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物是人非 愛成空

莫幽蘭的心理諮詢室很受歡迎,即使刻意休息,她也只是帶着小寶清閒了兩天,便又開始了緊張的工作。

爲了生活的好一點,照顧小寶長大,錢還是要賺的。小寶畢竟還是個孩子,只聽媽媽的話安分了不到兩小時,就開始無聊的鬧起來。

“媽媽,我肚子疼。”小寶趴在沙發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淚汪汪的看着媽媽,小嘴憋着,看起來好不可憐。

坐在莫幽蘭面前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只不過她的樣貌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老上許多。和莫幽蘭一樣,正直青春年少嫁給了一文不值的潛力股,沒想到真的把潛力發揮出來了,現在,也算是一個實至名歸的下堂婦了,只不過她比較堅強,寧願看着丈夫帶女人回來,也堅決不離婚。

“小寶,你怎麼會忽然肚子疼呢,快告訴媽媽是哪裡疼?”莫幽蘭匆忙的向坐在對面的女人道歉,跑去查看小寶的病情。

“媽媽,我好無聊哦!”小寶向一個肉滾子似的躺在沙發上,一臉的賴皮相,看的莫幽蘭和那個女人都笑起來。

一輛機車停在門口,顏如軒從外面走進來,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每次看見顏如軒的機車,莫幽蘭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年輕時的葉子羽,那時候的他和雖然窮的只有一臺機車,但是給予自己的幸福是這輩子都不敢遺忘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愛情悄悄變了質,直到葉子羽膽大包天的讓蘇雪把電話打到家裡,莫幽蘭才明白,原來一直苦苦堅守愛情的,早就從原來的兩個人變成一個。

“幽蘭,現在需要我這個義工了吧,來小寶,叔叔抱!”顏如軒笑嘻嘻的把小寶舉起來,逗的小寶不停的咯咯笑。

“莫姐姐這裡好熱鬧啊,我還以爲心裡諮詢室都是安安靜靜的放些精神病,莫姐姐是在用自己被拋棄的經驗告訴其他女人怎樣留住老公麼?”蘇雪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帶着嘲諷的笑意,眼裡滿滿的都是憤恨,臉上的五指印還沒有完全好。

她是自己來的,也沒有刻意裝作單純的樣子,俊美年輕的臉和那雙充滿算計和敵意的眸子看起來很不協調。

“大姐,你先回去吧,等到我有時間了打電話給你。”莫幽蘭看了她一眼,兀自的轉過身去和自己的顧客說話。

本來她還覺得蘇雪有些可憐的,愛上葉子羽,沒準已經布了自己的後塵,可是她對小寶所做的一切已經讓莫幽蘭完全失去了同情心,看到小寶胳膊上的烏青時,莫幽蘭的心裡已經升起了憤恨。

“好,那我先走了,莫小姐,小心點別讓狐狸抓傷了。”那女人拿着小坤包走出去,雖然體態不再年輕,氣質依然良好,只是對蘇雪,卻是很不客氣的瞪了一眼。

“哼,一羣下堂婦!”蘇雪扔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大白眼,毫不客氣的自動坐在沙發上。

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都是美的,可惜這裡沒有人欣賞。小寶嫌惡的衝着她做個鬼臉,拉着顏如軒上樓去了,還不忘趴在樓梯的拐角看看媽媽會不會受欺負,圓嘟嘟的小臉上充滿擔憂。

蘇雪坐在沙發上,白皙的美腿交疊在一起,仰着臉看着莫幽蘭,臉上依然帶着張揚的笑意。臉頰上的紅腫不但沒有消減她的美麗,反而刺痛了莫幽蘭的眼睛。

我都做了些什麼?跑去人家樓下,打了人家的未婚妻,雖然最後還蠻有氣勢的離開了,可是自己心裡的痛只有自己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像蘇雪說的那樣,動搖了?

“莫姐姐,怎麼好好的生意不做,倒把客人趕走了,你是害怕丟人麼?”蘇雪看着莫幽蘭,較好的臉頰慢慢的貼近,直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鼻息。

她到不怕莫幽蘭再給她一巴掌,就算真的打了,她也只不過是疼一下,而莫幽蘭在葉子羽心中的好印象就會想肥皂泡一樣,一一破滅。

“你做了第三者都不嫌丟人,我有什麼好丟人的,葉太太,你來我這裡有事?”莫幽蘭坐在自己工作的黑色辦公椅上,臉上掛起了職業的笑容。

只有在那裡,她才能輕易的記起,自己已經離開葉家,已經和葉子羽沒有關係。

“莫幽蘭,我和你說過幾次了,不要拿什麼第三者來衡量我和子羽的感情,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你只是個管不好老公的棄婦,棄婦!”蘇雪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滿臉怒火的俯視着莫幽蘭。平日裡粉嘟嘟的小臉也徹底的變成了紅色,她終於被第三拿着這個不光彩的詞彙惹怒了。

莫幽蘭喝口水,好整以暇的看着這個忽然暴怒的小姑娘,就像被人踩住尾巴的小貓,所有的利爪都伸了出來,氣勢洶洶的對着自己。

“呵,蘇雪,我對你說過,我和葉子羽,和葉家,和你,都沒有半點的關係,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既然你那麼堅信你和葉子羽之間的真愛,就不用這樣擔心我和他再有什麼瓜葛,跑來沒事找事,對不對?”莫幽蘭站起身,不冷不熱的看了蘇雪一眼,轉身,向樓上走去。

顏如軒和小寶都躲在樓梯的拐角,衝着莫幽蘭豎起大拇指,看的莫幽蘭心中一陣感動。原來,我的身邊還有人默默的注視着我,而不是我一個人苦苦支撐。

“莫姐姐,你說得對,我不應該疑神疑鬼的,就算你想那麼做,也不一定有那樣的本事,這個月三十一號我和子羽的訂婚宴,在天緣大酒店舉行,之後我們就旅行結婚了,子羽說想出去走走,所以訂婚你可一定要光臨呢,我最想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蘇雪忽然醒悟過來自己的失態,重新露出笑臉,伸手從包包裡拿出大紅的燙金喜帖放在桌子上。

莫幽蘭眼睛飄到那一抹豔紅,只看了一眼就躲閃開來,她害怕那樣的紅色,就如後悔自己與葉子羽相遇一般。

莫幽蘭站在樓梯的中央,比蘇雪不只高了一點半點,蘇雪就那樣仰頭與她對視,眼裡沒有一絲認輸的樣子,良久,才低下粉頸,自顧自的笑了。

“莫姐姐,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一次了,但是隻是客氣話,現在我可是真心的希望你到場,別忘了帶着你那個年輕的男性朋友,我們家子羽看見你後半身有所依託,也就不用再擔心的的生存問題了。”蘇雪說完話,摸樣就像一隻驕傲的天鵝,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莫幽蘭拿着那張請帖,良久,都沒有說話。

請帖裡還夾着一張天緣酒店的縮影圖,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擺設和裝潢,即使蘇雪沒有把這張圖片放在這裡,莫幽蘭也知道天緣的豪華,她,在炫耀。

幾輛半新不舊的客車,鄉間坑窪不平的泥土路,莫幽蘭坐在前面唯一的一輛轎車,身上穿的,是在商場裡費了好大勁才找到的一身紅色衣服。

即使是這樣,沒有婚紗,沒有化妝,沒有精緻的髮型,素着一張臉的莫幽蘭依然美得讓人窒息。

隨着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莫幽蘭可以忽略了葉母不冷不熱的面孔,滿臉幸福的被葉子羽抱進屋裡。

那晚,我把自己完全的交給了他,那晚,我懂得了什麼是最溫柔的疼痛,那晚,我以爲我自己以後會很幸福……那晚,是我噩夢的開端。

莫幽蘭手裡拿着那張大紅的請帖,微微顫抖着,眼淚一滴滴掉在桌面上,匯出不規則的圖案。

這就是我的婚禮呵,是我把自己交給葉子羽的神聖儀式。看着那張圖片上的繁華,好像曾經愛過的人就牽着一個美麗的新娘走出來,葉子羽,離開我之後,你果然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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