回到寢宮的時候,笛非這才發現有一個人站在殿門口。她警惕地停住腳步。後來才發現那是珂妮爾。
珂妮爾的臉色有些凝重,褪去了以往的笑容。她緩緩地走到笛非的身前:“告訴我實話,笛非。你跟我的哥哥,到底是什麼關係。”
笛非正想開口,珂妮爾又自顧自地接道:“你讓我,看到了陌生的他……我從未見過如此灰暗冷酷的他。我知道,你跟哥哥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看着珂妮爾認真的眼神,她剛到嘴邊的謊話又消失了。她躊躇了一下,只好淡然道:“十年前,我曾在埃及見過他。”
“你在埃及待了十年?這是怎麼回事。我聽說你在宮內才待了不到四個月。當時我還以爲,你本來是生活在遙遠的地方,爲了生計纔來到這裡。”
“那時我不在王宮內生活,你見不到我而己。”她敷衍着。“當時,我與你的哥哥是通過音樂才結識彼此的。他吹的管樂很好聽。就這樣見過幾次面……僅此而己。”
“我的哥哥喜歡你。”珂妮爾冷靜地看着她,“當我很小的時候,哥哥會吹管樂給我聽。他吹的音樂,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聲音。可是自從十年前,他從埃及回來,就再也沒有吹過管樂了。我怎麼哭鬧也無濟於事。那支他最喜愛的米茲瑪爾管,被他一下子折斷了。”
“從那時候起,哥哥變得更加冷酷了。”
笛非難以置信地搖着頭。珂妮爾猛地抓住她的雙肩:“爲什麼你喜歡的人不是哥哥?看到哥哥痛苦成這樣,我寧願死亡,也不願看到這樣的他!爲什麼……你不能喜歡我的哥哥?”
她用力地擋開珂妮爾的手:“你在胡說什麼。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我是圖卡的妻子!”
“那根本不算是!”珂妮爾有些激動地大叫, “你跟圖卡連婚禮都沒有!”
她後退幾步,眼神逐漸變得冰冷。珂妮爾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灰敗地側過臉:“……對不起。我只是太愛哥哥了。我不想看到他難過的樣子。所以……說得過分了。笛非,對不起。”
笛非搖搖頭:“我配不上你的哥哥。”
珂妮爾沉默良久,才低低呢喃道:“沒有配不配得上。只有喜歡和不喜歡。”然後走過她的身邊,一步步地離開了此地。
她的背影有些蒼涼。笛非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與珂妮爾很像的人。
維娜。那個總是悄悄凝視着她哥哥的女孩。
順着思路,她又想到了萊斯利。她來到這裡已經很久了……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她擦乾頭髮,坐在了牀上。簾外的風大了起來,吹得她渾身發涼。青花石地板上映着銀色的星光。今夜的一切都變得格外靜謐。
她忽然之間不太想睡覺。她就着星光走出了內殿,站在寬大的露臺上。從她的這個方向一眼就可以看到尼羅河泛着銀光的水面,以及河上那靜靜流動的船舶。
幾縷髮絲隨着風輕拂過她的臉。
嘴脣在瞬間微微抿起,神情在同一時刻變得無比陰冷。電光石火間,她陡然轉過身來,狠狠地用手掐了過去。不出乎她的意料,手腕在下一刻被精準地擒住。
夜色中,那雙美麗的眼瞳煥發着幽暗的綠光。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她儘量壓低聲音,帶着略微的沙啞。
黑暗中的陰影微微一笑,身體向前移了移。月光照亮了他精美的臉,五官每一個部位都被勾勒下細緻的黑影。笛非眯起眼睛。他的臉容在夜晚中闇昧不清。即使不能看見他此時此刻的表情,她也揣摩到他應該是笑着的。
他走到她的身邊,與她共同俯瞰着靜美的尼羅河。半晌後,他纔出了聲:“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笛非沉默地垂下眼眸。怎麼辦……這麼晚了,他居然來到這裡。這擺明不安好心。她到底,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啊……
穆爾西里側過臉,帶着笑意注視着她無措的神情。“看來,埃及也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相對赫梯而言,它只是一片金色的土地。”
“我知道赫梯的環境很不錯……請陛下回國後再慢慢欣賞吧。”她淡淡地回看着他,“這麼夜了。異國的國王出現在我的寢宮,怎麼也說不過去吧。請陛下回殿休息。”
“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我沒忘。”她有些激動地加大音量。“爲什麼不能放過我?讓我留在這裡,忘記我的一切!你就當從來都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我……我不會參與埃及和赫梯之間的爭戰的。我發誓!”
他的笑容絲毫不減,稍微站直了身體。“你好像忘記了,你只是我的女人。政務上的事情,即使沒有你,我也能照樣治理國家。不過你也是我的妃子。你覺得,我應該放任自己的側妃到別的國家去?”
“我不是……我不是……”她捂住耳朵,幾近崩潰。他溫柔地抓住她的雙手,把它們扯了下來,殘酷而柔情地說道:“你逃不掉的。赫梯的衆神……會永遠審視着你。”
然後,他把她橫抱起來,緩緩地走進內殿。她感到全身都失去了力量。她好想大叫,好想掙扎。
可是,她太清楚他的手段。如果她繼續反抗着他,恐怕,她會永遠失去在埃及生存的權利。只要他淡淡地說出她的身份,她就是叛臣。她就再也不能……保護那個人。
有時候,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始終如一,不去思慮那麼多的後果。
她的身體被輕柔地放倒在牀上。她茫然失神的看着高高掛起的紗簾在瞬間垂落。心臟被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束縛着,讓她無法作出任何的思考與動作。
他俯下精壯的身軀,輕吻着她的臉,雙手愛撫着她滑膩的髮絲。她側過臉,絕望地閉上雙眸。
迷濛間,她的下顎被控制住。他扭過她的臉,使她正面對着自己。“睜開眼睛。看着我。”
她不睜。
細細觀察了她的臉容一陣子,他用手指輕輕臨摹着她臉上的每一處。然後加大力量,讓她張開脣。電光石火間,他狠狠地吻住她的脣,深深地汲取着她的一切。只要是她潛意識裡作出任何的掙扎,他都會一一收復。
身體越來越冷。呼吸越來越熱。衣裙從牀上滑落在地。在風中舞動的帷幔輕訴着曖昧的旖旎春光。
周圍的一切悄然無聲。只剩下彼此加速的喘息。
他仍然在深吻着她。柔軟的金髮自上而下地傾瀉下來,覆蓋住她冰涼的身體。他單手固定着她的腰身,不讓她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她不受控制地喘息着,卻死死地忍着不流下一滴淚水。腦海裡已是一片空白。在絕望的邊緣內,墮落地感受歡樂。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她敏感至極地抗拒着,卻又被強制着享受繚繞身心的快感。
“你屬於我。”他的聲音裡帶着曖昧的喘息,“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然後,更加激烈地奪取着她的所有,一次又一次地攻打着她內心深處的防線。直到很久以後,他微微挺直身體,打算下一刻吞噬她的全部。
驚慌的情緒終於出現在她的臉上。他看到了。但他卻更是冷酷地控制着她的雙腿。笛非忍着哭喊的衝動,拼命搖着頭:“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圖卡的妻子……你會害了我!我恨你!”
陡然間,一絲冷漠從他暗綠色的眼眸內劃過,隨即消失不見。他俯下頭,溫柔地貼着她的耳朵囈語道:“乖。讓我好好愛你。”
下一刻,她迎來了內心恐懼的滔天巨浪。噩夢般的痛楚讓她難過得幾乎死掉。他不是她愛的人,不是!可是,她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痛苦與歡樂在她的身體內狠狠地相撞着。她快要崩潰了。除了喘息,便是無法抑制的顫動。
我想哭。我想叫。
可我不能。
這個夜晚太長。她睏倦地在他的懷中睡着了。她全身上下都被他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穆爾西里把她禁錮在懷內,手指微微圈繞着她的髮絲。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她的離開,他不在意。可是在擁抱她之後,他卻再也不想去擁抱任何女人了。她帶給他的感覺真好。讓他不捨得……就這樣把她讓給別人。
那麼,無論她逃到哪裡,抑或是作任何反抗,就連死,他都不會放過她。
懷中的人微微不安地動了動,似乎是想脫離他的懷抱。他冷然一笑,繼續緊緊擁着她,讓她無處可逃。她不舒服地啓脣吐了吐氣。那模樣實在是讓他愛憐。他伸頸,密切地貼住了她的脣。
她迷迷糊糊地醒了,驚覺是他,又開始想反抗。他淺笑着說“你還有力氣啊”,便又開始侵犯她。她倍受折磨,即累極也無助。他翻過她的身體,吻着她的背脊,雙手重溫着她柔軟的身體。
月亮潛入黑雲中,不再出來。
你若是想逃,我便折斷你的手腳。
你若是想反抗,我便讓你永遠不能動。
除了我,你不配當任何人的妻子。
他閉上了眼睛。若是每晚都這樣抱着她睡,應該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