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深藏不露 奇醜老者

果德說道:“好!本來以你此時的劍術,要想打敗他也並非什麼難事,只是你急功躁進,一味想着以快取勝,卻不知這正是我們峨眉雙劍劍法所忌諱,你以後無論是對敵還是練劍,卻不可再犯,你下去吧!”

洛明珠看着果德,見果德打傷墨羽後,仍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心中知道這位師叔有時候脾氣會變得特別古怪,此時見了他這樣,她不敢多說,只應了一聲便回到草棚中。

而草棚中的允志平,此時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只是臉色仍然有些蒼白,似乎心有餘悸。直到他看見洛明珠安然無恙的回來,他才如遭夢魘,雙手一把抓住洛明珠的雙肩,急切問道:“師妹,你沒有受傷吧?”

洛明珠倒是被他嚇了一跳,本來想責罵他幾句的,可是當接觸到允志平那流露出無限關懷的眼神時,才嗔道:“師兄你是怎麼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有師叔在你擔心什麼?”

允志平見洛明珠果然無恙,才連連說道:“是!是!是!是!”

此時的場中,卻聽果德對飛綏子說道:“想必飛綏子掌門已經收到家師兄的書信,不知你對家師兄所言作何感想?”

果德這幾句話語氣平常,但是聽在別人的耳中卻讓人覺得,果德不僅沒把對飛綏子放在眼中,似乎對飛綏子還有一種厭惡和不恥。

果德其實也是第一次下山,他在這之前幾乎每天都在鑽研本派武學,因此他甚少與其他人來往。在崑崙大師、了塵方丈和三清道長這樣的高人的眼中,果德是非常陌生的,雖然這三人與果悟大師的交誼不錯,也常常聽果悟大師說起過果德,但是卻都沒有真正認識果德,也不知道果德的爲人。

此時果德對飛綏子所說的那些話,聽在這三個老傢伙的耳中,卻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他們實在猜不透果德的心思。而且,從果德突然現身場中營救洛明珠開始,果德的一系列言行都讓人捉摸不定,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其實,這也難怪,想果德年紀甚輕,與了塵方丈和三清道長這樣的前輩高人又是同輩論交,而且武學修爲更是深不可測。再加上他個人的天資、悟性,促使他形成了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怪異的性格。

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果德這樣的言行卻不是因爲他持技自傲,任誰也不相信像果德這樣一個爲人謙和、相貌俊朗的人,行事會這般傲慢無禮、目中無人。

但是,果德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是何意呢?本來果悟大師給飛綏子的書信中,只不過是希望飛綏子多多關注崆峒派門下弟子往日的行徑,還有就是希望飛綏子莫要將墨羽和允志平、洛明珠之間的過節在武林大會上解決。

而果德這麼說卻是有他個人的原因的,只因他初次下山以來,在這半年的耳聞目睹中,他對江湖之事倒是瞭解了不少。而在他的認識中,這崆峒派雖然被列爲九大門派之一,但是其門下弟子幾乎無人管束,常常打着行俠仗義的名頭,幹了不少違背天理之事,幾乎已經爲禍一方。

而且,果德剛纔還發現這飛綏子和墨羽師徒兩人雖然金玉其外,但卻是陰險歹毒之輩,只不過是他們隱藏得極深,不易被人所察覺。

於是,果德便暗自決定一定要打擊一下崆峒派的囂張氣焰。當他決定出場時,便已經做好了與飛綏子一戰的準備。因此,他又用自己師兄果悟大師在信中的勸言提醒飛綏子,正所謂不教而殺謂之不仁,果德是不想在江湖道義上站不住腳。

可是飛綏子可沒有果德那麼多好心思,他從果德的話語中感到更多的是戲謔和不屑。這樣一來,正是應了那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過,大凡像飛綏子這樣的人雖然心中已然深埋怨毒,卻絕不會輕易行之與外。

因此,只聽他乾笑一聲,大聲說道:“果悟大師曾言及並無比武爭名和奪劍之意,可是想峨眉劍仙派門下弟子衆多,難免沒有欺師滅祖、公然違抗掌門懿旨的不肖之徒。”他這話分明是在罵果德。

果德自然聽得出飛綏子話中的意思,他只微微一笑,說道:“阿彌陀佛!不肖弟子各門各派皆有,我峨眉劍仙派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我佛門廣大,普度衆生,既要收留良善之輩,更要度化誤入歧途之人,以我佛深奧佛理薰陶教化,使良善者解脫,爲惡者覺悟。”

“哈哈哈!果德大師真是好辯才,如此說來,你們峨眉劍仙派中豈不都是一些武林敗類、江湖惡徒,那麼峨眉劍仙派豈非違背了武林俠義之道,這樣的一個門派還能在其九大門派之中嗎?”飛綏子緊接着果德的話道。

只聽他又對着場外大聲道:“既是如此,這峨眉劍仙派不就是武林正義的公敵、俠義道的敗類,這樣的門派竟能長期存在江湖之中,其爲禍之大可想而知。”

果德待飛綏子說完,才緩緩說道:“爲禍爲福自有後人評論,唉!人生集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取蘊,這諸般之苦皆源於‘取’之一字,而善惡、正邪也只不過是諸般苦之中的‘取’之最,這‘取’之一意即爲心中執念,執念乃是集苦之根本,若想覺悟超脫、盡釋諸苦,唯有放下執念,進入有如實境之中,與飽滿之事實相結合,這便是我佛所稱之‘涅槃’。釋道本是一家,飛綏子掌門執着於好惡、正邪,既不知剋制,又不知消解心中之苦,這豈是修道之人所應有?”

這果德竟然在衆多江湖豪傑面前講起佛理來,而且竟敢在崑崙大師和了塵方丈這樣的佛門高僧面前班門弄斧、關二哥面前耍大刀。但是,他講了這麼一通佛理,卻使得崑崙大師、了塵方丈和三清道長佩服不已,若以年紀而論,果德此時的年紀比起崑崙大師來要小上三四倍,可是果德所悟的佛理卻是如此精深,這纔是真正的得道呀。

先時,崑崙大師、了塵方丈和三清道長還道果德不過是憑着輩分尊高,才得盡榮寵,都覺得他有些年輕氣傲。而此時看來,他們三人心中卻是不知道應該慚愧還是應該感激。

飛綏子雖然也震驚於果德的佛法修爲,但是他卻不動聲色,直待果德說完,他才說道:“果德大師真不愧是峨眉劍仙派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奇才,更不愧是天元上人最看重的弟子,聽說果德大師已深得峨眉劍仙派的所有武學真傳,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他突然改變話題,其實是因爲他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不過是想找個臺階下,卻不料反而弄巧成拙。

只見果德淡然一笑,說道:“飛綏子掌門若想知道真假,何妨出手一試。”

飛綏子可沒想到果德會答應的這麼快,因此一時間竟然愣在那裡不知所措。他做夢也想不到,果德早就有心挫一挫他的銳氣,故此只要飛綏子話中帶有挑釁之意,果德便立刻打蛇順棍上,就按着飛綏子的話意走。

飛綏子愣了半響,遲疑不知所措,突然發現場外衆人開始對他指指點點的,有的甚至還說出了一些難聽的話。於是,他雖然確實不知道果德到底厲害到了什麼程度,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答應果德。

只聽他乾咳一聲,說道:“貧道對峨眉劍仙派的劍法仰慕已久,今天正好藉此良機向果德大師討教。”他說着,卻突然發現果德除了一身寶藍袈裟之外,就只有掛在脖子上的一串佛珠,兩手也是空空的,身上跟本就沒帶任何別的東西。

於是,他頓了一下,又道:“難道果德大師不慣使劍?爲何身上沒帶寶劍?”他這一問實在愚蠢到家,首先以果德大師的身份,峨眉劍仙派又以劍法見長,他說果德不慣使劍,那豈不是問得有些無知可笑了嗎?而且以果德剛纔抓斷墨羽長劍的修爲來看,果德似乎已經到了有無兵器都並無兩樣的境界。

飛綏子才把話說完,立刻後悔起來,恨不能自己狠狠地打自己兩記嘴巴。可是,總算他反應得快,只聽他又急忙接道:“哈哈!貧道差點忘了,峨眉劍仙派的峨眉氣樁功是內外兼修的絕學,像果德大師這樣的修爲,早就練到了刀劍難傷的境界,自然毋須再用兵器。”

果德看了飛綏子一眼,依然微笑不變,說道:“飛綏子掌門此言差矣,峨眉氣樁功雖然可以強化筋骨血脈,卻並不能使人刀槍不入。不過,既然飛綏子掌門要領教本派的劍法,那貧僧只用劍招就是。”

他這麼一說,飛綏子臉上可就掛不住了,這不是明擺着說,你既然怕了我們的峨眉氣樁功,那我不用就是了,看你又能怎麼樣。

只見飛綏子臉上神色突然一變,也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麼,聽他乾笑一聲,說道:“既然是比武,那就不必這般客氣,就請果德大師取劍來吧!”

果德卻仍然站着一動不動,只聽他說道:“不必,貧僧自練劍以來,從未再使過劍,有這一雙肉掌就夠。”說着,舉起雙掌,向飛綏子亮了亮。

他這話就有點兒託大,也太過目中無人。場外衆人都是一陣驚愕,崑崙大師、了塵方丈和三清道長心中都覺得果德此舉實在不像話,飛綏子畢竟怎麼說也是一派掌門之尊,而且以飛綏子的功力修爲,也算得是江湖上難得的高手,就算果德再怎麼厲害也不該這樣目中無人。

果德這些話,不知他是真的有這實力,還是說出這些話來有意羞辱飛綏子。

飛綏子這一回可是真的受不了了,他爲人再陰沉,也無法忍受果德這種傲慢和無視他的存在。

於是,只聽他冷冷一笑,陰聲說道:“好!峨眉劍仙派的絕學實在讓人無法小看,那就讓貧道那幾手不入流的武功爲江湖朋友們見證見證。請!”

剛纔無論果德怎麼激他,他始終厚着臉皮不爲所動。可是,此刻他卻是真的沉不住氣了,他幾時受過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聽了飛綏子的話,果德還真的老實不客氣的,連說聲承讓都懶得說,就直接走到比武場的中心位置。

飛綏子幾乎要氣炸,冷冷地哼了一聲,也大步走到場中。

場內外很快就沉寂下來,衆人紛紛瞪大雙眼,緊緊盯着果德和飛綏子,似乎生怕一眨眼之間,就錯過了精彩的一幕。

只見飛綏子一抖手中拂塵,拂塵上的銀絲根根倒豎,還發出了嗤嗤之聲。

果德看了一眼飛綏子手中的銀柄銀絲拂塵,只微微一笑,右手突然伸出食中二指,向前斜斜一指,但見一絲勁氣從食中二指中激射而出。但是,那股勁氣卻射到大約兩尺遠時,突然定在那裡,即不再向前射去,又不消散。

卻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驚呼道:“劍芒!”然後,就聽場外一陣喧譁,就連三清道長都不由得失聲對了塵方丈道:“好深厚的功力!好高明的劍術!看來貧道都要自嘆不如了。”

了塵方丈也是面現驚容,不過他很快又恢復過來,說道:“看來果悟師兄所言尚有謙辭呀!以果德的這身修爲恐怕已經超越天元師叔了。”

場中的飛綏子這回可是真的驚呆了,他雖然早就知道峨眉劍仙派中的劍法若是練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從劍尖中逼出劍芒,使自己的劍像突然變長了一樣,這種劍芒完全以真氣灌注劍身,然後才能從劍尖逼出。

但是,這種劍芒雖然無堅不摧,卻極爲損耗功力,據說連峨眉劍仙派的上代掌門天元上人也只能在劍尖前逼出一尺來長的劍芒。可是果德卻能只用兩根手指,以指代劍,還能逼出兩尺長的劍芒,這實在太駭人聽聞了。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任憑是誰說將出來,也決不會相信。

然而,此刻事實擺在面前,這叫飛綏子如何敢不相信。

只見場外衆人已經議論紛紛,有的人甚至還說道:“哎呀!這……這不是連宇內三絕中的劍聖都不如了嗎?”

“是啊!我還不相信峨眉劍仙派的果悟大師會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師弟呢?現在看了這果德大師的武功纔敢相信,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這果德大師真的是峨眉劍仙派的奇人呀!”有人立刻隨聲附和道。

卻見場中的果德大師仍然面帶微笑,對場外衆人的言語聽如未聞,只是靜靜的看着飛綏子。

只見飛綏子此時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果德的修爲竟然已到了這種境界,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可是,飛綏子卻不是輕易服輸之人,更何況此時正有數千雙眼睛看着他,他怎能就此不戰而敗。

於是,只見他突然精神一震,勉強緩和神色,又抖擻了一下精神,才握着那柄拂塵向前一揮,大喝一聲,就像果德攻去。

果德見飛綏子攻來,卻仍然不緊不慢的,只見他左手也像右手一揚向前斜斜一伸,,就見左手食中二指前也同樣逼出兩尺來長的劍芒來。

待飛綏子的拂塵快要攻到時,但見果德雙手上下翻飛,只見一片片劍影時閃時沒,那兩隻手逼出的劍芒就像兩柄帶着凌厲劍氣的短劍一樣,似乎自己會動一般在飛綏子身體周圍遊動着。

飛綏子既然能成爲一派掌門,其修爲自然不可小視,雖然他已被果德先聲奪人之勢所震懾,但是他到底也是身具非凡武學之人。只見他手中一柄拂塵揮動起來就像一片片銀幕,將他的身體周圍包得嚴嚴實實的,使得那些飛速遊動的劍光一時間也難以突破逼近他的身體。

但是,果德的劍芒雖然一時間不能穿過飛綏子身前的銀幕,但是他雙手指點揮動之間,由劍芒帶起的勁氣卻越來越強勁,以至於到了後來,遠在數丈之外的人都感到一陣無形的壓迫之感。

漸漸的,飛綏子周圍的銀幕越縮越小,小到幾乎只能勉強將身體裹住,看樣子用不了多久,這些銀幕很快就會被打散。

場外衆人也漸漸看出了場中的情形,倒是有不少人開始爲果德喝起彩來。

可是,崆峒派那邊的草棚中,崆峒派門下一干弟子可就急得受不了了。

清微派這邊草棚中,只聽玉離子對常青子說道:“師兄,想不到這果德名不見經傳,而且年紀還這般輕輕的,竟有這等功力和武學造詣。唉!看來這什麼名序之爭也不必再進行了,那崑崙、少林、太和門這三大門派是毫無懸念的了。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果德來,就算我們聯手對付他也絕難取勝。”

常青子側顧玉離子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師妹,其實這定名之爭根本就沒什麼必要,而且此次武林大會雖然一爲定名,二爲奪劍,但是其實質上還是爲了奪劍。各派間雖然並沒有真正進行過較量,可是實力就擺在眼前,難道非要動手才能見分曉?不過,唯獨讓人抓摸不透的還是那天龍幫,雖然那武三通只是一個副幫主,但是他卻足以與了塵方丈和三清道長這樣的高手一決高下,至於你我那就更不用說,只能屈居人下了。”

玉離子看着常青子,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起了變化,只聽“當”一聲巨響,就見飛綏子蹬蹬蹬……一連後退了七八步。

但見他神色一片黯然,看着手中那柄拂塵,只見銀柄上,一個手指粗細、約有半寸深的小洞幾乎貫穿了銀柄。

原來,就在飛綏子與果德鬥了百招之時,飛綏子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慢,手中的拂塵再也無法揮舞形成銀幕護住全身。無奈之下,飛綏子只能展開追魂身法,想要憑藉快速、詭異的身法與果德進行遊鬥。

可是,他才走了兩步,就感到周圍就像有一層堅不可摧的氣層將他的身體困住,不僅如此,只要他一靠近那無形的氣層,立即就有一股勁氣激射而來,使得他再也不敢稍動。

其實,飛綏子所感到的這股氣層只是果德飛快舞動着劍芒時,所形成的一層層罡氣。這些罡氣其實並不能將飛綏子困住,主要還是每當飛綏子要衝破罡氣時,果德馬上迎面刺來一劍,將他逼了回去。

直待果德在罡氣之外施展了近兩百招,才見他突然一劍點在飛綏子手中拂塵的銀柄上。

雖然飛綏子不知果德爲何已然穩勝了卻還要不斷在自己周圍虛空發招,不過他卻時刻提聚真氣,以備應變。

當他發現果德突然停下手來,右手卻突然迅猛地刺來一劍時,他急忙把功力提聚到絕頂,同時雙手緊握拂塵橫擋在胸前,生生接了果德的一劍。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與果德的功力相差如此之大,不但沒能站穩,反而幾乎被果德貫穿拂塵的銀柄,若是這銀柄被貫穿,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因此,飛綏子看着那柄拂塵上的的孔洞時,雖然心中一陣驚恐,但是心中倒是還有幾分僥倖。

其實,飛綏子哪裡知道,果德根本就沒有要傷他的意思,試想在當時的情況下,若是果德有意傷他,就算他飛綏子有十條命,此刻也已經死絕了。

而且,剛纔果德那最後一劍也並沒有用出全力,只因他自己還不能完全把握劍芒的威力,因此他擔心若是貫穿拂塵銀柄時,自己不能及時收手,而導致飛綏子受傷,因此那一劍他才用了八成的功力。這一點其實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其他人乃至於崑崙大師這樣的高手眼中,都認爲是果德的功力未到貫穿那將近一寸厚的銀柄的境界。

正當衆人驚奇地看着飛綏子手上那柄拂塵時,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好耶!果德師叔贏了!真是太好了!哈哈!看他們崆峒派以後還敢不敢像以前一樣作威作福。”然後就見一個火團一樣的人影閃入場中,停在了果德的身旁。

這人影當然不會是別人,正是洛明珠。

只見果德苦笑搖頭說道:“唉!看樣子,你又沒有好好看我剛纔所用的招式了!”

洛明珠被果德說得一愣,偏着腦袋想了一下,才突然雀躍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師叔剛纔所使的劍法正是我剛纔所用過的。”說完,她突然安靜下來,疑惑不解道:“可是,爲什麼師叔使出來的時候會有這樣神奇的效果呢?”

果德總算沒有完全失望,只見他微笑道:“我總算沒有白白浪費近百招的力氣,可惜你這丫頭還是沒能認真看我的演示。”

原來,剛纔果德在百招之時,就已經將飛綏子困住,當時他若要取勝,那是真的如同探囊取物。但是,他卻像賣弄本事一樣,將自己所創的一套峨眉雙劍也就是洛明珠適才所使的那套劍法使完,這主要是因爲他當時突然心中一動。

只因他以前傳授洛明珠這套劍法時,總覺得像是缺少什麼似的,直到剛纔才突然醒悟,原來是少了一個自己親身演示的機會,他平時演示這套劍法時,總是自顧自的擺弄,根本就沒有實戰的經驗。而那時他好不容易對上了飛綏子這樣的劍術高手,於是在必勝的把握下,決定將整套劍法施展完畢,希望場外的洛明珠能有所覺,認真看他的示範。

當然,果德這樣現場演示授藝,在別人看來卻像是不斷出招以求困住飛綏子,那些人當然不知道這套劍法的要訣,因此就算看清了果德演示的精妙招式,那也絕對偷學不去的。

但是,令果德哭笑不得的是,他自己辛苦半天,卻沒想到洛明珠只顧着自己能否打敗飛綏子,完全沒把心思放在自己耗費真氣施展的劍招上。

不過,果德雖然輕易就勝了飛綏子,可他後來的那幾句話就有點讓人聽了極不舒服,特別是那飛綏子。

此時的場中,飛綏子已經回過魂來,只聽他長嘆一聲,說道:“果德大師果然深得峨眉劍仙派的真傳,而且武學造詣恐怕已經不再果悟大師之下。貧道是真心誠服了,適才多有冒犯,還請大師不要介懷。”

這飛綏子前後的態度截然相反,也不知道他說的哪一句話可信。

不過,果德倒不在乎他話中是否有誠意,即然人家已經這麼說了,就算人家是表面恭維內藏奸詐,自己又能怎樣?

於是,只見果德微微一笑,說道:“飛綏子掌門過謙了,剛纔是小僧冒犯飛綏子掌門纔是,賠禮的應該是小僧呀!”說着,就向飛綏子合十一禮。

那飛綏子臉上神色不變,實在猜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見他也連忙單掌立胸,回了一禮,說道:“不敢當!貧道告退了。”說完就走回草棚中。

果德見飛綏子已退走,他也正待離開,卻見洛明珠瞪大雙眼,像看着什麼稀世奇物一樣看着飛綏子向場外走去。果德輕咳一聲,輕聲喚道:“明珠,你怎麼了?還不趕快退回去?”

洛明珠聽了果德的呼喚,這才如夢方醒,隨在果德的身後向草棚走去。邊走還聽她自言自語道:“奇怪了!真是奇怪了!這老道平日裡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連他的徒弟也跟他一樣這般出息,今天怎麼打了敗仗就像變成一個大好人似得?”

果德聽她這般自言自語,心中無奈道:“唉!這女孩子的心思就是奇怪……自己還是不要多想的好,想也想不通。幸虧我是出家人,唉……”果德哪能理解女孩子的這種心思,特別是像洛明珠這種性格脾氣都不一般的女孩子。

其實,洛明珠本以爲飛綏子輸給了自己的師叔,在天下衆多武林人士面前丟了臉,一定會惱羞成怒,憤然離去,這樣一來,她就又可以高興一番了。可是沒想到,這飛綏子不但沒有惱怒,而且還似乎極有氣度地走了回去,這還不讓洛明珠像見了老母豬也會爬樹一般稀奇。

果德帶着洛明珠回到草棚中,這又使了塵方丈犯難了,只因比武既已分出勝負,但是勝負雙方都退下了場中,如此這比武不是又要故技重施,又要重新開始比武了嗎?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樣的變故?

天龍幫的草棚裡,只見天龍幫副幫主武三通雙眉緊蹙,似乎心中憂慮甚重,他見果德退下場後,沉吟了一會兒,又掃視了一眼各大門派的掌門和代表,突然側顧青木堂堂主餘百勝道:“餘堂主,一會兒你讓焦承上場比武。”

餘百勝聽得一愣,說道:“副幫主,這……這個依屬下看,倒不如由屬下上去試一試。”

“不行!本座心中自有計較,讓焦承上場,旨在試探各派武學,並非單純的較量。”武三通看出了這餘百勝早已經躍躍欲試,本來若是在半個時辰以前,或許武三通不會阻止餘百勝,但是當武三通看了果德與飛綏子的比武后,他的心中何止與震驚,甚至可以說他漸漸地對其他各大門派的實力產生了一種恐懼。

於是,原本他還準備與各派高手一決高下,他先前自以爲除了崑崙大師、了塵方丈和三清道長,在場中任何一人他都有絕對的把握取勝。

可是,他看了果德的劍法後,立即感到這果德才是這十王峰上真正的最難對付的人,而且他也很快改變了想法,他實在不敢想象,在這數千人中,是否還藏有像果德或者比果德更加厲害的高手,畢竟像武林五奇和宇內三絕這樣的人物到目前爲止還一個都沒有現身。

因此,武三通再也不敢心存輕視,更加不敢輕易出手,只因一旦戰敗,這不僅僅只是出師不利,對天龍幫上下也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因而,思慮再三,他發覺他們天龍幫所探查的所有關於各派實力的機密與事實不盡相符,他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各派的真正實力,以做出最佳決策。

之所以武三通只派出焦承而不是餘百勝,他也是通過認真考慮的,只因焦承雖然是天龍幫的十二劍使中的佼佼者,但在外人看來,焦承只不過是天龍幫的一個無名小卒,因此就算失敗了,對天龍幫的聲威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另外一點是,這餘百勝雖然也是江湖中難得的一流好手,其實他的武功並不比焦承高明多少。

但是,此時的九大門派又有哪個門派還會派出高手上場比武呢?除了清微派的崑崙派,其他各派都曾上過場,而少林派和太和門那就不用說了,身爲本次武林大會的主持方,自然不能參加比武。至於崑崙派,崑崙大師又曾表態,崑崙派不參與比武之事,因此也就剩下清微派了。

當焦承飛身躍入場中之時,衆人都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這個讓人感到陌生的年輕人身上,只見他一身黃色短衫,身披金色長袍,手持一柄掛着金黃劍穗的長劍,神態端正,站在場中倒是有幾分年輕俠士的氣勢。

而且,光看他適才躍入場中的輕功身法,就可以看出這焦承的武學修爲絕對不差於武林各派中年輕一輩的高手。因此,當他出現在場中時,那些原本還想上場一顯身手的人都變得畏縮起來。

於是,焦承呆在場中半響,卻仍不見有人上場向他挑戰,這一下倒是出乎武三通的意料。

其實,這也難怪沒人上場,此時場下的衆人大都沉浸於果德大師的精妙劍法和非凡的武學造詣中。

等到衆人清醒過來是,這纔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於是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那仍然沒有派出代表比武的清微派。

常青子和玉離子自然知道衆人的意思,可是他們也有自己難以決定之處,這焦承不過是天龍幫的一位年輕弟子,但是度量一下,本派中又沒有哪個弟子堪與這焦承一戰的,而且身爲一派掌門總不能讓他們自己上去對付一個後輩吧。

於是,在衆人矚目之下,常青子和玉離子也變得猶豫起來。

不過,他們的窘境很快就被別人打破。就在衆人的目光都移向清微派那邊時,卻見一個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相貌奇醜的老者飄落場中。

這老者怕不有七十歲,若說他是江湖中人,可是衆人卻都覺得他異常陌生,雖然他的相貌奇醜,看一眼便讓人終生難忘,可就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江湖中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於是,衆人又是一陣疑惑,了塵方丈看着這老者半響後,皺了皺眉,對三清道長說道:“三清道兄,這位老施主看上去甚是面善,只是想不起他到底是誰。不知道兄可有印象?”

三清道長凝視場中的老者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貧道亦覺得此老似曾相識,卻就是記不起來。”

了塵方丈點了點頭,又道:“且看看再說吧!”

此時,只聽場中的黃穗劍使焦承對着那奇醜老者躬身一禮,道:“晚輩天龍幫黃穗劍使焦承,敢問前輩名號。”

“嘿嘿!無名小卒,小子不必廢話了,你還沒有資格知道老夫的名號。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老夫還看不上眼,快快滾回去吧!”奇醜老者陰陰一笑,不屑地說道。

焦承聽了這話,心中雖然有氣,但是他也沒發作,覺得這奇醜老者應該是前輩高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足爲奇,卻聽他仍然恭聲說道:“晚輩自知學藝欠佳,只是本幫副幫主有令,晚輩便是再不自量力、再如何冒犯前輩,那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前輩見諒。”

那奇醜老者仍然看也不用正眼看一下焦承,只斜了焦承一眼,陰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只見他突然右手變爪,向焦承的面門抓去。

只因那焦承自以爲這奇醜老者是前輩高人,可不防他就這樣攻了過來,根本就沒讓他有任何反應的餘地。加上這奇醜老者的攻勢異常迅猛,焦承哪敢有半點大意。

只聽唰一聲,焦承匆忙間拔出長劍向奇醜老者抓來的右手削去,可是這奇醜老者的攻勢實在太快,等到焦承拔出長劍時,奇醜老者的爪勢已經逼近。焦承知道已經來不及反擊,於是連忙抽身暴退。

就在這時,只聽“嘶”一聲,焦承只覺胸口一涼,等到他退到一丈多遠時,低頭一看,不由得魂飛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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