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滿臉感激的看着我,“林姐,我們……我們今天是不是表現得很不好?你當初還給我們講了那麼多,可是心裡一慌,就……”
雅思帶着幾分慚愧,看着說道,琳達也是一臉歉意,兩人眼中的後怕還未散去。
剛纔一定嚇得不輕吧?培訓完之後,小姐的情況也是上報給安靖成的,他之前就信誓旦旦的說過不做逼良爲娼的事情,今天這一出是鬧什麼?
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麼安靖成就鐵定不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如果是故意的,那邊是他在試探我,一方面更是打壓我的氣焰。
畢竟,這場宴會成功了,受益最大的雖然是他安靖成,但我的風頭也也更盛了,更何況還有了之前的小插曲。
“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夜場就是這樣,客人就是大爺,今天運氣好,不代表一輩子運氣都好。所以以後還得靠你們自己。”
他們多半是被我牽連,但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好事一件。
有些事情,只有經歷了才能夠真正的成長,他們這個樣子,以後若是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安靖成鐵定第一個將她們賣了。
所以,我原本想要安慰他們幾句的,最終還是強硬的壓下了。
這個時候對他們好,他們只會更慢的看清楚場子這個地方,對他沒有好處。
“我們知道了。”
兩個人眼圈還有些紅紅的,被我幾句話說得更是有些心虛的樣子,我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
第一次接客人,他們能夠做到今天這樣,其實已經很難得了只是他們運氣不哈,被安靖成挑中了。
“不要放在心上,以後遇到這樣的事兒,自己就放聰明一些就好。今天都累了,回去早點休息。”
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不想再多說什麼。
雖然這場宴會我並不是主角,但是其中的疲憊,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兩個人感激萬分的和我道別,我才轉身回到會場,送走最後一撥客人,我累的恨不得直接攤在地上睡一覺。
這是一場沒有燈光的舞臺,而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而這一場表演,不僅費體力,還費腦力。
一路腳步虛浮的回了自己的宿舍,癱坐在大廳沙發上,累得連一根指頭都不願意動,今天的宴會雖是成功,但我卻莫名有些心煩,腦子裡也是一團亂。
閉目靠在沙發上,許久之後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就在我意識慢慢模糊的時候,身旁的沙發忽然陷了下去,“累了?”
誰?!
幾乎是一秒我便驚醒過來,猛地睜開眼,便發現華姐一臉關切的坐在我的身旁。
我進門竟然忘了鎖門!
“華姐……”
我勉強睜開眼,華姐卻伸手摁住我的肩,“我就是來看看你,估計着你也是累壞了,好好休息吧。”
“確實有點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心裡還在後怕自己竟然大意到門沒鎖便睡着了。
“好好休息下。”華姐笑盈盈的看着我,“今天你讓我刮目相看。”
“華姐說笑了。”
她這麼晚了過了,就是來誇我的?
我心裡尋思着她過來找我的目的,卻見她忽然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吧,我給安總請示了,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
“那怎麼行?”
今天宴會如此成功,不用猜就知道明天肯定也是有得忙,華姐讓我明天休息是什麼意思?
“沒事兒的,安總也說了,夏夢這丫頭不錯,明天讓她替你盯着一天。”
華姐一邊說着,一邊不由分說的往門口走去,“好好休息。”
等到華姐消失在門口,又替我將門鎖上,我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睡了一會兒,現在全身竟然更是痠軟了,也顧不了那麼多,簡單洗漱怕縮回牀上了。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我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了,原本想起身叫些吃的,剛從臥室出來,卻見外面沙發上坐了一個人,我還有些迷糊,嚇了一跳,才發現坐在沙發上的人是張媽。
“小姐,你睡醒了?我過來給您送點東西,順便傳達先生的話。”
張媽臉上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看着我一板一眼的說道,就連最後那段時間的細微改變也蕩然無存,徹底的變回了最初的那個樣子。
她不清楚情況,所以應該還在怨我離開別墅吧。
“張媽,您來多久了?”
她應該是已經等了許久了,所以纔會我一醒來就敲門。
張媽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轉身從身後拉出兩個箱子來,“這是先生讓我送過來的,還有先生說讓您將司徒的衣服送回別墅去。”
送東西?
我疑惑的看着張媽身邊的2個大箱子,嚴耕又在搞什麼?
“東西和話我都帶到了,我就不打擾小姐了。”
張媽的話客套又生疏,一邊說着,將箱子遞到我的面前,一邊就要轉身離開。
“張媽……”
我趕緊將她叫住。
她的意思是嚴耕讓我就將司徒的衣服送回去,可我現在真不想回去,不是不想還衣服,而是不想回別墅去面對他。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張媽站住步子,側過頭問我,淡漠的態度,顯然並不是真的要問我還有什麼吩咐。
“能不能,幫我把衣服帶回去一下。”
我支吾了一陣,才叫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對不起小姐,先生的交代是讓您親自送回去,我帶回去不合適。”
張媽回答得堅定,沒有半絲商量和猶豫的意思。
我還想說什麼,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媽便已經轉身離開。
走得這麼快……
我愣在原地,如果不是我和嚴耕還有着一絲牽扯,張媽恐怕連話也不願和我多說幾句了吧,我現在住在這樣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上班,張媽又是那般年紀了,和我這樣身份的人有來往,想想確實不太合適。
道理雖然明白,但心裡卻還是像似針紮了一般微微有些刺痛,猛然擡頭看向身後的電梯我突然恍然大悟,打心底泛出一絲苦意。
這是什麼地方?我又是什麼人?張媽雖然是個下人,卻也是及其不削我這樣的人吧?
她以前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曉得,可如今她爲了給我送東西,不得不踏入這種風月場所,她應該是及其不恥的吧?
而我掩耳盜鈴的行爲,終究還是暴露在了陽光下。
也好,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還有什麼好顧及的?
咬了咬牙,我不願在讓自己煩心,轉身進了房間。
我的住處平日裡並不允許人隨意進來,張媽能夠進得了房間等我,應該是有華姐的同意,只是不知道華姐是否清楚張媽的身份。
我心裡一邊想着,一邊看了看腳邊的兩隻大箱子。
他這麼大費周章的,給我送的是什麼?
我心裡一邊想着一邊將箱子打開,然而打開箱子我卻整個人愣在遠處。
他這是什麼意思?嫌棄我嗎?
兩隻大箱子,裡面裝着的都是我之前用過的東西,牀單,被套,甚至還有用完一半的衛生棉。
他是嫌我用過的東西髒,還是覺得我用過的東西不配留在他的別墅?亦或是他覺得我用過的東西就算然他丟掉,也會髒了他的手,所以安排張媽給我送過來?
還是他要用這樣的讓是提醒我,我就是這樣身份低賤,讓他嫌棄的人?
呆愣的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兩隻大箱子,心情卻是說不出的沮喪。
對吧,喬悅,你本就是這樣不乾不淨的人,被人嫌棄,也是正常的,他嚴耕是怎麼樣的人?
只是,既然這麼嫌棄我,爲什麼還要讓我自己親自將司徒的衣服送回去,直接讓張媽帶回去,或者直接丟掉不是更好嗎?相信司徒的身份,根本不會介意這樣一件衣服纔對。
還是,他不過是用專業的方式提醒我,就算我來了安靖成這裡,我一樣要聽從他的指揮?哪怕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只要他提了,我就只能照辦?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還真是嚴耕式的作風!
早知道他會拿這件衣服做文章,當初就該跟阿榮要了司徒的電話纔對。
哎!
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如今這衣服,我倒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依照嚴耕的脾氣,如果我真的忤逆他的意思,不理會他,不知道他一個憤怒下來會被爸爸媽媽做什麼。
想到爸爸媽媽,我心裡莫名的一陣牽扯,以前跟沈文昊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隔三差五就給媽媽打電話,那個時候爸爸在外面打工,所以也總是打給爸爸,總擔心他們,而他們也總不放心我。
到了現在,我卻連給他們打個電話都心虛。
媽媽以前總是給我打電話,現在也打得少了,不知道是因爲爸爸回來之後有人說話了,還是因爲她察覺到什麼……
我不敢去想。
這一切都是拜沈文昊所賜,如果不是他,我也不需要刻意去疏遠自己的父母。
一定要儘快離婚,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然後徹底的擺脫過去的陰霾,結束現在這樣的生活。
不爲其他,只爲能夠踏踏實實的給爸爸媽媽打個電話,能夠安安心心的回去陪伴他們。
所以,這衣服,我還得去送。因爲離婚的事情,我還得依靠他替我辦,父母,還要由他安排照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