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把葉平宇給無視了,轉而來攻擊馮溪瑤,只因爲馮溪瑤在那兒在拍照,葉平宇一看情況不好,搞不好他們真的會把馮溪瑤給打了。
“住手。”突然傳來一聲威嚴的聲音,那幾名城管轉頭又向葉平宇看去,剛纔葉平宇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是與普通人有所不同,只是剛纔他們直接無視了他,或者說他們想着逃避葉平宇那雙銳利的目光,反正他們沒敢正面面對葉平宇,卻是想針對馮溪瑤來。
“你們敢動我的手機試試!”馮溪瑤自然也是不會示弱,長期養成的高貴氣質,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說出來的話也有着很大的威懾力。
葉平宇不便表明身份,因爲這麼多的羣衆在現場,如果讓大家知道他是市委書記,說不定會怎麼想,大家肯定會笑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因此,他只要呵止住他們就行了,不需要要把這些城管怎麼樣。這幾名城管轉頭看了看葉平宇,心裡面在盤算了一下,雖然說他們是在代表政府執法,可是他們採用這種暴力的手段其實是不對的,而且圍觀的羣衆那麼多,葉平宇說出來的話又那麼有力度,他們在心裡上明顯是感到膽怯了。
“這不關你們的事,把手機裡面的照片刪了,這是我們的規定。”帶頭的城管明顯底氣不足地說道。
看到他這樣說,葉平宇告訴他道:“這是你們的哪條規定?羣衆拍你們,那是他們的權利,只要你們正常執法,怕什麼?你們這樣做,覺得合適嗎?”
葉平宇一這樣說,中間有一個城管悄悄地拉了帶頭城管一下,帶頭城管急忙走到旁邊,兩人暗中商議了起來。雖然這些人有些蠻橫,但是裡面也有聰明之人,剛纔那名城管聽到葉平宇說羣衆二字,他一下了聽出了一點東西來,一般人是不會說羣衆二字的,除非是什麼領導幹部,他剛纔隱隱約約感到葉平宇不是一般人,現在一聽,便斷定葉平宇不是普通的羣衆,很可能是領導幹部。
“這人能是誰?”帶頭城管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那名城管想了一下,突然說道:“馬隊,你說他像不像市裡的書記?”
“市裡的書記?”帶頭城管眉頭緊皺了一下,不敢相信。
那名城管說道:“我總感覺他有些面熟,現在一想,你不感覺他像市裡的那個什麼葉書記嗎?跟他長得很像。”
“葉書記,你胡說什麼,人家葉書記不但是市委書記,而且還是省委常委,會在這種地方?我覺得他很可能是一名記者,記者也會這麼說話的,那個女的也可能是記者,這下讓記者給碰到了,我們要有麻煩了!”帶頭城管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心裡面感到了緊張,如果葉平宇和馮溪瑤兩人真是記者那就麻煩了。
帶頭城管這麼一說,那名城管便是感覺也有可能是自己搞錯
了,但是即使他們是記者也很厲害啊,如果讓記者給報道出來,他們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說現在怎麼辦?”帶頭城管也有些頭大了,問起了那名城管。
“我先抓緊撤吧,我暗中過去與他們進行協商,看他們需要多少錢,拿錢給他們擺平不就行了嗎?你回去抓緊向局長彙報一下,就說可能遇到記者了,得花錢擺平。”那名城管出了一個主意。
帶頭城管想了一想,說道:“如果告訴局長,局長肯定得罵我們,要不我們不管他們怎麼樣?反正我們城管也不是讓人家罵一天兩天了,再讓他們罵一罵也無所謂,我們就當沒看見他們,反正今天讓那個老頭接受了教訓,估計以後不敢來了。”
“馬隊,要不就聽你的,不告訴局長,我們直接撤吧,管他什麼記者不記者,愛咋咋的。”那名城管點了點頭,同意了帶頭城管的意見。
兩人商議半天,走回來後,一招手其他的幾名城管便是放了馮溪瑤轉身離去,而他們一離去,現場羣衆有人就唏噓起來,幾名城管便灰溜溜地走了。
看到他們走了,葉平宇過去扶那名老頭,老頭爬起來後便是大哭起來,一車西瓜沒有了,他不能不感到傷心哪。葉平宇一看他這樣,便對馮溪瑤道:“你身上有沒有錢?”
馮溪瑤道:“幹嘛?”
葉平宇道:“借我兩個,回頭還給你。”
馮溪瑤便是笑了起來,從包裡頭拿出一打錢出來,葉平宇接過後便遞給那個老人說道:“老人家,這是一千塊錢,你拿着,回家吧。”
看到葉平宇給了他一千塊錢,老人自然一時怔住了,四下打量着葉平宇,心裡面不大敢相信,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人啊,不但幫他趕走了城管,而且還給他錢,這人真是大好人哪。
看到老人沒有接他的錢,葉平宇把錢塞到他的手裡說道:“老人家,錢你拿着吧,天不早了,回家吧,你沒有受什麼傷吧?”
“沒有受傷。”老人嘟噥了一句,眼眶裡掛滿淚水,不過不是剛纔傷心的淚水,而是感動的淚水。
看到老人沒有受傷,葉平宇把錢塞到他的手上之後,便是讓他回家,車上的西瓜還有一些沒有砸爛的,老人接過錢之後,便是要把車上的沒有砸壞的西瓜送給葉平宇。
葉平宇笑笑道:“這些西瓜你也拉回家吧,不過如果你覺得拉回家沒法處理呢,可以便宜一些賣掉,這樣就可以很快賣完,然後回家可不可以?”
老人一聽這樣最好,臉上現出高興的模樣,一掃剛纔讓城管給打的沮喪心情,但是突然一想,說道:“我的秤壞了。”
“不要用秤了,論個賣吧,這樣賣的快。”葉平宇建議道。
結果,在葉平宇的建議和感動下,周圍的羣衆紛紛出錢買老人的西瓜,不過一會兒,車上沒有被砸壞的西瓜便是全部賣完了。
老人又賣了三百塊錢,臉上高興着,圍觀的羣衆也爲葉平宇的行爲喝彩。看到這種情形後,葉平宇便是讓老人抓緊回家,免得家裡人擔心。老人看着葉平宇,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連說着好人哪,好人哪,然後在衆人的矚目當中離開了現場。
看着老人走了,葉平宇才深出了一口氣,周圍的羣衆也都在議論着這個事情。聽到大家議論,葉平宇看了看他們,也沒有說什麼,大家當然是在議論他的善舉,但此時他的心情卻是沉重的,如果不是城管的暴力執法,他哪會遇到這種情況。
心裡重重地想了一想,葉平宇便是和馮溪瑤也離開了現場,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呆了,不然沒法和馮溪瑤一起去吃飯。
又向前走了一會兒,兩人才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吃一點飯。馮溪瑤一坐下後便是笑着對馮溪瑤道:“我說大書記,此時此刻,你是如何感想啊?”
葉平宇嘆了一口氣道:“基層的情況還是有些複雜,報紙上整天都是一些有關城管的新聞,沒有一個好的,想不到今天讓我們碰到了一個,我們的城市需要文明,需要一個有序的環境,但是我們的有些同志就是做的有些過了,如果執法多一些寬容,多一些耐心,也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馮溪瑤笑道:“其實這些城管,這麼晚了還出來執法,說來也是挺辛苦的,但是那個老人這麼晚了出來賣西瓜似乎更辛苦一些,求生是人的本能,生存是第一位的,如果老人不出來賣西瓜,他就沒法生存,而他在那個地方賣西瓜,似乎又佔道經營,影響了城市秩序,這的確是一個矛盾。”
葉平宇聽到她這麼一說,也是呵呵地笑起來道:“你什麼時候成了社會學家了?不過你說的這個情況確實存在。這倒是我們需要好好研究的地方。”
馮溪瑤笑道:“我只是有感而發,不足以讓你這個大書記產生什麼想法,反正我覺得啊,城市的文明不是一天兩天能形成,精神文明還是需要物質文明做基礎,要想讓城市變得有秩序,還是要先讓大家滿足生存的需要,不然,硬是採取這種手段杜絕他們的出路,是不可取的。”
葉平宇點點頭道:“宜疏不宜堵,這是我們最基本的思路,但是在執行中往往會走樣,這也與城管的素質不齊有關,沒有那個素質,自然不會有文明的執法,但是他們本身又是城市文明的一部分,說來看上去是一個悖論。”
馮溪瑤笑道:“你說的還真是不錯,讓不文明的人給維護城市的文明,怎麼說起來都是讓人感到有些矛盾,這確實是需要你這個大書記來研究一下了。”
聽了她的話,葉平宇笑了一笑,沒有再說什麼,這個事情不是一時半會所能說清的,如果容易的話,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問題了,回頭再說吧,把王保國和韓國棟叫過來,讓他兩個南天區的領導來研究一下這個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