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腳向我踢過來,我潛意識的便伸手去檔,心中卻是一陣恐慌,這一腳下來,我就是不死也得躺上好幾天,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預期的疼痛沒有來,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擋在我面前,那雙熟悉的鞋子讓我呯然心動,卻是瞬間整個人都蒙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好像,每一次我危難的時候,他總是能夠及時出現。
“沈文昊,律師函你應該已經接到了,今天的事回頭在找你算賬。”
嚴耕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着凌冽的怒氣,如同狂風暴雨要將所有事物全部毀滅。
當然這滅頂之災一瞬間全部砸向了不遠處跌倒在地的沈文昊身上。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騰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我怒吼道,“喬悅,你最好趕緊給我回去,我還能原諒你,你若是不跟我走,你千萬別後悔。”
他這話一出,我面前的嚴耕猛然上前就是一拳,速度快的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等我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打倒在地。
“我警告過你,離我的女人遠點兒!”
話音落,他轉身來到我身邊,一彎腰將我打橫抱起,我這才發現他身後還站了兩個人,均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一個個臉色十分冷厲,盯着地上的沈文昊像是在防備着他。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身邊的保鏢,然而這卻不是重點,他說,我是他的女人!
我怎麼就成了他的女人!難道昨晚的事情……?
不會,一定不會的!
顯然沈文昊並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人,在地上連滾帶爬好一陣才爬起來,卻是絲毫不示弱道,“哈哈哈!嚴耕,你不過撿了一二手貨而已,你以爲她多清高?你一口一個你的女人,她不過是被我用過的破爛,只要我不離婚,你們就永遠也別想在一起……”
“放我下來。”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他侮辱我的言語,尤其是在嚴耕的面前。
他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帶着太多複雜的情緒讓我讀不懂,我只能看着他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最終他無奈的將我放下,卻是攬着我的肩,很怕我會跌倒似的。
我被沈文昊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幾步走到沈文昊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沈文昊!我就是再爛,也輪不到你來評判,還有你記住!這婚,不是你想離就離,更不是你不想離,就不離的!”
他被我打得臉色鐵青,氣急敗壞的揚手就要打回來。
不想嚴耕上前一步擋在我面前,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滿臉的警告之意,雖然一句話都未說,卻是氣勢十足,生生將沈文昊嚇的後退了兩步。
兩個保鏢上前擋在嚴耕面前道,“嚴先生,這裡交給我們處理。”
嚴耕點頭,在次彎腰將我抱起來,邁步往車子走去。
兩輛車並排而立,他抱着我直接上了第一輛車,還不忘伸手給我係上安全帶,從始至終我都暈乎乎的,完全不相信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在這種時候。
車子啓動,我看到沈文昊殺人一般的眼神盯着我們,那陣勢委實讓我心裡舒坦了不少,我終於在他面前扳回了一局,雖然仰仗的是嚴耕的勢,但至少我贏了。
可是得意過後我又開始緊張了,車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彼此都沒有要先開口的打算,我絞着手指尋思着該怎麼開口跟他說第一句話,是該解釋還是該裝死?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又來了多久?
我跟沈文昊之間的爭吵他又停去了多少?
想起我的那些口無遮攔的話語,我便有些緊張,特別害怕他會發怒,又或者他會誤,我跟他本就存在了太多的誤會,如今我越發的忐忑不安。
他的車開的飛快,路過江城醫院時有些微的遲疑,我心中一動,想着也許這是個好機會,便開口道,“嚴,嚴總,您把我放這裡就好,我自己能看醫生的。”
我的膝蓋跟手肘全都破了皮,鮮紅的血絲早已染透了我的衣服,他能將我送到這裡我便已經很感激了,至於我說過的話他到底有沒有聽到,我想逃避會更直接一點。
面對我的要求,他並未說話,而是一轉方向盤上了另一條路。
我眼睜睜的看着醫院在我面前滑過,頓時有些急切的說道,“嚴總,我真的能自己一個人去醫院的。”
“閉嘴,沒人告訴過你,不要打擾司機開車嗎?”
他一向如此疾言厲色,也唯有此時我才覺得,他還是那個他,一點都沒變,而我之前看到的那個人,一定不是他。或許是那個單純的他,我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找各種藉口,雖然明知道那些藉口都是不可能成立的。
最終車子還是停在了他的別墅門口,他清冷嚴峻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讓我越發的不安了。
我見他下車了,只好無聲的嘆了口氣,一邊想接下來該怎麼應對,一邊自覺自動的打開車門。
不想車門纔剛一打開,就出現了他清雋的面容。
我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給我開車門,一直以來無論去哪兒,都是我跟在他身後,什麼時候他也會這麼紳士了?
他見我看着他發呆微微蹙眉,一伸手將我抱出了車子,“今日不出去了,車子入庫。”
我這纔看清,送我回去的司機,此時正站在車旁,一張淡定自若的臉,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之前他抱我上車,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便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可如今彼此平靜下來後,他在抱我就讓我有些惶恐了,一雙手竟然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傻了還是手殘了?”
什麼意思?!
我被他嚇得一哆嗦,正疑惑着他話裡的意思,他卻忽然手臂一抖,我一個不穩險些掉在地上,潛意識的趕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目光也真好落在他俊逸的側臉上。
他竟然在笑?!
這是什麼情況!他竟然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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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不由自主的一陣狂跳,他笑起來,真的好看。
“這是怎麼了?”
耳邊突然想起張媽疑惑且擔憂的詢問聲,也不知怎麼了,我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我下意識將腦袋埋在他懷中,如同煮熟的蝦子想要逃避張媽的追問。
也正是因爲我的逃避,我錯過了他嘴角那抹愉悅的笑意,否則我一定會以爲那又是我的錯覺。
“她受傷了,去拿醫藥箱來。”
他淡漠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聽不出任何情緒,讓我剛剛纔升起一絲希望的心猛然間跌落到了谷底。
一瞬間清醒過來,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可笑,我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我們之間根本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我爲何還要給自己留有希望?
不等我開口,就聽張媽驚呼了一聲,“這麼多血,怎麼傷的這麼重啊?需不需要我去叫司徒過來?”
貌似她真的很緊張我,這讓我心裡微微一暖。
急忙回頭道,“我沒事的,小傷而已。”
我不想讓張媽爲我擔心,卻不想頭頂傳來他冷厲的聲音,“小傷?那什麼算是大傷?”
他這是什麼意思?讓司徒過來嗎?可我這點傷好像完全沒必要吧?若是那傢伙過來,我豈不是又要欠他一個人情,他之前的人情我還沒還完,這時候在欠人情我鐵定還不起的。
我擡眼滿臉祈求的看着他,就希望他千萬不要將小事弄大。
也不知他是看懂了,還是沒看懂我的表情,抱着我直接上了樓。
我沒想到他會將我抱去他的臥室,我有些不知所措道,“那個,我身上都是血,我們還是……”
“想去哪兒?這裡哪兒不是屬於我的地方?”
他這話還真就讓我啞口無言,這裡每一間房,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地盤,我還真就沒地方可去,我發覺我不說話還好,只要一開口必然就會讓他不爽,我索性還是閉上嘴巴的好。
我不說話了,他的臉色纔算和緩了一些,將我丟在牀上轉身出了房間。
見他走了,我才稍稍鬆了口氣,這一路之上他的氣息充斥在我的鼻端,莫名的使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不止是因爲他在我身邊的壓力,更加因爲沈文昊追問我時,我突然出口的話,直到說出來的那一瞬間,我才知道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我竟然愛上了嚴耕,這個時時刻刻都在算計我,利用我的男人。
而我明明知道我跟他是絕對不可能的,卻還是讓自己陷了進去無法自拔,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沈文昊的事情是我當初識人不清,但嚴耕我明明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明明知道他不過是要利用我,爲什麼還要對他動心?!
而我又是何時愛上他的?
是從那次沈文昊將我送給許還山,還是從他一次又一次爲我解圍的時候?
仔細想想,他其實也不是很壞,雖然他總是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很冷,很硬的樣子,可每當我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都能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給我帶來希望的曙光,他的關心看似冷漠,看似無情,卻總是在細微的地方默默的關照着我。
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拿走了我的第一次……雖然是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
那一張染着我處子血的牀單,後來應該被張媽處理了吧?那個時候太心慌了,什麼也顧不上,現在想想,若不是真的愛上他了,我又怎麼可能就那樣對他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