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他是步步爲營

270他是步步爲營

中秋佳節,還沒到晚上姨媽家就熱鬧起來了,先是盛天偉,又來一個陸北辰。突然間顧初覺得說不定姨媽還真是有自知之明,過節之前就買了那麼一大堆的東西,這就是迎賓的節奏。

此時此刻,陸北辰就出現在姨媽家,出現在她面前,雖淺笑不語,卻足以令她震驚。

他來這,是什麼意思?

可他近在咫尺,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清冷的氣息,顧初方知,這些天來自己早就相思成災。爭吵後將近半個月的冷戰,每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他不該來,不該這麼強勢地闖入她的生活,因爲這樣一來她實在是沒辦法再欺騙自己說對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坐在那兒,即使不說一句話,她的心都會翻江倒海。

她會想要忍不住告訴他,她好嫉妒,會嫉妒魚姜,也會嫉妒林嘉悅,哪怕,她們只是跟他站在一起,更會嫉妒以後能夠引起他注意的女孩兒,哪怕,這只是她的一種假設。

她會想要忍不住告訴他,她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背叛。正是因爲這種害怕,她纔會變得患得患失,纔會變得近情情怯。

他就這麼來了,毫無預警的,是她期待的,又怕,會橫生事端。

“喝茶喝茶。”岑芸完全是熱情好客,就同上次見到陸北辰是一樣的態度,主動爲他添了茶。

陸北辰接手,禮貌含笑,“姨媽您別客氣了,我來我來。”

“好好好,就當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啊。”岑芸笑呵呵道。

顧初看着姨媽那張堆笑的臉,心中暗歎她的表裡不一。明明是牴觸陸北辰的職業,但又對他熱情百倍。不過念頭一轉也覺得正常,姨媽現在對他熱情好客完全因爲當他是她的上司,如果一旦知道她跟他的關係,那麼有可能態度就又變了。

就像昨晚盛天偉身份的轉變一樣,姨媽在態度上也由對上司的恭敬轉爲對準女婿的挑剔,雖邀請盛天偉今晚來家吃飯,但明顯的她是打算刨根問底了。後來盛天偉回了酒店,許桐出去送他時,姨媽將她拉到了一旁悄悄地叮囑,“不管多晚你都得給我回家住,聽見了沒。”

盛天偉,堂堂遠勝集團總裁,外有光鮮亮麗的頭銜和職業,內有一顆瞎子都能看出他對許桐一往情深的心,就是這般條件,姨媽還要來個三堂過審呢,如果換做是陸北辰……

顧初忍不住暗自嘆氣。

“你說你這孩子,上司都來家了還這麼隨隨便便的,趕緊去洗把臉,收拾收拾。”岑芸催促着。

顧初很想說自己是洗過臉來的,只是頭髮隨便攏了一下而已,但見如果不從姨媽就會跟她拼命的架勢,她也不得不再去拾掇一下。進了洗手間,將頭髮束成馬尾,人就精神了很多。

等再出來的時候,岑芸滿意了,點了點頭,又看向陸北辰,“你可別見怪啊。”

陸北辰脣稍匿笑,“不會。”

“小初回來得早我就覺得不對勁,她是不是工作沒完成好就回來了?”岑芸小心翼翼地問。

陸北辰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說,“不,她工作完成得挺好,所以我批准她提前回來的。”

“那……”岑芸遲疑。

“哦,是這樣。”陸北辰笑了笑,“我辦事經過瓊州,想到今天過節所以來家裡拜訪一下。”

顧初在旁一直站着,岑芸也好,陸北辰也罷,這兩人誰都沒說讓她坐下。陸北辰面對姨媽時的從容不迫,姨媽面對陸北辰時的尊重和客氣,再加上此時此刻的她,這樣的一幕總是怪怪的,讓顧初聯想到了老師家訪的一幕。他就是班主任,姨媽是家長,而她,是沒考出好成績的學生。

這種境況,有點糟糕。

“哎呦哎呦,真是有心了,你看,來就來吧,還帶了那麼多的禮物。”岑芸笑呵呵的,“太破費了。”

顧初扭頭一瞅,這纔看見櫃子上被姨媽放得整整齊齊的禮品袋,着實是嚇了一跳,老天,有一款愛馬仕新上市的挎包,外加一件標有範思哲logo的衣袋,看衣袋的大小和厚度,再聯想到現在的季節,八成裡面是一件秋冬款的大衣。

她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陸北辰,你要不要這麼大手筆?幹嘛呀這是?

“聽顧初說您一向喜歡這兩個牌子的東西,我也不大會買,也不知道買的合適不合適,當時看見的時候覺得很符合您的氣質,所以就買下來了。”陸北辰含笑道。

“真是太合適了,但……”岑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太貴重了,我哪能收呢?”

顧初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她壓根就沒跟他說過這番話,真是夠能瞎掰的。不過這句話用在任何人身上都不爲過,誰不喜歡名牌啊?一個愛馬仕一個範思哲,兩個同時堆人眼前,不喜歡的人也會喜歡。

真是沒想到,這番人情世故的客套話他陸北辰竟然也會說。這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仰視着他、巴結着他,現在倒是說了很多接地氣兒的話。

他,是爲了她?

經過這陣子冷戰,她想都不敢去想了。

如果真是在乎,他怎麼忍心這麼久不給她一通電話?明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明知道她在吃醋,他單單就是冷淡處置,從不甜言蜜語待她。

其實,她也不一定非要聽什麼海誓山盟甜言蜜語,只要能讓她感覺到他的在乎就好了。

“應該的。”陸北辰態度從容,不卑不亢的,“實驗室裡職員的福利一向很好,這些不算什麼。顧初很聰明,在工作中也幫了我不少的忙,禮物再貴重也不及她在工作中的奉獻。”

岑芸張了張嘴巴,又扭臉看了一下那款包和衣服,笑得多少有點不自然了,想了想道,“那個……我還是不能收,小初在工作中表現得好那是她應該的呀。”

聽了這話顧初多少感到意外,姨媽是一個對品牌毫無抗拒能力的人,就像是她平時拿的那些包,哪怕知道是高仿也樂此不彼,不就是爲了一個面子?現在,昂貴的珍品就擺在她面前,她卻百般推辭,這不像是她平日來的作風。

心中默默分析,很快就得出個結論:她是不想收人錢財,更不想替人消災。說句更徹白的話,姨媽八成就是不打算讓她繼續做陸北辰的助理,所以,她不能收他的東西。

想到這兒,顧初有點沉重。

陸北辰始終耐性,說,“禮物是送您的,已經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拿回來的道理,當然,如果您要是不喜歡可以自行處理。”

言下之意就是,東西橫豎都是你的,你愛送人就送人,哪怕扔了也跟他沒關係了。

顧初聽得懂這個意思,岑芸更是能聽懂,見這禮物是不得不收下了,便說,“喔呦,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麼能不喜歡呢。”

“那就好。”陸北辰眼角眉梢的笑意淺淺,卻令人如沐晨風。

顧初暗歎,這個陸北辰還真是能抓住人性弱點,如此昂貴的衣服和包,擱誰也不捨得輕易送人,看得出姨媽是真心喜歡他送的禮物。

“今天是中秋,你就留家裡過節吧,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岑芸主動發出邀請。

顧初盯着陸北辰。

陸北辰沒看她,卻十分溫和地對岑芸應聲,“好。”

一個“好”字,就令顧初的心臟撲通通地直跳了。

“哎呦,你還站這幹什麼?”岑芸這次把注意力放她身上了,一拍大腿,“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去飯店?趕緊走,我也正好跟你上司聊會天。”

顧初一愣,看了看陸北辰,又看向岑芸,好半天才道,“姨媽,我還要去呀?”

“當然要去了,能把兩個那麼優秀的孩子約到一起我容易嗎?別以爲你上司來了你就能躲過去了,你上司來那是出於禮貌來家慰問的,那是領導關懷,又不是要跟你談工作上的事,你有什麼藉口不去?”岑芸頭頭是道。

“可是……”顧初一時間語塞。

陸北辰在這兒,她要去相親?

擡眼悄悄掃了他一眼,但見他的神情沒任何波動,始終不緊不慢,心中就騰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來。又一轉念,許是他壓根就不知道姨媽要她幹什麼去,想了想,對姨媽說,“表姐都不去相親了,我怎麼去啊?”

話畢,又看了陸北辰一眼。

然而,他依舊風輕雲淡,慢慢品茶,似乎對“相親”兩個字絲毫不感冒,置若罔聞。

心就沉了下來。

他來,是爲了跟她和好嗎?還是,要跟她把話說清楚後分道揚鑣?

“你有什麼不能去的?你表姐那個事兒今晚我還得問清楚,但盛天偉杵在那兒我也不好再逼着你姐去相親,所以我又幫你重新安排了一下,你不用同時見兩個。”岑芸說。

顧初剛要鬆口氣,就聽岑芸補充道,“十點鐘見那名醫生,十一點鐘見那名律師。”

“啊?”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我想了一下,那名醫生呢雖說跟你有共同語言,但那名律師更適合你,萬一顧家的事兒以後再有什麼苗頭,那名律師也能幫得了你不是嗎?”岑芸一本正經地說。

顧初欲哭無淚,又看向陸北辰。

而這一次陸北辰也擡眼在看她,眸底深處似有笑,但若仔細看又捕捉不到,他的心思難測,一時間令她無法理解。

“可是……我總不能把我上司扔這吧?”她決定拿他當擋箭牌。

奈何岑芸口才了得,“你上司有我陪着你還擔心什麼?再說了,你走了我才能好好地跟你上司聊一下你工作的情況,要不然你在外面現在究竟什麼樣我怎麼知道?你杵在這,要你上司怎麼好意思說實話?”

多麼充沛的理由啊,如果陸北辰只是單純爲她的上司,這理由還真是能說服她。

顧初攥緊了拳頭,手心裡就沁了汗,汗水又刺激了手心尚在癒合的傷口,開始一跳一跳地刺痛了。

岑芸又看向陸北辰,生怕是他沒明白,就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呢知道小初在中秋節回來所以給她約了幾個相親對象,她啊也老大不小了,平時自己也不上心這種事,所以就得我這個做姨媽來操心,沒辦法,她父母去世得早,可不就得我來管她和思思?你可千萬別在意啊,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不過沒有關係,她頂多就是吃個飯回來,到時候你這邊再有什麼工作上的事交代也來得及。再說了,你是她領導,看着自己的屬下能有個好良緣也是高興的事嘛。”

顧初聽了這番話,心裡咯噔一下。

按理說這樣的話在領導面前說不大合適,如果,姨媽真是將他視爲領導。她怎麼聽着有故意之嫌?難道,姨媽是察覺出什麼來了,所以故意用這番話來間接表達她的意思?她是想告訴陸北辰,她的終身大事是由她這個姨媽說了算,在姨媽眼裡,陸北辰只能是領導,永遠不可能跟她有其他關係?

陸北辰向來聰明,應該能聽明白姨媽的意思吧?

她竟期待他的反應,心提到了嗓子眼。

聞言岑芸的話後,陸北辰脣稍微揚,語氣始終輕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理所當然的了。”

一句話,像是硬生生塞了顧初一個滅火器似的,將她胸腔裡燃燒的熊熊烈火給撲滅了。心不停地下沉,墜入了無底深淵,果然,他不曾在在乎過。

明知她是去相親,還是這般不在乎,是她自作多情了,心底唯一那麼一點的期待也都消失殆盡。

她去相親,他不在乎……

這個念頭只要竄進腦子裡,心就跟手心的疼似乎,火辣辣。

“看看,還是你的上司通情達理,比你這個小丫頭多吃了幾年鹽就是站得高看得遠。”岑芸似乎很滿意陸北辰的態度,又催促着顧初,“趕緊去吧。”

她使勁咬了咬脣,不想讓眼淚流下來。

“北辰啊,你就留在這陪我聊會天吧,不介意吧?”岑芸笑呵呵看他。

陸北辰淡淡一笑,“好。”

顧初聽不下去了,使勁攥了一下拳頭,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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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房間。

許桐顯得有些焦躁,雙臂環抱,走來走去。

相比之下,盛天偉格外地悠哉,站在穿衣鏡前,左一件襯衫右一件外套地比劃,他倒是帶了不少衣服過來。見許桐走來走去的,笑道,“哎,我穿白襯衫還是灰襯衫?”

許桐停步,看着他,“幹什麼?”

“今晚去你家吃飯啊。”盛天偉回答得十分自然,一手拎着件淺灰色的襯衫,另隻手搭着件黑色西裝外套,面向她,往身前一搭,“這兩件搭在一起還可以吧?”

許桐張了張嘴巴,好半天說,“你還真去啊?”

“伯母盛情邀請,我當然要鄭重出席。”盛天偉脣眼都染了笑,“平時你搭配顏色搭得好,幫我看看。”

許桐聞言後,快步走到他面前,直接奪下了他手裡的衣服,看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的目的還不明顯嗎?”盛天偉故作驚訝,兩手一攤,“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在追求你,哦不,確切來說,所有人都知道你現在是我女朋友。”

一向冷靜的許桐徹底瘋了。

“那是你散佈的謠言。”她咬牙切齒。

盛天偉笑了,“我從來沒否認這點,話是我說的,但要修訂一下,這不叫謠言。我是真喜歡你,真想讓你做我女朋友。但沒辦法,你總是對我敬而遠之,總是一副下屬面對上司公事公辦的模樣,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也知道這是下策?”

“辦法不在乎好壞,管用就行。”盛天偉十分賴皮。

許桐努力強忍,好不容易壓下怒火,再開口儘量冷靜,“盛總,其實你應該清楚成人之間,尤其是那種事不用當真的,你當現在是古代嗎?你吻了我一下,就要負責嗎?不需要。”

“你誤會了,是我想對你負責,所以才吻你。”盛天偉狀似無辜,“你把順序搞反了。”

“夠了!”許桐快要抓狂,“總之,今晚你不能去我家。”

“爲什麼?”盛天偉十分不解。

“你去的話會讓我媽誤會的。”許桐說。

盛天偉笑道,“所以,我去說明白。”

“不用。”許桐忙道,“你不去的話,我媽自然就明白了。”

盛天偉故作思考,半晌後搖頭,“不行,我還得去。”

“爲什麼?”

“既然我已經把話說出去了,總得履行吧?要不然別人該怎麼看我?”

許桐一個頭兩個大,最後近乎哀求,“盛總,當我求你行嗎?真的別再這麼戲弄我了。”

“我是認真的。”盛天偉嘆了口氣。

許桐看向他,“可是,我對你並不瞭解,情侶之間總要了解相處吧?現在你我這個樣子,像情侶嗎?”

盛天偉擡手正了正領帶,看向她,“我,盛天偉,遠勝集團總裁,上有一母,下無弟妹,家中獨子,今年32歲,未婚。平日喜愛打球、騎馬等運動,偶爾也會下下棋之類的,無*嗜好,吃喝嫖賭中只沾了‘喝’,但酒量尚好,沒有醉酒傷人的經歷。”說到這兒,他頓了下,又道,“其他的你還想了解什麼,隨便問。”

許桐嗔目結舌。

“不問了?”盛天偉挑挑眉,“那行,不問就是沒問題了。快幫我挑挑衣服,今晚穿哪件會給伯母留下好印象。”

許桐捂着頭,乾脆窩在了沙發裡不出聲了。

頭疼。

頭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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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邊,岑芸的家,又是另一番光景。

待顧初離開後,岑芸又爲陸北辰添了新茶,態度雖一如既往地好,但再開口時多了幾許感嘆。

“你會不會覺得我對小初太苛刻了?”

陸北辰向來聰明,他知道岑芸將他單獨留下可不單單敘舊發牢騷這麼簡單,但始終含笑,心跡不表於面色。“不會,您是她的長輩,對她嚴格是應該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我啊,這麼多年是在她面前當慣了壞人了。”岑芸笑得有點力不從心,“就像是相親這件事上,我知道她會有想法,但我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來。這女人啊,做得好不如嫁得好,那麼優秀的小夥子,職業好長得又好,一個醫生一個律師的,這拿出去一提社會地位多高啊,我這是爲她好,日後等她過上好日子了,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陸北辰淺淺地品着茶,喜怒不言於色,少頃,開口,“初初年齡還小,雖說這兩年經歷了不少事,但打小養尊處優,心性始終會像個孩子,您能爲她事事把關,是她的福氣。”

岑芸自然聽出了他喚了顧初的暱稱,眸底深處有一瞬的怔楞,但很快又笑了,點頭道,“要不說你就是權威呢,這話啊句句都說在點子上。別看我家小初啊經歷了不少事,但很多時候還是犯糊塗的。再加上那丫頭性子也倔強,有時候啊說出那話都能氣死個人。”

“這點,我認同。”陸北辰淡笑。

岑芸馬上一拍腿,“你看你看,我說什麼來着,小初這脾氣就是不討領導喜歡,太直太倔了不好。她在工作中也沒少惹麻煩吧?是不是跟同事相處得也不好啊?”

“您多慮了,同事們很喜歡她。”陸北辰不動聲色,“至於我,需要她在身邊。”

岑芸心裡咯噔一下,這才重新暗暗審度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看似雲淡風輕,表面處處順着她的話來說,但實則強勢智慧,使人不知不覺就掉進了他設下的言語陷阱中,等再發現就已經晚了。就像此時此刻,他不動聲色卻已明確告訴了她,顧初需要留在他身邊。

她是過來人,能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些端倪來,而且,他主動上門,其目的跟盛天偉有什麼區別呢?

但岑芸也是個聰明人,面對如此內斂又極其智慧的年輕人,她能做到的就是不要將話挑明,否則,他一旦一針見血,有些事就不好再往回圓了。

稍稍沉默了會兒,再開口時轉成了重嘆,“按理說呀,小初在你那發展得挺好的我應該放心纔是,但你別怪姨媽自私啊,其實姨媽把你留下的目的,就是爲了說說小初的這份工作。”

陸北辰脣角淡淡揚笑,“沒關係,您有話但說無妨。”

“這年頭有份穩定的工作,又能得到領導的重視是不容易的事,我也希望小初能在一個工作崗位上有持續發展的可能。”岑芸前面鋪墊了一通,然後話鋒一轉,“但是啊,你也知道,這在中國吧,法醫這個職業還是挺令人忌諱的,你可別誤會啊,我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我知道在國外這個行業很受人尊重的。”

她用了“在國外”三個字,暗裡是想告訴他,在中國可不是這樣。

陸北辰不慍不火,“您說得在理。”

岑芸清了清嗓子,“小初吧就算今天相親不成,但總要結婚吧?你看啊,她如果再繼續做這個行業,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那怎麼能交到男朋友呢?別人一聽她是做這行的躲還躲不及呢,哪可能再跟她相處瞭解啊。所以北辰啊,今天你叫我一聲姨媽,那姨媽也就不跟你客氣了,我呢,是打算讓小初回瓊州來發展,就不去上海了。那個城市啊畢竟太大,女孩子家家的還是留在親人身邊好,你說是吧?”

說了這麼一大番話,她的目的就是還想讓他順着自己的話來說,只要他點頭說是,那麼她必然不會再給他任何反駁反悔的機會。她就不信了,憑着她的三寸不爛之舌還說不過他?

只可惜,這一步棋岑芸走錯了,她忘了對方實則也是個不好控制的人。只見陸北辰將手中的茶杯輕輕往茶几上一放,眼眸含笑,再開口卻說了句,“很抱歉姨媽,初初必須要跟我回上海。”

什麼?

岑芸驚愣。

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你……這……”

“不好意思。”陸北辰起了身,溫文爾雅,實則卻掌控了主動權,“另外,感謝您的邀請,我會準時參加今晚的家宴。”

題外話:

今天加了一個小更,七千字更新,感謝大家對《七年》在中國網絡小說排行榜上的投票。另外聲明一下,投票鏈接中有關七年的梗概與實際上即將寫的故事有所出入,那個是舊版梗概,後面的故事都早已做出重新調整,所以大家無需再去問那個梗概上的有關問題。再次感謝大家的投票,麼麼噠。

260 按捺不住467 左右爲難157 礙眼的簽字筆233 浮出水面的死者b身份159 會是誰188 那一抹酸酸的味道排除自殺的可能223 當年404 你在做什麼489 有一種力量叫做愛情318 要驗明正身左右逢源顧初的要求418 他怎忍心493 上輩子欠他們家的466 我只相信你321 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離奇失蹤的小提琴家183 爲什麼偏偏是我289 招招要命紆尊降貴大法醫456 你們不能結婚389 聽你跟我說你愛我我改主意了沉如深海意外的招供左右逢源308 女人的冷靜我只是將他當成了你我只要你理性分析後的答案270 他是步步爲營461 只想來找你不曾再愛過別人至今407 是陸北深回來了289 招招要命362 親他沒有的情哪來的戀那些年的那些人賭約她和他形同兩個世界285 陸北辰問怎麼不回家住明天我等你353 但我現在只想活下來350 木偶藏骨借陰所求落得一地丁香紫我改主意了192 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得逞242 對她的不可思議381 當白玫瑰被染紅偏偏喜歡你423 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362 親他381 當白玫瑰被染紅337 木偶裡的東西357 如果我不在360 你叫她穆青雪也行218 他的警告386 敢爲我死就要敢爲我生聽說他回來了148 震驚的對話253 你喜歡小孩子嗎讓你愛上陸北辰365 看穿人性本是悲涼460 不請自來354 有些事未必藏得住像是在看着故人253 你喜歡小孩子嗎372 姐夫如父我知道你沒忘225 求愛342 如昨日黃花443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386 敢爲我死就要敢爲我生444 改變不了事實只能改變未來得逞猴子的玩具204 關於老宅的記憶404 你在做什麼284 他只念她白蘭別耳不請自來262 匿藏的人排除自殺的可能247 最嚴苛的任務多謝老闆185 你信他久別的盛宴195 只是青梅未必竹馬166 風雨中的男子494 更願意相信假的500 來這就是結婚證343 愈加變糟的情況214 我是你的第五根肋骨354 有些事未必藏得住497 解氣的視頻318 要驗明正身364 人都是被逼瘋的早就知道你對我圖謀不軌262 匿藏的人471 我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