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氏如願的過上了寧靜之極的日子,到底有多寧靜?她見不到胤,見不到四福晉,身邊一堆的婢女伺候着,想,想作畫作畫,在飛羽閣她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唯一一條想出門是禁忌。
舒瑤本身應酬就不多,也沒有哪家王府會讓妾侍格格作陪的,妾侍格格就如同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鈕鈷祿氏感覺她比現代的包養的二奶三奶還不如,起碼她們能出門逛街,或者在屋子裡上網同朋友說說話。
她身邊的人不少,但是婢女識字不多,又是純正的古代人,她們理解不了鈕鈷祿氏,而且她們是舒瑤精心訓練出來的奴婢,每一個都會將鈕鈷祿氏伺候的很舒服,但別想讓她們多說什麼,或者陪鈕鈷祿氏閒談,主子就是主子,同她們是不一樣的。鈕鈷祿氏佩服起舒瑤,她是怎麼將這些人弄得像是機器人?
鈕鈷祿氏午睡清醒後,聽見婢女們迴廊下小聲的談笑,鈕鈷祿氏感動得想哭,這是最近幾日飛羽閣唯一歡快的聲音。精神上的愉悅,不是錦衣玉食就能得到的,吃得再好,隔絕於整個社會,活着照樣是痛苦知道她醒了之後,婢女們恢復了機器人模式,細心的伺候她,鈕鈷祿氏想同她們談天說地,引導她們多言,婢女搖搖頭:“福晉說不能吵到主子,您需要安靜,奴婢都是小事,您不會想要知道。
鈕鈷祿氏驀然,繼續自己同自己下棋,繼續看書,身體被圈在方寸之地,心有怎麼能〖自〗由得起來,哪怕能看看爭寵的熱鬧也好啊,鈕鈷祿是終於知道宋氏,李氏爲什麼出家病重,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死寂和沒有任何希望日子的人只會看到她們錦衣玉食…卻看不到四福晉可怕陰狠。
她從來沒想過有舒瑤這種人,四福晉明明善妒圈禁了她們,卻四處賣好,誰也說不出四福音虧待她們…在古人的心裡,吃好的穿好的就是全部吧。
僅僅過了半個月這種彷彿世外桃源與世無爭的日子,鈕鈷祿氏覺得她彷彿就是一隻漸漸枯萎的花朵,最終會變成一灘死水,一口枯井。耿氏已經習慣自己同自己說話,胤不招幸,她們也沒什麼寵愛可爭…一切分給她們的東西都秉承着公平的原則,有分量,數量的規定在,她們有什麼好爭的?
鈕鈷祿氏開始趴在桌上寫小說,寫那些曾經看過的很喜歡的小說,也只有在小說世界中,她才覺得她是活着的,淡定如今的日子過得真真是淡定。
“人如果沒有追求…又同死人有什麼區別?”
鈕鈷祿氏想着將不犯忌諱的小說說給婢女們聽,讓她們多說話,總能讓身邊熱鬧起來…耿氏不是沒想過如何讓胤記起她們,但她身邊無人幫忙,收買婢女會向耿氏背誦王府的各種規矩,雍親王府教條主義橫行,舒瑤用條條框框束縛住一切,耿氏想要收買奴婢效命的道路還很漫長。
鈕鈷祿氏她們過什麼樣的日子,舒瑤並不關心,在封建專制的清朝,出身決定一切,在此處沒什麼公平可言…舒瑤也不是那種爲了憐憫別人,將胤退出去的人、何況胤寵誰,舒瑤也沒什麼插嘴的餘地。賢惠的安排妾侍格格侍寢,舒瑤也做不到,那種賢惠如果舒瑤想要的話,瓜爾佳氏會衝過來拍死她的。
回京後的她更懶了…整日裡不是吃喝就是睡覺,晚上被胤拽着滾牀單,情事散去,胤按住舒瑤的身體,不讓她移動,舒瑤懶洋洋的靠近他懷裡,不忿的說道:“最近是怎麼了?天天有人登門拜訪,不知道我很累?見我就是滿臉的感激,滿心的敬佩這是爲什麼?我做了什麼?讓宗室福晉們這樣啊,還有人請求我指導她們女兒騎射¨看她們的表現不是故意來嘲笑我騎射不精的”
舒瑤小嘴一張一合的抱怨着,眉眼扭結在一起,胤看着她別提多好笑了,他腦袋枕着一隻胳膊,裡另一隻手臂扣緊舒瑤,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腰被人擰了一把,聽見她冷哼:“你還笑?幫我解決眼前的麻煩。”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你是我丈夫,我有困境,你不幫忙?”舒瑤越發的理直氣壯“我好笨啊,現在纔想到找您,我其實很怕她們讓我射箭的我覺得“舒瑤帶着一絲的羞愧“讓她們理解我是騎射高手也挺好的,但是我真是的水平,¨以前我同額娘說過,我們家是簪纓世家,二騎射非常出色,大哥雖然喜歡讀書,但騎射上也不是太差,更是曾經箭射猛虎,我就想到過外人一定會認爲我騎射不錯,我又從來不下場射箭,她們會把我當成高手,但是最近她們是不是太熱情了,非要逼我收徒弟,教導徒弟我不就露餡了?”
“還笑?你還笑?”舒瑤氣惱的戳着越笑越歡快的胤“我是爲了誰啊?”
胤抽回墊在腦袋下的手臂,腦袋落入舒服的軟枕頭裡,握住舒瑤戳他的手腕,胤笑着說:“你儘管放心就是,她們不敢讓你下場親自射箭。”
不怕嚇死嗎?胤不信在知道盛京和蒙古草原上發生的是事情後,還會有人想要領教舒瑤的彪悍,胤看着有點困惑的舒瑤,就她這酒品天下無雙,胤給了她建議:“你將你額娘總結的射箭八法告訴給她們也就是了,你就這麼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舒瑤默默的重複了兩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胤,向他懷裡蹭了蹭,軟綿綿的說:“爺真好。”
胤心裡掀起不小的波瀾,他有種怎麼都疼不夠她的感覺,當他正打算再施雲布雨時,解決了後顧之憂的舒瑤睡着了,胤闔眼努力的壓下了下腹的燥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每一個別有目的接近他的女人,他都能或多或少的看穿她們的心思,但舒瑤他從未看見過。
自從回京後,胤便請了長假,雖然還掛着戶部的差事,但他卻很少再去戶部,草原上的事情傳回京城後,又有御前侍衛的打證明,十四阿哥再旁陳訴事實,雍親王福晉的名頭徹底打響了,可以說威震京城。本來沒胤什麼事,但雍親王福晉在他面前最聽話,最乖巧,也總是很崇拜的說,四爺很厲害,我只佩服四爺。
然後胤感覺外人看他的目光帶着真誠的敬意,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敬意,能將四福晉制伏的胤成爲了衆人眼中深不可測的高人,以前胤的騎射得的評價是不是很高,但現在他成爲了真人不露相,雍親王不請假也不成啊,一堆人等着請他喝酒呢。
唯一知道真相的舒瑤一家人表示沉默,對於舒瑤酒醉的表現,是公爵府一級絕密,簡親王雅爾江阿知道一些,但他也沒說起,他生怕別人問他怎麼知道的?莫非也被酒醉的舒瑤打過?
那次的事情是簡親王雅爾江阿最美好不,最無奈的回憶,年輕時的他放蕩不羈,任性妄爲,因意氣之爭,同太子結下了不小的仇怨,甚至想着給太子好看,那時八阿哥是是拉攏他的,尤其是他繼承簡親王的爵位,成了宗人府宗正後,來試探他口風的人很多,雅爾江阿不是沒心動過,但被師傅志遠叫去,誰也猜不到志遠同他說了什麼,雅爾江阿親自去了毓慶宮同太子把酒言歡,繼續在京城做風流王爺。
雅爾江阿回到府邸,見到了過兩日大婚的十四阿哥胤禎,也看見了他身後的兩名美人,胤禎直接說道:“四嫂不讓要。”
如果換個人混不吝的雅爾江阿會打上門去,但聽見四福晉雅爾江阿嘟囔:“她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別這麼說,長嫂如母。”
雅爾江阿別開了目光,四福晉是長嫂他信,但如母,他無法接受,同胤禎站在一起,舒瑤會像他妹妹,胤禎猜出雅爾江阿的表情,悵然中帶着心有餘悸“你是沒親眼見到四嫂之威,沒看到被她揍的蒙古勇士,說打趴下就趴下了,況且四嫂也是爲我好,府裡女人多了太亂,耗費精血,也會惹得皇阿瑪不快。”
雅爾江阿道:“最近京城不平靜,小心點也好。”
胤禎忙着大婚,沒什麼時間多理會,問道:“有什麼事?”
雅爾江阿意味深長的笑道:“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有些人的氣不出,京城沒個太平,沒準會牽扯出許多的事情¨太子爺也是倒黴,他的門人不是都乾淨的,打着太子的名頭在外面他清洗過幾次,但總不能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師傅說太子是最難當的。”
‘雅爾江阿——你要明白你是世襲罔替的簡親王,但太子爺是下一任主子,沒有奴才敢同主子較量的,世襲罔替不意味着你的子孫就能繼承王爵,多爲他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