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就像鈍刀凌遲在心上,將晴鳶的心劃得鮮血淋漓。
他就是這麼看待她的嗎?在他的心理,她就是這麼不堪的人嗎?不分青紅皁白,不問是非緣由,甚至不容她辯解就已經認定了她的罪過,這就是她的良人?她一輩子依靠的男人?
心如刀絞也無法形容她此刻心底的痛,淚水迅速盈滿了眼眶,她強撐着破碎的心,定定地看着他道:“我沒有。此事與我無關,你無權隨意定我的罪”
她的脆弱和傷痛看在他的眼裡,原本怒火沖天的心突然一軟,想要找她興師問罪的心也淡了幾分。他心痛,更惱怒自己的不忍心,他一定是昏了頭了纔會被她迷惑,明知她的狠毒卻仍舊狠不下心來重重處罰她
曾經那個意志堅定、恩怨分明的他去了哪裡?也不知是對自己的怨還是對她的恨,他狠狠地吻了下去,重重地咬着她的脣瓣,只想着也讓她嘗一嘗他心中的痛,發泄自己無處宣泄的悲傷和憤怒。
“不……”晴鳶掙扎起來。這不是平常的夫妻恩愛,她拒絕承擔不該由自己承擔的罪過,不論是什麼人,都沒有權力因爲莫須有的罪名而粗暴地對待她
但她的掙扎卻激怒了本就怒火中燒的他,他的大手將她的雙腕定在頭頂,另一隻手一把扯開了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膚。
他恨、他怒,卻從沒有任何想要打她、罵她的心思,只覺得那入眼的雪白刺痛了他的眼,腦子裡沒有太多思緒,不假思索抽出自己的腫脹,沒有任何前戲,狠狠地捅進她依舊乾澀的甬道。
“啊”她慘叫了一聲,只覺得下身傳來錐心的疼痛,不下於破身之日的痛楚。下身彷彿已經被撕裂了,她下意識夾緊了小腹試圖將那根滾燙的棍子擠出自己的身體。
然而這樣的緊緻卻更加深了他的感覺。只覺得那細膩柔滑的肌膚緊緊包圍着自己的灼熱,下身傳來陣陣戰慄般的快感,他此時早已經昏了頭腦,全然不顧身下人的痛楚,猛烈地抽出又插進,狂猛地運動起來。
這……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晴鳶淚如泉涌,心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中被擊成粉碎。從小到大從未有人這麼對待她,如今卻被自己的丈夫、應該被信任被依賴的人如此對待,她的身子漸漸火熱,心卻一點點涼了下去,直至冰凍。
許久,他終於低吼着在她體內發泄出所有的怒火,有些無力地癱倒在她身上,緩緩喘息着,心神稍定。
驀地,理智終於迴歸了腦海,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都幹了些什麼,急忙支起身子,卻在見到那個滿臉淚痕、滿身青紫的人兒時,心中劇震。
“晴鳶……”他忙不迭放開了她,離開了她的身體,她卻仍舊那麼一動不動地躺着,雙眼無神地望着牀頂,一言不發。
心中一慌,比方纔更加痛楚的感覺升起,他小心翼翼地叫着她的名字,無比輕柔地將她抱進懷裡,卻感覺自己不過是抱了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娃娃。晴鳶並不反抗,就這麼讓他抱着,然而整個人卻已經魂遊天外,兩人的肌膚相貼,卻再也找不回曾經那種親密無間。
他的心迅速涼了下來。恢復了理智的他很快便想到了此事的疑點。別的不說,晴鳶本性就不可能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她的大度、賢惠並不是假的,從未有過爭風吃醋之舉,她的識大體、顧大局乃是德妃甚至康熙都認可的,又怎麼可能容不下一個小妾的孩子?再說,她那麼聰明一個人,就算真的想要對宋氏和孩子不利,也絕不會做出這種明顯會暴露自己的舉動,這不明擺着告訴大家流產之事與她有關麼?以她的聰慧又怎麼可能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可見他真的是昏了頭了,纔會一時不查被他人矇蔽……
不,不對,其實他下意識中也從未相信過那番話啊所以纔會做不出對她打罵的事情來,而用這種肌膚相親的事情,來發泄自己的傷痛。
事實上,他是想要找晴鳶分擔自己的痛苦不少字因爲她是他在意的人,所以只願意讓她來分擔,只不過接着那個藉口來爲自己的行爲作出掩飾,也是不願承認她對他的影響力不少字
可是,他終究還是錯了無論如何,也不該用這樣的方式來逼迫她,強迫她承受自己心的痛楚啊
看着默默流淚、愣愣出神的她,他的心痛中還帶着一絲恐懼。原以爲方纔那種疼痛已經是人生的極致,但現在才發現方纔那種疼痛怎及得現在心痛之萬一?
老天,他究竟在做什麼?用更大的心痛來“彌補”之前的痛苦嗎?
“對不起,對不起,晴鳶……我不是有意要傷你,我只是……”他語無倫次地說着,卻發現無論怎樣的言語都是蒼白,根本無法爲自己的惡劣行徑進行辯解。
無論如何,傷了她是不爭的事實。
晴鳶別過了頭,不想看他,不想說話,只覺得心灰意冷。
“晴鳶……我錯了,是我不好,是我該死,你不要這樣”他緊緊抱住她,沒想到卻觸痛了她身上的青紫,“嘶”的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痛得瑟縮了一下。
他嚇得又趕緊放開了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不抱緊她,似乎她正在離他而去,但抱緊了她,卻又害怕給她造成更多的痛楚,令事情更加惡化。他出生到現在,似乎還從未有過這種慌亂的時候。
或許是他的無措傳遞到了晴鳶心中,她的眼睛一酸,又流下淚來。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做過那樣的事情。”她閉上眼,無力地說着。連這樣的辯解其實都是種屈辱,他若真的懂她,便不需要她說也該知道。
終究,她還是太過天真了啊對他的期望太高,纔會有今日的心碎神傷。
原以爲,他們就算不相愛,但至少應該是相知的,卻誰料,這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
在她還未察覺之時,輕輕開啓的那道心門,還沒來得及讓她發現,卻又已經輕輕關閉。只不知,今生可還有重啓的一天?
“晴鳶……”他抱着她,輕輕貼上她的臉頰,閉上眼,只覺得心尖就像被針扎一樣的疼。聰明如他,怎麼可能聽不出她話中的失望、悲傷和疏離?
終於無法阻止她的遠離,眼睜睜看着兩人之間劃下那道巨大的鴻溝,心,終究是傷了。而一次的心傷,又需要多少時間、多少事情才能彌補?
他不禁在一瞬間黯然了眼眸。
然而,不須多久,他卻又重新睜開了眼睛,眼神深邃,心中有些東西,正在慢慢改變着。
抿了抿脣,萬分輕柔地放她在牀上躺下,他側身睡在她的身邊,輕輕撫摸着自己造成的傷痕,歉疚地說道:“抱歉,是我失控了。其實現在想想,我卻從未真的懷疑過你,只是之前太過悲傷,我……不過是想找個人分擔我的痛苦罷了。而在這府裡,我真正相信的,也只有你一個。”
難道她該對他的“信任”三呼萬歲嗎?晴鳶暗地裡冷笑着。
不是不明白這個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來道歉和解釋,但在傷害已經造成之後,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她也不言語,只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看在眼裡,默默一嘆,輕輕給她蓋上了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晚上再來看你。”他輕聲說着,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便翻身下牀,披上了外衣。
兩人的衣物在方纔的劇烈“運動”中都已經撕破,此時他只得叫人拿了新的進來。小林子服侍他穿戴好,他轉頭看着秋玲道:“你家主子累了,已經歇下,你仔細不要吵着了她,一會兒再進去服侍。若是她想要些什麼,只管去說去拿就是,你家主子身子不好,要小心看護着。”
秋玲不敢擡頭,只是含淚應了聲“是”。
方纔她不放心晴鳶與胤禛單獨相處,就守候在門外,自讓將屋裡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心疼主子的遭遇,爲主子的委屈而委屈,爲貝勒爺的狠心而怨懟。但她不過是個丫鬟,又能怎麼樣呢?
胤禛自然發覺了她的異樣,抿緊了嘴脣,卻什麼都沒說,邁步向外行去。
小林子雖然不像秋玲那般守在門口,但也站得並不遙遠,隱隱約約也聽到了一些,此時自是知道胤禛的心情不佳,於是也趕緊閉緊了嘴,一言不發地跟着。走出晴鳶的院子,胤禛忽然腳步一頓,對他說道:“傳令下去,徹查此事,究竟是誰做的手腳,一定要查清楚”
小林子趕緊應了一聲,轉身傳令去了。
胤禛看向宋氏住的方向,事到如今,若說是純粹的意外,似乎已經沒什麼可能了。但究竟是誰在動手腳?此時倒難以下結論。他不認爲是宋氏自己搞鬼,畢竟孩子沒了對她並無好處,而且也不可能是她故意陷害晴鳶,畢竟如此明顯的謊言只要一查便能清楚,她不是那麼蠢笨的人。
他直覺地認爲,此事必定有第三方存在。但這個第三方究竟是誰……
他微微眯起了眼,遮住了眼中的一片陰霾。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傷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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