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商海這麼多年,第一次讓莫長峰有種心慌的感覺,而這樣的感覺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男人給他的。
如果他成爲卡翠娜的男人,化敵爲友,也許他真的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想到卡翠娜的一片癡心,他眼神跳了跳。
“子歸,孩子的子歸來的歸。”盧子豪慢條斯理的說着,優雅的拈起那金黃色的點心,輕輕的將外面金黃色的脆皮彈掉,將紫薯部分放入口中。
莫長峰臉色一變,伸入茶點盤中的手抖動着驀然收緊,一把抓住那盤金黃的茶點,“撲簌簌”金色的碎片從他的手中落下。
他喜歡的那個女人有了孩子,老年得子這件事他一直沒有公開,並且更加保密,可四天前愛妾突然消失不見,至今沒有都沒有消息。
他不敢聲張,只能秘密尋找。沒想到盧子豪對這件事瞭如指掌,難道人在他手上?
“你想讓我怎麼做?”他慢慢鬆開緊握的手掌,知道自己的情人藏身之所就好,受制於人雖然非常讓他討厭,可爲了那個孩子,他忍了。
“做旁觀者,我相信你會有所收穫的。”盧子豪低低說着,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莫總,我有事,先告辭了,靜等你的消息。”說完大步繞過他就要離開。
“什麼時候你才能放她回來?”莫長峰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麼多年除了卡翠娜,他第一次牽掛在意一個小小的生命。
“破凱瑞之時,就是你們團聚之日。”盧子豪拉開門,擡手擺了擺,將這句話丟在房間內。
原來人是不可以有弱點的,否則被人抓住就要受制於人。林鐺鐺,他喃喃自語着這個名字,除了她,誰都不能成爲他的牽絆!
“啪。”房間內傳出碗碟摔碎的聲音,莫長峰胳膊掃落桌上的一切,恨得咬牙切齒,“盧子豪,我莫長峰還是第一次受人威脅!等這件事過去之後,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盧子豪聽到房間內的動靜,轉臉看着那扇雕花紅漆門,冷嘲勾脣。莫長峰,捲入這場漩渦,你就沒有了離開的餘地,既然無法脫身,索性就一併抽乾了。
拿出手機撥到家裡,“莫姨,我回家吃飯。”
凱瑞集團地下工作室,這兒永遠都是燈光的世界,沒有陽光沒有白天和黑夜。幾臺精密的儀器蒸騰着室內的空氣,讓人煩躁不安。
張亦風從電腦前站起來,在房間內輕輕踱着步子,凌風蠶眉微微蹙起。
大波浪捲髮的高挑女郎站在門口,身上紅色的毛衣剛剛到肚臍位置,妖嬈纖細的柳腰搖曳着走過來,嫵媚的聲音帶着勾魂攝魄的力量。
“張博士,該吃晚飯了,您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我會滿足您的!”
擡手搭在他的肩上,纖細白嫩的手指,若有若無的摩挲着他耳後的敏感位置。
沈華思新交給她的任務,讓她陪在張亦風的身邊十天的時間,這十天她要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裡,至於做什麼隨便她,只要不讓這個男人受傷倒下。
十天,對於一個每日和男人廝混的女人來說,不能不是一種煎熬,尤其是面對着張亦風這樣丰神俊朗的男人,誰能不動心?
幾次接觸,她早已經芳心暗許,只希望能夠找機會共赴巫山雲雨。
“拿開你的手!”張亦風被撩撥着,隱約怒意在心田翻騰,他擡手狠狠的抽開她的手。
柔嫩的手反手將他的手握住,“張博士,我叫阿月,難道我不漂亮?還是我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讓你生氣了?”
阿月說着,幾乎彈跳而出的胸貼了上來,摩挲着他的胳膊,胸前擠出一條條溝壑,“每次看到張博士,我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張博士,你告訴我,我爲什麼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不信的話,您摸摸看。”
迫不及待的拉着他的手貼上她鬆軟的高聳,眼中噴射着深沉的慾望。
“你對多少男人說過這句話?”揮開她的手,對於這樣混慣了風月場的女人,尤其是見到男人恨不得反撲上去的女人,他十分討厭。
“你……你怎麼這麼說我呢?”阿月臉色一變,瞪着塗抹着黑色眼影的大眼睛怒氣衝衝,“你可以不喜歡我,可是不能侮辱我!”說罷,她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摔門而去。
張亦風鬆了口氣,快速走到電腦前,坐下之後緊緊盯着電腦屏幕,按在鍵盤上的手頓住,他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想到此時林鐺鐺有可能因爲自己不僅要提心吊膽,更要和盧子豪爭吵鬥爭,他雙目緊閉,終於按下了其中一個鍵。
盧家大宅餐廳中,莫姨高興地忙碌着,做了一桌子的菜,又打發小白去花圃中才採摘了一些鬱金香放在餐桌上,真是名副其實的色香味俱全。
麗薩坐在餐桌前,透過金色鑲邊的餐廳門看向二樓的方向,恨恨不已的發泄着怨氣:“莫姨,子豪回來竟然對我不聞不問,先上去看那兩個丫頭,我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
今天真該在茶水裡放入些瀉藥,讓她腹瀉不止!”
“啪。”莫姨手中的清蒸武昌魚重重的頓在餐桌上,目光冷厲的看向她,“麗薩,男人討厭什麼?
是怨聲載道的怨婦,一個怨字再加上一個心如蛇蠍的毒,那你只有看着他投向別的女人的懷抱,你是誰?你是和子豪同生共死長大的親人。
驕傲如你,這個時候嫉妒的人應該是別人,而不是你!我說過,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些話。”
麗薩臉一變,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緊低頭,“莫姨,對不起,我一時情急忘記了。”
“麗薩,你要用高興地心情面對子豪,讓他感覺到你的溫柔和快樂,知道了嗎?”
莫姨坐在她的身邊,擡手撫摸着她姣好的容顏,微微一笑“相信我,沒有男人能阻擋得了你的魅力。”
樓上臥室裡,林鐺鐺坐在窗前,目光看向窗外的方向,聽到盧子豪進門的聲音,她卻沒有回頭,張亦云坐在地上正拽起澳毛地毯上的絨毛,一簇一簇的撕碎了團在一起。
她的手中已經有了拳頭大的一團,身邊的澳毛地毯更是明顯光禿禿的。
看到盧子豪進來,她趕緊走到林鐺鐺身邊,擡頭警惕而又驚懼的看着他。如果他想要對林鐺鐺不利,她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就想撕絨毛一樣的撕他的頭髮!
盧子豪看着公然敵意對待自己的張亦云,臉色冷了冷,“亦云,你可以下樓了,阿耀馬上回來。”
張亦云一聽,往後退了退,“阿耀回來我也不會下去的,我要保護鐺鐺,你別想再對鐺鐺動手!”
提到動手,她好像感覺到臉上還隱隱作痛,這個男人,手勁兒夠大,一個耳光打在臉上,她差點兒暈過去。
“你覺得阻止得了嗎?”盧子豪怒瞪着眼前的女孩,如果她不是阿耀喜歡的女人,他絕對會處理掉。
張亦云臉上露出尷尬,繼而決然看着他,“哼,我是無法阻止你的惡行,如果你想要動手的話,就衝着我來,毆打孕婦你算什麼本事,只會讓我瞧不起!”
盧子豪臉抽,拉開房門衝着下面大吼,“阿耀,把你的女人拎出去。”
“來了,來了!”阿耀剛剛進門就聽到地動山搖的一聲嘶吼,嚇得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躥上來。
進入臥室,伸手拉住亦云的胳膊,“云云,我可憐的云云,快跟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不走,阿耀,如果你喜歡我的話就不要走,這個男人,他要對鐺鐺不利,你答應過我一定要好好對待鐺鐺的!”她大喊大叫,拍打着阿耀的胳膊。
林鐺鐺起身走過來,擡手撫摸着亦云臉上隱約的四道指痕,心疼說道,“亦云,跟着阿耀下去,我想他不會良心泯滅到殺害自己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何況是人呢?”明顯的諷刺着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林鐺鐺話裡有話。
阿耀皺眉,看着亦云臉上的指痕,懷疑的看向盧子豪。
“云云,跟我下去,嗯?”他俯身將亦云攔腰抱起,向門外走去。
“鐺鐺,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硬碰硬,有事情一定呀叫我啊!”她無奈,只能伸着脖子叮囑着好友。
房間內重新恢復了安靜,林鐺鐺深深吸了口氣,轉身看向盧子豪,“把亦云支走,你想說什麼?”
盧子豪往前走了一步,擡手去摸林鐺鐺殷紅的小臉,被她閃身躲開。
手落空,他淡然一笑,“今天莫姨有沒有爲難你?麗薩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她冷笑一聲,“你安排的人難道你還懷疑?用人不疑這條原則你不會沒聽說過?而且再怎麼壞也好過被男人打。”
亦風哥哥的事情她可以先放一邊,只等一週之後再說,可對於盧子豪又竟然動手打自己一事仍耿耿於懷。
聽到她還能和自己鬥嘴置氣,盧子豪放心了,走到牀邊躺下來,頭枕着雙手,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鐺鐺。
“張亦風的事情,我會盡力去查。”說完閉上眼睛,深深的倦意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