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寧遠侯府衆下人習慣府中多了個小姐,本就不平靜的寧遠侯府再次出事了!
範家的六小姐範佳柔在偷溜出去,在外面被劫了。
範氏得了消息就暈了過去,這是她孃家的嫡女啊,不管能不能嫁給林宗延那聯姻的用處都大着哪,竟然被劫了,到現在都下落不明,作爲把侄女接過來的自己,哪裡還有臉面回孃家,這不是生生斷了自己的依靠嗎。
當家主母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屋裡的丫鬟瞬間沒了主心骨,哭嚷着亂成一團,有機靈的小丫鬟跑去稟了老太太,史氏急急忙忙扶着夏初的手從佛堂快步趕了出來。
“都給我閉嘴,你們主子還沒死呢。”史氏滿臉陰沉站在院門口,很快就把場面鎮住了。“快,派人去請大夫。”
像寧遠侯府這樣的人家,大夫是不敢耽擱擺架子的,沒過多久,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大夫就提着藥箱急匆匆的進了門,史氏嘴角微微露出一點笑意,轉身吩咐範氏身邊的大丫鬟品香:“差人去找侯爺,就說家裡出了點事,讓他回來一趟。”
品香臉色白的嚇人,努力定了定神,便忙忙的跑了出去。
夏初小心翼翼的扶着史氏回房,忽然感到手上一緊,耳邊傳來史氏清清淡淡的聲音:“夏初,你哥哥呢?”
夏初噗通一聲,慌忙跪下:“回老太太,奴婢哥哥半個月前就去徽州討生活了,不知老太太找他有什麼吩咐?”
史氏滿意的輕笑道:“跪下做什麼,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我有心要給你許個好人家,總要有個親戚把你領回去吧。”輕輕把夏初從地上拉起來,史氏慈祥地拍拍她的手:“罷了,我也有些捨不得,再等等,看你哥哥能不能趕回來再說吧。”
這是拿自己的婚事威脅了,夏初不敢多言,溫馴的回道:“單憑老太太吩咐,有老太太惦記是夏初的福氣,不敢奢望什麼。”
“唉,就是不知道佳柔那丫頭中了什麼邪,怎麼想到獨自出門的,我真是對不住你們,就怪侯府的守衛不言,這麼多人連個小姐都看不住……”史氏坐在上首,面容悲慼,接過夏初遞上的帕子擦了擦眼角:“那孩子真真招人疼,長的花骨朵一樣喜人,人又乖巧伶俐,我疼她甚至比我那幾個孫女都厲害……前天還說要來給我念佛經的呢,怎麼就出了這檔子事啊……我這心裡啊……也難受的緊。”
範家大太太和二太太都滿是焦急的坐在下手,範家二太太哭得只差沒攤在地上,臉上的脂粉糊作一團,黑黑白白的好不狼狽,停了史氏的話她不管不顧地一把揮開大嫂的手,恨聲道:“我好好的女兒送過來,說丟就丟,一句難受就完了。”
範家二太太是真心痛,自己都四十了,統共就得了這麼個親生的閨女,一直如珠如寶的養在深閨,要不是小姑子和大嫂信誓旦旦說要給佳柔找個好歸宿,自己哪裡肯放她出門,沒想到還是出事了,還是這種萬劫不復的大禍。
“老太太別怪罪,我這弟妹就這麼一個心肝寶貝……。”範家大太太也是極其心疼,這可是範家這一輩唯一一個嫡女,要是嫁得好將來定是升哥兒的幫手,這下子還指望什麼,女孩子同男孩子不同,男孩子找回來沒什麼影響,教教規矩也就行了,可是女孩子不一樣,一旦被拐啊、劫的,名節盡毀,別提好人家了,嫁不嫁的出去都是一個問題,何況柔姐兒年紀也不小了,更是說不清楚,難怪二太太急的連長輩都敢頂撞。
史氏皺了皺眉頭道:“事情發生了,我立馬就封了院子,把除了跟柔姐兒出去的其他幾個貼身的丫鬟分開關了,這一審才知道……”爲難的看了看坐着的範家兩個太太,見兩人眼露急切,這才放下手中一直拈着的佛珠,斂眉閉目道:“真是冤孽,原來柔丫頭竟是買通了延哥兒屋裡的一個丫鬟,打聽到延哥兒今兒會去樊樓赴宴,這才偷偷帶着一個丫鬟跟着出去……誰知竟遇到歹人,實在是,唉,阿彌陀佛。”
“不可能——”不等範家大太太考慮停當,二太太已是滿臉猙獰:“我的柔兒怎會做出這等不知廉恥之事,香雪呢,還有碧草——”
史氏輕咳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春暖便掀起簾子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嚇得渾身發抖,頭髮亂糟糟的綠衣丫鬟就被帶到了跟前。
範家二太太看到這個丫鬟,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厲聲喝道:“碧草,小姐呢,小姐是怎麼不見的?要是敢有半句虛言你一家就等着被賣到塞外去。”
“你不要怕,只要你好好的把知道的說出來,沒人會爲難你。”範家大太太一把按住早已失去理智的弟媳,柔聲誘導。
那個叫碧草的丫鬟早已嚇的言不成聲,從知道小姐不見了她就知道完了,渾渾噩噩的等來了家裡的兩位太太,還得了句承諾,頓時什麼都顧不得了趕緊哭着跪下:“太太救命,這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啊,是香雪給小姐出的主意,因延少爺院子防的嚴,小姐怎麼都找不着機會見延少爺一面,想着沒幾天就要回府了,香雪就給出主意,買通了一個小丫頭問出了延少爺什麼時候出府…奴婢死命攔着的,奴婢真的都跪下了,可小姐執意要去,就扔下奴婢只帶着香雪出去了。”
爲着活命的碧草只管一股腦兒的把自己摘出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兩個太太的目光已經可以殺人了。
“可見你在胡說,這府裡多少人來來往往,兩個大活人哪兒那麼容易就溜出去,你當這侯府的護衛是瞎的不成?”範大太太冷笑道。
碧草一見事急,趕緊賭咒發誓:“奴婢要是扯謊就天打雷劈,小姐和香雪是換了丫鬟衣裳從西角門出去的。”
史氏很自責的嘆了口氣:“唉,是我管教不力。”
範大太太一個踉蹌,管教不力,好一個管教不力,不愧是滿京城將庶子調教地最安分的老太太,話說的簡直讓人找不到半點不是,還能說什麼呢,都管教不力了,頂多罰幾個侍衛做做樣子,攆幾個有關係的丫鬟出去,根本不痛不癢,那樣自家不僅討不到半分好處,反而還落了個咄咄逼人的話柄……
史氏見兩人無話可說,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吃力地伸手捶了捶肩,夏初和春暖異常乖覺的上前一個捏肩一個捶腿。
“人老了,坐久了就容易累,老大家的還在她院子裡,想去就去吧。”
範大太太賠笑着拉着二太太站起身來,道:“我們出來也有些時候了,還是趕緊回去遣人出去找柔兒,就不去耽擱她修養了。”說罷帶着忐忑不安的碧草就急匆匆地走了。
史氏慢慢收斂了疲憊的神色,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暗忖:虧得最後沒把那個被收買的小丫鬟打發了……
範大太太陰沉着臉帶着哭得軟泥一樣的範二太太一路出了慶寧居,還沒到二門,就見一個守門的婆子一溜小跑衝了過來,邊跑邊嚷嚷道:“老太太,外頭宮裡派人來了,說是安貴妃娘娘請五位小姐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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