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小如坐在校院的一塊石頭上,身後是幾棵芭蕉樹,葉子肥大,綠意盎然,小如笑得很開心。
我的手在照片上摸着,似乎能感覺到她細膩的皮膚。
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我都十分感激劉月,如果不是她堅持讓小如喊我媽媽,現在我面臨的問題更多。
記得劉月當時說,孩子可以由我來養,但是她必須知道自己的親生媽媽是誰,至於爸爸是誰的問題,等她大一點,你自己和她解釋。
看着她的笑,我心裡酸酸的。
這些年我很少給她打電話,除了必要的聯繫,我甚至很少和劉月聯繫。我記得有一次假期劉月帶着她過來看我,我嚇得不行,還吼了她一頓。
自此以後,她再也沒在劉月面前提出要來帝都看媽媽的要求,劉月說她想我的時候就拿着一張我的照片看。
眼淚流了下來,叭嗒叭嗒地掉在照片上。
我慌慌地伸出手把淚水擦乾,生怕把照片泅了。
華遠樹辦事效率高得不行,才一週就告訴我說要重新選擇環評公司來做其它幾個項目的合作商了。
我聽了他的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看着方建國倒黴,我當然高興,但是我不願意讓華家知道小如的存在。
現在,我的這個軟肋捏在了喬依和方建國手裡。
“華總,其實你不必這樣的,我覺得生意上的事,以雙贏爲目的,不要夾雜太多個人恩怨在裡面。”我乾巴巴的,違心地說了這幾句話,自己都覺得假。
他正在看資料,馬上停了下來,擡頭看着我說:“不對,這不是你該說的話,又遇到什麼問題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
“一定有事吧,還是說你真的不願意接受來自我的任何道歉,包括道歉行爲?”他定定看着我。
我能說什麼,只能冷冰冰地說:“對,你做什麼對我來說都是沒意義的,建議你不要做無用功。”
他這才笑了笑:“我做這些事說是爲了你,其實也是爲了我自己心安。你不必再勸了,我認定的事就一定會做下去。”
我真不知道說什麼了,從華遠樹的辦公室出來,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方建國打了個電話:“喬依應該把她的計劃告訴你了,你最好和她說一下,有些事真不是我在操作,以我能力根本不可能操縱得動華遠樹。”
方建國笑了笑:“你可以想辦法啊,你不是辦法最多了嗎!”
我一直挺喜歡方建國厚道之中帶一點冷幽默的,但這一刻討厭到無以復加,努力壓住自己的怒氣說:“我說的是實情。”
“我說的也是。”方建國說,“我如果再接到一份終止合作的通知書,小如的事就會被華遠樹‘不小心’發現了。”
“方建國,咱們從戀愛到離婚也有兩年半的時間了吧?”我吸氣讓自己淡定,問。
“兩年零七個月。”他說。
“我真的第一次發現,原來你是這麼伶牙利齒的人。”我說完,他笑了一聲才說,“那是因爲你很少正眼看我。林靜言,你知道我和你結婚以後最大的收穫是什麼嗎?”
我還沒問,他嘆了一口說:“我和你結婚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了,男人必須要比自己老婆有能力。”
真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自以爲在婚姻裡已經很在意他的感受了,包括開公司什麼的事都是先徵求他的意見。
他像是猜出我在想什麼,說:“我知道你想說你很在意我的感受了,就是這種在意,讓我越來越自卑。”
我啞口無言。
人就是這樣,好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是對的,不好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先不說這些,小如的事要怎麼辦?”我問。
“不管你想什麼辦法,用什麼辦法,最好別讓終止合作的通知書到我桌子上來。”他說完掛了電話。
我恨不得一下摔了電話。
想了半天沒招兒,只得給沈末打了電話過去。
“你過來找我,然後咱們約方建國今天晚上見面。”沈末說,“華遠樹那邊什麼都不提,就讓他終止合作,一石雙鳥的遊戲沒那麼容易玩。”
聽着他的語氣,我心稍安。
肥美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