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香走後,蘇菡韻看着楊遇山,楊遇山便衝她笑笑,蘇菡韻看着他的眼睛說道:“你知道司馬偉傑和司馬花疇打賭了,而且他們打得賭跟我有關,對不對?”蘇菡韻剛纔也注意到了司馬偉傑看向她的那一瞥。
楊遇山答道:“是的。”
蘇菡韻的臉色很快變得鐵青,沉默了片刻,她又問:“司馬花疇的屍身還在你身上?”
楊遇山取出一枚戒指遞給蘇菡韻:“在這裡面。”
蘇菡韻接過戒指,略一感知,便開口問:“能不能給我?”
楊遇山皺了下眉頭:“你要這個幹什麼?”
蘇菡韻答道:“我來幫你毀屍滅跡!”她說話時的臉色現出一絲恨意,毀屍滅跡四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楊遇山眨着眼睛看着蘇菡韻,暗想現在他殺人之事已經言明,根本沒有毀屍滅跡的必要了。蘇菡韻一定猜到了司馬兄弟的賭約內容,也恨極了司馬花疇,也許她要拿去大卸八塊解解恨,於是他開口道:“好吧,裡面還有那個曲長老,一併處理了吧。”
蘇菡韻收起戒指,衝楊遇山說道:“大長老說要準備三日,我和師妹就用這三日時間煉丹,先把你們剛採回的碧紋幽靈菇煉製成大回丹。”說完她和羅穎便去了丹房。
楊遇山也沒了去參觀一下的心思,自己去向谷口,準備去谷外練劍。
到了谷口附近,路過客房的時候,楊遇山忽然聞到了一股梔子花香。
客房裡又有梔子花香!
楊遇山噌的縱身躍入客房,迅速搜遍了每一層,繼而又躍上房頂,房內房外都沒見任何人。
但是客房裡殘留着明顯的梔子花香,顯然有人來過並且剛剛離開,此人前腳離開,楊遇山後腳便進了客房。
楊遇山從房頂下來,回到二樓時瞥見桌子上有一張紙條,他拿起紙條一看,大吃一驚!
只見上面寫道:司馬偉傑已準備設伏,切勿出谷。
令楊遇山吃驚的不是紙條內容,而是紙條上的書法,因爲這張紙條字跡娟秀,跟上次神秘人留言字跡完全相同!
留言字跡可以判斷此人是上次送回司馬花疇頭顱的神秘人,今天房間裡又留下了梔子花香,說明此人應該就是羅穎所追的白影,也就是那個內奸。
照此推斷,神秘人和內奸乃是同一人!
留字之人今天走的匆忙,給楊遇山抓住了破綻。
楊遇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神秘人即是內奸的推斷有諸多矛盾,根本站不住腳。因爲神秘人一直在暗中幫助和保護楊遇山,而內奸則一心想要除掉楊遇山,楊遇山正在保護紅蓮谷,而內奸正要出賣紅蓮谷。內奸不可能像神秘人一樣好心,不辭勞苦連續幫忙,兩次消除蘇菡韻門前的血跡和頭顱,神秘人在保護紅蓮谷女修,與內奸的目的正好相反。
如此,就只有一個解釋,神秘人不是內奸,此人也身具梔子花香,是個巧合。
楊遇山需要更多證據進行下一步判斷,他覺得現在下結論爲時尚早。
從
神秘人留言的速度看,此人修爲着實了得。司馬偉傑離開紅蓮寶殿後,楊遇山只在那裡逗留了片刻便回來了,前後不到三炷香的時間。神秘人在三炷香的時間裡,不僅知道了楊遇山在殿前承認殺人之事,也在司馬偉傑出谷的路上,或者出谷後探聽到了他準備伏擊楊遇山的打算,之後又匆忙趕來客房給楊遇山留言生怕他出谷送命。此人在三炷香的時間裡做完這些事情還不被人發現,其遁速之快,隱匿身形的本事之高實屬罕見。
剛纔在殿前的數人楊遇山都還記得,修爲較高的只有大長老趙月香以及蘇菡韻羅穎,其他幾個修爲都弱於羅穎,身上也都不帶梔子花香,不可能是神秘人。趙月香蘇菡韻以及羅穎當然不是留字的神秘人,她們剛纔一直都在紅蓮寶殿前,沒有足夠的時間完成神秘人所做之事。另外,她們若想警示楊遇山,現在只需當面直講即可,不需要藏頭藏尾。
此刻,谷內唯一已知的高手就剩谷主辛瓊,她不曾露面也應該具備高深的修爲,完全有可能行剛纔神秘人所行之事。
楊遇山當下決定不再去谷外練劍,也不理會留字的內容,不管司馬偉傑做了什麼埋伏,現在調查神秘人要緊,他要立刻前往辛瓊的閣樓探聽一番。如果再排除了辛瓊,那麼就是谷內另有他人隱藏了修爲,而且此人隱藏的極深,從來不曾被人識破過。
來到辛瓊的閣樓前,楊遇山側耳傾聽了好久,閣樓內毫無聲息,他邁步上前靠近門口正要擡手拍門,閣樓內忽然傳來一聲厲喝,楊遇山大驚,急忙朝側面閃身,就在此時,閣樓的門霎時大開,一柄飛劍從門中激射而出!
劍上燃着烈焰,擦着楊遇山的耳邊飛過!
飛劍劃了一條簡潔的弧線又迅速飛回,大門再次重重閉上!
剛纔一劍勢猛簡潔而迅速,辛瓊的修爲和劍法果然名不虛傳!
楊遇山聽見聲響的同時便立刻側身,饒是如此,飛劍還是差點就刺中他的腦袋,若非他的身體不怕火,恐怕此刻他的臉也會被劍身上的烈焰烤焦一片。
楊遇山聞聲先行側身,辛瓊的飛劍後發而至,並且準確的瞄準了他的腦袋,這說明辛瓊不僅法力深厚而且感知之力極高。這貨退到遠處摸了摸臉,暗歎剛纔着實僥倖。剛纔一劍實屬要命的一劍,不過辛瓊一劍不中也沒繼續追殺,飛劍一閃而回,似乎又像是個簡單的警告而已。
回想着劍身上的烈焰,楊遇山的臉頰此刻彷彿還能感受到剛纔劍身上的烈焰燒烤,這說明辛瓊的真氣必然偏火性,就跟楊遇山的真氣屬性一模一樣。辛瓊的真氣既然偏火性,她御使水汽的本事應該不高,那麼她有沒有可能御使火性真氣處理蘇菡韻閣樓前的血跡呢?楊遇山立刻轉身前往蘇菡韻的閣樓前,準備以他的法力試驗一下。
走在路上,楊遇山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通辛瓊的行爲爲何如此怪異。辛瓊拋下谷中事務不管不問,整天躲在閣樓裡神神叨叨的,還又防範極嚴,爲什麼呢?剛纔辛瓊只刺出一劍,並不曾現身,楊遇山側身躲閃的功夫大門就關上了,沒能在打開那一刻瞥一眼辛瓊的樣貌,這位老道姑讓楊遇山越來越好奇和迷惑難解。
來到蘇菡韻閣樓前的大樹下,楊遇山朝地上灑了一灘豬血,然後又取出一盆水灑上去沖洗,他發現要
想沖洗乾淨豬血並非易事,連續澆了了三盆水後血跡雖然淡了,不過卻被水衝成好大一片。楊遇山御使真氣試圖將水份蒸發掉,然而真氣一出,蒸發掉的不僅僅是地上的水份,連草叢枝葉的水份也一併蒸發掉了,面前的草叢迅速枯萎了下來。
楊遇山看着枯萎的草叢皺起了眉頭,看來以火性法術來清洗血跡是行不通的,很難達到那夜神秘人的效果。他正想減低法力再試一次,遠處傳來蘇菡韻的喊聲,他擡頭一看,就見蘇菡韻和羅穎正從蘇菡韻的閣樓後轉過屋角走過來,他站起身來朝兩女打了聲招呼,蘇菡韻走近看着地上枯萎的草叢奇怪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楊遇山答道:“我就是在這兒殺了司馬花疇的,可是當時我沒來得及處理噴灑在地上的血跡,等我回來再看的時候,血跡都不見了,我想知道是什麼人幫我處理了血跡。”
蘇菡韻羅穎聞言俱都皺起了眉頭,蘇菡韻思索了片刻問道:“就是你練劍時心神不寧的那夜?”
楊遇山點點頭:“正是。”
蘇菡韻又問:“當時這兒是什麼情況?”
楊遇山如實說了一遍,包括了司馬花疇和曲長老的對話和他殺人的經過,甚至也老實承認了他當時躲在樹上是爲了監視蘇菡韻。
蘇菡韻聽完一臉平靜,既不感激也不惱怒,她忽然翻手施法,很快就將地面上的水汽凝成霧團,然後一揮手霧氣散去,地面上乾乾淨淨,草叢也不受影響,沒有變枯萎,沒有絲毫變化。
楊遇山驚訝的問道:“那夜是你清理了此處的血跡?”
蘇菡韻搖頭道:“不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那人一定深諳御水之法,要想清理的不留痕跡,火性術法是不行的。”
楊遇山聞言暗想,照蘇菡韻這麼說,辛瓊不可能是神秘人,那麼究竟是誰呢?他皺着眉頭正在思考該怎麼查探谷內有誰隱藏了修爲,這時蘇菡韻朝他走近了兩步來到了面前,忽然伸手擰住了楊遇山的耳朵,咬牙切齒的恨恨說道:“好啊!你居然敢監視我!”
這回蘇菡韻使足了力氣,剛纔的一臉平靜原來是在醞釀火山爆發。
楊遇山吃痛之下滿臉齜牙咧嘴狀,口中不斷告饒,卻在心中嘆道:如此反應纔對!山洞前那軟綿綿的一拳不夠份量,看來光是懷疑還傷她不夠深,半夜監視才真正傷人。
羅穎趕緊過來勸架,把楊遇山解救了下來,蘇菡韻片刻之後就消了氣,她換了一臉心疼,問楊遇山剛纔擰的疼不疼,這貨再次做出齜牙咧嘴狀報怨道:“差點就成了沒耳朵的司馬花疇了。”蘇菡韻聽了似乎更加心疼,伸手要去撫摸一下他的耳朵,楊遇山趕緊閃身躲開,再也不敢送上耳朵。
這時羅穎開口道:“這麼說我們谷內不但有個私通妖類的奸細,還有個擅長隱身的高手神秘人。”
楊遇山點頭應道:“正是。”
三人討論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把谷內善使水性法術的女修挨個研究了一遍,結果無一具有高超的隱匿本事和極快的遁速,結論只能是有人刻意隱藏了修爲,目前尚不爲人所知。
究竟誰人會是這名神秘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