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慕容鐵王率兵親臨至青陽路口,慕容卉領着兩萬大軍正準備正面迎擊。
鐵王騎馬上前,秦風和慕容靈芝相伴左右。鐵王大聲喝道:“你們見到本王也不參拜!你們真的要和慕容狄一起反叛本王?”
慕容狄的大軍既不參拜,也不迴應。
只有慕容卉大聲回道:“鐵王所謂的任人唯賢,就是把夫長之位都封給了那些外姓人,難道我們慕容氏的子孫個個都是酒囊飯袋嗎?有你在的一天,我們慕容氏的子孫就沒有出頭之日,大家以後再也不會再拜你慕容鐵爲王了!大家說是不是?”
慕容卉說的振振有詞,只是兩萬大軍同樣無人應答。
秦風見慕容卉大聲逼問,場內卻無人響應,也大聲問:“大家都是慕容部落的勇士,你們應該跟着鐵王,保護我們慕容部落的父老鄉親,難道你們真的要幫拓拔昌攻打慕容鐵王?”
秦風同樣是逼問那兩萬士兵,只是把跟着慕容狄反叛鐵王,改成幫助拓拔昌攻打鐵王。這時兩萬士兵不再猶豫,紛紛大聲道:“我們都是慕容部落的勇士,我們不會幫助拓拔昌攻打鐵王。”
大家都一起三呼:“鐵王,鐵王!”慕容卉大聲道:“慕容狄纔是我們的王,只有慕容狄做了我們的王,我們慕容氏的勇士纔能有更多的人做上夫長。”
場內似乎又有一半人,停下了呼喊,又有一部分人在考慮是倒向鐵王還是慕容狄。這時遠處一人大聲道:“慕容狄到了!”
大家側頭一看,只見慕容靜秋和慕容秋霜並騎而來,她們手中各拿着一個用衣服包着的包裹。
慕容卉見慕容靜秋身無半根繩索,安然無恙的策馬而來,卻不見慕容狄,心中大駭,問道:“你是不是殺了我父親?”
慕容靜秋把那包裹打開,倒出了慕容狄的頭顱,責問:“慕容狄犯上作亂,幫助拓拔昌對付我們慕容部落,他不該死嗎?”
兩萬士兵見慕容狄已經身亡,又開始紛紛大喊:“鐵王,鐵王!”前面幾個人已經用大刀架在慕容卉的脖子上。
拓拔賽見鐵王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已經收服了他的原裝人馬。只見鐵王已經率領大隊人馬向他們漸漸逼近。
慕容鐵王劍指拓拔賽問道:“拓拔賽,你是下馬束手就擒,還是要本王親自捉拿你!”
拓拔賽道:“拓拔賽在慕容部落,承蒙鐵王盛情招待,只是我們拓拔部落的勇士也絕不會輕易投降,我們會跟着拓拔昌反抗到底!”
慕容秋霜也是用劍指着拓拔賽問道:“你爲拓拔部落鞠躬盡瘁,誓死抵抗,可是拓拔昌自己卻不知去了哪兒?”慕容秋霜把手中的包裹高高舉起。
拓拔賽嚇得驚問:“你們殺了拓拔昌?”
包裹已經打開,拓拔昌的頭顱滾到了地下。拓拔賽長嘆一聲:“唉,只怪拓拔昌****,才中了你們的美人計,他若不是爲了…”話未說完,他的咽喉已經多了一把劍。
鐵王爲了避免雙方人員的傷亡,本想勸降拓拔賽,卻沒想到慕容靜秋竟會突然殺了他。拓拔賽已經倒下馬來,拓拔部落的人見拓拔昌和拓拔賽雙雙死亡,都發起了反抗。
兩軍交戰,殺得天崩地裂,鐵王大軍遠多於拓拔部落,平常又訓練有素。拓拔部落羣龍無首,不到半天時間,已被鐵王大軍殺得傷亡過半,又被鐵王大軍重重包圍。
拓拔西嚇得大聲哭喊:“別再打了,投降了,我們投降了!”拓拔西向鐵王跪着,又命人前去知會了埋伏在大陽山的拓拔盛。
拓拔盛更是膽小如鼠,知道拓拔昌身亡,拓拔本部已是傷亡慘重,便撤軍回到拓拔部落帶頭向鐵王投降。至此慕容鐵王統一了整個東胡部落。
慕容鐵王同在宇文部落時一樣,召開了爲期一個月的競技大會,推舉了真正有實力的拓拔勇士爲他們的夫長,大家這才都對鐵王心悅誠服。
旭日東昇,照耀着千里草原,大草原上的人們又恢復了平靜、和平與歡樂的生活。
到了夜晚,人們更是歡歌載舞,熱鬧非凡。只見人們圍着一堆堆篝火從中取樂,從多到數百人,到少則三五人。他們有的圍着篝火唱歌跳舞,摔跤競技,還有的在東拉西扯的談天說地。
草原的秋天,白天還熱辣辣的,到了晚上就會冷了起來。許多人不到亥時就早早地回氈房安睡去了。
到了子夜,延綿百里的氈房羣,早已吹燈熄火,大家都沉浸在了睡夢之中。在離青陽路口的不遠處,仍有十幾名拓拔族人,他們在圍着篝火忍聲哭泣,大聲痛罵。
一名精壯的中年大漢氣洶洶地道:“我們拓拔部落有這樣的首領能不敗嗎?他們的三公主中了我們的黃粉迷藥,我們抓了她們,眼看就要把她們火化處決了。是拓拔昌見了三公主的美色,動了色心,他真正活該被人殺了!”
“唉,拓拔昌真是糊塗一時,他以爲他跟三公主有了一夜風流,從此三公主就會臣服於他,還會幫他縱馬打天下,卻沒想到一夜未過,就把性命搭上去了。”
“拓拔昌在我們部落勇冠三軍,武功無人能及,又怎麼會輕易死在三公主的劍下?三公主的劍真的有那麼厲害麼?”
大家哀怨嗟嘆,七嘴八舌各說各的。一位年歲稍大的漢子嘆道:“現在拓拔部落已經歸了鐵王統治,好在鐵王果真公平公正,我們大家都如願以償做了夫長,我們今晚祭奠了我們的親人以後,就再也不要談論之前的事了。”
“恐怕你們以後再沒有說話的機會了。”一名身披黑色貂絨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跟前。
大家驚叫一聲:“三公主!”
只是喊了三個字的瞬間,他們都一起倒在血泊中。這羣人共一十四人,除了三名女子不會武功,其餘十一人都是拓拔部落的一流高手。
以後十幾天,每天都會有人無緣無故的被殺。他們有的是三五成羣的死在一處篝火旁,有的獨自死在自己的氈房內,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拓拔部落的勇士,當然也有慕容部落的。
又是一個美麗的黃昏,金紅色的夕陽,映紅了天邊的朵朵白雲,也給草原大地披上了金色的衣裳。秦風牽着慕容秋霜的手漫步在青陽路口的草原上。慕容秋霜像姬紫嫣一樣用面紗遮住了面孔,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黃昏落日處,一位妙齡少女從青陽路口騎馬徐來,她頭戴桃紅色花環帽,身着淡黃色的散花裙,迎着落日的餘暉含笑而來。
那是慕容秋雪,只見她不僅擦去了濃濃的臥蠶眉,洗淨了臉上的黑脂粉,還戴上美麗的珠花,穿上輕柔的黃綠裙。
在草原上勇士的心目中,慕容秋雪只要還原了她的女兒面貌,就算天上再美麗的仙女也會在她面前自慚形穢。
慕容靜秋躲在遠處的一墩灌木叢後面,一直看着秦風和慕容秋霜親密無間的相依在一起。她雖然知道秦風是因爲看到她受了傷才特別得關心她,可是看到他倆出雙入對,依然控制不住心煩意亂,妒心暗涌。直到看到美麗的慕容秋雪,她以爲秦風一定會放開慕容秋霜,去迎接他美麗的妻子。
秦風和慕容秋霜同時高興地叫了聲“九妹!”他們一起嚮慕容秋雪奔去,秦風依然牽着慕容秋霜的手。
秦風和慕容秋雪久別重逢,又再次看到她美麗的女兒容貌,心下歡喜,正要說些什麼。只聽慕容秋雪先開口問:“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打了大勝仗,聽說這次你和三姐的功勞最大,你應該已經和三姐在這裡成了親,是不是?”
秦風嘆道:“雖然我們這次打了勝仗,鐵王也已經統一整個東胡,可是八妹她卻因此受了傷。我因爲要照顧她纔沒有向鐵王提起我和三公主的事。”
慕容秋雪驚望着慕容秋霜:“八姐受傷了,她傷在哪裡?”見她臉上蓋着面紗,她想起了姬紫嫣,難道…她終於忍不住揭開了她的面紗。
慕容秋雪嚇得驚叫,只見平常歡樂無憂慕容秋霜,忽然傷心地哭了起來。秦風又把她攬在懷中,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
慕容秋雪大聲問道:“怎麼會這樣?你的臉不是被刀割傷的,也不是被劍劃壞的,分明是被大火燒傷了,你和他們交戰的時候又怎麼會被大火燒傷?他們難道有人用火把做兵器嗎?”
慕容靜秋怕慕容秋霜話語有失,急忙從草叢中走出,遠遠地叫了聲九妹。
慕容秋霜哭道:“二叔背叛了我們慕容部落,我和三姐被拓拔昌抓了。拓拔昌惱恨我殺死了他的夫人完顏鳳,就把我推入了大火中祭拜他的夫人,幸好三姐救了我,我纔沒有被燒死。”
慕容秋雪對着慕容靜秋望了好久,淚眼中擠出一絲笑容:“幸好三姐的武功好,看來三姐應該安然無事,只是三姐也一起被抓了,三姐又怎麼能救得了你?”
慕容秋霜依然心無城府地直言不諱:“我們被拓拔昌那個狗賊抓了,那狗賊壞死了,他又怎麼會輕易放過我們,你以爲三姐沒有受傷嗎?她其實…”
慕容靜秋害怕慕容秋霜說出了真相,嚇得立即接話道:“拓拔昌的夫人是先被我打倒的,他本來是先要把我扔到火堆,祭拜他的夫人。其實是八妹先救了我,是八妹代我先跳進了火堆。我情急之下,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量,掙脫了繩索,救起了八妹,殺死了拓拔昌和慕容狄。”
慕容秋霜見三姐用謊話遮掩,已明白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失節之事,急忙幫着辯解:“還是三姐厲害,那麼粗的繩子也能掙得斷,若不是三姐救得及時,你們恐怕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慕容秋雪嘆道:“三姐真是厲害,只是學了一個月的武功,草原上就再也沒有人是你的對手,若不是拓拔昌的人太多,三姐也不會被他們抓住。”
慕容秋霜又忍不住道:“他們就算人再多也抓不住三姐,若不是他們用了黃粉…”
慕容靜秋嚇得連忙道:“若不是他們用劍抵住八妹的胸口威脅我,我也不會被他們抓住。”
八妹心中又怪自己口無遮攔,差點又說出了實情。只得‘嗯嗯嗯’了數聲,以證實慕容靜秋的話。
慕容秋雪還要相問,只聽秦風勸道:“我們分開了這麼久,大家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只是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吃了飯再說。”
慕容秋雪‘嗯’了一聲,又上了馬,秦風也呼來了他的紅鬃馬,慕容秋霜坐在他的身前,仍然與他共乘一騎。
慕容靜秋慢慢的騎着馬,走在最後面,見他們三人並轡而行,慕容秋雪依然不停的扯東問西,似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心中十分害怕暗暗道:“八妹最是直性子,說話從來都是直言直語,她今天雖然幫我圓了謊,只怕以後她還是會管不住她的嘴,稍不經意又會說出我被拓拔昌玷污的事,那我又該怎麼辦?”
想到那晚和拓拔昌的事,慕容靜秋心中又一陣刺痛,差點跌下馬來。剛回過神來便大聲斥馬,快速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