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書,你最好現在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就算是你我也不會輕饒!”剛剛清醒過來的天辰第一件事就是對着臺楠書恨恨地說道。
原來,臺楠書帶着被擊昏的天辰和一衆殘兵,風馳電掣一般趕往雲龍城。剛走出去不遠,就碰到了凌九天派來追回天瀾的一隊騎兵。騎兵們見到元帥在這裡,自然要放棄原先的任務,先護送元帥回到雲龍城。
剛走到一半,天辰就甦醒過來,認清現狀後第一句話就是對臺楠書的責問。臺楠書可沒有天瀾那樣的勇氣再將天辰擊昏,況且也沒那個機會,只好低頭認錯。
“元帥,我承認留下小瀾是很不對,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你總不希望我們都死在龍門關吧?”
天辰緊握拳頭,關節啪啪作響,重重地說道:“難道我就應該讓我的親弟弟替我去死嗎!你有沒有想過,他是我僅剩的唯一親人!”
臺楠書立刻跪下,頭上冒出汗水,道:“元帥,你千萬不能回去!不然小瀾爲你所做的都沒有意義了……”
天辰雙眼佈滿血絲,緊咬着嘴脣。他現在真的恨透了元帥一職,如果他不是元帥的話,現在肯定會不顧一切衝殺回去!縱橫沙場多年,他一點也不害怕戰死,但是他卻不能忍受自己的親人替自己去送命!然而,他又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元帥”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包袱,他揹負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而是青龍上下所有士兵的生死前途!
萬般不願地,他從口中擠出幾個字:“好……回雲龍城……整軍……”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多大的理性才做出這個決定。臺楠書鬆了口氣,他一直相信天辰是理智的,現在回去又有什麼用?已經過去兩個時辰,早已趕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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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白林堡地牢內。
昏迷不醒的天瀾被關在地牢最深處的一個房間,這裡是專門關押極爲危險的犯人,謹防他們逃走,使用了特殊的金屬打造四壁和大門,抗打擊力相當好,並刻下了限制靈氣運轉的陣符,還有許多束縛的機關。
天瀾雙手被鐐銬鎖死,低垂着頭,無聲無息。他的白衣早已染滿了血污,幾乎看不出原本的色彩,他心口處可怖的穿透性劍傷依然存在,由於重靈丹的效用,已經不再流血。
門外一陣嘩啦的響聲,厚重的鐵門被打開,然後五個長相兇惡、身形壯碩的獄卒拿着各種刑具走進來。對於一個階下囚,他們可不會管你有沒有受傷,例行審問少不了!他們要做的也很平常,就是用各種辦法從天瀾口中撬出他的身份和目的!
“喂,小子,該醒啦!”其中一個獄卒粗魯地拽着他的頭髮,聲音宛如雷動。然而天瀾卻絲毫沒有反應。
“該不會死了吧?”那個獄卒有些納悶。一般就算睡得再怎麼沉,被這麼一叫也會有點反應吧?他探了探天瀾的鼻息,很微弱,但還有氣息。
另一名獄卒說道:“跟他那麼客氣做什麼?去拿一桶冰水過來!”
“住手——!”
這時,一個急迫的聲音響起。伴隨着一陣慌忙的腳步聲,一位身穿華服的美麗女子出現在牢房門口!
她微微喘息着,髮絲微亂,看來是一路疾跑過來。然而即使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中,衆人還是覺得眼前一亮,真難想象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參見郡主!”
經過短暫的驚訝後,五個獄卒同時驚醒,下跪參拜。他們位卑職賤,自然是沒有見過洛羽郡主真容,但是她的身姿可是讓人魂牽夢繞,深深印刻在腦海中,不敢忘卻。更何況,這等姿容的女子,除了祈陽第一美人軒轅洛羽,還有誰能有?她的美貌就是最好的身份證明!
以軒轅洛羽的地位,自然是不便出現在此地,不過她堅持要隨軍出行,作爲後勤的一員,照顧受傷的將士們。軒轅正一直以來寵愛她,尤其是經過上一次險死還生,他更加對軒轅洛羽放縱,只要她不要求衝鋒上陣,其他也就隨她去!在白林堡被祈陽攻下之後,自然要作爲一個主要陣地來運作,軒轅正本人還沒來,軒轅洛羽卻早早到了。
她剛踏進白林堡,就聽說天瀾的好友葉逸被關入大牢。由於天瀾的關係,她和葉逸還算比較熟悉,這段時間也經常關注他。聽說了這樣一個情況,軒轅洛羽大怒,趕忙細細追問始末,於是就問出了讓她驚訝莫名的消息:關於天瀾的。
她如何坐得住,連府邸都不去,直接跑來地牢,正好趕上這一幕!
一雙美眸目光落在天瀾身上無法移轉,她無視了跪在地上的五個獄卒,失神地走向天瀾,伸出纖纖玉手想要觸碰他,卻在半空中一頓。
她轉身衝五個獄卒喝問道:“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獄卒們很冤枉,其中一個說道:“回郡主,我們也不清楚。他剛被送來不久,我們什麼也沒做。”
“嗯?”軒轅洛羽充分發揮郡主的威嚴,道:“那你們現在要做什麼?”
五個獄卒面面相覷,做這行這麼多年,察言觀色他們還是會的,見郡主似乎對這個犯人很看重,他們立刻就知道該怎麼辦。剛剛回話的那個獄卒說道:“我們……就是來例行檢查一下,一切正常……那個,你們幾個聽着,以後這間牢房免檢了!”
他後一句話是對另外幾個獄卒說的,所謂的免檢其實就是說以後不再對這間牢房的犯人進行任何刑訊逼供。
軒轅洛羽點頭道:“你們走吧……”
“謝謝郡主大人……”
“等一下!”獄卒們剛鬆了口氣,打算退下,軒轅洛羽再度出聲叫住他們。
“你們通知外面我的幾個婢女,叫她們拿最好的傷藥和繃帶過來!”
毫無疑問,經過郡主大人的一番折騰,這個陰森的牢房完全變成了藥房,濃濃的藥味瀰漫在四周,軒轅洛羽親自爲天瀾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做這種事,所以此時做來一點也不陌生,然而她同時也意識到天瀾傷得有多重,以她淺薄的醫術都能看得出來,若不是有強大的藥力吊住他最後一口氣,此時他恐怕早已斷氣。
最讓她氣憤的是,這裡的主事人尚晨強不肯放人,說是讓軒轅洛羽自由出入大牢就已經很給她面子了!軒轅洛羽本身沒有官職,雖然身份高貴,但是碰上尚晨強這樣蠻橫的傢伙也沒轍。況且她也確實不在理,天瀾目前是重犯,怎能輕易放出來?
軒轅洛羽愁眉不展,牢房的環境實在太差,骯髒陰冷,天瀾又必須一直被綁在那裡,根本沒辦法很好地進行治療。而且如今戰事緊張,她無法找來任何軍醫來給他看看,她自己那點醫術完全不行。
她也想過去找父王,軒轅正雖然疼她,但是對別人可是不留情的,要是真聽了天瀾這事,很有可能下令將他就地正法……這麼一想,軒轅洛羽立刻嚇出一身冷汗。
她差不多搬進了牢房,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牢房中,就算離開也要留下最細心的婢女照顧他。可惜,三天過去了,天瀾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而他體內的藥力卻開始減弱。這種情況讓軒轅洛羽急得團團轉,卻又無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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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辰到了雲龍城,直接找上了凌九天,召集了數十個有權的將領,跟他們交代大體情況。事實擺在眼前,所有不相信柴虎叛變的人都不得不相信了。
凌九天萬分驚訝,沒想到真被天瀾猜中了,同時他也很後悔,爲什麼自己就不能乾脆一點,直接派大軍連夜趕往白林堡多好,這樣或許天瀾就不會……
天辰默默地坐在主位上沉思,到現在爲止他還沒來得及脫下破碎的戰甲,說道:“凌將軍,請協助我整頓大軍……”
凌九天一時之間還沒有回過味來,愣道:“整頓大軍?這是爲何?”
“給祈陽點顏色看看!”天辰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必須讓柴虎和祈陽血債血償!
“元帥、元帥!”這時,臺楠書突然走進來,面容喜中帶憂。“據探子回報,小瀾被祈陽的人抓去了,目前正囚禁在白林堡地牢中!”
“真的?!”天辰一下站起來,驚喜道:“你是說,小瀾還沒死?”
臺楠書回道:“應該是,具體情況我們無法查探。祈陽的人已經將白林堡鞏固起來,看來是打算作爲主要陣地之一。”
天辰直接無視了他後面的話,在屋內來回踱步,喃喃道:“白林堡,從這裡調軍至少也要兩天,途中還要經過龍門關,不過西面地勢高,攻破龍門關沒有難度,只要兵力足夠,就沒有問題。”
臺楠書見天辰已經開始謀劃如何反攻,不由一陣頭大,道:“元帥,白林堡我們是要拿回來,但是那裡的防守可不是一般,我方勢必要付出極大的損失。爲今之計,等待後方的援軍到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