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城堡獨棟的樓裡,主臥室。
戴着眼鏡,黑色頭髮,氣勢沉悶的女助理疑惑的開口。
“夫人,就這麼放過蘇漫漫了?”
雖然傅長夜軟硬皆施,但夫人決定的事情,不像是會這麼輕易就妥協了的。
歐代琪坐在沙發上,優雅的抿了一口紅酒。
暗紅色的液體順着酒杯,滑進了她的喉嚨裡,無端生出一股魅惑而又危險的感覺來。
她開口,聲音卻是無情的冷。
“長夜太維護她了,既然如此,我就讓她無聲無息的去死。”
她答應的事情,只是緩兵之計而已。
傅長夜不僅要結婚,蘇漫漫也還是要死。
意料之中的答案,女助理猶豫了下,繼續開口。
“少爺有潔癖症,現在治療藥方也不知道在哪,還能不能找到,在此之前,他都不能碰其他的女人。蘇漫漫懷的畢竟是少爺的孩子,如果是個小少爺,正好是一個繼承人了。是否可以考慮留下這個孩子?”
“十七,你心軟了?”
歐代琪看向十七,目光冰涼而又危險。
十七面不改色,微微低頭,“我只是做出合理的意見。”
“長夜不需要繼承人。”
歐代琪將酒杯放在桌上,力氣很重,像是發泄什麼似得,她的眼睛閃爍着灰暗仇恨的光芒。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他需要做的,只是毀滅。”
……
晚餐餐桌上,氣氛壓抑至極。
但在座的四個人,卻都又面不改色,優雅的用着餐。
歐代琪打量的看了看蘇漫漫,用餐禮儀很好,是受過教育的,這點還沒有讓她挑出毛病。
下一秒,她卻不悅的放下了手裡的刀叉。
刀叉落在餐盤上,清脆的碰撞聲在此時此刻,顯得有些刺耳。
蘇漫漫連忙停下手裡的動作,下意識的有些畏懼。
“你就吃這麼點?”
歐代琪犀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蘇漫漫的餐盤上。
直接的針對她來的!
蘇漫漫呆了一下,生硬的將筷子放下。
“懷孕開始,我的胃口都不是很好。”
懷孕的人大多都這樣,喜好不定,口味不定,胃口更不定,沒有任何錯處的回答。
但,歐代琪的臉色卻不好看了。
“你吃不下,怎麼給孩子營養?”
她看着蘇漫漫,輕蔑諷刺,一字一句充斥着針鋒相對的冷冽氣息。
不是心疼孩子,只是純粹的針對蘇漫漫。
“照顧不好孩子,你還有活下去的價值麼?”
蘇漫漫陡然僵住,腳底冒出冷氣,將她背脊都給凍住了一般。
冷。
危險。
她從歐代琪的眼中,發現了毫不掩飾的殺意,肆無忌憚的危險。
蘇漫漫驚愕的意識到,歐代琪或許不會遵守承諾等孩子生下來再動手。
“孩子有營養師照顧,小姨就不必費心了。”
傅長夜優雅的放下刀叉,用白色的紙巾擦了擦嘴角。
站起身來,他走到蘇漫漫的身旁,朝着她伸出寬大的手掌。
蘇漫漫呆呆的看着他,害怕恐懼的心像是找到了遮風避雨的地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手伸給他。
在他們的手相握的瞬間,蘇漫漫明顯感覺到一道非常尖銳的視線刺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將她千刀萬剮。
只能是歐代琪。
蘇漫漫身體緊繃,條件反射的就要將手給抽回來,卻一下子被傅長夜給握緊。
他拉着她,將她扯在懷裡。
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庇護而又佔有的姿態。
“我們先上去休息了。”
傅長夜交代了一聲,也不管歐代琪臉色如何,就帶着蘇漫漫走了。
歐代琪的眼神越發的冰涼,輕笑的話,聽起來那樣的危險。
“如果她自己沒本事留下這個孩子,你的婚還是必須結。”
蘇漫漫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了下,渾身發涼。
歐代琪什麼意思?
傅長夜的目光暗沉,大手拍了拍蘇漫漫的肩膀,低聲開口。
“有我在。”
孩子會在,她也會平平安安。
伊莎貝拉坐在一側,蔚藍的大眼睛不着痕跡的打量着歐代琪,心裡越發的不安。
傅長夜不會看不出來,歐代琪仍舊想要殺了蘇漫漫。
只是還沒有動手而已。
而一旦出手,蘇漫漫將會面臨非常危險的境地。
該怎麼保護好蘇漫漫?
伊莎貝拉焦躁的抓頭髮,她縱然有些本事,但是在歐代琪這樣掌握大權的長輩面前,就不夠看了。
這個城堡不再給蘇漫漫一絲一毫安全安心的感覺,因爲歐代琪的存在,即使在房間裡,蘇漫漫也下意識的保持着十二分的精神和警惕。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蘇漫漫下意識的緊張起來,背脊挺的筆直。
正從浴室出來的傅長夜看着蘇漫漫的樣子,眉頭擰了擰。
他看了她足有三秒,這才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小姨?”
饒是傅長夜,也沒有想到歐代琪會在房間裡來找他。
或者說,是找蘇漫漫。
傅長夜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將進去的路完全擋着。
他低聲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這麼維護她?”
歐代琪嘲諷的冷笑,“你越是在意,她可能會死的越快。”
“我不在意,你就會放過她了麼?”
傅長夜反問,語氣卻是篤定的。
他上前了一步,走到門口,輕輕地將房門給關上。
緊張的坐在牀上的蘇漫漫直直的看着門口,她聽見了傅長夜剛剛喊的小姨。
歐代琪這時候來這裡幹什麼?
心裡騰起不太舒服的緊張感,蘇漫漫猶豫了一下,連忙走到門邊去,試圖打開門。
她摳動了一下,卻沒有扳動,被人從外面按住了。
傅長夜正在門外?
蘇漫漫一下沒動了,看着關着的門,卻詭異的彷彿看見了站在門口,揹着手握着門把,以這樣姿態保護她的高大男人。
她隱約的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歐代琪直接果斷的命令,“你不能再和她睡在一起,讓她搬到別的房間去。”
竟然是來趕人的。
蘇漫漫看了看偌大的房間,雖然她已經住了很久,但這裡整個城堡的主臥,只有名正言順的傅夫人才有資格住在這裡。
“小姨。”
傅長夜的聲音帶着笑意,似輕佻的玩味。
他一字一句,“我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