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內,周籬與春桃相伴坐在紅木椅上,屋內點燃的薰香散發出陣陣清香,周籬剛進屋時躁動的心慢慢平復下來,此香應該有安神的功效。
此時名叫二虎的男子進來,勾着身子,將茶具擺在案桌上,再將茶杯倒滿後,悄無聲息的退下。
周籬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一股淡淡的澀味在口中瀰漫。周籬不喜歡喝茶,只是想起了在南陽國是母親訓斥女姬的樣子,裝模作樣而已。
周籬放下茶杯,看向老先生,淡淡說道:“我今日來,就是想爲翼王與翼王妃的姻緣求一解。”
老先生倏地一笑,輕輕煽動蒲扇,說:“多少小姑娘來此求問自己是否與翼王有緣,敢問這翼王也是姑娘的意中人?”
周籬不可否認,說道:“將結果說與我即可。”
老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傳聞中這翼王妃貌醜,粗鄙,而翼王溫文儒雅,才貌雙全,按常理來講,翼王確實不太會喜歡翼王妃。”
周籬:“…………”
老先生繼續說到:“二人卻是有緣的,咋們翼王不同俗流,可不是一重色之徒,雖說傳言中翼王妃不堪入目,卻還是有能入翼王的眼的優點,夫妻二人如膠似漆,琴瑟和鳴,直叫人羨慕。”
周籬不語,能入柳舟年眼的優點,周籬立馬腦海裡浮現出柳舟年的身影,仔細琢磨,是善解人意還是溫柔體貼,難不成是性感撩人?
老先生看着周籬,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姑娘你得抓緊時間,趁着兩人新婚不久,還未情根深重,先下手爲強啊!”
周籬“先生可否細說?”
老先生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茶,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說道:“天機不可泄露。”
“可要是翼王妃並非傳聞中的那樣呢?”
“是與不是,同翼王而言,並非那麼重要。”
“先前我看到一姑娘從這大仙堂內出來,說自己與翼王有姻緣,老先生莫不是騙我。”周籬反問到。
老先生端起茶杯正準備喝,聞言,手裡動作一頓,心虛地一笑,“姑娘放心,那位少婦與翼王不會有半點關係。”
春桃聞言,好奇問道:“那老先生爲何騙她?”
“誒,姑娘言重,我只是與那位少婦說了,只要心誠,一切皆有可能,是她意會錯了。”老先生不緊不慢地煽動蒲扇,神情有些無奈。
周籬有一片刻的恍惚,或許是錯覺,她總覺得自己是與老先生相識的,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柳舟年回到府上已是黃昏,下人見王爺回府,立即推開了翼王府的大門,偌大的庭院呈現在眼前,柳舟年不禁想起前塵往事。
當年儷姬獲先君盛寵,先爲先君生下公主,後又誕下皇子。先王大喜,不顧大臣反對下令在京都城內花重金修建一座府邸,賜名翼王府。
先君遇儷姬時已是不惑之年,卻還能義無反顧地愛上這位風塵女子,儷姬獲盛寵長達十年之久,最後拋下兒女隨先君而去,也是一重情重義之人。
柳舟年有些記不得母親的模樣了,只知道是位極美的人兒。孩提時聽宮裡的掌事嬤嬤說過,當年先君只不過是轉身一撇,從此再也移不開眼了。
吳管家緩緩走來,低頭說了句:“王爺。”停頓了一下,猶豫片刻,慢慢說道:“王妃還未回府。”
柳舟年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大步向寒杞閣走去。
周籬好長時間沒出來,沒想到這一出門就忘了形,夜深纔回府。
春桃有些害怕,雖說這不是在宮裡,可王妃流連市井,深夜才歸,傳到其他人耳朵裡,這東越百姓對王妃的誤解又該加深了。
春桃緊跟在周籬的身後,有些緊張的說:“你說這件事會不會被王爺知道啊?”
周籬一臉無所謂“怕什麼,他知道了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吳管家從庭院裡出來,剛好與周籬她們碰了個正面,周籬與春桃都被倏地出現的人嚇得驚慌失措,春桃甚至叫了出來。
吳管家趕緊雙手作楫,低着頭說到:“嚇到娘娘,老奴該死。”
周籬眯着眼睛,根據聲音,看清楚了來人,牽着春桃的手,輕輕拍着她的手背,安慰說到:“沒事,是吳管家。”轉身對吳管家說到:“這麼晚了,吳管家怎麼在這兒。”
吳管家解釋說到:“王爺說娘娘回府晚,命令老奴讓膳房做點夜宵,讓娘娘吃了夜宵再睡,故老奴在此等候娘娘。”
周籬驚訝,小聲嘀咕,他如何知道我哪個時辰回府,難不成他會讀心術?
“那你便送進去吧。”
“是。”
昨夜周籬回府晚,又很晚才入眠,今日辰時末才起。周籬睡眼惺忪,木納地坐在木椅上,看着鏡中的自己發愣。
王后娘娘身邊的掌事嬤嬤來翼王府時,春桃正在給周籬梳髮,吳管家急急忙忙地趕來喚周籬去前院接旨。
春桃只好爲周籬梳一個簡單的髮髻,二人便趕去了前院。
周籬來到前院,除了王后身邊的掌事嬤嬤沁心及身後幾名小宮女外,前院就剩下了幾名家丁。
周籬心中好奇,微微側身,向身後的吳管家使了一個眼色,低聲問道:“怎不見王爺?”
吳管家走進,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老奴也不知,今日一早就不見王爺身影。”
沁心嬤嬤輕咳一聲,周籬與衆人頓時恭恭敬敬地站好,緩緩說道:“老身奉國後孃娘之命前來請王妃到寶華殿一聚。”
周籬想起昨日出府遊玩,國後耳目衆多,不會是被發現了吧!可自己也沒幹什麼,不禁心底一緊。
掌事嬤嬤向旁邊退了一步,伸出左手,微微欠身,對周籬說道:“王妃,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