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振奇等三名紀委人員,在審訊室苦熬了一個通宵,不僅沒有從杜國強口中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反而自己整得雙眼紅絲疲憊不堪,幾乎是一無所獲了,如果讓其他同事和上級領導知道了,一定會認爲他們辦事不力和能力不夠了。其實,還是由於杜國強實在是太難纏了,這些只有親臨現場審訊過纔會有如此體會了。
“梁書記,看來我們想從杜國強的口中得到口供是不現實了,看來只能去找當事人瞭解情況了。”其中一名紀委人員說道。
“是啊!大家先休息休息,上午我先和鄒書記彙報一下。然後我們大家分頭找相關的當事人,瞭解覈實情況吧!”樑振奇看了看記錄下來文件資料後,離開了此處。他先去找了一個房間,先補了三個小時的覺,就回到了縣紀委辦公樓。他把昨天晚上審訊杜國強的經過,向鄒慶節彙報了一遍。
“鄒書記,杜國強的嘴很嚴實。您看我們是不是去找那幾個當事人,當面覈實一下情況?”樑振奇請示道。
“可以,不過你們要儘快覈實。如果需要增加人手的話,你自己親自去安排。明天下午有例行的縣委常委會,我估計到時候肯定會有人問起這件事情。如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了。”鄒慶節緩緩地說道。心想這個杜國強怎麼那麼難搞,審訊了一晚上竟然沒有把他拿下。
“您放心,我會再分出三組人來,分別去核實情況的,只要拿下一二個人來,估計他們就沒有話說了。”樑振奇自信滿滿地說道。心裡卻把金建星狠狠地罵了句,事先很多材料都不搞紮實點,現在卻要我們幫你進一步覈實了。辦完這個事情,要好好地敲他一下竹槓了。
樑振奇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馬上叫來了幾個手下,把他們二人一組佈置各自的任務了。一組人去高山鎮,找熊振林和曲媛媛覈實情況,一組人去濱州市找陳興東覈實情況,他親自帶隊去省城找平若涵覈實情況,留下一組人繼續審訊杜國強。
先說去高山鎮的那組人,他們來到高山鎮後,也聰明地先去找了金建星,在金建星的帶領下來到曲家村,但是曲媛媛不在,經過詢問得知曲媛媛在濱州市的曲氏仙釀分公司了。他們只好去熊氏礦業找熊振林了。熊振林到是在煤礦,而且辦公室裡面還有很多客人,金建星帶着縣紀委的二人,就蠻不講理地衝入了熊振林的辦公室。
熊振林看着闖入他辦公室的三人,領頭的他認識,是高山鎮的紀委書記金建星,雖然他平時不怎麼和紀委的人打交道,也很不解他們怎麼會來自己的礦上了,可是應有的禮節他還是懂的。他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門口的秘書,然後滿臉堆笑地說道:“金書記,你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先坐下喝杯茶吧,邱秘書,你還愣在那裡幹嘛,快去搬三把椅子和倒三杯龍井茶來。”
“不用忙了,這幾位是縣紀委的,他們請你去縣紀委了,請跟我們走吧。”金建星高傲地昂着頭,看都不看熊振林一眼,也沒注意到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幾個人臉色變得茫然和不解。
“呵呵,金書記。你和這兩位同志,要不先等一下。你看我這邊還有幾位客人,我和他們說幾句話後,再跟你們走一趟,如何?”熊振林暗暗好笑,杜國強昨天被縣紀委帶走,他就心裡不爽,可是他在縣裡的關係還不如杜國強了,所以也幫不上忙,今天正好有幾個客人都是從地區來的,加上金建星今天這一幅老子天下最大的樣子,那他到要看看金建星知道他們身份後會怎麼辦了。
“哪那麼多廢話,叫你跟我們走,你就快點。”其中一個縣紀委的人,頓時就不樂意了,囂張地叫了起來。
“這位同志,你這個話就不對了吧。我好像沒有義務跟你們走吧。”熊振林聽到這個話,臉色一正,然後他轉過頭來,笑着對沙發上坐着的一箇中年人說道。“秦專員,您看呢?我是不是應該跟他們去走一趟?”
“什麼秦專員。還養狗專業戶哩。”那個紀委人員見熊振林不搭理他,繼續口出狂言了。旁邊的金建星還是腦子裡咯噔一下,他依稀記得地區裡面確實有個姓秦的副專員了 ,今天不會那麼巧吧。
只見沙發上的幾人都狠狠地盯視着站在門口處的三人,其中那個一臉威嚴的中年人,緩緩地站了起來,金建星頓時感到一股上位者的威壓撲面而來,那人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位同志很有見地,我負責的農林漁牧蓄裡面,還確實跟狗撘點界了。我沒料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大漁縣紀委的吧。如果是過來辦案子的話,你們是不是應該先主動出示一下你們的工作證?然後要帶走熊老闆的話,是不是應該也有調查證?”
“這位是我們濱州地區的秦羽秦副專員。”旁邊沙發的一箇中年人適時地說道。在秦專員地逼視下,三人這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副廳級大佬了,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剛纔那個說話的紀委人員,此時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只是請熊老闆去詢問一點問題。”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知道了。熊老闆這裡還有事情要忙,等他忙完了,會去你們縣紀委的。另外,關於今天這個事情,等下我會打電話給你們鄒書記的。你們先回去吧。”秦專員不客氣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先出去了。
金建星他們只得垂頭喪氣地先行離開熊振林的辦公室了。他們回到金建星的辦公室,忙把剛纔的事情向鄒慶節彙報。鄒慶節聽到後,也大吃一驚,只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掛了電話。三人也面面相覷,久久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金建星開口問道:“這樣吧,你們先去濱州市找曲媛媛吧。回頭我再打電話跟鄒書記說下情況。”
“行吧,那就麻煩金哥,在鄒書記面前幫兄弟們多美言幾句了。”那個縣紀委人員如喪考妣地哀求道。然後倆人開着車,灰頭土臉地離開高山鎮,去往濱州市了。
到了濱州市後,他們按照曲家村給的地址,找到了曲氏仙釀的分公司,再也不敢像在高山鎮時的那樣,在曲媛媛的辦公室很是客氣地對曲媛媛說明了情況,詢問了幾個問題,並做了筆錄,曲媛媛當然什麼都不會承認的,只說和杜國強是普通朋友關係了,她也在筆錄上面簽下了字。於是,二人就回縣紀委了。
另外一組去找陳興東的二人,順利地找到了陳興東的公司,他們知道在濱州市還是要低調點,這裡可不是自己的大漁縣了,但是還是出了紕漏。因爲陳興東今年當上了羣衆代表,所以今天他正好邀請地區宣傳部的一個副部長和一幫記者來他公司搞宣傳。
可是沒有想到,大漁縣紀委派人來傳喚他,這讓他十分氣憤,連連罵娘。還好旁邊的那個地區宣傳部的周副部長,連忙拉住他,他十分有經驗地對大漁縣那二個工作人員說道:“你們的傳喚書有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要投訴你們領導的。另外,陳興東現在是我們地區的羣衆代表,你們要傳喚他的話,根據規定還需要經過地區羣衆大會的同意。你們知不知道?”
這二人心中暗暗叫苦,連忙搖頭。平時他們紀委辦案,都是手到擒來,當事人都會老老實實跟他們回到紀委,可不會遇到今天這類事情了。看着那個周副部長不善的眼神,二人也只能灰溜溜地離開陳興東的辦公室。接着去找了個公用電話,把這邊的事情向鄒慶節彙報了一下。
鄒慶節接到電話後,心中暗道,這個陳興東竟然當上了地區羣衆代表,真是走了狗屎運了。看來陳興東那裡要覈實情況的話,要去地區人大協調一下了。今天是不是自己的受難日了,剛纔他已經接到了秦專員的電話,對他也是一陣敲打了。自己的頭也開始痛了起來,可他不知道的是,今天發生的只是開胃菜了。
樑振奇親自帶隊去省城,他們坐了一天的車後,終於在晚上十點趕到了沙州市。一行四人找了個招待所住了下來,準備明天上午九點去平若涵在沙州市的公司找她。由於太晚,所以樑振奇也沒有打電話回辦公室,所以也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了。
第二天上午,樑振奇精神抖擻地帶着二個心腹手下,來到了平若涵的公司。沒想到公司的前臺接待,聽說他們沒有預約過,說什麼也不讓他們進去。樑振奇問道:“如果我們預約了,今天上午能不能見到你們平總?”
“恐怕不行。平總今天很忙,剛纔問過平總的秘書了,你們現在預約的話,可能要二天後才能見你們了。”前臺小姐淡淡地說道。
什麼玩意兒。樑振奇暗自嘀咕一句,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帶着二個手下,就衝入辦公區域,他們準備強行闖入了。實話實說,樑振奇作爲紀委人員還是有點身手的,一個弱不禁風的前臺少女根本攔不住他們,硬是被他們闖入到辦公區域。
樑振奇他們迅速地找到總經理辦公室,不過看着四周圍攏過來的男男女女,他得意地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剛一踏入辦公室,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年輕女子的驚叫聲:“你是誰?爲什麼要闖入我的辦公室?李娟拿下他!周蓮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