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了。
是,她心虛了。
原本的信誓旦旦,此時此刻卻變的不安而又忐忑,甚至是害怕結果會不是自己想要的。
或許,她潛意識的已經意識到結果不會是自己想要的。
“伊莎貝拉,你瘋了嗎?”
伊莎貝拉低聲呢喃,身體僵硬,感覺着撲面吹來的風,似乎冷的要將她凍成冰塊了。
她看着前面的小屋,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蘇蘇遠遠地看着伊莎貝拉,收斂了平時的沒心沒肺,抿着薄脣,神情裡似乎有着一抹凝重一抹悲傷。
伊莎貝拉久久的站在小房子門前,對他來說,卻像是一場心理折磨。
他原本以爲,伊莎貝拉執着蘇漫漫,但這麼久了,已經在漸漸地消散了,只是一種執念而已。
可是看着她久久的站在那裡不敢上前的樣子,蘇蘇突然沒有那麼自信了。
只有太珍視,纔會讓桀驁瀟灑的伊莎貝拉停留猶豫。
這樣的伊莎貝拉,他還有十足的把握將她的心清空,自己擠進去麼?
許久,似乎站得身體都麻木了,伊莎貝拉才稍稍的動了動腿。
進去。
是。
無論結果如何,都要進去。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面對吧,無論結果如何。
見到蘇漫漫,她仍舊心動,仍舊那麼深愛,那她就還是伊莎貝拉,如果見到蘇漫漫會像是恍如過去,會找不到心動的感覺,或許她已經……
結果是什麼,結局就是什麼。
伊莎貝拉緊繃着身體,步伐沉穩堅決,走向了小房子。
蘇蘇帶她來的這個地方,是特殊的道路,一路上都沒有見過別的什麼遊客,顯然是傅長夜精心安排了的,要和蘇漫漫單獨呆在這裡,不被人打擾。
這裡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以至於,他也就放心大膽的沒有鎖門,伊莎貝拉很容易的就將門給推開了。
一棟小房子,一臥一廳,小巧,但卻很溫馨。
這裡的每一個佈置,都是最高檔的,每一處,都透着主人精心的設計,還有滿滿的愛意。
即使是牆壁上的花紋,伊莎貝拉能看出來,那都是高級的藝術家親手雕刻上去的。
這裡的每一處細節,都精緻的完美。
而這裡的小,卻將溫馨和幸福的感覺濃縮了,讓人走進來,就感到了家的幸福。
伊莎貝拉神情顫動,心臟就像是被攪動了一般,異樣的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裡,承載着傅長夜和蘇漫漫的幸福。
幸福的讓人羨慕。
伊莎貝拉眼睛發紅,下意識的想離開,可是腳下卻又像是被鐵水給澆築了般,退不動。
她就像是不死心般,如飛蛾撲火般,明知前面是萬葬深淵,名字前面是烈火灼身,她還是想要走上前,去痛一痛。
固執的就像是爲了證明什麼。
可是證明什麼呢?
伊莎貝拉不想去想,她艱難的邁開步子,走進了不太大的大廳,然後走到了臥室門口。
手指輕顫,她仍舊固執的將臥室的門推開。
臥室裡有着一股清雅的香味撲面而來,很好聞,接着,首先映入伊莎貝拉眼簾的,是一張不大不小的照片,放在牀頭櫃上。
照片上,蘇漫漫穿着滿是碎磚的潔白婚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被傅長夜抱着懷裡。
他們凝視着彼此,那樣的深情,對彼此的愛似乎都要從眼睛裡涌了出來。
那樣的深情。
那樣的相愛。
伊莎貝拉的腳步陡然僵住,看着那張照片,就再也邁不動一步了。
她的眼眶發紅,情緒如翻滾的巨浪,強烈的拍打着她的心。
答案,已經有了。
“哎喲,他們好像不在呢,可能是出去玩了。”
蘇蘇斜靠在門框上,幸災樂禍的笑着。
“你要在這裡等他們回來,還是出去找人?”
伊莎貝拉緊繃的身體顫了下,她生硬的回頭,直直的看着蘇蘇。
神情閃爍不止。
蘇蘇錯愕,眯着眼睛看着伊莎貝拉,隨後,立刻警惕的朝着後面退了好幾步,和她保持着安全距離。
“我爲了你不顧生命安全進來保護你,傅長夜把蘇漫漫帶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啊。你不能這麼對全心全意要保護你的男人。”
伊莎貝拉抿着脣,盯着蘇蘇,好一會兒之後,生硬的將目光移開。
她走到牀邊,伸手,將那個相框給拿起來,打開,把裡面的照片拿出來。
蘇蘇疑惑,“你拿照片幹什麼?”
接着,她就看見,伊莎貝拉將照片上的傅長夜給撕下來,然後隨意的扔掉,手裡,小心翼翼的拿着蘇漫漫的照片。
“伊莎貝拉,你該不會是要私藏蘇漫漫的照片吧?”
蘇蘇尖叫,一臉不恥的樣子。
伊莎貝拉沒有理他,凝視着蘇漫漫的照好一會兒,蔚藍色的大眼睛裡神情複雜,似不捨又似釋懷,好一會兒之後,她輕輕地笑了笑。
蘇漫漫,代表着她此生難忘的一段時光。
伊莎貝拉的手指輕輕地在照片上蘇漫漫的笑臉上略過,隨後,將這張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錢包裡。
蘇蘇一臉震驚,伴隨着濃濃的嫉妒,“伊莎貝拉,你變態啊!”
私藏照片,還是從別人的婚紗照上撕下來的。
太變態了。
出乎意料的,對於這樣的侮辱,伊莎貝拉沒有立刻就跳腳,而是涼涼的看着蘇蘇。
語氣淡漠,“你不懂愛。”
所以你不懂。
蘇蘇頓時不樂意了,“我不懂?”
他冷哼一聲,將自己的錢包給拿出來,攤開,正對着伊莎貝拉。
“你看看,這上面是什麼。”
伊莎貝拉隨意的看過去,卻在看見他錢包上最顯眼的位置夾着的那張照片時,陡然僵住。
那是她和他。
是剛纔老藝術家拍的那張照片,他抱着她,在紫色花海中,定格了的那一吻。
這時候看起來比當時在照相機的顯示屏上看起來清晰的多,伊莎貝拉清楚的看見,她懊惱的表情裡,那一抹幾乎無法掩飾的小女兒姿態。
見伊莎貝拉震驚,蘇蘇傲嬌的擡了擡下巴,以最痞氣的姿態說着這個世界上最深情的話。
“伊莎貝拉,我對你的愛,比你想象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