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萱王太后知道南宮嬌兒已經長大了,看着女兒的眼神,再想想這幾年她的遭遇,知道南宮嬌兒想說些什麼?
冬萱王太后瞭然,眼底一絲黯然瞬間閃過,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嬌兒啊,你想問什麼呢?”
南宮嬌兒定定地看着冬萱王太后,聲音如空靈般傳來,“父王愛過你嗎?”
冬萱王太后不知道南宮嬌兒會直言地問她,猝不及防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聲音有些顫抖着責怪道:“嬌兒,你也三十歲左右的人了,怎麼越來越活回去了。
你父王才歸天不到一年,你三天兩頭不歸家也是不孝,還在這裡妄論我和你父王,你……”冬萱王太后氣急。
南宮安國見狀,忙拍了拍東萱王太后的背,輕輕爲他順氣。
冬萱王太后,轉頭看着南宮安國,詫異中帶着憤怒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南宮安國一臉的無辜,“我…我和嬌兒一起來看母后?”
“不允許你在這裡聽我們母女倆絮叨,幾十歲的人了,還總是喜歡粘在母后身邊,回家陪你的妻兒吧,我有嬌兒在身邊就好了。”冬萱王太后一臉的不可置否。
“母后,我也是牽掛着嬌兒,畢竟我們就兩兄妹。”
“來人!”冬萱王太后嚴肅道。
南宮安國知道冬萱王太后是要趕她走了,忙起身道:“母后,不要動怒,我這就走!”說着便徑自走了進去。
被喚進來的惜紅剛走到門口,看着南宮安國忙紅了紅臉低下了頭,被南宮安國寬闊的胸膛擋住了,低聲說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候在門口就是了。”
惜紅恢復了正常神態,給南宮阿國和冬萱王太后行了一禮,便和南宮安國一前一後匆匆走了出去
南宮安國看了一眼惜紅,便大步離開了。
見所有人都出去了,只有嬌兒和冬萱王太后倆人,冬萱王太后潸然落淚,心疼地看着南宮嬌兒,“嬌兒,你想說什麼呢?”
說完看着南宮嬌兒從眼角滑下來的淚,伸出手輕輕拭去,片刻才道:“但願你能走出這一步,放下身心求得大道。”
“母后,沒這可能了,我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法力盡失,如何能在年輕時成道飛天?”
“好啊,那你就可以和母后一樣,只要你放下了還是一樣的,修行人都是修行先修心的嘛。法力什麼都都不是重要的。”
“像母后一樣?”南宮嬌兒感覺很好笑,悽然一笑,“母后真是自欺欺人!”
“母后如何自欺欺人?我現在也每天在靜修,修行並不是一定要法力才行,修得一身清淨,纔是大道。”
“母后說不需要法力,母后說很幸福,還有我和哥哥在身邊,更有身爲國王的九弟每天來探望你。
那你知道爲什麼父王讓你從王后一直到現在的太后,卻讓一個沒有名分生下來的當了國王,你這一生見過父王幾次面?恐怕扳着指頭都能數得清吧?”
“嬌兒,別說了!”
“我這麼說,戳到你的痛處了吧?”
“嬌兒,你想造反嗎?”
南宮嬌兒苦笑地看着冬萱王太后,片刻別過身去,將眼淚擦乾。
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起身走了出去,走了幾步,背對着冬萱王太后疲憊地道:“母后,我沒有其他心思,我只是在想,
如果母后的母家沒有人才輩出的法力高強的人,再幫父王蕩平各家族勢力,母后的這個位子是否還能安然無恙呢?
而我們是否還有現在這風平浪靜的生活呢?
如果我這麼說,母后都覺得有私心或者壞心,那麼,哥哥的心思,母后最清楚不過了。爲什麼你寧願讓哥哥活在痛苦中,也要甘作大度,讓九弟登位。”
就算你做出退步了,哥哥的心思又怎能不讓九弟提防着呢。想必母后一定有察覺,心裡不痛快吧。”
說到這裡轉身看了一眼冬萱王太后,“這個王宮,只要母后住得自在便好。”
冬萱王太后被南宮嬌兒這麼一說反而露出更加平靜的神態,看着南宮嬌兒。
南宮嬌兒落寞的背影落在冬萱王太后的眼裡,心裡一陣翻痛。
嬌兒終究還是沒有看透,如今兒女都過得不好,她守着的到底是什麼呢。
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那個沒名沒分的女人早就死了,她這麼做都是爲了挽住託亞的心。
雖然知道託亞的心一直不在她身上,但對她並不像其他女人一樣不理不睬,這些年對她一直相敬如賓。
對於立南宮安浩爲國王,她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甚至是阻擋母家人的干預,爲的就是讓託亞覺得對她心有愧疚。
可是,她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輾轉想了好幾夜,冬萱王太后來到南宮嬌兒的住處,南宮嬌兒不在。下人回覆在御花園。
冬萱王太后轉道來到御花園,看着叢林中一地的各色玫瑰花競相開放,一直蜿蜒到那邊的薔薇之下。
走在花海中,冬萱王太后覺得一種異樣的情緒升起。以前,裝作不知道,偶爾結伴到這花園中散步,她也只是託詞說託亞喜歡玫瑰,有情操。
可是,現在看到這花,她能下令將這些玫瑰花都除掉嗎?
不能,因爲是託亞爲當今國王的母親種下的。
很久沒來這裡了,她都快忘了這裡還有些什麼了,乍然一看,才猛然令她不得不想起。
心裡卻想着,對於這片花海,嬌兒是知道的,想着那天嬌兒說的話,一定有還有什麼話相對她說。
那天,安國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的心思路人皆知,只怕是他糊弄嬌兒來當說客的。
一輛小小的豪華座椅式敞篷四輪車來到栽種薔薇花闌珊旁邊停下。
遠遠地看見南宮嬌兒站在奼紫嫣紅的薔薇花海中,旁邊的湖水靜靜的流淌,就這樣看着湖水發呆。
“這是幹嘛呢,還不讓人省心。”冬萱王太后一邊說着一邊往蜿蜒的並排只有兩人能走的小路走去。
兩邊的闌珊上爬滿了薔薇花。
南宮嬌兒轉身看着冬萱王太后走來,笑逐顏開道:“母后,許久沒來這裡看風景了吧。”
冬萱王太后看着女兒的氣色好像好了很多,剛纔來的路上有些氣塞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託嬌兒的福氣,看到這些花海,心情大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