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了看她,猶豫了一下,終於把憋了一晚上的話說出了口:“今兒個選秀的結果出來了,你可知道?”
晴鳶笑着點了點頭,道:“額娘給送了信兒來了。不僅是妾身,宋格格、李姑娘當時也在場,都聽到了。”
胤禛臉色一滯,問道:“皇阿瑪賞賜了個秀女給我,知州武柱國的女兒武氏,你可知道?”
晴鳶抿嘴笑道:“知道,說起來,這可是皇阿瑪的恩典,妾身還沒恭喜貝勒爺呢!”
胤禛的眼神微沉,凝視着她,又問:“你不在意麼?”
晴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由更加好笑了:“爲什麼要在意呢?這事兒額娘早就跟妾身提過,妾身也是親眼看過武氏的資料的,這女孩雖然沒什麼特別亮眼的地方,但勝在爲人謙和老實,家世也還過得去,妾身覺着,她配給爺是絕對不委屈的。”
胤禛怔然,注視了她半晌,若有所悟。
驀地嘴角一勾,他一把將晴鳶拉進懷中,戲謔地揪了揪她的小鼻子,佯怒道:“你這小妖精,連爺也敢戲弄,看爺怎麼收拾你。可怎麼會?在娶妾的第二天早上在她面前化身爲狼,難道昨晚上武氏沒有滿足他麼?難不成武氏身上竟會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不,不會的。她旋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測。若是武氏身上真有什麼難言之隱,導致房事不順的話,德妃不可能查不出來,更不可能將這樣的人放進胤禛的府裡——她可是心心念念都想要抱孫子呢!如果兒子的小妾連房事都服侍不了,又怎麼生兒育女?!
可是這麼一來,她心裡的疑惑就更盛了!然而此刻卻不是猜測的時候,正如她所說,請安的時辰就快要到了,她卻被胤禛又是抱又是親地弄亂了頭髮和衣服,連脣上的胭脂都給吃掉了幾分,要趕緊整理補妝才行。嗔怪地又是瞪了胤禛一眼,她趕緊吩咐秋玲上前打點。
他們這番親熱可並沒有揹着下人們,這卻是他們的疏忽了。胤禛因爲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晴鳶身上,心裡高興所以有些忘乎所以,而晴鳶則是忙着猜測他的反常舉止所爲何來,忘了避諱。因此兩人的親密看在下人們眼裡,小丫鬟們固然羞紅了臉,秋玲更是一掃心頭的鬱悶,開心得合不攏嘴。
照這麼看來,雖然貝勒爺娶了新妾,卻不曾分薄了對福晉的寵愛,如此一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她開心地趕緊給主子整理了頭髮和衣服,又補了臉上的妝容,那眼底眉梢的笑意看得晴鳶都忍不住羞臊了,狠狠地剜了她兩眼。然而平日裡主僕倆的感情實在太好了,此時竟起不到任何的阻嚇作用。
倒是胤禛,一眨眼以後就發現了自己的孟浪,趕緊眼觀鼻、鼻觀心收拾了那番心猿意馬,拿起炕桌上的茶碗喝了幾口,壓下了心底的騷動,也平息了體內的燥熱。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雖然還是十分的愉快,卻已經沒有了**的躁動。
晴鳶轉頭看着他。剛嫁他那陣她才十四歲,如今兩年過去,人也慢慢長開了,正是春花初放的年紀,眼角眉稍的風情一點點伸展開來,褪去了幾分青澀,增添了幾分嫵媚,嫋嫋婷婷一絲女人味慢慢散發出來,美麗中更見成熟,她正從美少女向美女蛻變着。這種清純而又魅惑的氣質正是最令男人心動的,胤禛也好、胤礽也罷,都逃不掉這種魅惑,偏生她自己卻一無所知,傻傻地不明白爲何兩人越來越沉迷於她。
在他眼中看到毫不掩飾的迷醉,她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說話不禁也輕柔了幾分,笑着說道:“爺,妾身這就要去見妹妹們了,您是在這兒歇着還是去書房?”
後院的事情男人不宜插手,這位四貝勒更是從不曾關心這些,所以她纔有此一問。在她看來,他八成是會選擇去書房待着的。
沒想到他沉吟了一下,竟然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這回是真的愣住了,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他好笑地看着她,雖說自己不曾關心過後院的事情,但並不表示自己不會關心好不好?怎麼這麼一副天塌下來了的表情?!
站起身走到她身邊,他戲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怎麼,這就嚇住了?可不像是我的晴鳶了!走吧,你不是說時間快到了嗎?”說完,拉着她就向外室走去。
被他拉着走了兩步,她才終於有了反應,不禁神情古怪地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他的這番心思……
被他拉着坐了下來,腳下踩着燒得暖暖的暖盆,心似乎也被熨燙了。她輕輕垂下眼簾,掩去了心中的悸動。
“主子,宋格格、武格格和李姑娘都在外面等着了,您看……”秋玲走過來問道。
她擡起了頭,眼中已是一片平靜無波,淡淡地說道:“讓她們進來吧。”
秋玲應了一聲,轉身跟小丫鬟吩咐了一句,小丫鬟掀簾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只見宋氏在前,李氏居後,最後跟着新進府的武氏,三個人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