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塢水寨。
“唔唔……”
鍾念北一早就被綁起來,堵住了嘴巴。她還不及反應,便被人帶到了一處瀑布前。
“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靳四蹲在鍾念北面前。
“關你屁事!”鍾念北倔強的啐他一口,“呸!臭流氓!”
靳四手一伸,一把拽住鍾念北的頭髮狠狠一拉,“說不說?”
“啊……”鍾念北吃痛,皺眉哼道,“說就說!鍾念北!”
靳四眸光一閃,鍾念北!居然是叫鍾念北!
“哈……”靳四忍不住嘲諷的大笑起來,“哈哈……好個鍾念北!恬不知恥的竟然叫這種名字!”
鍾念北一怔,隨即很是惱火,“你有病啊!我叫什麼名字關你屁事!怎麼就恬不知恥了?”
靳四霍地站了起來,冷冷的瞥了鍾念北一眼,手一揮招呼手下,“把她給我吊起來!”
“是!”
“啊……”鍾念北驚叫着,嘴巴被貼上了膠布,原木支起的架子,繩索綁在她身上,驟然一拉,她便被高高的懸掛在半空。
木架一滑,鍾念北縱然說不出來話,也被嚇得悶哼,“唔唔……”
身子滑出去,若不是頂端有鉤子勾住,她就要墜入瀑布底下了!鍾念北嚇的臉色蒼白,暗自腹誹,這是在拍大片嗎?要不要這麼驚險?
靳四陰狠的一勾脣角,慢步走向涼亭,坐在石桌邊悠閒的品茶。
手下走了過來,“四哥……來了。”
靳四淡淡一笑,“請過來吧!”
“是……”
當地的氣溫高達四十度,蘇聽白一身整潔的暗紋三件套,宛若神祗,清俊飄逸間有種不真實感。靳四一挑眉,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的人。
“靳四爺。”
蘇聽白不卑不亢,這種態度算是給足了靳四面子。
靳四淡笑着,請蘇聽白坐下,“好說。”
蘇聽白鎮定自若的坐下,嘴角微揚,“在下就不拐彎抹角了……”他揚起三根手指,鳳眸半眯起,“這個比例,也是當初橡膠廠合作開始時商議好的,如何?”
“呵……”靳四不甚在意,“漂亮!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真是在下意想不到的收穫。不過,這丫頭既然害的我兄弟栽了那麼個大跟頭,豈有那麼容易放過的道理?”
按理來說,蘇聽白的條件算是很好。
但是,這個丫頭腳踝上竟然有塊‘舞者’形狀的‘硃砂胎記’,而且,名字也很可疑,叫什麼‘鍾念北’,她身上的疑點太多……他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蘇聽白擰眉,這麼好的條件這人還不肯就此罷手?
靳四站了起來,朝蘇聽白比了個手勢,“請……”
猜不透對方的意圖,蘇聽白跨步跟着他往前走。李哲擔心的很,低聲叫住他,“七爺,小心有詐!”
蘇聽白輕搖頭,別說是有詐,就算是龍潭虎穴,他還有的選擇嗎?
瀑布下,鍾念北被高高掛起,雖然說不出話,卻在不停掙扎。蘇聽白走近一看,鳳眸頓時睜大,眼眶陣陣酸脹,“念北!”他轉而看向靳四,“靳四爺,我太太還小,可否先放下她?有什麼條件都好商量!”
靳四邪肆的一笑,“我靳四抓來的人,斷然沒有輕鬆放走的道理,蘇七爺想要帶走她,除非……你有這個本事!”
“你要怎麼樣?”蘇聽白濃眉緊鎖。
“簡單。”
靳四一指對面,前面的空地上,赫然立着箭靶……
蘇聽白疑惑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靳四輕笑,“蘇七爺,你是個商人,我就不跟你動刀動槍了,射擊……會嗎?只要你射落我的箭,人你就可以帶走!”
“……”蘇聽白擰眉,這不顯然在爲難他嗎?
可是,靳四此舉根本不是同他商量。說話間,靳四已經揚起手。自有手下將弓箭遞到他手上,靳四篤定的勾脣淡笑,伸展胳膊拉開弓,‘嘭’的一聲,弓箭彈開……
毫無意外的,正中紅心。
先不說蘇聽白,先說掛在上面的鐘念北。她看見蘇聽白來了,當然是激動萬分、感激涕零。大叔還是有點良心的,知道要來救她。可是,射擊是什麼鬼?大叔怎麼可能會嘛?這回是死定了!
難道她要和大叔在異國他鄉做對亡命鴛鴦?
“上帝啊!如來爺爺啊!玉皇大帝啊!不管哪路神仙,快來幫幫大叔吧!”鍾念北急的冷汗直冒。
蘇聽白卻在下面,慢慢擡起了手。他的手,手指分外修長,骨節處分明的凸起……這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射箭?他這輩子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七爺……”
李哲走上前,靠在他身後。
蘇聽白勾脣,露出淺淺的笑意。
“靳四爺,你剛纔說,只要把你的箭射落就可以了,對嗎?”
“嗯?”靳四微怔,點點頭,“是。”
蘇聽白輕笑,“那我用刀,可以嗎?”
刀?靳四眉眼一聳,露出驚詫的神色。隨即一攤手,“來人,給蘇七爺上刀!”
“謝謝。”
蘇聽白接過刀子,看了一眼。這只是一般的水果刀,刀身削薄,刀刃鋒利……正合他的心意。他走到箭靶正前方,目視箭靶,活動了下手腕。
已經十幾年沒有玩過了,不知道功力減退沒有?小丫頭,保佑我……我不想再沒了你!
說到玩刀子,他曾經可是個中翹楚,二八年華的少年已經將手中的刀子玩的如行雲流水,掌握人的生死!
倏地,蘇聽白揚起了手,那場面直叫鍾念北看傻了眼。
刀子在他掌心飛速旋轉,而後他長臂一伸,刀子如疾馳的閃電飛了出去,電光火石間,鋒利的刀刃切開木質的箭身,將其一劈兩半,結結實實的插在了正中紅心處!
“……”鍾念北停止了掙扎,杏眼圓睜,連眨眼也不會了!大叔這是什麼蓋世神功?
靳四同樣看的是目瞪口呆,誰能想到一個文質彬彬、渾身上下透着斯文氣的商人,居然還有這種本事?一時間,竟然有些惱羞成怒,“好、好手段!”
蘇聽白放下胳膊,擡起左腕,玩夠了,時間差不多了。
鳳眸一擡,看向靳四,“可以放了我太太了嗎?”
“好……”靳四恨的咬牙切齒,卻不得不答應。手一揚,怒目橫視,“放……”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鬧哄哄的吵了起來。靳四面色大變,“怎麼了?”
“不好了!四哥……外面好多特警!”手下們慌張的衝進來。
靳四猛的看向蘇聽白,恨道,“是你?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蘇聽白淡然一笑,“好說……靳四爺,得罪了,怪只怪,你動了我太太!”
掛在上面的鐘念北忍不住要爲大叔鼓掌!簡直炫酷拽!
“你……”靳四氣的額上青筋暴起,沒想到替人出頭,最後落得如此狼狽!情急之下,他揚起弓箭,對着鍾念北的方向拉開了弓,“既是如此,在下送你一份大禮!”
蘇聽白一驚,靳四的箭已經離了弦!
“念北!”
“唔唔……”鍾念北嚇的兩眼發直,也不敢動了。繩索被射斷,鍾念北朝着瀑布下方直直墜落,可憐她嘴巴被封着,連呼救都沒法實施。
“四哥,快走吧!”
場面混亂中,蘇聽白根本顧不得靳四,朝着鍾念北的方向跑過去,看她往下落,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跳了下去!小丫頭被綁着,他要是不跳的話,她是必死無疑。
“七爺!”
李哲帶着人衝到岸邊,往下看,卻哪裡還看得到兩人的蹤影?
“快沿着瀑布方向找!快啊!”
瀑布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千塢水寨全是原生態景點,鍾念北和蘇聽白這麼落下來無疑是危險重重。
“念北!”
幸而,蘇聽白一落水就夠着了鍾念北。鍾念北雙手被綁,狼狽不堪。水流太快,蘇聽白一邊抱着她一邊被水流衝擊,想要替她解開繩索實在是困難。
情急中,只有攬住她的腰,順着水流一路飄、一路遊。
“呃……”
水流慢慢變緩,蘇聽白腰上被埋在水下的樹枝給撞着,他蹙眉發出一聲悶哼。鍾念北着急的眨着眼,大叔怎麼了?大叔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蘇聽白低頭朝鐘念北笑笑,“我沒事,正好要謝謝這棵歪脖子樹……我們拽着它上岸。”
趴在歪脖子樹上,蘇聽白解開了鍾念北身上的繩索,撕開她嘴上的膠布,兩人攀着樹幹,終於是爬到了岸上。都已是渾身溼透,躺倒在岸邊大喘着氣。
“哈啊……”鍾念北驚魂未定,體力也沒恢復過來。
突然間,呼吸被奪走,身上也壓上來一股大力。竟然是蘇聽白覆了上來,兇猛的將她吻住,冰涼的舌頭在她口中肆虐的掃蕩!鍾念北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情況?剛剛纔死裡逃生,大叔竟然有心思做這種事?
“哈啊……”
蘇聽白松開鍾念北,他同樣是呼吸急促、心跳不穩,可他眸光急切,懸着的心才放下,必須要狠狠的吻她才能找回點真實感!他真是被她嚇死了!
抵着她的額頭,看她狼狽的俏模樣,蘇聽白咬了咬她的粉脣,“怕嗎?”
“嗯。”鍾念北點點頭。
“對不起。”蘇聽白猛的將人摁進懷裡,這一次又是他疏忽。如果不是他因爲timur的事情分了神,小丫頭就不會遭遇這些。原來,一個人的心裡真的不能裝下兩個人。
他只是分神想一想,懲罰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