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動作太過突兀,別說鄧總,就算是我也沒想到。
自從我入了這耀星以來,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嚴耕的人,自然沒人敢對我動手動腳,若是有,那也都是找茬來的。
可今天這人是鄧總帶來的,誰都沒想到他會對我做出這事來,不等我發怒甩開對方的胳膊,鄧總擡手就把他拽開道:“姚總,來之前我告訴過你,林黛可是嚴總的女人,你別太過分。”
本以爲鄧總出頭,那人會有所收斂,所以一些看過來的目光,便都轉移了方向。
不想這所謂的姚總非但沒給鄧總這面子,反而在次依偎過來,這次的舉動更加過分,直接伸手過來捏我的胸,嘴裡還振振有詞道:“說得好聽是嚴總的女人,不過都是婊子,誰睡都是睡,嚴總怎麼了?只要你跟我,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三倍,不、五倍。”
他這話極盡侮辱,我的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一把拍開他的爪子,豁然起身道:“鄧總,我還有事,就不陪了,有什麼事讓雨朵她們過來叫我。”
若不是鄧總說這些人跟嚴耕有合作,我是不會這麼算了的,再不濟我也會扇對方一巴掌,可對方是鄧總帶過來的,多多少少我也得給他一點面子。
鄧總自是知道我什麼意思,臉上帶着一絲尷尬的笑意起身相送道:“林黛,你先走,這邊不……”
不想他話還未說完,姓姚起身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猛然一用力,我腳步不穩一下子便栽到了他懷裡,他噴着酒氣的嘴,直接往我嘴上貼了過來,一隻手猛然抓住我左邊的胸,用力一捏疼得我冷汗直冒。
我因爲防着他的嘴親我,自然忽略了他的手,被他冷不防的偷襲成功,登時火冒三丈,在也顧及不了嚴耕,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用力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嘖嘖,還別說,嚴總的目光還真好,這手感真他媽的舒坦。”姓姚的捱了打,嘴上卻是越發的賤了。
這次別說我,就連鄧總也急了,一把將姓姚的推了個趔趄道:“你怎麼回事?不想混了是嗎?給你點面子叫你姚總,不給你面子,讓你分分鐘在這圈子裡消失。”
鄧總之所以會這麼篤定,還是依仗着嚴耕對我的好,至於這個姓姚的,無論是江城還是融城我都沒見過,壓根不知這是哪號人。
我雖然氣惱,卻也知道和氣生財,在則今天是鄧總帶人過來玩,並且還這樣袒護我,我自然不該在計較,雖然我很生氣。
我拉了把鄧總道:“算了,這裡還是雨朵她們陪着吧!我就不過來了。”
話落,我邁步就往出走,在不給對方任何機會。
我以爲這樣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但鄧總攔着他不會追出來的,卻不想那人仿若只是故意激我一下,見我走了竟然沒攔。
我有些納悶。
然而這種納悶並未維持多久,打開包廂房門的那一刻,如同一碰冷水當頭淋下,更如晴天霹靂打在了我頭上,我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甚至連身後屋子裡響起的音樂聲都聽不到了,滿眼滿心都是面前站着的三個人。
媽媽滿眼含淚的看着我,那股不敢置信的壓抑之色還未來及褪去,就見我爸揚手給了我狠狠一巴掌,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火辣辣的疼在臉上瀰漫開來,卻也不如心裡的那股痛意來的排山倒海,我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疼痛,一把拉住我媽的手想要解釋,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爲這個故事太長,長到他們根本無法接受。
母親險惡的甩開了我,眼中卻閃耀着掙扎之色,她不相信她的女兒會是這樣的人,可剛剛裡面的一切她看的清清楚楚,雖然她聽不到裡面的對話,卻也能看到女兒跟人家摟摟抱抱,陪酒,賠笑的樣子。
他們含辛茹苦,兢兢業業到底養出了怎樣一個女兒啊!
“你們看到了?現在還覺得自己的女兒配得上我兒子嗎?”嚴母陰惻惻的開口,那種極端的藐視、唾棄,生生將兩位善良的老人,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仿若一把利刃在剜割着我的心,我顧不得嚴母的冷嘲熱諷,一把抓住母親的手,仿若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們像想的那樣……”
“不是哪樣?你沒陪人喝酒?沒跟人摟摟抱抱,甚至沒跟人親親我我?我早就說過,你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兒子,卻不知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將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今天我就讓你的爸媽看看你的嘴臉,看看他們到底養出了怎樣一個狐媚的女兒,不知廉恥,丟人現眼。”
嚴母的話極盡惡毒,與她高貴典雅的裝扮完全南轅北轍,那恨不能分分鐘將我撕毀的容顏上,透着狠唳的是色彩。
我感覺到我媽的手就是一個哆嗦,竟然下意識的甩開了我。
那一刻,仿若天塌地陷,而我失去了全世界。
“怎麼了?姐,出什麼事了?你怎麼站在門口?”
穆然間耳邊響起雨朵的詢問聲,驚醒過來的我發現爸爸媽媽的身影已經不在了。
我怕的要死,撒腿追了出去,阿豹正在門口嗑瓜子,見我失魂落魄的跑出來,驚訝的迎上來詢問道:“林姐,出什麼事了?”
“沒,有沒有看到兩位老人家,不,確切的說是三個……”
我有些語無倫次,心臟一陣陣的收縮,仿若下一刻就會不堪重負爆掉。
我的手腳發麻,全身冷的直打寒顫,這世上我只有這麼兩個親人了,若是他們都不要我了,我還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意義?
“剛出去,車子都還沒開過來。”
阿豹的話還未說完,我已經跑到了大門口。
門外爸媽的身影站在霓虹燈下,閃爍的燈光打在他們身上,佝僂的身體一夕之間仿若老了十歲。
而嚴母的臉依舊透着冷凝,似那高高在上的女王,不知在跟我爸媽說着什麼,那清冷的眸光裡,有着濃濃的不削與警告。
她憑什麼,她憑什麼那樣對待我的父母,我都沒有找她算賬,她憑什麼趾高氣揚。
騰的一股火氣攻心,我如同瘋魔了一般衝過去,恨不能與這個婦人拼個你死我活。
我甚至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只感覺自己像是箭一般衝了過去,猛然用力將嚴母推了出去:“離我爸媽遠點。”
急促的剎車聲響起,伴隨着我媽的尖叫聲過後,我爸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揚手又是一耳光怒喝道:“喬悅,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一個老人家,你的家教,你的孝道都去了哪裡?”
這一巴掌,仿若是警鐘一般,將我從瘋癲中徹徹底底的打醒了,我這纔看清我媽快速衝出去的身影,以及差點被車子撞到的嚴母驚慌的神色。
我望着自己的雙手,完全不相信我剛剛做了什麼,我竟然瘋到連一位老人家都不放過,而且她還是嚴耕的母親。
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望着爸媽從地上扶起嚴母,我整個人都呆掉了。
然而更讓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車上走下來的人,西裝筆挺臉色如同狂風暴雨疾馳而來,像似在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我,那雙承載了滿滿柔情的眼眸在不復以往,只是一眼卻以萬年,這一刻我確認我終於要失去他了。
“媽,你沒事吧?”嚴耕伸手扶起自己的母親,緊張的檢查着她的全身,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後怕,哪怕是晚一秒剎車,他都有可能會親手撞死自己的母親,並且還是他最愛的女人,將他的母親推到了他的車前。
他的內心是矛盾的,一個是他的親人,一個是他的愛人,他該如何抉擇?
“小嚴,真是對不起,你千萬別怪悅兒,她也是一時迷了心竅。”
即便在生氣,即便在難以接受自己的女兒,爸媽最終還是選擇站在了我這邊。
嚴母猛然用力甩開我媽的手,一張惱羞成怒的臉望向我嘶吼道:“一時迷了心竅?她早就想殺我了,只有殺了我,他才能霸佔我兒子,霸佔我整個嚴家的財產。”
“媽,有話好好說,你……”嚴耕開口阻攔嚴母的話,一雙眸子卻始終沒有看我。
穆然間握緊了拳頭,我告誡自己,這是最好的時機,他討厭了我,恨了我,便再也不會找我了,所以我什麼都沒解釋,只是靜靜的站着,聽着他們說話,仿若置身事外的外人,唯獨一顆心因爲爸媽而疼。
“好好說?你讓我怎麼好好說,你是親眼看到的,她剛剛差點殺掉我,這樣的女人也值得你爲了她而跟我作對?甚至不惜將你媽我囚禁在老宅?我算是白養你這個兒子了,白眼狼,你哥若是在世,看到你這個樣子,該是多痛心啊?”
哥哥兩個字,如同嚴耕的魔障一般,讓他全身一震,望向我的眸子裡滿滿都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