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傅其深的忽然靠近,思涼被這個動作嚇了一跳,想要躲避,但是卻發現傅其深禁錮地緊。
“爲老不尊。”思涼淡淡說出一句,但是下一秒,她忽然覺得膝蓋上傳來了一陣疼痛的感覺,齜了齜牙。
傅其深原本心情不錯,在看到思涼略微有些痛楚的表情之後便變了臉色:“怎麼了?”
思涼顫抖一下身子,渾身都哆嗦了緊。
“沒事,睡覺吧。”思涼閉上眼睛強忍着關節處傳來的疼痛,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她身上爬一樣。
傅其深卻是忽然掀開了被子,看到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膝蓋,臉色有些煞白。
他起身,扶住了思涼的膝蓋:“怎麼回事?摔傷了?”他能夠想到的就是思涼摔傷了,一般人的思維都是這樣。
思涼卻搖了搖頭,蹙眉開口:“在監獄裡的時候遇到梅雨天氣很潮溼,被子也是潮的,衣服也是,所以……後來就變成了風溼病。出來之後好像更加嚴重了,加上這兩天A市天氣一直不好。讎”
思涼也起身,抱着膝蓋看了一眼窗外下的瓢潑大雨,心底煩亂的很。
其實她原本是不想告訴傅其深的,因爲畢竟這樣一說他可能會誤解說她又是在博取他的同情了。
但是話落,傅其深的臉色卻是擔憂,他俊逸的眉心緊緊蹙着:“顧同不是醫生嗎?你跟他住了這麼久他難道鬥毆不知道?”
思涼咬了咬下脣:“是我自己沒說。顧同爲了我臉上的疤痕修復已經費了不少心思了,我怎麼還好意思告訴他我有風溼。”
傅其深的臉色略微有些凝重,擡頭看着思涼的眼睛裡是擔憂。
“這樣拖下去只會更嚴重。明天我會讓人聯繫A市這方面的專家。”他開口,忽然起身離開了房間。
思涼剛想拒絕傅其深,縱然從今天看來,傅其深的態度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思涼的心底仍舊是有芥蒂的,她不想麻煩他。
幾分鐘後,傅其深忽然拿進來一個木桶,讓思涼吃了一驚。
“你拿木桶幹什麼?”思涼愣了愣看着他。
傅其深則將木桶放到了思涼腿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她的腿放到了木桶裡。
木桶很高,裡面的水淹沒了思涼的膝蓋,她瑟縮了一下雙腳,一陣溫暖從腳底傳來。
“會不會好一點?”傅其深不確定地擡頭看向思涼。
思涼的看着他的目光卻是忽然間沉了沉,意味深長。
“傅叔。”她開口,恢復了原本的稱呼,話語很輕但是卻帶着堅定的疑問。
“恩。”他平淡迴應,半蹲在木桶旁邊的樣子都很好看。
難怪自己三年前的時候會這麼迷戀他,這樣的男人,無論做什麼都會讓人眼前一亮。年輕的時候女生總是會對一張臉癡迷,後來癡迷慢慢地會變成依賴,直到無法自拔。
思涼知道自己對傅其深並不是因爲外貌如何,就算三年前瘋狂如她也不是。
她對傅其深的感情積澱在十年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處當中。
“你爲什麼忽然對我那麼好?”思涼開口,眼神略微閃爍了一下。因爲傅其深太聰明瞭,她害怕他對她忽然那麼好,之後又忽然冷下去或是有其他什麼原因,她會生不如死。
傅其深忽然伸手抓住了思涼的膝蓋用手心底的溫度覆蓋了上去,輕輕按壓希望能夠減輕她的疼痛。
他平靜開口:“我以前對你不好?”
“好嗎?”思涼扯了扯嘴角苦笑,“好的話,還會親眼看着我入監獄坐視不管?傅叔叔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忘記的可真快。”
她淡淡開口,話語略微含着一點諷刺的味道。
“我說過,是苦衷。”傅其深沒有再看思涼,而是目光平靜地低下頭看她的膝蓋。
“三年前路婷對我說過,你有事情瞞着我,就是這個苦衷嗎?”思涼直接喊路婷的名字,在她的心裡,路婷已經不配做一個母親了。
傅其深的眸色略微沉了沉,眉宇皺在了一起,擡頭的時候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措:“她對你說了什麼?”
“傅叔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心虛嗎?”思涼臉色寡淡地沒有一點表情,“我忘了。”
她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是不想回復傅其深。
傅其深覆蓋在思涼膝蓋上的手忽然停頓了一下,沉默數秒後纔開口:“這三年的時間我一直強迫自己不去美國看你,因爲看了我怕自己會心軟。三年前我就告誡過自己,無論是看在老師的面子上還是媒體的肆意評論,我都不能夠接受你。我說過如果你繼續靠近我,就會毀了你。但是現在你的人生還是被我毀了。”
“所以你就想要彌補我?”思涼苦笑,“不需要。”
她不需要傅其深的彌補,他越是彌補她便會愈發離不開他。
“不是彌補,是我不打算放手了。我比你大了十二歲,考慮的東西會比你多很多,但
是溫思涼,當我看到你跟顧同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很不開心!”他開口,臉色深沉,目光深邃的像是一個無底洞。
傅其深向來不擅長表達感情,他也不想表達,自從思涼回到A市之後,他每一天的情緒都被她牽動,甚至會因爲她跟顧同穿情侶裝這樣的小事而憤怒。傅其深冷靜下來思考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可笑。
思涼永遠都沒有看清過傅其深的心思,她從來都不知道傅其深到底在想些什麼,因爲他總是能夠很好地掩藏起自己心底的情緒,不讓任何人窺探,包括她。
其實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可怕。
思涼淺淺吸了一口氣,苦笑:“所以呢?你不打算放手,那我在你身邊是什麼樣角色?你還是會按照傅家的意思娶林菀,還是會對我忽冷忽熱,我不要過這樣的日子。是你說的,讓我去愛同齡的男生。”
思涼咬了咬牙開口,腳底的水有點涼了。
傅其深似乎也察覺到了溫度的變化,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好了她的腿,忽然將她一把抱了起來放下。
思涼想要推開傅其深,臉色有些不悅。
他總是這樣,不說清楚卻又強行霸道。
“我反悔了。既然是自己喜歡的東西,爲什麼要放手呢?”說完,他一個吻落在了思涼的脣畔,讓思涼渾身顫慄了一下。
傅其深的手臂強而有力,讓她根本推不開他。到最後她乾脆放棄了掙扎。
是夜,思涼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其深,她的手機開的是靜音,在夜色下亮了屏幕。
她回頭看了一眼早已熟睡的傅其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扯過了一件傅其深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走到了落地窗前。
她看着手機屏幕上“顧同”那兩個字的時候,臉色變了一下,最終直接摁掉。
她咬了咬牙,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包上面。
她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是當初有人放在顧同公寓門口的那一份。
有關傅其深和溫文在十三年前的事情,她已經看了不下五遍了,手指攪動在一起,捏皺了紙張。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傅其深,臉色沉了下去。
如果換做是三年前,傅其深忽然對她這麼好她一定會高興壞了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因爲這個男人的視若無睹蹲了三年的監獄,曾經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不可能三言兩語就被磨平。思涼有自己的原則,就算再愛,也不敢靠近,學會保持距離了。
此時的思涼仍舊覺得,傅其深是因爲荷爾蒙一時的衝動纔會想要要她,這樣的愛不長久,保質期太短了。
她拿着文件走出了房間。她沒有穿拖鞋,這樣走起路來聲音會小很多。
她走到了一旁的書房,輕輕地推了開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年爸爸去世之後有關溫氏律師行的一切原始資料以及溫文當年的學術成果全部轉交到了傅其深的手中。當初思涼還小,剛剛來到傅家的時候親眼看着傅其深將那些東西全部放到了一個保險箱內。
那麼,如果要考證那份文件上面說的話是真是假的話,就必須要從保險箱裡的東西入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保險箱前面。
她附身,試着去解開保險箱的密碼。她先後輸入了傅其深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都不是正確的密碼,她急的手心有些出汗。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