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藍湛藍的,連多雨的a市也乾燥起來,太陽掛在空中不停的炙烤着這個城市,所有的人都穿上自己最清涼的衣服,還覺得熱氣燻人。
莫幽蘭就是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遇見了她一生最重要的男人,葉子羽。
街道上車水馬龍,擁擠的人羣裡似乎都散發着一股子汗味,莫幽蘭穿着剛剛蓋住臀部的雪紡紗裙,快速的挪動着步子,雪白的美腿因爲太用力,肌肉都崩了起來。
她是個三流的大學生,主攻心理系,畢業之後一直不高不矮的吊着。父母都是下崗職工的莫幽蘭沒有自己創業的機會,只好放棄了自己做心理專家的理想,在一家大超市做起收銀員來,雖然工資不高,也夠她自己的日常花銷了。
一家人都住在一個狹小的回遷樓裡,偏偏莫幽蘭的房間連窗子都沒有,風扇呼呼的旋轉了一個晚上,不但沒有驅趕走屋裡的熱氣,反而害的喜歡清靜的莫幽蘭一夜都沒有睡好。
一早起來,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套上清涼的衣服,匆匆趕往工作的超市。
家裡離超市不遠,爲了每天省下來回四元的公交錢,莫幽蘭已經習慣了步行着上下班。剛剛走到一半的路程,莫幽蘭就覺得小腹一陣疼痛,那熟悉的疼痛嚇得她一驚,連忙拿出手機來查看。
“糟糕,七月六號,大姨媽?”一看日曆,莫幽蘭嚇得一身冷汗,悲催的嘟囔了一句。“怎麼辦?如果現在回家,這個月的五百塊全勤獎金就沒有了,因爲一次……就白白丟了五百塊,是不是代價太昂貴了,可是萬一……那該多丟人?算了,快點走吧,反正要疼一會的,拼了!”
莫幽蘭主意已定,飛快的向超市的方向走去,好在因爲工作是站着的,沒有穿高跟鞋,一雙小腳挪的飛快。
現在正是早上的上班時間,人行道上都擁擠起來,除了上班族,還有一些出來晨練或者買菜的老人,莫幽蘭爲了爭取時間,只好走在人行道的邊緣,身邊不時有機車呼嘯着經過,帶起一陣涼風。
下腹的疼痛越來越嚴重,莫幽蘭微微的彎着腰,只顧着前行,絲毫沒注意雪白的紗裙上早已經殷紅一片,看起來格外的顯眼,身後不停的有人指指點點的,卻沒有人上前提醒。
“小姐,去哪裡,我送你好吧!”葉子羽騎着半新不舊的機車從後面趕來,一個急剎車停在莫幽蘭的面前。
莫幽蘭看了一眼眼前的機車,步子都沒有停,繼續向前走去,更別說注意葉子羽這個人了。“對不起先生,我有急事,請不要和我聊天。”
葉子羽看看身後用詫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羣,聳聳肩膀,這個女人,怎麼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識擡舉,她該不會大條到不知道吧,還是在……
很多的想法在葉子羽的頭腦裡電光火石的閃過,最終,他還是伸出手拉住了她。柔軟的藕臂捏在手裡,葉子羽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心猿意馬。
莫幽蘭心下正在着急,想着趕快到超市,沒想到超市已經就在眼前了,卻被人拉住了胳膊,說起來沒完,頓時,一絲怒意迅速的在她的俏臉上升起,還帶着一絲厭惡。
“先生,我很着急,請你不要無所事事的找別人麻煩好麼?”雖然已經怒火攻心,莫幽蘭依然是柔柔的調子,只是鼻尖有些發紅。
葉子羽現在在一家外企做銷售,見過的女人都是強勢到不能在強勢的白領,忽然見到莫幽蘭這樣性格的女人,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像一隻素手忽然撥動了心絃一樣,臉上的笑意也更濃起來。
“小姐,你回頭看看你的裙子,花紋好奇特。”葉子羽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看了一眼莫幽蘭的裙子。
現在正是上班時間,路過的人幾乎都要看看這對年輕人一眼,然後匆匆離開,不知道這件事又要成爲多少個人的笑料。
“啊!”莫幽蘭略微的一轉頭,就已經看清了裙子上的污漬,捂住臉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葉子羽從來沒見過這樣膽小的女人,知道自己的裙子髒了以後,莫幽蘭不但沒及時的想辦法解決,反而像一隻鴕鳥一樣站在那裡,把自己的臉藏起來,又引起他一陣竊笑。
莫幽蘭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臉就像火燒一樣的發燙,一件白色的襯衫已經圍在她的腰上,感覺他的手臂從自己的身體上圍過來,把襯衫的袖子系在一起,淡淡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臉上,莫幽蘭連眼睛都沒敢睜開。
這件事情過去好久,她都一直在想,當天自己算不算被葉子羽吃了豆腐,因爲那個姿勢看起來會很像擁抱。不過等她後知後覺的時候,已經沒有意義了,她已經心肝情願的墜入了情網,做了葉子羽的女人。
“好了,小姐,你還要把我的襯衫也弄髒才肯走麼?”葉子羽看着莫幽蘭還繼續在那裡做鴕鳥,好笑的催促。那時候他真覺得莫幽蘭挺笨的,不知道爲什麼,後來就稀裡糊塗的愛上了。
“啊,我……好吧!”此時莫幽蘭光顧着害羞,已經全然忘了那五百塊獎金的事情。平日裡非常害羞的她就像着了魔一樣,稀裡糊塗的坐上了葉子羽的機車。
機車在早晨的街道上一路狂奔,駛向了葉子羽的小居室。那時候的他雖然有一份還不錯的工作,可是剛剛走出大學校門,也是獨自一人在a市打拼,父母都還在鄉下。
莫幽蘭拿下已經粘在裙子上的白襯衫,襯衫上已經通紅的一片,讓莫幽蘭又一次紅了臉,頭低垂着差一點碰到自己的膝蓋。
葉子羽從外面拿着熱水袋和衛生棉回來的時候,莫幽蘭正蹲在兩平米大小的衛生間裡洗那件白襯衫,臀部的裙子正好暴漏在上面,已經凝結的暗紅污漬看的清清楚楚。
“你老老實實的歇一會吧,挺大的姑娘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看今天多丟人。”葉子羽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連同熱水袋和衛生棉塞給她,端着裝襯衫的盆走了出去,還用腳幫助她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莫幽蘭的手被冷水冰的紅紅的,抱着他送進來的東西,愣愣的站在狹小的空間裡,臉色酡紅。在衛生棉和熱水袋的中間,赫然還有一條女式內褲。
莫幽蘭從大學出來,又經歷了幾年的社會歷練,已經跨過了二十三歲的生日,秉着生得好不如嫁得好的思想,父母已經多次催促她趕緊找個人嫁出去,安排了數次的相親,可惜不是莫幽蘭看不上就是男方太憤青,怕老實的她嫁過去受欺負,就是對方受不了她這樣溫吞的性格,都已失敗告終。
莫幽蘭不知道葉子羽算不算父母口中的好男人,只是爲他的關心感到心動,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諾,把你的裙子拿來。”莫幽蘭好不容易換好了衣服,平靜了自己的心情,拿着自己的雪紡紗裙走出洗手間。裙子被她捲成一團,把有污漬的地方藏在裡面,看起來還是雪白雪白的一團,聽見葉子羽的話,她不由自主的就把手往回縮了縮。
“你給我個袋子,我拿回家去自己洗就好了。”
“小姐呀,難道你想穿個男式襯衫回家麼?如果你不怕父母懷疑什麼的話,我也是不介意的。”葉子羽無奈的收回手,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給公司打電話解釋沒有上班的事情。
莫幽蘭看見他和公司聯繫,纔想起獎金的問題,追悔莫及,不過也只能這樣了。
兩個人一直聊天聊到晚上,過後連莫幽蘭都不記得說過些什麼了,大概也就是說說平日的工作,身邊的同事,互相報了姓名,僅此而已。每每回想起來,莫幽蘭都會覺得,那時候的感情很純真,即使心中有感覺了,連問一句有沒有女朋友都說不出口。
一直到天黑,莫幽蘭才穿着葉子羽的襯衫和寬鬆的短褲被他送回家,夜晚的風柔柔的吹在臉上,莫幽蘭緊緊地捏着手裡的裙子,臉上一片滾燙,她還從來沒有穿過男人的衣服,沒想到第一次就穿着一身招搖過市,不知道算不算耍流氓。
柔軟的料子貼在身上,帶起一陣陣的顫慄。
那晚,莫幽蘭在父母探究的目光下飛也似的逃回房間,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