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4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小偷
陸傾寧雖然早已經名符其實的傳承老闆娘,可一直以來對公司的同事可是從來不擺譜的,這會子也是被氣急了纔會說了這些個狠話,到最後國際事務處經理唯唯諾諾的掛了電話,她二話不說,拿了衣服就出門。
下樓的時候。呂遠正陪着孫子在客廳裡看電視,看見陸傾寧風風火火要出門的樣子,她隨口問了一聲:“怎麼了這是?風風火火的?”
陸傾寧心裡一沉,顧應欽醉酒住院的事情最好還是別讓爸媽知道,讓倆老人擔心且不說,回頭他這頓罵鐵定又是逃不掉的了,人本來就身體不舒服住院了,回頭要是再這麼被一罵,想起來真是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她靈機一動,臉不紅心不跳的撒了個謊:“應欽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臨時有事要出趟國,我得去公司整理點資料陪着他一起過去。”
呂遠點了點頭:“這都快要過年了,怎麼事情還怎麼多?”
陸傾寧一邊換鞋一邊小心翼翼的搭話:“越是到年底越忙。”
說話間呂遠已經抱着孩子來到了玄關口,嘉懿看見陸傾寧要出門,立馬撒刁:“媽媽抱抱再走。”
陸傾寧伸手揉了揉孩子的頭,又俯身過去親了他兩下。柔聲柔氣的叮囑他:“媽媽爸爸要出門幾天,嘉懿在家要聽爺爺奶奶的話,知道嗎?”
小朋友乖乖的點頭:“嘉懿聽話,爸爸媽媽回來給帶禮物。”
陸傾寧連忙應和:“好,媽媽給嘉懿帶禮物,你乖啊。”
呂遠牽起小朋友的手衝着陸傾寧搖手:“嘉懿跟媽媽說再見。”
小朋友脆生生的喊出了一聲媽媽再見,呂遠連忙接着交待陸傾寧:“天冷,路況不好。你開車小心點。”
陸傾寧點了點頭:“知道了媽,您放心吧。”
陸傾寧雖然有駕照,可不常開所以技術也就一般般,這段時間市裡小雪不斷,路面大多積雪成冰,這樣一來車子就越發的不好開了。
因爲路況不好,她不得不開的慢一點,可心裡呢因爲不知道顧應欽現狀如何,又急的不行,兩廂矛盾之下。她有點失神,這不眼見着就差點闖了紅燈。
呲啦一聲,車子一個急剎停駐,陸傾寧嚇的立馬神思清明瞭起來,這輛jeep自由光,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如果前面二十公分處有障礙物的時候它會自動的緊急制動停車。
陸傾寧看着倒在雪地裡的人,嚇的連忙下車。
“對不起,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去醫院嗎?”陸傾寧扶起那位倒在雪地裡的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見她沒什麼可見的皮外傷,心裡偷偷的鬆了口氣,車頭和人就差十幾公分而已,還好停的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雪白的衣服沾了些許泥點。長髮也有些凌亂的散在胸前,她拍了拍身上的雪,開口白色的煙霧騰起:“沒事……我沒事……”
陸傾寧不放心又確認了一遍:“真的沒事嗎?沒有哪裡不舒服?”
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有清淺的笑容,冰天雪地裡顯的格外的冰清水靈:“我真的沒事,你走吧。”
再三確認對方的確沒有受傷之後,陸傾寧才又折回車上,上了車她想想還是過意不去。於是掏出一張名片出來下車遞給了女人:“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事後覺得哪裡不舒服,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負責的。”
女人伸手接下名片,聲音淺淺的:“好……”
白色的自由光揚起一陣白煙駛離的時候,人行道上站着的女人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名片,一個字一個字讀出來,清晰無比:“特別行政助理,陸傾寧……”
到醫院的時候,陸傾寧按照經理給的病牀號直接很快就找到了顧應欽。
大年底的,醫院裡人都少了一半,清冷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推開病房門,第一眼便看見躺在牀上正在輸液的顧應欽,白色的牆壁映襯的他的臉也慘白慘白的。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他面前,他睡着了,捲翹的睫毛在下眼瞼上打出一串陰影來,呼吸和煦平緩,軟軟的劉海耷拉在額頭上,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並不像生了病的病人,倒是像極了一隻慵懶的波斯貓。
她拉開被自己將他的手放進去,臨了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王八蛋……”
這一下她是帶着泄憤的心情掐下去的,自然輕不到哪裡去,只是顧應欽睡的太死,居然這樣都沒醒過來。
搞的她蹙了蹙眉毛心想,也就是這個時候了,他纔會像只沒有脾氣的玩偶一樣,隨便你怎麼折騰他,他都不會給你反應。
他越是沒反應給她,她心裡就越是難受,冷不丁的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
“等應欽醒過來了,我一定要打小報告告訴他,你是怎麼欺負他的。”
陸傾寧回頭,只見麥航遠身着着白大褂緩緩而至。
她連忙拭去眼淚,很客氣的和他打招呼:“麥醫生,你怎不是在安神院任職嗎?怎麼又到市一院來了?”
麥航遠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我是定期來精神科坐診的,今天正好我過來,可巧就遇見應欽住院了,所以我剛剛一直在這裡。”
陸傾寧又轉身看了一眼顧應欽:“他沒什麼大問題吧?”
麥航遠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聲音軟軟的:“他這老毛病了,高中的時候胃就不好,雖然沒什麼危險,可最受不了的就是刺激,這些天到年底了,他應酬多了,難免會喝傷胃,休息個兩天,按時吃藥輸液,就沒什麼大礙了。”
聽麥航遠這麼一說,陸傾寧一顆心纔算定了下來。
爲了讓顧應欽好好的休息,他們兩人相攜一前一後出了病房,走廊裡頗有些清冷,陸傾寧下意識的搓了搓雙手捂住臉。
麥航遠見狀慢慢悠悠的到走廊盡頭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兩杯咖啡,送到陸傾寧面前的時候熱氣蒸騰:“喝一杯會暖和一點。”
陸傾寧說了聲謝謝接下了咖啡,麥航遠則是很自然的順勢坐到她的身側,擡手喝了一口咖啡,熱騰騰的液體似乎讓他很舒服,眉頭一瞬間舒展了許多,他開口說話,聲音依舊是陸傾寧記憶裡暖暖的,緩緩的:“我本來還以爲應欽這輩子也許都不會結婚了呢,沒想到他不僅讓自己走了出來,最後還娶了你,而且還有了個可愛的兒子,看着他能放下對馨潔的執念,我這心裡也算是鬆了口氣。”
陸傾寧摩挲着杯壁:“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小偷,偷走了原本應該屬於麥馨潔的愛。”
麥航遠搖頭:“不……你錯了,你和顧應欽開始在馨潔之後,你沒有偷走她什麼東西,要怪就只能怪馨潔命不好,年紀輕輕的就葬身火海,是她沒福氣,不能陪應欽走完這一路。”
陸傾寧沉聲道:“你放心吧,小麥沒沒能做到的事情,我會做到的,我會陪着顧應欽,我們會好好的生活下去一直到老。”
麥航遠點頭:“這樣就好,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大家都要試着放下,試着去往前看。”
陸傾寧喝光了咖啡,身上慢慢的回暖了不少:“應欽前段時間還總是說要抽個時間給你辦桌接風酒。”
麥航遠一笑,兩邊兩個漂亮的酒窩深深的:“等他這次好了,我請你們,缺席你們的婚禮,我該好好的道個歉纔是。”以溝有血。
說完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眼角邊有無比溫柔和煦的笑容,他衝着陸傾寧揚了揚手機:“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還有事就先不聊了,守夜辛苦你了。”
陸傾寧揚了揚雙手:“我應該做的。”
麥航遠衝着她笑了笑,完了轉身接通電話,一聲柔情清晰的“晨曦”躥入陸傾寧的耳朵裡,她看着麥航遠離去的背影心想:晨曦……從麥航遠剛剛那般溫柔的笑看來,這個晨曦一定是麥航遠心尖尖上的那個人,這麼美的名字,想必也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顧應欽是半夜醒過來的,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手無意間晃了晃似乎摸到了什麼手感不對勁的東西,一顆毛茸茸的毛芋頭?
想到這裡,他連忙蜷起身體一看,這不看倒還好,一看自己的心都酥了。
陸傾寧趴在牀邊睡着,身上什麼東西都沒蓋,而他剛剛摸到的那個所謂的毛芋頭其實就是陸傾寧的腦袋。
他收回手慢慢的順着她的額頭一路向下到眼睛、鼻子、嘴脣,每一下撫摸都很認真,就像是在朝拜一樣的虔誠。
陸傾寧被臉上的膩癢隱隱約約的叨擾醒,她半眯着眼睛起先還沒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等神智徹底迴歸,看清楚顧應欽的時候,她立馬恢復了精神,坐正臉上神色盡消,嚴肅黑麪的就像個老班主任。
顧應欽最見不得陸傾寧不開心,於是開口就哄她:“女人總是板着臉會很快老的,再說,你笑起來會更漂亮的,來……給老公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