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噬心之痛

小水蠱拗不過我,只好開口了,“主人現在精通醫理,應該知道心臟乃是血液流動的源泉,要改變血液的淨化速度,只有在體內植入噬心蠱,噬心蠱發作的時候,主人會猶如萬箭穿心,生不如死,而且,主人種的蠱,只有主人自己能解,隨着發作次數的增多,主人的靈力也會減弱,發作時間也會縮短,所以,即使主人受得了這噬心之痛,也拖延不了太久……”。

“我顧不了這麼多了,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我抹了抹眼淚,不就是鑽心之痛嗎,我前世又不是沒有受過,爲了楚湮,我只有這麼做了……

我命令小水蠱變成髮簪,把它放回水裡,它很不情願,但還是這樣做了,我假裝睡下了……到了深夜,我輕輕的穿好衣服,帶上房門,溜出了清苑……

我潛入了白卿教我和楚湮醫理蠱術的藥苑,推開了白卿帶我們看過的蠱房,這裡面泛着恐怖的氣息,獨自進入我有些害怕,但我已經顧不上這些,拼命的尋找噬心蠱。

房間四周都是高高的格子架,每個空隙裡都放着不同的蠱,有的用竹筒裝着,有的用瓷罐,有的直接在籠子裡,我細細的找遍了架子上所有的蠱,竟沒有噬心蠱,難道小水蠱在騙我?不會啊,我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就在這時,我定睛在桌子上的一個紅色水晶球上,這球裡好像有流動的血一樣,我細細的盯着看,發現裡面竟然遊着比血管還細,長不過一釐米的鮮紅色的小蟲子,而水晶球的底座上刻着——噬心蠱。

我心裡一喜,把水晶球拿在手裡,清理來過的痕跡,回了清苑……

我握着水晶球,腦子裡細細的回想,這種蠱的種法,我用靈力劃開了手腕,念動靈咒將水晶球懸在手腕上方,忽然看到這蟲子瘋了一樣的衝出水晶球從我的手腕進入了我的體內,像一根冰針,我感到它迅速到達了我的心臟,心臟忽然一緊,這種熟悉的疼痛還是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感受到……

我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深藍色的血,我的血開始發生變化了,我哈哈的笑了,忽然又一股萬箭穿心的疼痛襲來,我一個踉蹌手掌按在了桌子上,手一抓碰掉了桌上的茶杯,楚湮聽到了杯子碎掉的聲音,迅速的從隔壁來到我房門前,隔着門着急的問道,“裳兒,你怎麼了……”。

我痛的說不出話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楚湮推門進來,看到臉色蒼白的我,把我抱到牀上,我一邊捂着胸口,一邊開心的對楚湮說,“我可以跟你走了……”,我的手慢慢從胸口滑落,暈了過去。

楚湮看到地上已經碎了的水晶球,和我吐出的深藍色的血,便知道我將噬心蠱種入了自己的體內,隱約間,我好像感覺到楚湮的淚落在了我的手背上,一滴一滴,好久都沒有停……

楚湮知道,這個蠱只有我自己能解,他不帶我走,我是不會解的……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看到楚湮坐在牀前直勾勾的看着我,估計一夜都沒有閤眼吧,楚湮見我醒來,依舊眼神溫柔的看着我,沒有責怪,我吃力的坐起來,剛要張嘴,就被楚湮一勺一勺的米粥堵住了。

“裳兒,我會帶你走的……”,楚湮依然用快要把人融化了的目光看着我,我嚥了嘴裡的那口粥,欣喜若狂的眨着眼睛問楚湮,“真的嗎?真的帶我一起走……”。

楚湮把碗放到一旁,溫柔的臉色忽然變得認真,“裳兒,我會找到掩飾你容貌的方法,但是你必須解了你身上的噬心蠱,我會用我的血維持你的樣子……”。

“不行!我不會用你的血,而且小水蠱說我的血淨化速度很快,用你的血根本不行……”,我不同意甚至有些生氣。

“裳兒,你答應我,我纔會帶你出去……”,楚湮心痛的看着我。

“那等你帶我出去再說吧,我現在不能答應你,再說,沒有我,你打不開呇山外的結界……”,我倔強的對楚湮說。

“裳兒,如果出去以後你不解了自己的噬心蠱,我便也在自己體內種一個……”,楚湮這句話讓我心裡一痛,他怎麼能因爲我受這樣的苦楚。

我低下頭極不情願的說,“楚湮,我答應你,出去以後,我就自己解了這蠱……”,“嗯……我告訴師父你昨天過度勞累所以今天多睡了會,千萬不要讓師父爲你把脈,等你身體稍微恢復一些,我們就起程……”。楚湮給我蓋了蓋被子。

我“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我知道自己必須好好休息,才能打開呇山外所有的結界,爲了這裡所有族人的安全,我還要馬上重新設下。我不知道我們這一去將會遭受些什麼,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跟楚湮一起走,我會難過一輩子……

楚湮看我安然睡下,才依依不捨的回了隔壁。

“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我不知做了多久的夢,忽然從夢中驚醒,腦子裡只記得這句話……我捶着自己的腦袋,怎麼也想不起夢到了什麼,夢到了誰,只記得一個男人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喊着這句話……

好奇怪的夢,讓我覺得心裡好像缺了一塊,我輕輕的把手放在胸口,心臟在慌亂的跳着,咚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聽的很清楚,我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心想,也許是因爲噬心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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