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暉雲回到清寒宮時,發現其餘人都已不見,只有上官凌一人獨坐在樹下的鞦韆之上,紅衣獵獵,臂膀上的傷口也已被她草草處理,她似是想什麼入了神,手中緊握地卻是一張信紙。
蕭暉雲走近抽出她手中的信紙,她的目光也只是淡淡地落在他身上,便只是一瞬間便錯開了目光。
蕭暉雲看罷信紙,戲謔地看着上官凌,笑問,“沒想到,你竟把這帶了回來。”
上官凌跳下鞦韆,緩緩踱步於庭院,她聲音泠泠,清脆婉轉,彷彿每個音節都可落在石頭上打出悅耳地聲響,“本想將此親手交於星辰翼界,可我回來的時候,聽宮中侍女說,星辰風來找過他們,與雪亦清說了很多話後,就帶着星辰翼界走了。”
“星辰翼界是聰明人,她知道該怎樣保護自己,你莫要太過擔心了。”蕭暉雲知她所想,恐星辰風對星辰翼界不利,安慰式的語氣終是打動了她。
“但願如此。”上官凌將宣紙藏於衣袖,宮門口便有人緩緩走了進來,上官凌連忙喚住她。“淺淺。”
凌淺淺並無多說,一臉沉重,讓上官凌不免蹙眉,只見她從衣袖之中抽出一封信來,交於她手,待上官凌接過後,她纔開口,“今日星辰風來說,他並未取星皇性命,將他安置於梨山南苑,下葬皇陵的也並不是星皇,星皇攜走如妃骨灰去往南苑,只求百年之後與如妃簡單合葬。”
“星辰翼界得知此事,自願前往南苑照顧星皇剩餘年華,這封信便是她留給你的。”
上官凌深吸一口氣後又緩緩吐出,她拆開信封,寫的是梅花小篆,
“凌:
你我也算三年故交,今日不告而別,萬望海涵。
翼界自幼無父,又早年喪母,星皇雖逼死家母,但並未虧待過翼界半分,此恩大於天大於地,翼界無以回報,望以稀薄之力,讓他享足餘年。
今日一別,怕是無緣再見,但翼界還是要謝謝你,替我活出了不同的自己,或許如夏煒軒所言,你我本是同根,懦弱,自卑皆被我所佔據,只希望,勇敢,堅強,驕傲永伴你之左右。
別了,朋友。”
看罷,上官凌便將信收入衣袖,一路走來,好些人都已散盡,來了又去她也無奈,卻也無能爲力,星辰翼界這次回來,無疑不是爲了星皇,如今星皇安在,她也算有了一份守護。
這無疑不是最好的結局。
“那星辰允澈和星辰晚呢?”上官凌其實不想知道他們倆的行蹤,跟自己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是既然星辰風來過,是否也見過星辰允澈與星辰晚呢?
凌淺淺靜默了許久,繼而怔怔地看着她,“你遇到了凌千葉?”
上官凌不免挑眉,這件事應當只有寥寥幾人知道纔是,但這寥寥幾人應當都不會向凌淺淺提及,她又是如何知道?
凌淺淺見她不說話,擡眸便看到上官凌眼眸中的深意,不免啞聲失笑,她伸出手將她發間楓葉取下,在手中玩弄,眸光沉沉,啞聲喃喃,“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