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應下,我也鬆了一口氣,又簡單的跟她說了幾句話,將她跟雨朵分工合作,以免她們因爲某種利益而發生分歧,如今我不在場子裡,場子裡萬不能再亂了。
豔秋跟雨朵一樣認認真真的聽着,就差用小本本詳細的記載了。
見她們都這麼上心,我便鬆了口氣,我早晚是要離開那個地方的,至於他們倆人,任何一人想要獨當一面恐怕都還需要再努力,但我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們來成長。
結局如何,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如果不行,他們能夠相互扶持也算不錯。
我能幫的,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畢竟,在我心裡不會再有第二個夏夢。
我拎着水壺去打水,恰好看到蕭護士在跟人聊天,見我過來急忙迎上來說,“喬姐來了?我幫你打水吧。”
其實沒多大點事,我卻拗不過她,只好交給她弄了。
她一邊打水,一邊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那個,喬姐,司徒醫生有女朋友了沒?”
顯然關於司徒的事情她不是太瞭解,估計司徒的師哥也沒跟她們說太多。
我有些尷尬,卻還是謹慎的反問道,“司徒沒跟你說過嗎?”
蕭護士的臉有些紅,不好意的說道,“那個,我沒敢問,喬姐,您跟司徒這麼好,應該聽說了吧?”
她不死心的繼續詢問,這下還真就讓我爲難了。
“姐,我走了,夏夢醒了。”
救星並不是永遠被掛在嘴邊膜拜的,這不就在我需要的時候,她就出現了。
我忙接過蕭護士手裡打好的水迴應了一聲,豔秋便走遠了。
我轉頭對蕭護士說,“蕭護士,真對不起,我這邊……”
不等我說完,她忙擺手道,“不急,喬姐有事去忙就是了。”
我拎着水壺剛要走,就聽有人在問,“請問2017病房怎麼走?我找一個叫夏薔薇的女病人,她剛被送進來不久。”
2017是夏夢的病房,夏薔薇正是夏夢本名,除了我無論是西河還是耀星,都沒人知道夏夢的本名,若不是這次住院需要身份證,估計就連孟哥也不太清楚夏夢的真名。
當然這事我從來沒問過夏夢。
但聽到有人叫出夏夢的本名,讓我有些疑惑,會是誰過來找她?
她出事到現在,我們沒敢通知她的家人,因爲她家人還不知道夏夢做小姐這件事。
他們若是知道他們花的錢,都是自己女兒賣身體賺來的,恐怕會受不了吧。
我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服務檯站着一位打扮很蘿莉的女孩,拎着個粉色的包包,很精緻,一看便不便宜。
我雖然對那些名牌不甚在意,但混跡在夜場,加上嚴耕和夏夢的薰陶,也多少有些瞭解了。
但是他手裡這款包,官方發行的應該只有黑色和棕色,這粉色,要麼盜版,要麼定製。
做得這麼精細,應該不是盜版。那麼便是定製版了。
這女孩看着很普通,卻處處彰顯身份,絕不是夏夢能結交的人,更加不會是她的親戚,他家若是有這樣一門親戚,夏夢也就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護士臺不能跟人說病人的隱私,卻不代表不能告訴病房的位置。
女孩順着護士的手往我這邊走,被我下意識給攔住了。
“你找夏薔薇什麼事?我是她的朋友,她現在不方便見客。”
在不清楚她的身份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讓她見到夏夢的,萬一她是來給夏夢添堵的怎麼辦?
夏夢現在的身體,可不能在受刺激了。
蕭護士並沒有走,站在我身邊警惕的看着來人。
也許是她身爲護士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對每一個患者家屬都抱着保護的態度。
對於突然跳出來的我,小女孩微微有些驚愕,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說,“其實我並不是來找夏薔薇的,我聽說一個叫喬悅的女人,也就是耀星媽咪林黛,在這邊照顧她,所以我就找過來了。”
找我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望着這個女孩滿心的狐疑。
我從未見過她,她爲何要找我?
不知爲何,滿腦子開始胡思亂想,什麼可怕的想法都有,我甚至聯想到了孟濤的愛人,但看她的年紀一點都不像,甚至比美蓮還小了好幾歲。
見我看着她發愣,她毫不猶豫的說,“你就是喬悅吧?”
她說的是我的真名,不是耀星的林黛,可見她不止將夏夢查了個透徹,就連我也是查的底朝天,這人的手段,是我不敢想象的。
蕭護士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也不在意,看着我詢問道,“喬姐,你認識她?”
她語氣裡依舊帶着防備,讓我心裡滑過一抹歉然。
我不想欠她太多,所以轉身對她說,“你去忙吧。我這邊沒事的。”
蕭護士有些疑慮,卻還是聽我的走開了,但也沒走多遠,站在服務檯旁往這邊觀望。
唉!
這司徒別的本事沒有,這招惹的本事卻是麻煩不少。
“姑娘,你怎麼稱呼?我們好像不認識吧?”我沒時間去管蕭護士怎樣,面前的女人才是重點。
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是司徒的未婚妻,聽說他在你那兒避難,我希望你能幫我約他出來。”
我心中一晃,不由得暗暗爲美蓮捏了把汗,這還是個厲害的主,就美蓮那性格,不打照面就已經輸了,若是動起手來?
我低頭看了看她的手指,還真就留着纖細尖銳的指甲。
我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這要是撓上去分分鐘毀容的趨勢。
這樣的人,我絕對不能讓她見到美蓮,所以開口婉拒道,“對不起,這件事,我還真幫不了你,你若是知道司徒在哪兒,你可以直接去找他,畢竟我在這守護着病人,沒時間管他的事。”
我在心裡默默的爲司徒點了一排蠟燭,恭祝他早死早託生,還沒出生就到處惹桃花,還是個厲害的角色,看樣子他跟美蓮這九九八十一難,算是開始了。
不是我不厚道,委實是這個時候,我沒辦法跟他操心,在則憑他的能力,還用不到我爲他操心。
我轉身要走,卻被她邁步攔在我面前說,“這麼快就拒絕?如果我說可以幫你拿到你想要的呢?”
我想要的?
我倏地的停下腳步,倒不是她說能給我想要的,而是被她忽然的開口驚住。
這個小姑娘絕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比我想的更爲複雜。
“如果,我說我能夠幫你和嚴耕呢?你就不打算去爭取一下?”
我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她這是想用我跟嚴耕的幸福換司徒的幸福。
說實話,我不是個無慾無求的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不是神,我是人,我也會經不起誘惑。
但涉及到司徒跟美蓮就另當別論了。
他們是我的朋友,是我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堅固堡壘,我是萬不會讓我自己的朋友受罪的。
“對不起,你找錯人了,我跟嚴耕早就分手了,我們之間的事也不需要外人來管。”
我可以的將‘外人’兩個字咬得很重,毫不避諱的想她表明她不過是一個外人。
她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辦法竟然不奏效,被我的話噎的站在原地,臉色鐵青一片。
我拎着水壺邁步進了病房,怕她跟進來,隨手將病房的門給鎖死了。
我不怕打擾,不代表夏夢不怕。
小丫頭果然醒了,腫脹的臉看起來比我上午走時更加厲害了,估計沒個十天半月是消不下去了。
我將暖壺放在桌面上詢問道,“吃飯了嗎?”
她點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吃過了,豔秋給我買的餛飩,我喝了點湯,吃了點麪皮。”
我看桌上的碗,裡面只剩了點海米皮,混沌餡全沒了。
“餡被豔秋吃了,她說不能浪費,丫的就是喜歡吃肉。”
她的話多了,也知道開玩笑了,這讓我稍稍鬆了口氣。
門口依舊有人影在晃動。
我壓低聲音對她說,“我打個電話,一會在跟你說。”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點頭沒在說話了。
我走到窗子邊,萬幸這是單間,行動倒還自如,不會打擾到其他人。
將窗子撥開一絲縫隙,放新鮮空氣吹進來,卻又不至於吹到夏夢,這才撥通了司徒的電話。
響了一陣,對方纔接起來,入耳便是美蓮若即若離的笑聲,以及司徒帶着愉悅的聲音說,“喂,嫂子,有事?”
丫的這會還能笑得出來,估計一會就得哭了。
想到這我就覺得好笑,我還真沒看到過司徒哭的樣子,所以迫不及待的說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我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跟司徒開玩笑,他在電話那頭微微有些愣怔,隨後說道,“嚴老二是不是給了我個假嫂子?”
“別廢話,趕緊選。”
我的聲音就是一冷,他立馬回答道,“唉!這就對了,我還以爲竄號了。”
感情還是一個賤皮子,不板着臉說話,他就受不了。
“我選壞消息。”
我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這些日子以來的陰霾,彷彿只有司徒才能驅散。
“你未婚妻找來了。”
那邊咚的一聲,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伴隨着還有司徒哀嚎的聲音,“祖宗,疼死我了。”
“怎麼回事?多大人了,還拿不住面板?快讓我看看砸傷沒?”
美蓮擔憂的聲音響起,顯然她還不知道這件事,也沒聽到我剛剛跟司徒的對話,司徒還是防了她一手。
他能這麼做,我也很欣慰。
“沒事,沒事。”司徒在安慰美蓮。
隨後還不忘繼續問我,“嫂子,好,好事吶?”
他的聲音帶着些微的顫抖,也不只是疼的,還是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