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動。
殘留在指尖的溫度,讓緋墨爵猛地回過神來。
下一刻,他那灰色的身影,已經快如閃電的往房間門衝了出去。
“凝纓!你站住!”
下樓梯的時候,緋墨爵在第二層的樓梯間看到了她那淡紫色的身影。
匆匆忙忙的,宛如要掙脫牢籠的蝴蝶,那麼的決然。
淡紫色的身影沒有因爲後面的命令而有絲毫的停頓,反而是走的更急。
緋墨爵眼色一沉,立即大步跨下樓梯,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扯入自己的懷抱。
“你做什麼,放開我!”凝纓不可理喻的大喊,樓下有幾個正要上樓的傭人聽到這突然的聲響,擡頭一看,見到那似乎並不樂觀的對峙情景,急忙又轉身走了下去。
緋墨爵抓着她不肯放,不顧她的掙扎和反抗,將她抱了起來,往二樓她曾經睡過的客房走去。
凝纓被他急促的腳步給震的有些頭暈,待自己看清前面的方向時,她突然變的更加激動,“放開!我不要去那!”
那裡,他曾經和別的女人在牀上糾纏過,無論過了多久,她都會感覺那裡殘留着那晚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緋墨爵,我說我不要去那個房間!”
緋墨爵見她反應那麼激烈,頓了一下,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回三樓的房間?”
凝纓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彷彿有種要掉入他圈套的感覺,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倔強的說道,“不!我要走!”
“你能走哪去?除了這裡,你還能去哪?”緋墨爵抱着她轉身,往三樓的房間走去。
凝纓被他這麼一問,搞的心情很是糟糕,無比的委屈又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她掄起繡花拳頭不斷地打着他精碩結實的胸膛,眼裡閃爍着一抹嬌人又無助的瀲灩水光,粉脣微顫的說道,“緋墨爵,我不是非你不可,我不是非你不可!”
這話,也不知道是要說給他聽,還是要安慰自己。
“你不是非我不可,那還想找誰?凝纓,你就是非我不可,除了我,沒有誰可以留在你身邊一輩子。”緋墨爵的好聲音低沉而沙啞,宛如從磐石裡篆刻出來的語言,那麼的沉動人心。
聽到他的話,凝纓覺得自己更加的憋屈,小聲的嘀咕着,“我不是,我不是……”
她不要非他不可,她還要離開,還要自由的啊……
“我不會讓你走的,就算你走,我也會把你給找回來。”緋墨爵抱着她一起滾入牀上,在接觸到柔軟寬大的牀鋪時,凝纓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聲。
抱着她的男人,聽到這嬌弱又媚人的聲音,呼吸瞬間就變沉了一下。
他調整了一下兩人的位置,讓她趴在自己的懷裡,一手緊緊地扣住她柔軟無骨的纖腰,一手輕輕地的撫摸着她柔軟淡香的髮絲,睜着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看着落地窗外那迷離的夜色。
“凝纓,蘇璨之那邊,因爲傷勢太重,所以蘇家人已經將他送到了美國去治療。”
緋墨爵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如流水一般,霎那間讓凝纓混亂的思緒變的清晰了起來。
“一開始,本來我想要將蘇璨之送到意大利,讓卡諾家族裡最好的醫療團隊替他治療的,但是蘇家的人卻拒絕了。”
凝纓微微顫了一下,咬脣不語。
蘇伯父他們會拒絕,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現在恨極了和她有關的人,而緋墨爵,曾經又讓若蕪陷入了痛苦之中,他們自然是不會看好他,不會接受他的好意。
“不過,我已經讓意大利卡諾家最好的兩個醫生過去美國隱瞞身份協助他們。”緋墨爵的話繼續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化開。
“他們會定期彙報蘇璨之的情況給我,而且蘇璨之本來底子好,求生意識也強烈,不會就這麼陷入昏迷一直醒不來的,所以你不要擔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讓他好起來,絕對不會讓你成爲蘇家的罪人。”
凝纓心裡一震,恍然流過一絲莫名的暖流。
隨即,她從他懷裡轉過身,背對着他。
緋墨爵轉頭看去,只見她那柔美削瘦的潤白肩膀,在微微的顫抖着。
銀色的月光從玻璃窗裡投映進來,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溫暖如玉。
緋墨爵在心裡輕嘆一聲,伸手從她的背後將她攬住,讓她的美背貼在了自己的胸膛前。
低頭在她柔潤的肩頭落下輕柔一吻,微涼的肌膚,立即輕顫了一下。
溫柔的吻,如同細密的雨點,隨着她的肩頭,慢慢的往上,直至她的雪白耳垂。
輕咬着她雪白的耳垂,緋墨爵故意曖昧的含着,用舌尖輕輕地Tiao逗着她。
這裡是她的敏感點。
凝纓輕輕的倒抽了一口氣,被他輕吻的耳垂傳開一股炙熱而激盪的電流,如同潮水一般不斷的洶涌至心頭。
“別……”凝纓感覺到他的脣舌更加囂張的蔓延到了自己的脣角,略微抵抗的開了口。
緋墨爵仿若沒有聽到,自顧自的輕吻着她的脣角,嚐到她脣瓣上淡淡的香甜味道,他低低一笑,惡趣味的舔了舔脣,輕聲誘惑的說道,“好久沒有吻過你了……”
凝纓覺得尷尬極了,臉頰不由地浮上一片紅霞。
怎麼說着說着,這個男人又獸Xing大發了。
雙手緊抓着他在自己腰間肆意的手,想要拉開他,卻又像是要抱緊他,這種欲拒還迎的感覺讓緋墨爵更是不肯放開她。
本來只是想要簡單的索取一個吻的,但是懷裡的柔軟身軀太過馥郁誘人,每一次都是淺嘗,就能引起他的熱浪狂潮,想要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好好的愛她。
“緋墨爵……我不舒服,你可不可以住手。”
在他就要霸道的封住自己的脣舌時,凝纓終於忍不住的開口。
緋墨爵頓時一愣,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眼裡的炙熱火花都微微湮滅了下去。
他低頭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才嘆了一聲,身子稍微挪開了些。
凝纓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但是,他的手還是霸道的禁錮在她的腰肢沒有拿開。
皺了皺眉,她又弱弱的開口說道,“你的手……”
“讓我抱着你睡。”緋墨爵的聲音有些疲憊,從她的脖子後面傳了過來。
他聞着她發間的香味,陶醉不已。
既然不能碰她,那就……抱着她純睡覺好了。
凝纓靜了一會,在他的呼吸變的沉穩下來的時候,她微微轉過頭,想要看他有沒有睡着。
但是一轉過去,就對上了那雙深邃的幽藍眼眸。
凝纓一驚,立即移開了視線。
緋墨爵低低笑了起來,深邃暗涌的眸底漾着妖冶惑人的色彩,濃濃的眉眼宛如枝葉一般在陽光下舒展而開,薄涼脣邊的笑意魅惑不已。
“還有什麼事要說的嗎?說完就可以睡覺了。”
凝纓呼吸微凝,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將月朧送到豪宮盛世去折磨她?”
聽到這話,緋墨爵脣邊的笑意僵了僵。
“如果是呢?”他眼神深沉的反問道。
“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她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人而已。”因爲,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愛上了一個心不在自己這裡的男人,所以,便註定是一個可憐人。
“凝纓,她身爲我的手下,明知故犯,是該懲罰。”
他的話,讓她覺得有些好笑。
顏輕素也是明知故犯,卻因爲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心裡最愛的女人,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而月朧,不過是受顏輕素指使的,他就將所有的懲罰和錯誤都攬到了她的身上讓她一個人揹負。
原來愛和不愛,這就是區別。
凝纓微微一笑,笑的是那麼的淡然而疏涼。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我讓你放過她,你願意嗎?”
緋墨爵微微驚訝的看着她,“你說什麼?”
“既然你都選擇要放過顏輕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月朧?只要蘇璨之一天沒醒,蘇家的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爲之的,所以你爲什麼不一視同仁,都選擇漠視?”
“凝纓,我必須要給你一個交代,月朧隨時都會傷害你,我不會再讓她留在身邊。”緋墨爵深深的看着她,目光沉鬱。
“我沒事,緋墨爵,你放過她吧,就算你放她離開,那也是我的請求,如果你真的要給我一個交代,那就該懲罰真正指使她去做這件事的人,而不是她。”
凝纓句句鏗鏘有力,說的緋墨爵一臉黑沉。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會,眼神裡盡是複雜的光芒。
良久,他起身坐了起來,似是無奈的說了一句,“說到底,你還是不願意原諒輕素。”
“是,我不會原諒她,我恨她,從一開始她拿蘇家的人來恐嚇我的時候,我就恨她了!”
緋墨爵閉了閉眼眸,掩去了眼底那份無奈沉痛的神色。
“算了,這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好好休息。”
緋墨爵似乎也不願意說太多,便已經下了牀。
凝纓看着他,輕笑一聲,似有些嘲笑的味道,“爲什麼,你很希望我和她能好好相處?其實你早該知道,她嫁給你之後就是你的妻子,而我,一直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情人,正妻和小三之間,從來都不會是和平相處的,不是嗎?”
“你就是這麼看你自己?總是給自己貼上情人的標籤,也別怪別人會以不同的眼光看你。”緋墨爵微怒的轉過頭,低聲喝道。
“因爲我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讓自己陷入你給的假象裡,免得受到更深的傷害!”
“你……”
緋墨爵被她反駁的氣不過來,連話都說不出。
說再多,她還是這個倔強的Xing子。
一咬牙,他忍住要爆發的怒氣,怕自己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乾脆惱怒的轉身離去。
爲什麼,每一次,都會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