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胤礽若有所思的表情,晴鳶大大地鬆了口氣。
還好他不是笨到無可救藥的人!
胤礽挨着她的身邊坐了下來,輕輕攬住她的腰,問道:“難道你覺得……皇阿瑪其實是在敲山震虎?”
晴鳶的身子頓時一僵,但一想到胤礽的性子,容不得半絲違逆,只能順着毛捋,便又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腰間挪開,不停自我催眠着,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發生……
她淡淡地說道:“太子爺,您今年纔多大歲數?萬歲爺今年又多大歲數?不是我挑撥,索大人平時行事也太張揚、太急躁了些,也難怪萬歲爺時時都會對他有所不滿。”
胤礽本不是笨人,經她這麼一點撥,頓時便有了撥雲見日的感覺,只覺得困擾自己多時的困惑和惶恐終於有了消散的跡象。
終究,他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地位。既然康熙帝並沒有真的廢太子的意思……
他的心情頓時輕鬆多了,甚至還露出了點兒笑容,輕撫着晴鳶的臉,忍不住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輕輕一吻,說道:“難怪老四那麼寵愛你,每次跟你說話都能解語忘憂,連我都忍不住越來越喜歡你呢!”
晴鳶垂下眼簾,低聲道:“承蒙太子爺厚愛。”
胤礽卻仍舊有些心不在焉,放開了她又站起來踱了幾步,沉吟着說道:“即便如此,但若要我袖手旁觀……”
索額圖乃是他最大的支持勢力,若是就這麼白白放棄了,他終究是有些不甘的。
晴鳶便忍不住語帶譏諷地說道:“太子爺,難道您就不怕將自個兒也白白繞了進去?”
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兒。太子沒有跟皇帝叫板的本事,卻偏偏總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胤礽的臉上不禁就是一紅,訕訕地走回她身邊坐下,嘆息道:“若是就這麼袖手旁觀,怕會被人說成是無情無義。”
晴鳶的嘴邊劃過一絲譏笑,嘴裡卻說道:“您畢竟還只是太子,還不是皇上,能做的事情有限。相信索大人也一定能瞭解的。”
胤礽彷彿就等着人說這話似的,聞言頓時便開心起來,抱着她笑道:“還是我的晴鳶最善解人意了!”
晴鳶不由扯了扯嘴角——誰是“他的”?
“太子爺,若是沒什麼別的事兒,我就先告辭了。額娘還在等着我呢。”她是真的懶得再應付這位大爺了!
胤礽卻來了興致,放下包袱後的他很是輕鬆,笑道:“不急,你額娘我派了人好生招呼着呢,咱們再坐會兒。前兒個聽說你懷了身孕,今日見你卻似乎沒什麼變化啊。”他的手便摸向了她的肚子。
晴鳶心中一緊,趕緊伸手拉住了他的,笑了笑道:“這纔剛剛懷上,還來不及有變化呢!等過些日子,我就要變成肥肥的大肚婆了。”
他便趁機反手握住了她的,笑道:“女人其實在那個時候纔是最美的,珠圓玉潤,帶着母性的光彩,讓人挪不開眼眸。”
她不由一愣,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別緻。
不過仔細一想,他是個從小就沒了孃的孩子,會對女人懷孕的時候充滿憧憬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她便笑了笑,道:“其實女人懷孕時候的樣子都差不多。”
他便不禁愣怔了半晌,然後展顏一笑道:“真想看看你大着肚子的模樣。”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如今我是越來越嫉妒老四,看見你就忍不住想,要是你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孩子該有多好?”
清鴛被他這句話說得毛骨悚然,心底一陣陣發寒,強笑了笑說道:“太子爺真愛說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若沒事的話,我真的想先回去了。”
說完,便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他頓時笑了起來,低頭便吻上了她的脣。
她一驚,頓時就想往後退,卻被他一手拉住,緊緊箍在懷裡,動彈不得。
不過他倒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只是輾轉吮吸着她的脣瓣,不一會兒,她的紅脣就微微腫脹了起來。
她僵硬着身子一點都不敢動,就怕一個不小心撩撥了他造成更加不可收拾的後果。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看着她那因爲親吻而變得豐潤光澤的櫻脣,低啞着聲音,近乎嘆息地說道:“晴鳶,你是那麼的甜美,簡直讓愛不釋手,真想立刻就將你據爲己有……不過你放心,”他呵呵地笑了起來,“我不會現在就動你的,不會是現在。以後,我們的時間還多得是,不是麼?”
晴鳶就快笑不出來了,嬌軀微微顫抖着,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他現在還需要胤禛爲他做事,就已經在惦記着胤禛的妻子了,萬一以後……
她不敢再想下去。
似乎終於抱夠了晴鳶,胤礽放開了手,說道:“好了,你想走就先走吧。我還要在這兒再待會兒。”
晴鳶也顧不得琢磨他究竟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反話了,聽了此言,頓時如蒙特赦,趕緊說道:“謝太子爺,晴鳶先告辭了。”
說完,便匆匆沿着石道走了出去。
一刻不敢停留地離開了胤礽的視線,方纔不知消失到哪兒去的小太監又躥了出來,說道:“太子爺有令,命奴才帶四福晉去見姜佳福晉。”
晴鳶定了定神,點點頭,便一聲不吭跟着小太監轉進了旁邊一條小道。
每次跟胤礽私會,都帶給她太大的壓力。怕被人看見,更怕他腦子發熱便做出些不可收拾的事情,但卻又不得不受他的鉗制,想要擺脫這種狀況,卻求救無門。
能跟誰說呢?父母是指望不上的,胤礽是君,他們是臣,說不得她阿瑪還會把她雙手奉上來討胤礽的歡心。
康熙和德妃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他們發現了這檔子事兒,是絕對不會動胤礽一根毫毛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將自己滅了,既可以避免醜事的發生,又可以保全皇室的名聲。
至於胤禛……
她不知道他若發現了此事會有什麼反應,是對她大動肝火,從此打入冷宮一輩子也不原諒?還是對胤礽恨之入骨然後兄弟就此反目?
無論哪個情形都是她承受不起的。
心頭彷彿就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厚沉的石頭,本來在皇家生存就有着太大壓力,如今又被胤礽強加了一塊,她真的覺得有些難以負荷。
或許從她踏入皇家的那一刻起,這些就已經註定了吧!
小太監帶着她來到一處偏僻的宮室。門口站了一個小太監,看似服侍,實則監視。
見他們來了,那小太監急忙打開了門,恭聲說道:“姜佳福晉,四福晉來了。”
晴鳶還沒走到門口,就見母親從屋裡匆匆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清晰可見的驚慌,直到看見她的那一刻,才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額娘……”她的心中就一陣酸澀,輕聲叫道。
姜佳氏拉住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使了個眼色,然後纔對兩個小太監說道:“有勞二位公公了。”
兩個小太監連道不敢。
領晴鳶來那人顯然地位要高些,說道:“兩位福晉,奴才們這就告退了,您二位請自便。”
姜佳氏急忙點頭,然後從懷裡摸出兩個荷包,遞給了他們。
兩個小太監樂得眉開眼笑,謝過賞之後便快快離去,走得乾淨利落,再沒有半句話。
姜佳氏這才鬆了口氣,拉着晴鳶的手就趕緊走出了紫禁城。這次,沒人再在半路上攔着她們,她們也絲毫不敢停留,就像有鬼在追似的快步離去。
直到坐上了四貝勒府的馬車,兩人才真正輕鬆下來。晴鳶靠在馬車車廂上,頓時發現自個兒的內衫都被浸溼了。
姜佳氏顯然心事重重,數度張了張嘴,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晴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跟太子爺……”
晴鳶一愣,沒想到母親竟然會知道是胤礽。但仔細一想,也許是那看守的小太監漏了口風吧?
她不由得疲憊地笑了笑,說道:“沒事的,額娘。四爺如今在爲太子爺辦事兒,他纔會把我叫去問些事情。”
有什麼事情是必須問晴鳶的?若真是公務上的事兒,爲什麼不直接找胤禛而是要找她?她這話說得漏洞百出,姜佳氏再是久居深宅的婦人,也知道此事並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但她既然不願說,必定是有着她的打算的。姜佳氏倒也不好勉強。
她便強笑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道:“兒啊,你身在皇家,步步都必須小心謹慎,像這種事情,心裡要有個數,可千萬不能過了火!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自從成親以來幾乎就從未犯過什麼過錯,可別因爲這種事情毀了名聲,給你帶來滅頂之災啊!”
晴鳶又如何不知這個道理?但現在的情形,卻已經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
滿腹的心事卻說不出來,只能悶悶地憋在心裡,沉沉地說了聲:“額娘放心,女兒知道了。”
關於章節數的問題,阿香我有罪!居然一直沒發現!
多謝細心的朋友們,阿香已經請求編編小姜童鞋修改了,真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感謝看書的朋友們,感謝可耐的小姜童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