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也把他帶走了

170你走了,也把他帶走了

午後去海灘不算明智,這是顧初一直認爲的。她並不喜歡在滿是鹽分的地方“享受”着灼烈的陽光,比較而言更喜歡夕陽西下,她害怕分別,卻唯獨喜歡海邊的日落,在瓊州的時候,當她迷失了方向不知該何去何從時總會到海邊坐坐,裸着腳踩着細細的白沙,感受沙礫在腳趾間擠壓蹦跳的悠閒,又或者靜靜地坐在一邊,眺望着遙不可及的海角,凝視着火紅的夕陽燃盡了熱情,一點點沉落海面的悲壯。

是的,她之所以喜歡夕陽西下的海邊,正是因爲一種悲壯。夕陽懸於海面,絢爛的華彩染紅了浪花,豔得令人落淚。可很快地,大海背叛了夕陽,將一點點變得殘弱的圓輪吞噬,然後,海面也因爲失去了最後的華彩而變得暗淡、憔悴。

所以她覺得,這個時間的大海也是孤獨的,跟她一樣。

而在廈門,海邊最好的時光應在晚上,炎熱的盛夏,月朗星稀的夜晚,與心愛的人或面朝大海吹吹海風,或十指相扣漫步在有點點燈光閃綴的棧道,一切的世俗留戀,一切的擔憂煩惱也被海風吹散,心底被吹乾淨了,凡事也就風輕雲淡了。

“你的腿怎麼樣?”

沙灘一角的咖啡區,巨大如雲純白色的遮陽傘下,方正的深褐色純實木咖啡桌猶若一塊塊甜膩的巧克力塊。林嘉悅坐在她的對面,盯着她受了傷的小腿,關切地問了句。

來者是林嘉悅。

她的到來令顧初很是意外,很快地,意外就成了尷尬。

林嘉悅有備而來,也許在她按下門鈴的那一刻早就豎起了無堅不摧的外殼,以至於她在開門時對上的是林嘉悅從容淺笑的神情。林嘉悅那麼從容不迫地“空降”,殺了顧初一個措手不及,門外的女人穿戴整齊優雅大方,而她,隻身穿了件襯衫,男士的,陸北辰的,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來。

然而,林嘉悅見到她後笑得風輕雲淡,絲毫沒因她身上的那件襯衫而改了面色,所以顧初覺得,她的內心極其強悍。她辭職的事兒林嘉悅是否知曉說不上,但很顯然她是衝着陸北辰而來,他的房間不但多了一個女人,還是個穿着他襯衫剛從*上爬起來的女人,任誰都會胡思亂想吧。

林嘉悅沒有破門入室,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口,對上她的眼,輕聲問了句,“顧初,我們方便聊兩句嗎?”

如果林嘉悅沒開口,她一定會故作鎮定地說,陸教授不在。

只是顧初沒想到,林嘉悅要找的人是她。

相比上一次的歇斯底里,今天的林嘉悅很是溫和,她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和冷靜,跟那天皺着眉頭如同遭遇大敵的神情大相徑庭。不過顧初可以理解,陸北辰的高燒對於林嘉悅來說事發突然,她焦急失去冷靜也實屬正常,而今天,林嘉悅是如此地淡若清風,顧初覺得,可能或陸北辰或她的行蹤林嘉悅都是清楚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

五年了,她不過就像是個隱形人活着,沒人問津她的去向,突然之間陸北辰就出現了,然後又突然之間林嘉悅也出現了。她去了哪裡,陸北辰可以找到哪裡,而陸北辰在哪兒,也總會伴着林嘉悅的影子。

無所遁形。

對,就是這種感覺。

顧初將“談判”的地方改在了酒店外面,就是這片看起來慵懶文藝範兒十足的沙灘咖啡。是有着小小的私心,房間裡有她和陸北辰的行李、衣物,更像是一處私人場所,一來她不想讓林嘉悅進來看着彆扭,二來她不想讓這個房間揉了第二個女人的體香。

她腿上有傷,走得不是很順,林嘉悅欲言又止了好幾次,顧初知道,有些話她一定會問出口。但從見到林嘉悅這面開始,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有預感到林嘉悅會擺明車馬讓她離開陸北辰,所以,她纔將這場對話定義爲“談判”。

離遮陽傘不遠的地方有一羣年輕人嬉鬧,他們是在準備沙灘派對,各種樂器形形色色的俊男靚女,甚是養眼。

熱鬧也好。

好過不知所措。

坐下來,兩杯香濃的咖啡,兩個各懷心事的女人。顧初覺得,如果換做是許桐或顧思,都是極好的享受。她倒不是反感林嘉悅,相反的,她總覺得有點對不住她。所以,當林嘉悅問到她的腿傷時,她下意識地縮回腿,將包紮甚好的傷口匿藏在裙襬之中。

她出來特意換了一件近乎曳地的大擺連衣裙,沒有碎花,只有素淨的白,黑的發,黑的眼,整個人都透着清爽的乾淨。她沒看林嘉悅,輕聲回了句,“還好,小傷。”

心中祈禱,希望林嘉悅別再繼續問下去了。

奈何,林嘉悅很是關心,又追問,“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顧初端起咖啡杯,淺抿了一下,咖啡的香醇膩了嗓子,在喉頭遲遲遊離,再開口,聲音有點澀,“是啊,我平時挺大大咧咧的。”

順應了林嘉悅的話,卻巧妙地避開了問題的關鍵。

如果照實回答,那會延伸無限想象。

林嘉悅也是個聰明人,察覺出她的無心繼續,便作罷了,喝了口咖啡,嘴巴張了張。顧初直截了當開口,“有什麼話就說吧。”

白色遮陽傘,過濾的只有陽光的色彩,絲毫沒能阻得了沙灘上的熱浪,林嘉悅今天妝容精緻,但放在海灘上就格外吃虧,她左手邊放了張印有木蘭花的紙巾,風過,會有真真幽香,只是被她剛剛擦拭額上汗時奪去了潔白,有粉漬留在了上面,如此一來,顧初看得出她並非像表面那麼淡若清風,相反的,林嘉悅的臉色有點差。

她輕嘆了一口氣,看向顧初,“我有時候會在想,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離開北辰呢。”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裡有一抹淡淡哀傷,沒有咄咄逼人,更多的,是無奈。

顧初沒有看她,手指輕輕碰着杯子,有一瞬的滯留,她早就知道林嘉悅此次來的目的,可這麼聽着,心裡還是會不舒服。再開口,也盡是淡然,“我跟他從沒在一起過。”

林嘉悅看着她,眼神有些怔愕,好半天才說,“我以爲你會跟我說,你已經跟他在一起了。”

“爲什麼會這麼認爲?”顧初輕嘆,“如果我想這麼做,完全可以不用來廈門。”

“可事實上,你們一起出現在了廈門。”

顧初才擡眼,眼神平靜,“你不是也出現在廈門了嗎?”

“我是——”

“你是跟蹤他的。”顧初替她說完了她想說的,“其實,你完全不用這樣。”

“你現在說得輕鬆,是因爲你從來沒有失去過他。”

顧初的心揪了下,她失去過,靈魂跟着軀殼一同因爲那場分離而支離破碎,那種痛,不亞於一場涅槃。

“你也沒失去過他。”

“不,我正在失去。”林嘉悅攥了杯子。

顧初看了她半晌,然後斂眼,精緻的小銀勺在指尖轉動,再輕輕攪動着杯子裡的咖啡。“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對面沉靜了下來。

久久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不遠處那些開沙灘派對的年輕男女開始歡騰起來了,多彩的沙灘褲、性感的比基尼驚散了慵懶,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在敲非洲鼓,其他人圍着他在跳舞嬉笑,看得出,他是這個團隊的靈魂。

令顧初想到了北深,那一羣車友中,陸北深就是他們的精神領袖。

“我知道你給他寫了一封信。”林嘉悅低低地說,“是一封你要離開的信。”

顧初一愣,她怎麼知道?

林嘉悅輕輕笑了,是苦笑,蔓延在眼梢,又在脣齒間綻放,她擡眼看着顧初,那麼素白地靠在咖啡色的木椅上,長髮隨着海風輕揚,明明是很熱的午後,她卻自清涼無汗,臉上未沾一絲粉黛,就那麼驕傲地示人。來往的男子有頻頻朝她張望的,她亦如幽蘭似的孑然獨立,靜靜地喝着咖啡,不斜視不四顧,卻足夠成了沙灘上的風景線。

說實話,她羨慕顧初。

“你走了,卻也把北辰帶走了。”她輕聲說。

顧初聞言後馬上解釋,“你誤會了,我——”

“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沒說你*了他。”林嘉悅眼神黯淡,垂眸,輕聲說,“事實上,我是看着他怎麼交付了他的心。”

說到這兒,她擡眼看着顧初,補了句,“爲你。”

顧初沒料到她會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張口欲要解釋,林嘉綺卻擡手示意,打斷了她的意圖,說,“顧初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和北辰會結婚,一定會結婚的。”她看上去神傷戚,聲音一直壓得低沉,“可是,因爲有你,就改變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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