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看到白子陽的那一瞬間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一直紅到了耳根,讓黎晚的呼吸都窒住了。
“老夫老妻了,還臉紅什麼?要不要一起洗?”
白子陽笑着扯了扯嘴角,眼底的笑意是邪魅。
黎晚驟然間蹙了眉心,連忙轉過身去不去看他的身體:“趕緊穿上衣服!你這個樣子像什麼?是不是跟別的女人晚上住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這樣不穿着衣服到處亂走被看到?”
黎晚心急之下說話的語速都有些快了,臉色也變得特別地難看鞅。
白子陽也沒有去理會黎晚,走上前去,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黎晚因爲緊張略微有些顫抖的身體,開口的時候話語也是溫柔的。
“第一,我沒有不穿衣服到處亂走,我只是乖乖地呆在洗手間裡面洗澡,是你自己闖進來的。第二,除了你之外我不會跟別的女人一起住。”
白子陽雖然油嘴滑舌,但是說的話語卻是真切的。
黎晚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掙扎了一下之後從脖頸後面傳來悠悠的聲音:“你別亂動,我現在可也沒有把衣服穿上去。”
白子陽的聲音低沉中帶着一點點的喑啞,讓黎晚覺得彷彿是有一把軟劍從她身後刺了進去,看似柔軟,卻又鋒利。
難怪……她總覺得身後有些異樣。
“你快穿上。”
黎晚知道跟白子陽玩硬的是玩不過他的,當然想要跟他玩軟的也需要本事,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性。
“你是在擔心我凍着嗎?”白子陽戲謔開口,將臉觸碰到了黎晚的臉龐,彷彿是千萬只螞蟻在黎晚的臉頰上爬着一般難受。
“自作多情。”
黎晚深吸了一口氣,扯開了白子陽的手臂轉身離開。
黎晚回到房間裡躺下繼續睡覺的時候卻覺得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她不是沒有見到過白子陽的身體,只是這一次,莫名其妙地覺得心底特別地不舒服。
幾分鐘後,白子陽從洗手間回來了,毫無例外地又躺進了被子裡面。
黎晚驀地冒出來一句話讓白子陽嚇得掉下去。
“大半夜地洗什麼澡?不知道別人要睡覺嗎?”黎晚的口氣很不好聽,如果不是因爲在洗手間裡面撞見了白子陽的話,她今晚的睡眠應該會很好。
白子陽卻是伸手抱住了黎晚,一臉笑意堆滿了眼角:“你又不是別人。”
黎晚也不去理會他話語裡面的死皮賴臉,她真的是已經習慣了。
“你什麼時候回國去?”
黎晚蹙眉開口詢問,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白子陽這顆牛皮糖趕緊離開她的視線。
“你現在問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傷人心了,我剛剛爲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一點都不覺得感動嗎?不應該啊,一般的小女生見到這些之後不都應該抱住我主動親我了嗎?唉,看來這麼多電影白看了,果然童話裡都是騙人的啊。”
黎晚冷冷開口,卻能夠感覺到從身後傳遞過來的溫度,說實話很溫暖。但是這種溫暖卻是一點都不真實,不真實到讓黎晚都覺得身後的白子陽是假的。
在她腦海中所烙印下的白子陽,應該是滿是一張嘲諷臉,對她說話永遠帶着刺的。
所以說人有的時候太犯賤,總是記得自己習慣的東西,而看不到好的東西。
“白先生可真有經驗啊。”黎晚冷冷開口,話語揶揄,“你覺得我是你身邊那些一般的小女生嗎?”
“不不不,您是大姐!”
白子陽笑眯了眼睛,湊到黎晚的身上想要汲取她的味道。
黎晚在心底有些窒悶:“其實從十幾年前我一直都挺在意年齡差的。在遇到你之前,我都對自己說,我愛上的男人,比我小一天一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行。年上女年下男的搭配也只有韓劇裡面纔會出現。男人原本就晚熟,再加上比我年紀小的話,他的智商和情商要追趕我幾年才追的上?”
黎晚的這些話,彷彿是在陳述自己的心裡事一般。
其實這麼多年了,她跟白子陽很少有交心的時候。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那個時候遇到你就魔怔了,真的覺得自己這十幾年活得像是一個笑話一般。事實證明,生活不如詩。這些年我就像是當了你的姐姐,當了你的媽媽,當了你的保姆……年齡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黎晚一直介意自己逐漸的衰老,而白子陽依舊這麼年輕英俊。
此時白子陽將抱着黎晚的手臂又圈地更加緊了一些,開口的時候話語呢喃:“你等了我這麼多年,等我的成熟。但是我現在不是已經追上你了嗎?追上了之後,怎麼能夠連機會都不給呢?”
“因爲我快死了啊……”在昏黃的燈光下面,黎晚的眼眶還是紅了,“癌症,復發。今年這個生日我過得挺開心的,說實話不感動也是假的。因爲之前我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在我生日的時候
你能夠陪着我。現在你幫我實現了,謝謝。”
“說什麼謝!黎晚,你還是把我當做外人。”白子陽似乎是輕嘆了一口氣,他真的不能夠理解黎晚爲什麼要跟他這麼生疏,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她生命力的局外人。
黎晚也不理會他,自言自語:“之所以感動,不是因爲你。”
她話語直接冷漠:“而是因爲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明年的生日。”
這句話說出口了之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白子陽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卻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緘默良久,白子陽終於開口:“能,我說能就能!明年生日,我還會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黎晚沒有迴應白子陽,而是閉上了眼睛靜靜地想要睡過去。
但是在這一個晚上終究是難眠。
此時,黎家。
“邵北,真的是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小晚這丫頭大概是跟朋友出去了。聽說她在A市的閨蜜來了紐約。”
黎母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時間話語也有些哽咽了。
卓邵北從傍晚五點多就到了黎家,手中捧着一捧百合花,一直在等黎晚。
從他和黎遠鋒的交談當中黎母聽得出來他工作特別忙。在華爾街,分分鐘都是天文數字,卓邵北能夠在最忙的時候離開華爾街來到數個小時車程之外的黎家,就連黎家父母都有些感動了。
因此一向清高自持的黎父今天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很溫和,彷彿就像是老丈人在對女婿說話,黎母更是有點心疼眼前這個年輕人。
但是卓邵北清楚,黎晚現在剛剛出院不久,是不可能跟思涼出去玩的,黎晚是個有分寸的人。
唯一的答案,是尚且在紐約的白子陽帶走了她。
這兩年的兩個生日都是卓邵北陪着黎晚過的,今年卻缺失了。
卓邵北謝過了黎家父母之後便拿着花束離開了,他將花放到了副駕駛座上,坐在駕駛座上的他卻是遲遲都沒有發動車子。
卓邵北的臉色在夜色下面顯得冷峻清冷,他的手指緊緊抓着方向盤,骨節都凸出來了。
第二天早上,黎晚醒來的時候白子陽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下樓,看到廚房裡面那個戴着圍裙忙碌的身影,心底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她爲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早餐,換他做一次也並不過分。
“怎麼不多睡一會啊?你身體那麼差還早起?”
白子陽的口中有點責備,但還是溫柔的。
黎晚還是無法適應這個樣子的白子陽。
她略微黯淡了一點臉色:“你這個樣子,總讓我覺得你是居心叵測。”
白子陽這樣殷切的樣子,讓黎晚覺得他是想要從她這裡得到什麼。
白子陽伸手擦了一下鼻尖,卻是把手上站着的油也給粘到了鼻子上面,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是啊,我是居心叵測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黎晚厭惡地擰了一下眉心:“你要幹什麼?”
“我想讓你幫我榨一杯藍莓汁!”白子陽笑着勾了勾嘴角,像是撒嬌一般湊近了黎晚。
但是下一秒就被黎晚一把推開:“你身上臉上都是油別往我身上蹭!”
白子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哪裡?”
黎晚拿過一旁的一張紙巾,踮起腳尖替白子陽擦了一下鼻尖上面的油漬,下一秒,她的腰際便被白子陽緊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