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涼跟着顧同回到了他的公寓,公寓還是兩年前的面貌,幾乎沒有什麼改變。
顧同是懷舊的人,不會輕易改變自己所喜歡的東西,物是如此,人也一樣。
思涼略微安置了行李之後已經是天黑了,她洗了一個澡出來,手機忽然響了。她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是黎晚兩個字的時候,目光瞬間變得平和了一些,不像平常那麼的冷漠。
按下接聽鍵,思涼走到了陽臺上,靠在欄杆上和黎晚通話。
“晚晚姐,剛剛下飛機的時候忘記給你保平安了。”思涼開口,這兩年她唯一沒有切斷聯繫的就是顧同和黎晚。黎晚心善,好比是思涼的姐姐一般照顧她襤。
黎晚在那頭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你終於回來了,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鱟”
思涼知道黎晚是在爲她擔心,嘴角不自覺的有那麼一點點的弧度,不再是人前的面癱了。
黎晚含笑,沉默了一會開口,聲音有些顫抖:“思涼,我和子陽……要結婚了。”
“真的嗎?”思涼的心底也雀躍了一下,拿着手機的手也不禁攥在了一起,“什麼時候?”
聽到這個消息,思涼也高興。黎晚和白子陽的愛情長跑都已經十幾年了,這十幾年的時間裡,黎晚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陪伴在了白子陽的身邊,從十幾歲到三十幾歲,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夠做到的。
他們一直在你追我趕,無論如何,終於也算是有了一個結果,一場婚姻,也算是對黎晚的青春有了一個交代。
那頭的黎晚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咬了咬牙:“一週後,有些匆忙。到時候來做我的伴娘吧。你一定要來。”
思涼聞言,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
白子陽和黎晚的婚禮,到場的賓客裡面,必然會有那個她永遠都不想再見到的那個人。
思涼深深吸了一口氣,有所顧慮。並不是猶豫不決,而是真的是眼不見爲淨。
黎晚早就知道了思涼的顧慮所以纔會這麼說,她在那頭勸慰:“你放心,昨晚聽子陽跟他通話,他好像還在出差,婚禮應該是趕不回來的。”
這個“他”指誰,一目瞭然。傅其深這三個字在這兩年裡是溫思涼的禁忌,及時遠在索馬里,只要一看到傅其深的新聞或者是報道,她便會心情立刻跌入谷底,起初是躲避,後來漸漸麻木後便變成了視而不見。
聞言,思涼的心底不自覺地放鬆了一點警惕心,她似乎覺得這個陽臺外這個城市都變得讓熱心曠神怡了起來。
她頷首答應:“恩,我會來的。親眼看着晚晚姐嫁人。”
黎晚含笑,由內而外的真摯。
就在思涼還準備跟黎晚說說話的時候,身後突如其來的伸過來一雙長臂,嚇得思涼渾身顫抖了一下。
在黑不溜秋的陽臺上,忽然有這麼一雙手伸過來,不被嚇一跳纔怪!
思涼儘管在索馬里什麼樣的危險沒有見到過,但是這樣詭異的事情還是讓她差點嚇得叫出聲音來。
“你幹嘛?!”思涼被嚇得不輕,還沒來得及收線便呵斥身後像八爪魚一樣死死粘着她的顧同。顧同很喜歡backhug,他的backhug也相當溫暖,但是幾乎每一次都是出其不意!
顧同將下巴緊緊貼在思涼的肩膀上面,笑眯眯地從她的手中拿過了手機,向黎晚打招呼。
“嗨,黎晚。”顧同笑的輕鬆無害。
黎晚在那頭聽到顧同的聲音的時候會意地笑了一下。
“原來思涼又住到了你那邊啊,那我就放心了。”難怪思涼死活不肯說睡在哪裡。
在黎晚看來,顧同是思涼很好的一個選擇,他很懂得照顧人,又深愛着思涼。如今思涼已經對傅其深這個人近乎完全忘記了,那麼選擇也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我不打擾你們了,晚安。”黎晚收了線,含笑。
思涼一把將手機從顧同的手中奪了回去,給了他一記白眼。
顧同笑的一臉無害,氣息撲打在思涼的脖頸上酥酥麻麻,很癢。
“黎晚跟白子陽都快要結婚了,要不咱們跟他們一起辦了得了。你怎麼看?”這句話說出口,思涼看不透他說的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
說是玩笑,他的話語卻很真摯;說是真話,但是他卻嬉皮笑臉的。
思涼的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給顧同好臉色看:“我看是你傻了。”
她伸手要掙脫開顧同,但是下一秒顧同的雙臂卻又更加箍緊了一些,生怕思涼逃走似的。
“唉,反正我早晚都要把你娶回家,還差這幾天?算了算了。”顧同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趁着思涼有些出神的時候,一下子印了一個吻在她的臉龐上。
思涼的身體略微顫抖了一下,接下來顧同開口,卻讓她久久沒有什麼波瀾的心微微疼了一下。
“沒良心的,你都讓我等了你
五年了,還不給我一個機會?”顧同開口,話語不再是嬉皮笑臉,而是難得的認真,他的呼吸聲很重,一直撲打在思涼的皮膚上面,炙熱滾燙。
思涼一向是不喜歡別人的呼吸迎面而來的感覺的,但是顧同的呼吸卻都能夠給她一種安穩的感覺。
“我每晚都很想你。”他毫不避諱地開口,一向如此直白。
思涼淺淺吸了一口氣,心底有些晦澀隱忍。
“不是有視頻嗎?”她開口,有些哽咽。面對一個愛了自己那麼多年的男人,思涼做不到在報道新聞時候那麼的冷靜。人的心也有活着的時候。
“視頻又摸不到你!”顧同立刻開口,讓思涼忍不住剜了他一眼:“你腦子裡成天到晚在想什麼?越來越不正經。”
下一秒,顧同忽然伸手在思涼的腰部掐了一把,讓思涼的身體出於本能地縮了一下,酥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你幹嘛……”開口話語都變得嬌嗔了一些。
顧同笑的不正經:“摸到了啊。”
“你……”思涼原本是微慍的,但是看到顧同嬉皮笑臉卻又滿足的樣子一下子怒不起來了,反倒是輕笑,扯了扯嘴角,“沒正經樣子。”
“那要不要給你看看我更加不正經的樣子?”顧同一臉壞笑,忽然伸手脫掉了上身的T恤,嚇得思涼瞪大了眼睛連忙逃竄到了室內。
“你幹嘛……”
顧同笑意盎然,卻是故作邪佞的笑:“你說幹嘛?你不是要看我不正經的樣子嗎?”
“誰說的!走開!”思涼伸手拿起了一個枕頭就直接扔向了顧同。
在女人的眼裡,男人很多時候都是難以控制自己的荷爾蒙的,所以思涼也格外的警惕,就算是對顧同。
然而顧同卻在脫下了衣服之後直接走了過來,一把抱住思涼躺下。
思涼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同已經埋頭在她身前睡覺了。
“你……”思涼看着顧同這撫養子,驚呆了……
顧同無害地擡頭看着她:“溫思涼,我看不正經的是你纔對吧。心底有鬼啊你,哈哈,不過要是你想要的話,我還是可以滿足你的。”
顧同順勢朝思涼眨了一下眼睛,簡直秒殺菲林。
思涼倒吸了一口氣,還好顧同沒有對她做什麼啊,否則她一個弱女子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啊。
看來,一切都是她在胡思亂想。
思涼深吸了一口氣,就這樣被顧同抱着入睡了。因爲她知道顧同不會動她,他足夠尊重她。
第二天一大早思涼便去XTV總檯報道了,經過在索馬里的幾個重大報道之後,她的報道水準被臺裡的專業人士都津津樂道,網上也上了熱搜,雖然“面癱女記者”這樣的稱呼並不怎麼好聽,但是做媒體的一向看重網絡效應,因此這一次思涼一回來,便成了XTV早間新聞的首席出鏡記者。
思涼在臺裡面辦好了手續之後便立刻開始工作了,她接到的第一個工作便是去附屬醫院的血液科調查和採訪身患血液疾病的孩子的心理和身體狀況,以此做一個專題欄目,看看能不能發動羣衆效應,爲那麼經濟有困難的孩子家庭提供一些補助。
隨性的編導看到思涼一來報道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工作,不禁有些敬佩。
“溫記者真是厲害,我看過你在索馬里的現場報道,太精彩了。”
思涼只是淡淡開口,連笑顏都沒有:“謝謝。”生疏禮貌。
思涼對人心真的是很害怕,經歷過林菀和秦洛之後,她不太敢輕易地相信身邊人,寧願用生疏的方式拒人千里之外,也不願意被他們傷害。
編導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底暗自想,真的是面癱啊……
附院血液科,病房。
“這個病房內全部都是患了血液病的孩子,比如敗血症,淋巴瘤和白血病等。孩子都很可憐,每天都需要接受治療。”醫生介紹帶着思涼走進了病房內,思涼擔心自己的話筒和攝像機嚇到孩子們,特地讓其餘的編導全部在病房外等候,就她一個人走進病房,這樣孩子們會安心一點。
思涼環視了一眼四周,這個病房一共有四個位置,但是,卻有五個孩子。
醫生看出了思涼的疑惑,便指着最裡面坐在椅子上跟另外一個孩子玩耍的小女孩對思涼道:“這個孩子是住在對面VIP病房的,她平時沒有家人陪着她,便經常來這裡找小朋友玩。”
思涼的目光略微在那個糯糯的小女孩身上停留了幾秒鐘,下一秒,小女孩忽然擡起頭來,看着思涼眨巴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