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卓邵北抱着黎晚的手臂卻是更加緊了三分。
黎晚能夠感覺到他的力度,她原本無力的身體顯得更加乏力了。
“抱歉,我今天不應該帶你回來。”
卓邵北目前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今晚把黎晚帶回了卓家。因爲一切和他的想象完全地不同。
天空中漫天飄着都是雪,即使此時卓邵北抱着她,她也覺得冷的厲害鞅。
黎晚的眼眶微微地有些溼潤,開口的話語晦澀難堪。
“邵北,我不想拿自己的未來來賭,我已經賭不起了……”她喃喃開口,“以前年輕的時候,白子陽不喜歡我我依舊可以追在他屁股後面跑了十幾年也無怨無悔,心底想着總有一天他會被我感動的。但是現在我不年輕也不知道自己壽命還有多少年,我已經不敢再在你的身上做同樣的事情了……旎”
黎晚的話語懇切,這是她很想很想跟卓邵北說的。
“我知道。”
卓邵北很清楚黎晚的想法:“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愛你照顧你的人。但是黎晚,那個人是不是非我不可?”
當卓邵北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黎晚愣住,是因爲一瞬間她有些醍醐灌頂。
而卓邵北愣住,是因爲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對於卓邵北來說,能夠把黎晚留在自己的身邊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所以他做很多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問了這個問題,兩個人就必須要面對。
黎晚需要的人,是不是非卓邵北不可?
黎晚僵持了一下,想要開口,但是張了張嘴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卓邵北卻是蹙緊了眉心,在寒風當中開口。
“當年你離開白子陽之後,很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你,即使當時我沒有出現,我相信你的身邊還會出現其他的男人。”這一點卓邵北是堅信無疑的,“如果現在換做是別的男人對你溫柔對你好,你會不會嫁給他?”
卓邵北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黎晚,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是卓邵北第一次問黎晚這樣的問題。
以前的卓邵北無論如何都是會避開這樣的問題不談的,因爲在他看來,只要他愛着她就行了。
但是現在話匣子一旦被打開他才恍然發現,這個問題不可避免。
黎晚渾身顫抖了一下,她感覺到了卓邵北原本圈住她的手臂漸漸地鬆開了……
她轉過身去,仰頭愣愣地看着卓邵北的時候,眼底寫滿了呆滯。
黎晚卻是是呆住了。
卓邵北的眼神深邃好看,他凝視着黎晚繼續開口:“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愛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卓邵北的話語當中多多少少有些埋怨,但是更多的卻是隱忍。
“小晚,我不希望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個照顧你的人而已。明白嗎?”
不知道爲什麼,卓邵北忽然間很想很想知道剛纔他問的問題裡面黎晚的答案,迫不及待地想。
但是黎晚卻是呆呆愣在了原地,說不出話來了。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我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之後回答我。”
卓邵北蹙了眉心,很認真地對黎晚開口。
如果說這兩年多的時間內,卓邵北第一次對黎晚“狠心”的話,也只有今天晚上了。
黎晚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想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卓邵北打斷:“我先送你回酒店,你不必立刻回答我。”
說完,他牽着黎晚回到了卓家的院子裡面,開了車直接送她回了濱海酒店。
一路上,兩人不發一言。
氣氛沉默的防腐結了冰一樣。
卓邵北說到做到,在把黎晚送到了房間確定她的安全了之後便離開了,沒有多做一秒鐘的停留。他的定力和意志力實在是太好,好到即使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心愛的人他也能夠給她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思考那些問題。
黎晚呆呆地坐在套房的陽臺上面,臉色一直白的像是一張白紙一樣。
她抱着自己的膝蓋,一時間忽然很想哭,但是眼淚卻是怎麼也流不下來。
卓邵北的問題其實很好,她到底愛他嗎……
還是隻是把他當做一個能夠很好地照顧她的人?
這個問題在黎晚腦中揮之不去,一整晚,她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晨黎晚沒有去附院,而是直接在房間裡面躺着沒有打算起來。
但是到了中午十二點的時候,門鈴卻忽然響了。
黎晚以爲是卓邵北便立刻起身,也不收拾一下自己亂七八糟的樣子便倏地掀開被子赤腳跑到了門口,她立刻打開了門把手,但是當看到門口站着的人的時候,臉色瞬間地沉了下去。
“是你……”
此時的黎晚話語當中並沒有多少的憤怒,而是泄了氣一般。
她昨晚一個人蜷縮在被子裡面的時候,很害怕卓邵北會因此永遠離開她的生活。
她一直在思考着那個問題,腦子卻是越思考越亂了……
門口站着的白子陽上下打量了一番黎晚之後,嘴巴里面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黎晚,你怎麼回事?這幅樣子就來見我,你也太隨便了吧?”在白子陽的印象當中,以前每一次陸遲遲見他都是很美好的樣子,就算是早晨剛剛醒過來也都是很美的,給他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印象都很美麗。
那就是陸遲遲,在他的面前永遠保持着美好的狀態。
但是黎晚卻不一樣,此時此刻她身上穿着一件睡裙,頭髮也是亂蓬蓬的,眼底顯而易見的陰雲很顯然是昨晚沒有睡好。
“你重要嗎?需要我盛裝見你?”黎晚蹙了眉心,大中午地見到白子陽,她就覺得心情很不舒暢,“你有什麼事情?”
她直接開門見山,不想跟他瞎耗下去。
白子陽伸手擦了一下鼻尖,湊到了黎晚的面前:“吃飯了嗎?”
黎晚微微蹙眉,很有防備意識地把頭往後退了一下:“沒有。”
她如實相告,但是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並沒有要跟你一起吃飯的打算。並且,看到你之後我忽然間就變得很沒胃口了。”
黎晚這句話,很冷漠。
這也是對當年白子陽的反駁。
白子陽的臉色顯得有些耷拉,黎晚便冷冷笑了一下,也不請他進來,就讓他尷尬地杵在門口,她淡淡開口:“當年你不是經常說,看到我之後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嗎?現在我看到你就是這樣的心情,你應該很能夠感同身受吧?”
白子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黎晚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外面:“既然能夠感受到我的噁心,就請離開。”
說完,她想要關上門。
但是黎晚還是低估了白子陽,下一秒他一把伸手抓住了門框,讓黎晚不得動彈。
“你幹什麼?”黎晚蹙眉,“走廊裡面是有監控的,你再這樣我待會就報警了!”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心底很不悅。
卓邵北卻是一臉的油腔滑調。
“你報警吧,等警察來抓了我之後審問我,我就說我真誠地想要做飯給你吃,但是卻被你報警給抓了起來。到時候警察一定會說是你擾亂公安秩序。”
白子陽還真是不要臉。
黎晚蹙了眉心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有病吧?誰要吃你做的飯!”
這個時候黎晚才明白白子陽今天來酒店是來幹嘛的。
“你怎麼成天說我有病啊?你是不是職業病啊黎晚?”
白子陽這段時間終於能夠學會好好地叫她的名字了。
黎晚真的是懶得跟白子陽多說話,於是直接開口:“你做的飯能吃嗎?!你不是有病是什麼?萬一把我吃壞了,你負責?”
最後的這句話,是黎晚隨口冒出來的,當說出口之後黎晚便有點後悔了,實在是因爲這句話有點意味不明。
但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
果然下一秒,白子陽便見縫插針似地開口。
“我負責!我負責給你做一輩子飯,怎麼樣?”
話落,白子陽趁機走進了套房的裡面,還替黎晚隨手關上了門……
當白子陽走了進去的時候,氣急敗壞的黎晚纔看到他是拿着兩袋子菜來的,看來是剛剛從超市回來。
“白子陽,我最後說一次,我不要吃你做的飯,我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先去睡一覺,睡醒之後就有胃口了。”白子陽說的很理所當然。
他直接提着袋子走到了套房的小廚房裡面,開始“工作”了。
這個場景黎晚看的心底憋得慌,這個人還真是把這裡當做是自己家了。
她上前,憤怒地看着白子陽:“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黎晚的話語已經是很涼薄很惡劣了,但是白子陽臉皮厚,無論黎晚怎麼說他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這麼良好的心理素養,全多虧了傅其深傅大律師的諄諄教誨。
昨晚,暮色。
白子陽一邊鬱悶地喝酒一邊問身邊那個依舊喜歡西裝革履,只要一坐在那邊就能夠吸睛無數的男人。
“喂,阿深,你說到底我怎麼樣才能夠把黎晚追回來?”
這是白子陽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當初傅其深怎麼輕輕鬆鬆地就把小思涼給追回來了呢?
起碼,在外人看起來那貌似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但各中艱辛,估計也只有傅大律師自己知曉了……
成功地收穫了小思涼芳心的某人喝了一口伏特加之後很認真地傳授給了
白子陽一句話:“厚着臉皮上,無論她說什麼你都不要在乎。”
之句話總結起來就是一點:只要臉皮厚!
因此,在傅其深的教誨下面,原本就厚臉皮的白子陽臉皮更加厚了。
“你在說什麼?”白子陽一邊開始清洗青菜,一邊問了一句黎晚。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是恨不得打一巴掌在白子陽的臉上。
他就像是一隻幹不掉的蒼蠅一樣。
“我說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黎晚真的是被氣壞了,她纔剛剛睡醒就要面對這樣的無賴,心底不知道有多委屈,如果知道剛纔站在門口的人是白子陽的話,她絕對不會開門。
“所以我不是問你你在說什麼了嗎?”白子陽笑了一下,勾了一下嘴角,分外地好看。
黎晚被他的神回覆給雷到了。
他的回答就是說自己聽不懂人話,所以才問她在說什麼……
這個人的冷幽默,讓黎晚真的是很無力!
她低頭看了一眼他擇菜的動作,想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她既然趕不走他,就只能夠用言語來侮辱他了。
“你真的覺得你做出來的飯菜能讓我吃?我是不會吃的。”
黎晚義正詞嚴,在紐約的那兩年,她的胃口幾乎是可以說已經被卓邵北給養叼了。
卓邵北很會照顧人,他不需要去刻意地學習烹飪,只是見過幾次別人怎麼煮這個菜他就能夠學會。
因此黎晚喜歡吃的他都會做。
所以黎晚並不認爲白子陽做的菜能夠合她的胃口,這一點黎晚很自信。
“我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學的,你吃了就知道了!”
白子陽也相當自信。
他看見黎晚還杵在這裡,連忙開口:“我看你一副昨晚沒睡飽的樣子,你趕緊先去睡一覺,別在這裡給我添麻煩。”
白子陽這句話一出口,真的是讓黎晚震驚了。
“添麻煩?哼,到底是誰在給誰添麻煩?”
黎晚反問了一句,白子陽便勾了勾嘴角:“是我給你,行了吧?”
這個男人,開始學會服軟了。
黎晚沒有再繼續在小廚房裡面跟他僵持下去,畢竟白子陽這種厚臉皮,就算是真的報警可能也拽不走他。
因此黎晚也聽了白子陽的意見,乾脆直接回了房間睡覺。
前提是,她給房間的門上了鎖。
黎晚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在黎晚昏昏沉沉地睡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她是被白子陽熟悉的聲音給吵醒的。
“起來了,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就吻你了。”
直白的話語,也只有白子陽才說的出來。
黎晚立馬睜開了眼睛,白子陽的這句話簡直太奏效了……
當她睜開了眼睛看到白子陽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黎晚的眉心瞬間緊蹙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她記得睡覺之前她明明給房間上了鎖了的!
“你傻啊,客廳有一串這個套房裡每個房間的備用鑰匙,就當在沙發上面。”
白子陽相當滿意自己的行爲,朝着黎晚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用手敲了敲額頭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你很招人煩。”
黎晚起身,穿上拖鞋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
白子陽卻是一點都不在意黎晚怎麼說她,直接帶着黎晚去了套房的客廳裡面。
一走到客廳黎晚就聞到了一陣飯菜的香味,說實話,她也真的是餓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很沒有骨氣地走到飯桌前面看了一眼。
看上去相當不錯,兩葷兩素外加一盆湯。
哦,還有藍莓汁。
但是黎晚面上仍舊是表現地很鄙夷的樣子:“能吃麼?”
白子陽被他這句話給問着急了,蹙眉開口:“能吃啊!怎麼不能吃,你先坐下,吃一口試試看,這可是我花了不少的功夫跟維多利亞酒店的大廚學的幾道菜,應該不會差勁到哪裡去!”
這的確是白子陽花費了不少功夫向大廚學習的菜品。
黎晚先喝了一口藍莓汁,臉色便有些深沉。
倒不是一杯藍莓汁的口味能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只是她忽然想起來了以前在白子陽身邊的時候,每天早晨她都要給他鮮榨一杯藍莓汁。
這是他的最愛。
黎晚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多回想以前的事情。
她拿起筷子在白子陽略微顯得有些緊張的目光當中喝了一口湯。
下一秒,黎晚毫不留情面地直接吐了出來。
她蹙緊了眉心看着白子陽,直接拿過藍莓汁就仰頭喝了起來,是在漱口。
完了之後她直接開口:
“這就是維多利亞大廚的水平?”
諷刺的話語,一覽無餘。
白子陽自己做完菜之後也沒有嘗過,此時看到黎晚這幅表情,連忙喝了一口湯,臉色也瞬間變了。
其他的菜不用嘗也知道味道……
“抱歉啊……我不是很有經驗。”白子陽窘迫地伸手抓了抓頭,這也是白子陽一個象徵性的動作,一旦有些緊張了,他就會抓頭。
黎晚瞥了他一眼:“我早就應該預料到的,是我自己蠢吃了你做的菜。”
說完,黎晚起身決定自己到小廚房裡面去拿剩下的食材炒點菜。
她實在是肚子餓了。
黎晚一走進廚房,白子陽也跟着走了進去。
黎晚有些厭惡地看着白子陽。
“你還有臉進來?”
稀鬆平常的話語,還是在給他難堪。
白子陽勾了勾嘴角,絲毫不在意黎晚所說的話:“我來取經。”
黎晚也不去理會他,直接走到了廚房裡面開始忙活。
白子陽看着黎晚在廚房裡面忙碌的熟悉背影,一時間有些出神。
眼前這個女人即使改變了很多,但是她做飯的樣子仍舊沒有太多的改變。和兩年前一樣,和那十幾年她給他做飯的樣子都一樣。
“卓邵北是不是很會做飯?”
白子陽驀地冒出來了這麼一句話,讓黎晚原本有些不悅的心情變得更加低沉了。
一想到卓邵北,黎晚就想起了昨晚在雪夜裡面他留給她的問題,拿着鍋鏟的手都僵持了一下。
她原本以爲,今天中午來的,會是卓邵北……
“是。”她絲毫不給他留點情面。
“嘖嘖,難怪你都不捨得離開他。看來,我是比不上他啊。”白子陽說出這句話並不代表他的心底真的覺得自己比不上卓邵北,這個男人,那麼驕傲,怎麼可能認爲自己比不過其他男人?
黎晚也不去理會白子陽,只顧着忙活自己的事情。
二十分鐘後,黎晚炒了兩個小菜端了出去坐到了飯桌上面,直接自己吃了起來,也不去管白子陽。
白子陽拿起筷子想要去夾黎晚面前的菜,筷子立刻被黎晚手中的筷子打了一下。
黎晚擡頭冷淡地看着他:“誰讓你吃的?”
白子陽有些鬱悶地開口。
“這麼多,你又吃不完?”
“吃不完我就得給你吃嗎?”黎晚的話很難聽。
白子陽顯得有些窘迫和尷尬,但是這個人是白子陽,會沒皮沒臉地笑着開口:“這麼小氣,又不是沒吃過你做的飯菜……”
黎晚啪地一下子放下了筷子,聲音顯得她很憤怒,事實上她心底是略微有些酸澀的。
“我給你做了十幾年的飯菜,你有在乎過嗎?你甚至每一次都故意找茬嫌棄我做的飯菜不好吃,我爲什麼還要給你吃?”
黎晚也是有骨氣的人,以前她事事都順着白子陽,那是因爲她愛着他。
但是離開之後,她對白子陽的態度卻是越來越堅定了。
但是白子陽卻是趁着黎晚不注意立刻從黎晚面前的碗裡面夾了一筷子!
他吃了一口,相當滿足!
就是這個熟悉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酸地想要盈眶。
這兩年裡白子陽的伙食很不好,他的胃被黎晚養叼了,變得很不喜歡吃外面餐館裡面的飯菜,但是自己又做不出黎晚的味道,因此他日思夜想的都是黎晚的飯菜香味。
“黎晚,你的飯菜,很有家的味道。”
這句話,白子陽是很認真很認真地對黎晚說出口的。
黎晚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略微愣了一下,她抿了抿下脣,眼眶微微地有些溼潤,於是她便立刻別開了眼睛不去看他。
“我跟你早就沒有家了,哪裡還有家的味道?別在這裡矯情了。”
說完,她低頭開始吃飯。
下一秒,白子陽卻從自己的身後取出了一個戒指盒,放到了黎晚的面前。
“打開看看。”白子陽直接指着那個戒指盒開口。
黎晚在看到這個戒指盒的時候蹙緊了眉心。
白子陽也算得上是極品了,拿出一個戒指盒,還需要女人開打開……
“你幹什麼?”
黎晚開口,不悅地說了一句。
“求婚啊,這都看不出來?!”白子陽開口,笑意滿面,幾乎要把笑容都堆到眼角一般。
說完,白子陽直接打開了戒指盒,一枚極爲精緻的戒指出現在了黎晚的面前。
黎晚平靜地看着戒指盒子裡面的璀璨,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顯得有些震驚地過分了。
“喜歡嗎?”
白子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小心翼翼的,其中還帶着一點隱
忍。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款式,所以乾脆隨便挑了。”
白子陽從來不是糊塗人,但是在這個時候看上去卻是糊塗極了。
黎晚的目光已經從那枚戒指上面轉移到了白子陽的臉上,開口的時候話語太過冰冷了。
“這麼多年了,你連我的喜好是什麼你都不知道,你還跟我求什麼婚?”
黎晚的聲音像是死水一般,一點波瀾都沒有。
白子陽被黎晚的這句話微微愣了一下,剛剛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下一秒黎晚便開口。
“拿開你的戒指,留着送給陸遲遲或者你接下來的愛人們吧。白子陽,我配不上的。”
說完,她直接放下了筷子起身。
但是就當黎晚起身貌似準備要離開的時候,白子陽忽然滲出了長臂從黎晚的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這個Bachug很溫暖,但是絕對不是黎晚所想要的。
“以前我忽略了你十幾年,往後的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我都希望來彌補。我會慢慢了解你的喜好,做你喜歡吃的飯菜,即使現在做的可能有點難吃。我會每天晚上按時回家陪着你,每天接你下班……”白子陽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是微微帶着顫抖的。
他擔心被黎晚拒絕。
黎晚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被緊緊地抱着,很溫暖,但是這種溫暖卻讓此時的黎晚覺得很反感。
“你想做的這些都很好,都是我曾經拼命想要從你這裡得到的。”黎晚開口,讓白子陽的心跳都險些漏跳了一拍,但是接下來她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但是白子陽,你不覺得這些都做的太晚了嗎?”
說完,黎晚掙脫開了白子陽的束縛,直接往前走。
她知道白子陽會跟上來,也不管,直接扔給他一句話:“如果你再不從我的房間裡面出去,要麼我報警,要麼我走。”
話落,她去了洗手間,鎖上了門。
黎晚洗了一個熱水澡,當熱水衝在了身上的時候,那種觸覺感受讓黎晚覺得心都安了下來。
她看上去堅強,其實私底下是一個內心特別特別脆弱的人。
每一次白子陽的出現她的心底都彷彿像是刀攪動一般。
這並代表說她仍舊眷戀着白子陽,只是某些回憶會隨着那張臉的出現全部席捲而來。
這是一間很可怕的事情,對於任何人都一樣。
半個小時候,黎晚從洗手間出來,推開門的時候看到門外的客廳裡面空無一人。
白子陽最終還是很識趣地離開了。
他收拾好了剛纔昨晚飯菜之後的殘局,靜悄悄地走了。
這有點不像是白子陽的風格。
果然,下一秒黎晚便在餐桌上面看到了那個包裝精緻的戒指盒。
她蹙眉,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固執?
她煩躁地想要拿起手機聯繫白子陽讓他趕緊來把戒指拿走,畢竟是那麼貴重的東西。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她打給了白子陽,他豈不是又要回來了?
想了想,黎晚還是收起了手機。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卻自動響了起來,黎晚低頭看了一眼屏幕,是溫思涼。
“喂,思涼。”黎晚按下了接聽鍵,在聽到思涼的聲音之後心底平穩了很多。
“晚晚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郊區泡溫泉啊?我這邊傅叔給了我兩張X山的無溫泉票,那邊的溫泉可棒了!”思涼的聲音很雀躍,“剛好你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刨溫泉應該也會舒服一點都吧?”
思涼提議。
兩張溫泉票,她得趁着晚晚姐還在A市的時候叫上她一起去。
黎晚想了想,反正在陸長生那個孩子的恢復情況也挺樂觀的,她在附院也只剩下了收尾的工作,原本現在可以和卓邵北一同回美國去了,但是現在她跟卓邵北之間卻出現了僵持不下的關係。
黎晚嘆了一口氣,最終答應了思涼。
第二天早晨,黎晚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和思涼一起出發去了X山的溫泉。
這裡的溫泉很有名,因爲門票都是限量需要提前很長時間預售的,所以這裡不會像其他的溫泉山莊那樣人多嘈雜,顯得格外安靜舒適。
去郊區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黎晚倒並不覺得累,反而覺得特別興奮。
她已經很久沒有跟朋友出來玩過了。
黎晚在更衣室內換上了泡溫泉穿的衣服之後,就裹着浴巾跟思涼去了溫泉裡面。
躺在溫泉裡面的感覺特別地舒服,黎晚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思涼跟黎晚聊了一路,現在還沒盡興還在聊。
無一例外都是在吐槽白子陽。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思涼在說而已,黎晚只是靜靜聽着,偶爾加上幾句評論。
對於白子陽,身爲局內人她還能夠說什麼?
就像用
思涼的話說一般:“渣成了這樣,也是少見。”
思涼繼續喋喋不休:“晚晚姐你知道嗎?這幾年白子陽在國內也算是火了一把,比他以前做製片人的時候還要火,被媒體吹捧地說是什麼商界新銳啦,什麼拯救了瀕臨破產的白氏啦吧啦吧啦的,只要我跟着傅叔去參加什麼晚宴,準會聽到白子陽這三個字,煩死人了。”
黎晚的臉色依舊是平靜的,她扯了扯嘴角,是戲謔:“就算他有本事,也不干我的事情了。”
黎晚一向都是知道白子陽是有本事的,這個世界上成功的富家子弟並不僅僅都是依靠家中的勢力和錢財。
“但是白渣這幾年倒是挺乖的。這一點我得承認。”思涼一邊喝了一口牛奶一邊看着黎晚很認真地開口。
“嗯?”黎晚剛剛略微有些出神,沒有聽到思涼說的話,反問了一句。
思涼兀自自言自語地:“這兩年說來也奇怪下,白渣身邊怎麼就沒出現其他女人呢?這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有的風格啊。”
思涼說完彷彿很懂男人一般,蹙了一下眉心。黎晚在聽到思涼這句話的時候也是略微吃驚的。
畢竟像是白子陽這樣的男人,又是那樣的性格不像傅其深那樣冷冰冰又不像顧延庭那樣老陳穩重,是最招惹女人喜歡的類型。
說這兩年內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她是不相信的。
“說不定他還深愛着陸遲遲。人家畢竟跟了他五六年了。”
黎晚垂首,喝了一口橙汁。
在溫泉裡面聊着這些話題,忽然間覺得也不那麼排斥了。彷彿是在發泄一般。
“不可能!陸遲遲當年的事情傅叔跟我說起過的,當然是我逼着傅叔告訴我的,嘿嘿。傅叔說白子陽對陸遲遲早就死心了。在他得知她的欺騙之後便已經跟她斷了所有的聯繫,甚至於把手機號碼都改過了。”思涼很認真地開口,眼神懇切希望黎晚相信她,“要不是後來陸遲遲從白家樓上摔了下來,白子陽肯定不會理會她的。”
思涼的話可信度很高,讓黎晚的心底顫抖了一下。
她略微蹙眉,想起來那天在醫院旁邊的咖啡店裡,白母跟她說的話;白子陽對陸遲遲目前只有負法律責任。
看來,是真的。
不知道爲什麼,黎晚的心開始亂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湯池當中起身,渾身溼漉漉地披上了一件浴袍走了出去。
“我去一下洗手間。”
黎晚跟思涼說了一句,其實是想出去透透氣冷靜一下。
她走出了門口,她一直低着頭走路,在拐角處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她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沒看清路。”
說完她想走,但是那個人卻忽然開口:“我不接受道歉。”
這個聲音!讓黎晚渾身的毛孔都豎起來了。
要是在A市市區內聽到這個聲音的話,黎晚並不會覺得有多麼地緊張,畢竟白子陽這段時間在她的生活裡面幾乎是無處不在的。
但是這是在距市區兩個小時車程的郊區,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黎晚不相信地擡起頭,一眼就看到了一臉嚴肅的白子陽正直白地看着她,眼神裡似乎有微慍。
黎晚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家溫泉是你開的?”白子陽反倒是反問了黎晚一句。
黎晚不悅地蹙眉:“我在問你。”
“我也在問你。怎麼,你以爲我是跟着你來的?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白子陽的態度彷彿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黎晚蹙緊了眉心。
“隨便你。”黎晚心地想着很有可能白子陽是真的自己來的溫泉,畢竟這家溫泉山莊那麼出名,像他這樣的紈絝子弟經常來也不是什麼怪事吧?
她這樣自我安慰着,於是便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下一秒,面前闊步走過來一個男人熟悉的身影。
“老白,我找到思涼她們的房間了。”
這個讓,是傅其深。
傅其深的這一句話,讓黎晚瞬間明白了!
事情的經過肯定是傅其深知道思涼帶着黎晚來了這個溫泉山莊之後,也帶着他的好發小白子陽也來了。
目的很簡單,傅其深在做助攻。
黎晚倒吸了一口涼氣,當傅其深看到黎晚就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剎那間,臉色略微有些偏差。
一向在法庭上面都喜怒不形於色的傅大律師,在見到黎晚的時候瞬間懵了,彷彿打臉一般。
“傅先生,您不會是故意給了思涼那兩張溫泉票讓她請我來這裡,然後您帶着您的好兄弟一起來的吧?”
聰明如同黎晚,瞬間便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