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和夏薇怡過去,發現是一條街上的假日酒店發生大火。
濃煙幾乎籠罩了附近的大樓,火警警笛的聲音讓夏夏的心跳無比異常。
兩人靠近,聽見酒店裡跑出來的服務員跟其他圍觀的人說:“廚師炒菜火太大,引燃了抽油煙機。”
趙雷朝那服務員問:“沒人困在裡頭吧?夥”
服務員顯然還是一臉驚慌的樣子,搖頭說:“沒有,經理說人都已經跑出來了!”
趙雷看向夏夏,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放心。
如果沒人困在裡頭,火勢不大,一般這種救援工作就輕鬆簡單許多。
“能不能往前看看。”夏夏往前走了幾步,想看清楚。
這時遠處開過來一輛消防車,警笛聲由遠而近,夏夏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老公馮原,有些激動和擔心。
警察開始封鎖現場,讓人後退,喝斥着不要耽誤救援工作!
假日酒店樓上冒着滾滾濃煙,有不乾淨的飛灰落下來,夏夏跟其他人一樣擡頭看着火勢,被飛灰迷了眼睛,頓時就睜不開了,用手去揉。
“眼睛怎麼了?”趙雷轉過身問她。
“有東西飛了進來。”夏夏一邊說一邊揉,想揉出來。
夏夏手裡拿着的手機被他接過去,扳過她說道:“你先別揉,這樣不衛生,也不科學。”
趙雷直接把夏夏揉眼睛的手拿了下來,又說:“你閉着眼睛,讓眼淚把東西衝出來。”
夏夏那一隻眼睛裡的確有眼淚,但灰塵就是沒有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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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酒店門口,警戒線內消防車開過來停下,消防員下車。
消防員一邊幹活一邊往圍觀羣衆那邊仔細瞧了一眼,提醒了一聲,再往後退、再退!
29一眼就瞧見了嫂子夏薇怡,但是,那個男的是誰?
馮原下車,順着29的視線也看過去,他本以爲是什麼市民圍觀的不妥之處需要處理,卻不想能看到一個跟自己老婆很像的身影,女人對面站着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男人。
夏夏背對着消防這邊,趙雷爲的是避免再有灰塵影響夏夏眼睛。
從馮原和29的視線看過去,兩人都低頭,一個像是很委屈似的在說什麼,一個像是在聽着說,時不時地也說兩句話,但聽不清,只是29看到,那男的手一直在嫂子的臉上來回動,莫不是嫂子哭了?
29和另一個消防員都認識夏薇怡,穿衣打扮,手上拎着的包,還有那男人手中攥着的手機,都是嫂子的。
“幹活!”29對一旁視線在夏薇怡和馮原身上來回交換的新兵說。
馮原面無表情,眉頭緊鎖,收回視線便指揮現場展開撲救工作。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救援工作進行到一半時又來了一輛消防車支援,馮原得空往羣衆裡瞧了一眼,卻不見他視線想找的人。
撲救工作緊張進行中,馮原壓抑的滋味好比被這烈火燒着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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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雷帶着睜不開眼睛的夏夏去了附近藥店。
他去買了一瓶洗眼液,讓藥店的人幫忙給夏夏處理了一下眼睛,洗完眼睛,夏夏的整個眼睛都紅了。
“不用去醫院了是嗎?”趙雷問藥店的人。
藥店的人看了看,說:“應該不用了,能睜開了就沒什麼大事。”
“謝謝。”夏夏對藥店的營業員說。
趙雷跟夏夏離開藥店,再次去了假日酒店門口,沒瞧見人,消防車在,人卻不在,外面施展救援工作的消防員是另一隊伍。
趙雷說:“走吧,別再有灰飛到眼睛裡去。”
夏夏嘆氣:“他人呢?沒來?”
說着她又擡手揉眼睛,趙雷說:“我們眼睛裡的眼球部分很薄弱,你用手揉眼睛的時候,眼睛裡的灰塵會與眼球磨擦,容易損害眼球知道嗎?而且還有細菌在裡面。”
夏夏點點頭,不再揉了。
趙雷在一旁打量着夏夏,過了片刻,忍不住說了一句:“究竟有多愛,才這樣哪裡有火災都跟着提心吊膽?”
夏薇怡被這話問的一怔,沒有回答。
趙雷望着假日酒店的大樓說:“你們女人跟我們男人很不一樣,我認爲男人一過三十歲,心裡就沒了愛情。十七八歲到二十七八之間還會爲一個人牽腸掛肚,過了三十歲就不會,找另一半也只是找一個能忠於對方,相處着舒服的人,考慮的現實條件比較多,不會是爲愛而衝動結婚。”
夏薇怡聽着,感覺趙雷像是話裡有話似的,是說的他自己本人的狀態,還是影射別人。夏薇怡想,江曼跟陸存遇就很相愛,人家陸存遇37歲才追老婆。
夏薇怡站在假日酒店附近,一直到消防員們的撲救工作結束,她看到了馮原,但是馮原直接上了消防車,很快離開。
“我們過不去,他平安無事,可以走了?”趙雷笑着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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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消防中隊裡。
29和其他人都不敢去打擾馮原,更不敢提起在假日酒店門口看見嫂子和一格男的站在一塊的事。
一個消防員洗完澡出來問29:“到底怎麼回事?馮哥和嫂子有矛盾?”
“據我所知沒有。”29說。
“那是怎麼回事?”這人說着就害怕了:“馮哥不在我才說,嫂子不會是揹着咱們馮哥還有人吧?”
29挑眉:“怎麼可能?嫂子可是好人。”
另一個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馮哥回家的時候太少,耐不住寂寞的男女多得是。”
29穿好衣服出去,這事他也不好攙和,畢竟問題敏感,就算他問了,嫂子也未必會說實話,親眼瞧見嫂子和那男人的確舉止有些親密,十月一號怎麼會在假日酒店門口站着?不是都休假了嗎?
29不敢發揮想象力再繼續往下想。
單憑認識了不到兩個月,29也不敢肯定這個嫂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受不了消防員的女人多得是,嫂子若以後是這其中的一個,也不足爲奇。
出去以後,他叮囑其他人不準提這事,背後也不準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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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薇怡下午在蘇青那,給馮原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
以爲他忙,就沒有繼續打擾他。
第二天夏薇怡不放心他,只能繼續打,卻提示他關機了,她只好打給29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29說:“嫂子,等假期過去馮哥回家了,你好好跟馮哥談一談,別有什麼誤會。”
“誤會?”夏夏聽不懂了。
29嘴巴笨,不會婉轉說話,又不敢直白的說,怕這事嫂子知道後跟馮哥對峙,馮哥回頭再發火,畢竟“出軌”、“綠帽子”這說出來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十一假期這幾天,夏薇怡覺得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過的最累的一個假期,馮原一個電話不打回來,到底什麼意思?她不禁想起趙雷說過的那番話,當時覺得不對,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對,但是現在擱在馮原身上卻是有幾分道理。自己對馮原很愛,而他未必,他37了,也許真的就只是找一個忠於他,讓他覺得相處着舒服的女人,在他全身心投入工作時不打擾他,甚至被他遺忘,毫不關心,在他有私人時間需要女人發泄欲/望,需要女人照顧他時,他纔會來。
這個婚姻,她投入的是滿滿的愛情,而他投入的似乎只是一具男人軀殼,再無其他。
他霸佔了她的全部,她卻想當面問他一句:我在你心裡究竟佔了多少位置?
可她也知道這是自己選擇的路,既然選了,就不能後悔,咬着牙也要堅持走完,同時也奢望着他能變成別的男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