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 一轉眼幾個月就過去了,小瓷也沒有來看過我,也沒有寫信給我, 儘管我心裡總是覺得不是滋味兒, 但我也沒有臉面寫信給他, 我和他之間的聯繫也就慢慢淡了。
小瓷能夠寬容地做到這樣的程度, 確實是我沒有料到的。
不過我和四四之間, 也許是我的冷淡,也許是彼此的小心,一直都是特別關心, 又特別有禮貌的。
天越來越冷了,不過這個別院因爲有溫泉的浸潤, 顯得還算暖和, 我從十三府又來到這個別院以後, 還是堅持着每天都泡泡溫泉,讓人感覺似乎身上已經一點兒毛病都沒有了, 這幾乎算是我來到清朝以後過得最舒服的一個冬天。
身體還不錯,心情雖然不是特別好,也還算過得去吧。
很快,臘八節到了,這是個在古代一直都受重視的傳統節日。它已經流傳了千年, 雖然漢文化的痕跡很重, 但到了清朝的時候, 是它最盛行的時候。到了臘八節的時候, 皇帝、皇后、皇子等都要向文武大臣、侍從宮女賜臘八粥, 還要向各個寺院發放米、果等。在民間,家家戶戶也要做臘八粥, 祭祀祖先;同時,閤家團聚在一起食用,饋贈親朋好友。這粥據說要在初七就熬好,要熬一個晚上,初八一早就開始分粥,中午之前一定要把粥送出去。所以每到臘八節快到之前,宮裡就開始很忙。
四府自然也是很忙的,要忙着在這一天,熬好了粥然後送到別的地方去,於是人手就顯得有些不夠了,四福晉又差了人來說,要輕蘿回府去兩天搭個幫手。
見我最近一切還好,輕蘿也就答應了四福晉,但臨走的時候,還是囉囉嗦嗦地一再叮囑我,雖然看上去挺好,但切不可大意了,一定要記得吃藥,泡溫泉,現在外頭很冷,不可隨便出去。
輕蘿和小紅回府去以後,本來人就少的別院裡就顯得有些冷清。閒來無事,我便叫了常嬤嬤,讓她準備了一些原料,然後一起到廚房煮些臘八粥,準備幾個人自己也團團圓圓地喝一點兒,也算應個節氣。臘八粥的煮法,我大概知道一些,常嬤嬤又很能幹很勤快,忙出忙進地幫着忙,而且她以前也在府裡熬過臘八粥,於是又是泡米又是洗原料的,很快就把粥熬了起來,快到中午的時候,那粥終於熬好了,一個院子裡已經飄滿了粥的香氣,很叫人聞着有一種溫溫潤潤的味道。
“常嬤嬤,火可以小一點了,這粥已經稠了,我要把它舀起來了,你可以把柴撤了一些。”
“好香啊!你加的羊肉丁和奶油真是夠味道啊,可真有你的辦法!常嬤嬤,麻煩你遞給我一把勺,我先嚐嘗味道怎樣。”
“常嬤嬤……”
我嘴上不斷地囉嗦着,習慣性地一邊兒攪着粥,一邊兒跟被我喚來喚去的常嬤嬤說着話。不過……這會兒怎麼半天都沒有人應我的話呢,咦,是不是常嬤嬤上哪去了?
“嬤嬤---”
我只會用電磁爐和微波爐,不會燒柴火,還真拿那些竈火沒有辦法,所以只好嘴上大聲叫着,轉身匆匆地去找尋常嬤嬤,沒想到,卻正好撞到了一個懷裡!
“顏兒,我一直在這裡看你自說自話呢,你自己也能挺熱鬧的,呵呵,我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在這兒等着你撞到我都已經好久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擡眼一看,居然是他!
他什麼時候來的?
旋即想到,最初的時候,我就是匆匆忙忙地撞到他的,當時還被他嚇了不小的一跳,覺得追星失敗,心裡很是失落呢,不知他還記不記得這件事兒?我們的緣分真是“撞”出來的啊。
“你怎麼來了?”我想也沒想就問,請安都忘記了,全然沒有什麼主子不主子的概念。
“誰說我連自己的家也不能來了?”他也沒有在意,只是反問我。聽到他嘴裡蹦出的這個疑問句,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反倒在瞬間覺得有一種暖暖的東西流過了身體,真的很喜歡聽他說這個“家”字,我一直都很盼望,尤其是離開了十三府以後,一直找不到自己的角色,也知道沒有可能。現在聽到這個字,覺得他真的把我當作了最親密的人,心裡竟有些高興,真是可憐的我,得不到什麼在乎什麼啊。
“你們這是做什麼呀,準備給自己熬粥喝?就沒想着要給我送點兒去?我倒是從府裡叫人帶了粥來一起吃。”他說。
還真是,根本沒想過要給他送去。
“既是過節,我……也跟嬤嬤學學做臘八粥,”我沒想過他會來,而且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按照習俗這時候帶來的粥,是和家人分享的了,不是送給別人的,他真的把別院當作家了?我心裡起了很多又溫又涼的波瀾,於是訕訕地說。
他便笑道:“嗯,不錯,看來還真是像模像樣呢,是該好好學學,以後纔會嘛,呵呵。剛纔你說常嬤嬤放了什麼在粥裡,所以特別香?”
“羊肉丁和奶油。”我說。
“呵呵,對,就是這倆了,你要記好了,這是四府臘八粥的不同之處,其它的原料還有一些,我叫嬤嬤慢慢告訴你。”他笑道。
他說完這話,我突然想起來了,歷史上有名的雍和宮臘八粥就是少不了這幾樣東西的……呵呵,以前關於四四的蛛絲馬跡我都能翻出來,真沒想到現在這人竟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了。想到這兒,自己便笑起來。見我笑起來,他便有些輕手輕腳地過來攬住我。
我心裡一陣激靈,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他這麼親近,他也很久很久都是對我很有禮貌了……其實離開十三府,離開小瓷,無論如何我心裡還是有很多陰影。
“快放開,粥要糊了,而且這是廚房……常嬤嬤進來了。”我說。
“別想騙我,我剛纔讓她出去了。再說,這裡沒有人不知道我喜歡你,你休想敷衍我。”他說。還是抱着我沒有撒手----其實是他感覺到我只是半推半就,所以就大了膽子,不然,一個巴掌哪能拍得響?
這懷抱暖暖的,他的身子起起伏伏的,我能感到他的緊張。
我也是的。
雖然他這動作有些霸道,但我卻感覺心裡的冰化了好多,原先那些悶氣好像生不下去了。
“粥要糊了的!”我突然想起鍋裡的粥來,大聲說。趁他一愣神的瞬間,我從他懷裡鑽了出來。
常嬤嬤也被他叫出去了,唉!現在既然等不到常嬤嬤來對付竈火,那粥又真的很稠了,我就只好自己趕着時間亂弄一氣,“乒乒乓乓”地,總算把竈爐裡的火苗都弄熄了。
“嘿嘿!”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
“看來,以後我家的竈臺可夠倒黴的,你還是別下廚房了。”他說。
“哼,我就不信這火熄不了。”我也顧不上回敬他的風涼話,只是猶自不解氣地說。
“好了好了,顏兒,這裡本來不是你乾的活兒,我也幫不上忙,你也犯不着生氣,再說火也算熄了,你就別生氣了,來來來,快給我嚐嚐你們的粥是什麼味道,嚐嚐你的手藝怎麼樣,呵呵,說到這個啊,我可記得你是會熬粥的,你也別忘了,你上回可是差着我粥的哦。”他說。
差什麼粥?哦,是給錦貴人熬粥的那一回?他那天沒吃夠,還被我捉弄了一番,於是一直都記得?他這個記仇鬼。
“粥啊?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現在啊,早就過期了,做不得數了!再說了,誰也沒說我就差了你啊,是你們把錦孃的粥都喝完了,錦娘也沒跟你們生氣,我沒讓你還我就是好的了,還好意思一直記得?”我說。
“想賴賬啊?可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他微笑道。
“我早說過的,我是壞脾氣,是你忘了。”我也笑道。這可不能怪我,我就這樣兒一人。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確如此啊,看樣子跟你講道理是沒用的,要讓你給我煮一輩子的粥才行了,”他說着,又微笑着附在我耳邊悄悄說:“不然,你總是欠着我的,我這人,會不依不饒一輩子。”
“什麼?”我瞪起眼睛。想起當年他說的“看我不娶了你,讓你給我煮一輩子粥”,不禁有些心動。
“難道差了人的,真的就不想還嗎?你難道寧願欠我一輩子的粥嗎?”他也不怕我生氣,還理直氣壯地說。
我只得委屈地說:“我沒差你……”
這咄咄逼人的傢伙,可真拿他沒辦法。現在病好了,氣壯了,就說起這些霸道話來,還說的頭頭是道。----最要命的是,我好像沒有真的生他的氣,誰讓人家天生霸氣呢?誰讓林素顏是栽在他手裡呢?苦命啊。
見我不語,他說:“顏兒別生氣,我是說了開玩笑的,你要不喜歡,就當沒說過。今天這粥可真香,一碗可以抵了好幾年呢,我多吃點兒,你划算的。”
我心下一樂,還挺會折算的啊?好久沒和他這般說笑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怕打翻了情感上的什麼東西。他也都是有禮有節的,今天好像心情不錯。
不過我還是拿出一張冷臉來。
“顏兒,你是不是一直生我的氣?”他問。
“沒有。”我說。他是指什麼時候?是一語雙關嗎?
“那你爲什麼總是不理我?”他又問。
我便不說話,這霸王是有理說不清的。
他於是自言自語地說:“唉,不知道今天我又怎麼招惹你了?好,大過節的,也不能得罪了你,我給你賠不是吧,親自餵你喝粥。”
我本是故意不說話的,這番聽來,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娃娃,用這種弱智的伎倆來逗我?誰要他喂。
“我又不是小娃娃,誰要你喂。”我說。
“嘿嘿,說話就好,依你依你。”他笑了。很叫人動心的笑容。
大家喝過了臘八粥,在房裡休息了一會兒,我按平日的規律去泡了一下溫泉,回屋子來時,他還沒有走,還在我屋裡寫字呢,真是好興致。
“今天很空閒啊?”我揉着沾了些水珠子的頭髮問。
“是啊,今天過節,我也算得了休息。”他說。
“平時也真夠辛苦的,今天就好好放鬆一下吧,正好這裡清靜。我看看常嬤嬤去。”我說。
“嗯,顏兒真是知道我的心思。”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顏兒,先別走,你的毛筆字練得怎麼樣了?好長時間沒有檢查了。”
“我這就寫給你看,四爺。”我說。
“你叫我什麼?什麼時候你纔可以把那個‘四’字省掉啊?”他笑着問。
把四字省掉?那不就是“爺”嗎?這話讓人心裡一縮,算了,不想它。
“別轉移話題,我寫字給你看。”我說。
說着,我就鋪開了紙,又磨了些墨,爲了表示自己還是很有文化的,就寫了一首最簡單的詩:
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
“噢,這首詩叫《相思》啊,呵呵,很好。顏兒的字很有進步啊,這字還挺秀氣的。不過,這裡的用筆應該是這樣,來來來,我教你……”他很高興地表揚了我,然後很有耐心地、手把手地教起我來。
先只是執着我的手,到了後來,慢慢地就順勢把我抱在了懷裡。我意識到了,但是沒有拒絕,我覺得自己很貪戀這種感覺,呵呵,沒想到啊沒想到,林素顏也會有這一天,我怎麼就一點兒拒絕的念頭也沒有。
“顏兒,嫁給我好嗎?”過了一會兒,他沒有再教我寫字了,只是捋着我因爲沾了水而散開的頭髮,輕輕地問我。
“爲什麼說這話?”
“你不願意?”
“我的身份……”我很艱難地說。
“顏兒,我今天送粥到十三府上去,每年臘八我親自送的粥只有三份:皇阿瑪、額娘、和十三弟。我見了十三弟,他跟我說了好多,我才知道,我生病的時候,已經當着大家說了……顏兒,我和十三弟會一起去求皇阿瑪,把這個事情講清楚的。”四四說。
“哦!十三他,還好吧?”我問。
“他現在挺好的,要我轉告你,一定要好好過日子;也要我,好好珍惜你。”他說。
“謝謝你們,我很幸運。”我有點感動地說。
“顏兒,我和十三弟一起去求皇阿瑪,他應該會同意的。”四四說。
“四四,但是我現在的身份真的很尷尬,按照你現在的皇子身份,即使你能理解,別的人能接受嗎?我原先是十三府的側福晉啊,雖然我不在乎,但你就不怕別人暗地裡笑話你嗎?”我說。
“顏兒,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要多想了。很多人都說胤禛是一個怪人,可能就是說我會和他們不一樣吧。我不會在乎,只要是我喜歡的,珍惜的,自己覺得幸福就行,別人再怎麼說,也只是能說說罷了,自己的幸福是最重要的,我會明媒正娶地把你娶回去,胤禛會永遠在你的身邊。”他說。
“四四,我並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我的愛,是要的很純粹的那種。”我說。
“相信我。”他說着,握着我的手。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柔腸無盡的時候,我心愛的男人,願意爲我放棄生命中的一部分光環和枷鎖,我有點兒知足。
說着話便是吃晚飯的時候了,他留了下來。
吃過晚飯,天有些陰冷下來,畢竟是臘月時分了。
常嬤嬤給我和他都熬好了蔘湯,算是給我們避避寒氣。閒來無事,他便硬要一勺一勺地餵我,真是膩得慌,我不依,他口中便唸唸有詞:“不要鬧,不要鬧,今兒過節,我纔有這雅興,可別辜負嘍。”我只好耐下心來忍受着這特殊的待遇。
過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暫停下來的兆頭,我便說:“我已經喝了很多了,也趁了您的情,剩下的我自己來吧,你快自己也喝了吧,免得涼了。”
“不急,喂完了你再說吧!”他說。
“不用的,我又不是病人,我自己會喝。你也喝吧,我們一起喝。”
“好。”他狡黠地笑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的脣靠近了我,我才恍然明白,他的“一起喝”是要把蔘湯一口一口地“渡”給我。
我推開他。
他委屈地說:“又不是第一次,這會子醒了就嫌棄我了?”我想起他那次救我的事情來,心中一蕩。
“四四,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我不過意地說。
“沒有?那張開嘴。”他說。
不等我思考片刻,他已經把脣貼到我的脣上。其實他騙我的,他嘴裡並沒有含着蔘湯。他只是吻我,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兒了。
心裡那些七零八落的情緒似乎都消散了……
從我離開別院到現在,我們都沒有如此地親密過了。
我從來都很喜歡他的吻,他很會吻人。我本來比較瘦小,只有靠在他的懷裡,我動情地迴應了他,在脣和脣悠長的輾轉斯磨間,我的臉頰和他的臉頰都燙了起來。
都說小別之後是最甜蜜的,也許我們此刻重新感受彼此,也是最甜蜜的吧。我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不知道是在他懷裡被他捂熱了,還是有點激動。我忍不住說:“四四,我被你捂得好熱,感覺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顏兒,是嗎?我……”聽了我的話,他的吻突然停了一會兒,然後說:“顏兒,我該回去了,你先睡吧。”
“好……外頭冷,你多穿點兒,讓劉公公用馬車送你回去,別騎馬了。”我說,其實好捨不得,很長日子沒有和他在一起了。
“沒事兒,我熱着呢,還要先到院子裡吹吹風,涼快涼快呢,一會兒我會叫劉公公送我回去的,你就別管了。”他說。
說完便匆匆出去了,竟然連斗篷也沒帶,我便趕快送了出來。
他一個人坐在院子的樹下。
“你怎麼出來了?快回去,外面冷!”見我跑出來,他便說。
“你的斗篷忘了。”我說着,把斗篷遞過去,踮着腳給他披上。
“沒事兒的,我不冷,你也真是,快進屋去。”他說。
我替他披上斗篷,他輕輕地抱了抱我,說:“好的,我真的該走了,剛纔覺得好悶,現在好了,你快進屋去吧。”
“好悶?不舒服嗎?是不是火盆的味兒太重了?”我問。
“沒有,看把你急的。”他笑道。
“我看你還是過一會兒,等覺得完全舒服了再走吧。別在這兒吹風了,進屋去坐一會兒,我把窗子打開。”
“不用了,顏兒,我還是走吧。”
“這麼急?你還有事兒嗎?身體要緊啊!”
“不是。”
“那就休息一會兒再走。”我像個老媽子一樣地說,拉着他就往回走。
“顏兒,別……我不進去了。”
“嗬,我那屋子會吃人啊?”
“顏兒,別惱,我想和你說件事兒。”
“好吧,進屋子去說。”我把他拉進了屋子。
“說吧!”我拉了椅子給他,自己也找了一把坐下。
“顏兒,其實剛纔我一個是也熱得……憋悶,一個是想得心裡有些發悶,我在想,你……會怨我嗎?”他說。
“怨什麼?”
“怨我說了多少次,可是始終沒有娶你,怨我是個言而無信的人;而且,十三弟都這麼做了,我還不知道以後……可是,可是我又捨不得離開你,總是……抱你在懷裡。顏兒,不要恨我,我會控制自己的,剛纔真的對不起。”
剛纔?對不起?這需要說對不起?真的是一個想什麼都太理智的傢伙!
“不用對不起,四四。”我坐到他的身邊,說。
“顏兒,我……今天特別高興,因爲十三弟跟我說了那些話,可是我又特別難受,我對不住你,和十三弟啊,尤其是抱着你的時候,我就有一種特別明顯的感覺,覺得看不起我自己。”他說。
這個清高的皇帝也很有看不起自己的時候?
剛纔原來是因爲這個,所以他突然要走了,又一時說不出來?他覺得還是應該給我一個身份,才能名正言順地抱我?雖然我說過不在乎,可是他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也許在他看來,愛一個女人,就應該給她最好的身份?
於是我一字一句地說:“別說了,四四,我不怨你,十三也不會的,我瞭解他,他已經這麼決定了,就一定會祝福我們的。我,也不在乎你說的那些,我知道你是最好的,這就夠了。”說完,我用脣封住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