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往後的倒退了一步,身體掩在了門框內,微微打開的房門,牀上的麗薩能夠清晰的聽到外面二人說話的聲音。
“鐺鐺,今天在家裡,哪兒都不要去。有關婚禮的事情我會讓阿耀去準備,好好休息,昨晚一定累了。”盧子豪幾乎是耳語的聲音,溫柔的足以軟化任何一個女人的心。
“你去吧,路上開車慢一些,注意安全,到了公司給我打電話,我好放心。”
林鐺鐺臉紅紅的,站在男人面前,他足足高出了她一頭,擡手整理着他的領帶,這個男人,她要好好珍惜,既然愛他舍不掉他,就好好的對他吧。
“嗯。”眼中閃耀着濃濃的感動,盧子豪伸手把她攬入懷中,低頭響亮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不捨的要去尋找她的脣,被她輕輕推開,羞澀若新婚燕爾美嬌娘。
盧子豪低低一笑,轉身離開。人生百態,最是甜蜜,兩情相悅時。
麗薩躺在牀上,門外竊竊私語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目光閃着嫉妒到發狂的火焰,垂在兩側的拳頭掐的緊緊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突然咳嗽着,一口血絲從脣角溢出來。
莫姨撲過來,心疼的拿過紙巾擦拭着她脣角的血跡,“傻孩子,你不能生氣,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痊癒?記住,現在看到的聽到的,將來你要在她的身上還回去千倍萬倍。”
“莫姨,我不會讓她死,我要看着她生不如死,生不如死!”麗薩喘息着,一字一頓的重複着這四個字,恨意憤怒充斥着她狹小的胸襟。
“好,我們看着她生不如死。”莫姨擡起頭,冷然若玉面羅剎。
安穩好麗薩,她出了臥室,把手中的粥碗送回到廚房,轉身走到張亦風臥室門前,敲了敲門,阿月開門看到是她,叫了一聲走出來關上身後的門。
“莫姨,你有事嗎?”
莫姨笑了笑,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阿月,昨天多謝你照顧麗薩,今天我要去南山寺上柱香。
麗薩受傷做手術的時候,我曾經許願,如果麗薩能夠醒過來,我就到南山寺上柱香,現在她終於醒過來了,所以我要去還願,不過又要麻煩你照顧她了。”
阿月靜靜的聽着,目光未動,臉上露出爲難之色,轉臉看着臥室門,遲疑了一下。
“今天風要出門一趟,從家裡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他有恨多事情要辦,我要陪着他去,您看……”
她的目光看向周圍的人,這個家裡除了她外,剩下的就是林鐺鐺和張亦云了,再就是那些女傭,小白在別墅裡呆的時間久一些,可麗薩不喜歡她,看來就非得林鐺鐺和亦云莫屬了。
莫姨聽完她的話,臉上露出失望之色,艱難的說道,“那好,我看看鐺鐺有沒有時間,阿月,你今天還回來嗎?”
這兩天別墅外的黑衣人消失了,大老爺也好像驟然消失了一樣。
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從前的平安狀態,張亦風要離開這兒,也很正常,可如果阿月從此消失在這裡,失去這個幫手就太可惜了。
“莫姨,多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也知道月不離風,我不會離開他的。”
她羞澀說着,轉臉看到張亦風從臥室裡走出來,離開莫姨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
“莫姨,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等到亦云的婚期近了之後再回來,謝謝你的照顧。”看到她,張亦風的臉上閃過驚詫,想要掙脫開阿月的胳膊,卻被她挽得更緊。
“沒什麼,家裡人多熱鬧一些,你們這一走,又要恢復冷清了。”莫姨臉上的失望很明顯,說着轉身向廚房走去。
張亦風走了,她就沒有了大做文章的籌碼,難道就任憑那兩個小丫頭在這兒橫行無忌?
樓上臥室,鐺鐺和亦云兩個趴在牀上,目光盯着電腦,準備查看一下都有哪些別緻的婚禮策劃可供採納。
林鐺鐺決定,一定要給好友一個空前絕後的婚禮。
“哎,鐺鐺,你看你看,影壇皇后卡翠娜消失六個月,驟然出現在大家面前,竟然大搞np,與多人同時交媛!哇,爆炸新聞,爆炸新聞,打開看看。”
亦云盯着閃出來的消息框,興奮的叫着。
林鐺鐺手中的鼠標動了動,打開之後,一段視頻跳出來。
卡翠娜一絲不掛與兩個男人同時曖昧的場面出現在眼前,雖然被打了馬賽克,可那閃閃爍爍的動作中,任何人都能猜測出來到底做了什麼。
“噗——”她差點兒沒吐出來,想必昨天晚上卡翠娜喝了不該喝的東西了,最終自食其果,真沒想到這種藥能亂人心智到癡狂的地步。
一股冷意從背脊上升起來,看來周圍那些想要奪走盧子豪的女人多如牛毛,她要迎接的不止是一次兩次的挑釁。
“哇,鐺鐺,這麼刺激的畫面,之前我們偷偷看到的那些,也沒這麼大膽吧?這下卡翠娜算是完了。
你說在屏幕上那麼冰清玉潔的女皇形象,竟然齷齪到這種地步,這兩個男人也不咋樣嗎!”她不瞭解情況,指指點點的議論着。
“好了,別看了。”林鐺鐺關閉那段視頻,打開婚禮設計的頁面,可每一個網頁的首頁上鋪天蓋地全是卡翠娜的消息。
她嘆了口氣,關掉電腦,轉臉看着亦云,“雲,算了,不如我們自己設計一下,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告訴我,我給你籌劃。”
“我想想,好像之前的想法都太過陳舊了。”張亦云凝眉思索着。
之前披着婚紗就是所有的夢,如果要說願望的話,一下子還真的說不出來,和自己心愛的人結婚,即使只有一盞蠟燭也是美好浪漫的。
“篤篤篤,篤篤篤。”臥室門被輕輕敲響,林鐺鐺轉臉,驚異的看着門的方向,轉臉和亦云相視看了一眼,轉身向門口走去。
這個時候敲門的,只有莫姨。
自從孩子的事情之後,莫姨很少再到樓上來,臥室都是她一個人收拾整理的,這個時候過來找她幹什麼?
“鐺鐺,你不忙吧?”她站在門外,目光看向門內,張亦云趕緊從牀上爬下來,走過來站在鐺鐺身後。
“不忙,什麼事情,你說吧。”林鐺鐺淡然說着,把好友往身後拉了拉。
這個小動作一絲不拉的落在莫姨眼裡,她的眼中閃過詫異,繼而微微一笑,“我今天要去南山寺還願,你能不能替我照顧一下麗薩?”
這個問題她站在廚房思索了好一會兒,讓她照顧麗薩,無疑是把麗薩的生命交給了她,可也只有這樣,她才放心。
如果麗薩出什麼問題,最直接的兇手就是林鐺鐺,到時候她想要推脫也不行!
林鐺鐺眼中閃過不解,一閃即逝之後,她笑了笑,“好,我會照顧好她的。”
張亦云一聽,不樂意了,讓她照顧麗薩,不是在人傷口撒鹽嗎!麗薩弄沒了她的孩子,還讓她照顧兇手,自己堅決不同意。
“莫姨,阿月不是在嗎?你可以找她啊,阿月不行小白也行啊!鐺鐺身體剛剛恢復,還需要我照顧,怎麼能照顧病人呢!”
說着,伸手把她拉到身後,戒備的盯着莫姨,虎視眈眈。
“阿月要出門,小白,我不放心。鐺鐺,實在是拜託你了。”莫姨爲難的看着戒備得如臨大敵的張亦云,艱澀解釋。
“好了,我答應你。你可以忙去了,待會兒王傑給她紮上針我就下去。”她從身後拉住亦云的胳膊,捏了捏她。暗示她不要這樣。
莫姨鬆了口氣,高高興興的下樓,張亦云重新關上門,回頭扯着自己的好友,眼裡滿是不理解。
“鐺鐺,你也太好欺負了吧?竟然答應那個老巫婆的要求,去照顧那個總也不死的女人?”
林鐺鐺拍了拍她的肩,拉着她走到牀邊,坐下來,“傻丫頭,小聲些,讓莫姨聽到了又該不高興了。”
有關調查兇手的事情,她不想讓亦云知道。
“怕什麼,我就是要讓她聽到,從她們害死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就與她們不共戴天!”張亦云霍然起身,爲她委曲求全感到心疼,更爲莫姨的欺人太甚感到憤慨。
“亦云!”拉着她重新按着坐下來,“你希望阿耀每天都左右爲難嗎?你希望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我……我不希望。”亦云氣憤的火焰熄滅下來,轉臉不看林鐺鐺,很多事情她很清楚,可就是忍不下那口氣。
她自己受多少委屈都無所謂,可鐺鐺剛剛失去孩子,還有忍受這些,她說什麼也不答應!
“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既然我的孩子已經沒了,我們就要百般珍惜你肚子裡的孩子,你說過,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摟住好友的肩膀,手撫摸着她還未隆起的腹部,說得艱難苦澀。
眼淚忍不住潸然而下,她的孩子,那個即將成型的孩子,是梗在她心中的刺,動一動就血肉模糊,這種痛,這種深切的折磨,她都一一記着。
“鐺鐺,對不起,我又讓你傷心了。”提到孩子,亦云忍不住哭出聲來,她早已發誓,不要再提到鐺鐺的孩子的,可現在爲什麼她要在這個時候懷孕?
太陽輕輕悄悄的挪移着,金色的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銀杏樹葉,落在泛着青苔的青石上,還是那個木椅上。
大老爺目光深遠的望着前方,看着斷崖處那些蓬勃長起來的枯藤,眼中閃過冷厲的光澤。
一個小小的青幫竟然公然挑釁三聯幫的威嚴,這背後是否有人在推波助瀾,還是內部出了什麼事情?
這次回去,一定要下狠手肅清三聯幫內部那些蛀蟲。
“大老爺。”莫姨沿着石階小心翼翼的走上來,踏過長着青苔的石頭,看到前方坐在椅子上的那道人影,身子一抖不敢怠慢,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