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楊寰宇已經決定了再次查探那城東的破廟,於是在客房內調息了一陣。
快到二更的時候,他剛剛換好夜行衣,就聽門外響起一陣微不可聞的細碎的腳步聲,很快腳步聲停了下來,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楊兄還在嗎?是小妹嫣然!”正是嫣然的聲音。
聽到嫣然的聲音,楊寰宇並沒有覺得驚訝,只因在下午的談話中,他就已經從嫣然的話中隱隱聽出了嫣然有意夜探破廟。
整理好衣衫,打開門一看,卻見嫣然竟然穿着一身黑色勁裝,纖腰處一條黑色綢帶緊緊地纏了數匝,將她玲瓏的身段凸顯無遺,只不過她臉上卻蒙着一方黑紗。
見楊寰宇呆愣的看着自己,嫣然如冰山消融輕笑一聲,道:“怎麼了?難道楊兄不願和小妹同行?”
楊寰宇連忙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走吧!免得吵醒了婷兒!我不想婷兒跟着去冒險!”
說完,把房門關好,身形掠起,上了屋頂,而後待嫣然也跟了上來後,立即展開身形,向城東掠去。
兩人都是當世高手,雖然年紀都不過雙十,然而一身功力卻不輸於老一輩中的頂尖高手,因此涼熱這一展開身形,不到一刻鐘時間,便已經到了破廟門口。
在破廟門口三十餘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楊寰宇低聲對嫣然說道:“姑娘的指力如何?可否洞穿三寸厚的土牆?”
“楊兄問此爲何?小妹練過一種指力,應該不成問題。”嫣然雖然不知道楊寰宇爲何突然如此問,但是還是說了出來。
“好!如果小可判斷不錯,這破廟內一共有三個人把守,其中一人就隱身在右側土牆中,另外兩人則在左側的土牆中,這破廟的土牆之所以如此寬厚,便是因爲土牆中間已經鏤空。而這破廟最大的蹊蹺還是在神像前的神龕下,小可白天時發現那神龕底下似乎另有門戶。”楊寰宇說道。
將一方黑布蒙在臉上,又道:“一會兒小可進去吸引他們的暗器,姑娘變聽出左側兩人的位置,小可以指力擊殺右側之人,姑娘負責左側兩人。動手時無比一擊必殺,否則極有可能讓他們有傳警的機會。”
嫣然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楊兄小心!”說完,便向左側的牆壁靠近。
楊寰宇見她到了差不多的位置,身形一動,只向廟門口掠去,他爲了讓隱身在破廟內的人發現,故意將速度放緩了許多。
身形落在神龕前,還沒有站穩,果然從兩側射來數十道寒光,在寒光近身之前,楊寰宇已經判斷出右側隱藏之人的準確位置,見他身形一挫,巧妙無比的避開了數十道寒光,幾乎同一時間,右手飛指點出。
但聽嗤一聲,伴隨着一聲沉沉的悶哼,就在這一聲悶哼響起之時,破廟外同時傳來嗤嗤兩聲,而後又是兩聲悶哼。
楊寰宇聽到悶哼之聲,並沒有停下來,功運雙掌,一掌擊在剛纔一指點出的地方,聽得砰一聲大響,土石紛飛之間,同時跌落一名黑衣人。
楊寰宇順手扯掉那黑衣人的頭罩,卻見頭罩下是一張極爲普通的中年人的臉,不過這張臉已經沒有任何生氣,顯然已經氣絕。
同樣的手法,楊寰宇將左側土牆中的另外兩名黑衣人也找了出來,嫣然的手法顯然極爲有效,這兩人一個都沒有幸免。
這時,嫣然已經從廟外走了進來,雖然夜色深沉,但是嫣然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三具屍體,不過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楊寰宇也沒再理會那三具屍體,來到神龕前,對嫣然說道:“那門戶應該就在這下面了!”說完,將神幔掀了起來,果然看見神龕內有一個不到五尺高,三尺來寬的石門,只不過這石門此時卻是緊閉着。
楊寰宇看得眉頭微微一皺,在他的臆想中,原本以爲這所謂的門戶只不過是一個形似洞口的門戶,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暗門。
不過,他研習過機關消息之學,而且這神龕下面極爲簡單,要尋找開啓門戶的機關並不難,關鍵是如果機關開啓,會不會引起門戶後面之人的注意。
在神龕下摸索了一陣,他突然心中一動,暗想這裡既然是一個門戶,而且還有機關控制,但是神龕下的位置並不大,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要從這裡進入,那麼開啓門戶的機關就應該設在觸手可及或者順手的地方。
想到這裡,楊寰宇重新退出神龕,而後再次進入,在剛剛進來之時,他仿效着最順手的動作將右手伸了出去。
果不其然,就在他伸出手的方向,赫然有一個塊異常光滑的木塊,打量了那木塊幾眼,楊寰宇心中暗道一聲僥倖,只因這塊木塊其實所在的位置實在出人意料,若非楊寰宇突發奇想的方法,還真難找到這開啓門戶的機關。
從神龕內出來,向嫣然說明開啓門戶的機關後,招呼了一聲,再次進入神龕中。
觸動機關,那塊三尺來寬的石門立即陷了下去,楊寰宇凝神聽了一會兒,沒覺察到有何異動,身形一晃,進入了石門內。
剛剛進入石門,石門卻馬上合上,楊寰宇才發現原來石門後面竟是一條一丈多高的石階梯。
很快,嫣然也進入了石門,兩人走下石階梯,突聽前面傳來一個聲音道:“是誰?”
楊寰宇和嫣然兩人均是吃了一驚,他們已經非常小心,卻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不過楊寰宇突然靈機一動,輕咳一聲道:“是我!本使者!”
話音剛落,從前面三丈多遠的拐角處跳出一條黑影,那黑影只露出兩隻眼睛,不斷在楊寰宇和嫣然的身上打轉。
馬上,這黑影就發現了不對,他正想喝叱,可惜已經晚了,原來就在他瞪眼打量楊寰宇和嫣然兩人時,楊寰宇卻趁機向前走了幾步,本來三丈多元的距離,他沒有把握一擊必殺,不過如今向前靠近了數尺,見他一指點在那黑影的胸前要害。
那黑影連哼都沒有哼出聲,就這樣了結了。
楊寰宇和嫣然同時長出了一口氣,卻聽嫣然說道:“楊兄,這裡一片漆黑,而且我們地形又不熟悉,實在對我們不利。”
楊寰宇聽得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只因他自己目能夜視,在這樣的黑暗中,幾乎沒有任何障礙。
聽他說道:“小可曾得到過一些機遇,目力較常人要好,姑娘請隨在小可的身後。”說完,再次向前走去。
不過,這一次楊寰宇卻比剛纔小心多了,每走十幾步,就會停下來凝神細聽一陣。
走了一段,突聽楊寰宇細聲說道:“此處是一處密道,約有七八尺寬,而且沒過數丈都會有一個拐角,因此還看不見裡面的情形。”
說着,又道:“剛纔我們可能已經引起裡面之人的注意,因此接下來務必小心。”
兩人約莫又走了十五六丈,楊寰宇突然停了下來,側耳停了一會兒,低聲對嫣然說道:“有人來了,咱們到前面的拐角處藏身!”說着,輕聲向前走去。
果然,他們才隱起身形,就聽到密道深處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同時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道:“唉!天天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實在讓人生不如死。”
“行了吧!這裡雖然沒有自由,而且不見天日,總好過以前在江湖上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吧?再說,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天天吃喝拉撒睡,還能天天玩女人。”另一個聲音說道。
原來說話的人又道:“話是這麼說,不過每天都對着那一個黃臉婆,就算那婆娘在牀上花樣再多也有膩煩的時候呀!”
“嘿嘿!既然是這樣,我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只怕你不會同意?”
“哦?你有什麼辦法?快說!”
“嘿嘿!其實你說你房間裡的那個是黃臉婆,我倒是覺得你那個娘們還挺風騷的,我早就想嚐嚐那婆娘的味道。不如,我們換一下,明天我去你的窩呆一個晚上,你到我的窩裡也嚐嚐那個騷,娘們的滋味,如何?”
“哈哈!妙極,就這麼定了!到時候咱們可都不能反悔!”
正說着,這兩人已經快走到楊寰宇和嫣然藏身的位置,又聽那其中一人說道:“喂!你說今天會不會還有人來?”
“來什麼?昨天才來過,怎麼今天又要來,昨天帶走了一個人,像這樣隔三差五的拉走一個,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算了吧!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議論的,走吧!換班的時候快到了,別遲了又要被人熊一頓。”
這兩個人剛剛走到拐角處,突然感到發覺身前人影一晃,便覺肋間一麻,之後便再也沒有了知覺。
原來,就在這兩人身形就要轉過彎來之時,楊寰宇果斷出手,將這兩人點倒在地。
看了兩人一眼,楊寰宇對嫣然說道:“我們對立面的情形一無所知,乾脆拷問一下這兩個人吧!”
嫣然剛纔聽着這兩人的談話,隱隱間可以聽出談話內容之下流無恥已經到了令人作嘔的程度,對着兩人實在厭惡到了極點,於是說道:“小妹沒有意見!”
楊寰宇聞言,一手一個將那兩人提到拐角處,又將兩人的功力封住,這才解開兩人的穴道,這兩個人竟然沒有戴頭罩,看着兩人的形貌,原來是兩個三十來歲的漢子。
楊寰宇對着其中一人沉聲問道:“你們聽好了!在下只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別怪在下下手狠辣!”
那兩人互望一眼,卻沒有出聲。
又聽楊寰宇說道:“在下問你,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都是什麼人?”
被楊寰宇問得那人只是咋了眨眼睛,卻沒有回答楊寰宇的問題。
楊寰宇目光一沉,冷冷道:“既然不識擡舉,那就別怪在下的手段了!”說着,點了那人的啞穴,然後又分別點了那人的水突、神藏和期門三處穴道。
三處穴道剛剛點完,就見那人渾身一僵,額頭上青筋暴起,忍不住在地上打起滾來,而且雙手不斷在全身抓撓,看上去似乎極爲難受。
楊寰宇一腳踢在那人的胸口處,讓他停了下來,不過看那人猙獰的面目已經額頭上滴落的汗水就知道,這人顧忌是更加難受了。
過了片刻,見那人也快到了承受的極限,於是將那人的穴道解開,可是那人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楊寰宇只好看向另外一個人,說道:“閣下可願意和在下合作?”
那另外一個人,看了自己的同夥一眼,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連忙說道:“我……我叫吳有德,他叫廖天化,我們都是雁蕩山虎頭寨的人……”
“虎頭寨?你們不是復仇盟的人?”楊寰宇問道。
“是……是……是的,這裡是復仇盟的一處地牢我……我們虎頭寨負責看守一年多了。”那吳有德說道。
楊寰宇與嫣然互望一眼,又聽楊寰宇說的哦啊:“那麼這地牢裡關了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那吳有德說道:“這裡關的都是江湖上的一些武林高手,有一百多號人,具體多少人小人也不知道。”
楊寰宇點了點頭,又道:“一共有多少人看守這裡?這裡都有哪些厲害人物?”
那吳有德猶豫了一下,才道:“這……這裡全都是我們虎頭寨的人,有六十多人,我們寨主是這裡的主事,還……還時常有一位使者到這裡來傳令……”
“使者?你所說的使者可就是復仇使者?”
“對對對!就是復仇使者……”
楊寰宇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跟我說一說這地牢的佈置吧!”
那吳有德看了地上無聲呻,吟的同夥一眼,嚥了咽口水,這才向楊寰宇詳細說了這地牢的情形。
楊寰宇本來還想詢問更過消息,可惜那吳有德除了知道這一處地牢的情形外,再也沒有別的了,楊寰宇點了這兩人的暈穴,與嫣然放開腳步向地牢深處行去。
從那吳有德口中得知,這座地牢只有兩條密道,這一條密道通向那吳有德口中所說的虎頭寨的人的住處,而在那些人住處的另一邊,還有一條密道通向地牢囚禁人的地方,不過要想解救那被囚之人,還得先解決了看守地牢的人。
在這條密道上,除了中間處還有兩名看守之人把守外,在盡頭處還有兩人,不過在得知中間兩人藏身之處的情形下,這兩人毫無懸念的被解決了。
密道的盡頭,一片燈火通明,在密道的兩邊牆壁上掛着十數盞油燈,楊寰宇和嫣然都能看見密道兩邊一個個門戶相對開着,這裡就是那吳有德所說的看守之人的住所了。
打量了這密道盡頭一眼,楊寰宇心中有些訝異,想不到這小小一處地牢竟然構造如此巧妙,他在無名洞府內看過一些土木建築的藏書,倒是瞭解箇中精妙。
如今這地牢這種設置,不僅能夠保持通風,而且還能防止有人擅闖,若不是楊寰宇事先從那吳有德的口中這裡的情形,還真有可能被發現,解決了值守之人,兩人這才認真打量起這裡來。
這盡頭處約莫有五十來間石室,除去那些儲物的石室之外,其他每件石室內有兩個房間,每個房間皆有兩個人,不過按照吳有德所言,每個房間裡都有一名女子,這名女子卻是用來安撫這些看守之人的。
想到此時正是三更半夜,裡面每個房間又是一男一女搭配,楊寰宇已經想到那裡面淫靡的情形,於是對嫣然低聲說道:“姑娘爲小可警戒,小可把裡面的人都點倒!”
嫣然其實心中正在考慮着如何行動,聽了楊寰宇之言,也沒有說什麼,不過從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一抹奇異之色。
楊寰宇輕聲走進最近的一間石室,沒過一會就從裡面出來了,不過看楊寰宇的神色,俊臉一片燒紅,嫣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見楊寰宇投來尷尬一笑。
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楊寰宇這纔將一百多號人解決,雖然只是點了暈穴,卻也不是那麼簡單,只因那牀鋪上的淫,亂情形可夠楊寰宇糾結的。
這些石室的盡頭還有一間比較特殊的石室,這裡住的卻是那位虎頭寨的寨主,聽那吳有德所說,這位虎頭寨的寨主也算是個人物,此人名爲刑虎,在雁蕩山卻是個有名的土匪頭子。
靠近那刑虎的石室,楊寰宇的行動變得小心起來,只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兩人距離石室還有十來丈時,突然腳下傳來“叮鈴鈴”一陣脆響。
楊寰宇和嫣然都是駭了一跳,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一個陷阱,原來是楊寰宇不小心腳上碰到了一條掛着銅鈴的細繩。
從吳有德口中知道,這石牢有兩個出入口,其中一個就在破廟的神龕下,而另一個卻在這位虎頭寨寨主的房間中,此時這麼一來顯然已經驚動了那位虎頭寨寨主,所以楊寰宇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當先向石室門口衝去,因爲他擔心那刑虎可能從另一個門後逃走。
還好,當楊寰宇靠近石室門口時,突然從石室門口跳出一位身形剽悍的黑衣大漢,這大漢的衣衫敞開着,看這大漢的形貌,正符合那吳有德的描述,這大漢就是虎頭寨寨主刑虎。
楊寰宇見刑虎自動送上門來,沒有客氣,伸手一指,直接把刑虎定在原地。
那刑虎還真不是吃素的,雖然被制,仍舊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楊寰宇說道。
那刑虎聞言,怒道:“朋友!識相的就把老子放了,一會兒老子的人來了,朋友後悔莫及……”
楊寰宇說道:“閣下真是可笑,既然在下等已經到了這裡,閣下還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手下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嗎?”
說到這裡,楊寰宇目光神色突然一變,見他回頭對嫣然說道:“快去截住裡面的人!”
其實不用楊寰宇說,嫣然已經掠進了石室。
卻見楊寰宇重新打量了那刑虎一陣,說道:“想不到閣下有意和在下說話,是爲了拖延時間讓裡面的人離開。”正說着,突然從外面傳來轟然一聲大響。
“嘿嘿!已經晚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收拾你們的!”那刑虎冷笑道。
楊寰宇自知失算,沒在和那刑虎廢話,說道:“可惜閣下再也看不到了!”說着,一指點在刑虎的死穴上。
那刑虎雙目一瞪,就這樣不甘的死了。
點斃刑虎,楊寰宇連忙掠入石室中,只見這間石室明顯要大了許多,而且還有一個側門,楊寰宇急步走近側門,卻見一條七八丈長的甬道盡頭處,是一條三四丈長的石階梯,而此時甬道內已經沒有了嫣然的身影。
看着那打開的門戶,楊寰宇毫不猶豫的從門戶中掠了出去,出去一看登時一陣驚愕,原來出了門戶赫然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高大的樹林中,這一片樹林正是破廟後面的樹林。
移目看去,卻見嫣然就站在門口不遠處,在她身前腳下,橫躺着一名黑衣女子,楊寰宇已經從吳有德口中知道這女子的身份,卻是復仇盟安排在刑虎身邊的。
走到嫣然身旁,看了一眼那女子,說道:“死了?”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讓她有機會傳警!”嫣然冷漠道。
楊寰宇沉吟一陣,道:“我們還是快些把被囚禁之人解救出來吧!”說完,當先轉身向那門戶行去。
嫣然嬌軀一震,也連忙轉身離去,她心中想着希望能夠在這裡找到千湖龍王,那麼以後自己便可以放手尋找摧心老魔,爲琴聖報仇。
回到密道內,楊寰宇打量了一眼密道內的情形,看着旁邊另外一條密道,說道:“按照那個吳有德所說,地牢囚人的地方就在這條密道的盡頭。我們儘快行動吧!”
於是,兩人向那條密道行去,走到盡頭,只見盡頭處卻是一道厚重的石門,石門上一把青銅大鎖將石門緊緊地鎖着。
楊寰宇見狀,毫不猶豫的將隨身帶着的秋霜寶劍抽出來,但見一道寒光閃過,伴隨着一股奇寒,聽得“叮”一聲,石門上的青銅大鎖應聲而斷。
嫣然在一旁不由得讚歎出聲道:“好鋒利的劍!只是這股寒氣是怎麼回事?”
楊寰宇說道:“此劍名爲秋霜,是小可無意間得到的!至於爲何劍寒如冰,卻是因爲它的打造材質。”
又見楊寰宇收回寶劍,雙手按在石門上,稍一運力,緩緩推開石門。
映入眼前的又是一條密道,不過這條密道的兩邊開着數十個門戶,每個門戶上都安裝上了一個厚重的鐵門。
不用多想,這裡就是石牢囚禁武林人物的地方了,從鐵門上的小窗口向內看去,見沒見囚室內都有兩三名仍舊穿着各色衣服的武林中人,看這些人的衣着,雖然因爲囚禁的時間有些長而顯得破舊,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武林中人。
見有數十間囚室,楊寰宇不敢再怠慢,秋霜短劍再次出鞘,不到半刻種的時間,便將數十間囚室鐵門上的鎖削斷。
嫣然則一間間囚室搜尋着,最後失望的看了楊寰宇一眼。
楊寰宇眉頭一皺,知道嫣然沒有找到要找的人。不過此時時間緊迫,兩人沒再多說什麼,忙引導那些人從另外一個門戶出去。
也許因爲那些武林中人被囚在這裡時日不短的緣故,大多數人還被點了穴道封住了功力,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把這些人送出去。
那些武林中人從刑虎所在的那間石室後的門戶中出來,卻聚在了門戶外的樹林中,待楊寰宇和嫣然最後出來,卻見三條人影向兩人走來。
當先一人是名中年漢子,見那中年漢子對着楊寰宇和嫣然躬身一揖,聽他說道:“在下湘江船幫幫主宗盛,這兩位是在下的兩位副幫主成方和董圓,敢問兩位恩人的尊姓大名?可否一示真面目,也好日後有報答的機會。”
楊寰宇與嫣然對望一眼,聽楊寰宇說道:“只是舉手之勞,各位不必如此。各位還是馬上離開這裡吧,此非安全之地!”
那周圍之人聞言,心有餘悸之下,紛紛向楊寰宇和嫣然行禮後,各自離去。
那宗盛和成方、董圓三人待其他人走後,這纔對楊寰宇和嫣然感謝再三,也離開了樹林。
楊寰宇看着這三人離去,輕嘆一聲,道:“不知道復仇盟還有多少個像這樣的地牢?姑娘要找的人既然不在此處,那也就說明覆仇盟像這樣的地牢在別處還有。”
“楊兄,既然復仇盟的人已經得到傳警,爲何到此時還不見有人前來?”嫣然突然說道。
楊寰宇將蒙面的黑巾取了下來,沉吟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吧!”說着,辨別了一下方向,向樹林外掠去,他去的方向正是那破廟所在的地方。
嫣然也沒有停留,緊隨而去。
兩人掠出不到百丈,隱隱從前方傳來一聲聲喝叱和打鬥之聲,兩人還以爲是方纔被解救出來的武林中人遭遇了復仇盟聞警趕來的人,於是加快速度循聲而去。
打鬥之聲自樹林外傳來,而且方向正好是那破廟所在的位置。
趕到打鬥之地,只見樹林前六人正抓對打鬥着,而這六人旁邊還站着四名黑衣人。
楊寰宇一眼看見那打鬥中的六人,其中一個嬌小的身影竟然是許娉婷,而另外兩人也不是別人,卻是申劍和玉蘭。
楊寰宇看清打鬥的情形,不由得心中大急,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一聲嬌呼傳來。
原來竟是許娉婷發現楊寰宇的出現,分心之下被對手掌勢餘勁擊飛,楊寰宇哪裡還敢怠慢,連忙躍起身形,接住了倒飛出去的許娉婷。
在半空中,發現許娉婷雖然俏臉有些蒼白,卻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暗道好在許娉婷身上穿着冰蠶護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身形落地,卻聽許娉婷呼一聲長長吐出一口氣,而後聽她叫道:“疼死我了……”
“婷兒,你沒事吧?”雖然看出許娉婷並沒受傷,但是楊寰宇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許娉婷從他懷中掙扎着起來,道:“寰哥哥,你和嫣然姐姐走後,婷兒就和玉蘭姐姐跟來了。
不用她說,其實楊寰宇已經猜到,至於那七名黑衣人,楊寰宇一看便認出是復仇盟的人,只因從這幾人頭罩上的圖案看出這幾人的身份都不低,這幾人的出現自然是因爲剛纔的傳警。
這時,卻見嫣然和玉蘭已經停了下來,剛纔就在楊寰宇將許娉婷接下來之時,嫣然就已經把和玉蘭交手的黑衣人逼退。
而申劍那一邊,申劍與交手之人打着打着漸漸遠離樹林邊緣,已經進入了樹林中。
嫣然趕到楊寰宇和許娉婷身邊,關心問道:“婷兒妹子沒事吧?”
“嗯!婷兒沒事了,謝謝嫣然姐姐!”許娉婷嬌聲道。
嫣然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嘿嘿!又來一個小美人,今夜正是大豐收呀!”那剛纔與許娉婷交手的黑衣人突然陰聲道。
許娉婷一聽,秀眉一揚,指着那黑衣人哼道:“哼!剛纔是我不小心被你打到,現在我要打回來!”話未完,身形一晃,直向那黑衣人撲去。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求之不得呀!我的小美人……”
許娉婷撲到對方身前,嬌叱一聲,手中兩尺七八長的寶劍吞吐間甚是凌厲,顯然許娉婷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看了看申劍那一邊,楊寰宇見申劍還能佔得上風,於是便沒有再爲申劍擔憂,見他走到那站在樹林邊上、剛纔沒有動手的四人身前,看了看那四人頭罩上的圖案,只見前面三人竟然是復仇使者。
楊寰宇低聲對嫣然說道:“這前面的三人分別是八號、十一號和十六號復仇使者,上次小可在揚州時曾遇見過九號復仇使者,這些復仇使者個個都是高手,我們要小心了!”
嫣然只是點了點頭,她此次出來行動,雖然沒有攜帶五彩七絃古琴,面對這幾個復仇使者,卻還是遊刃有餘。
楊寰宇正準備說話,卻見那位八號復仇使者開聲說道:“閣下就是‘玉面神簫’,九號使者就是會在閣下的手中?”
楊寰宇雖然詫異對方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卻面不改色答道:“可以這麼說!閣下是八號復仇使者吧!”
“好!很好!既然閣下承認了,那就好辦了!閣下可知道九號復仇使者是老夫記名弟子,雖然老夫並沒有傳授他多東西給他,但是他到底是老夫帶出來的人。閣下三番四次與本盟作對,而且還破滅本盟的東分令,如今本盟此處秘密地牢的傳警大概閣下也脫不了關係,這些新帳舊仇今夜就一起清算了吧!”那八號復仇使者冷然道。
楊寰宇說道:“在下想問閣下幾個問題,當年復仇盟爲何要殺害簫聖一家,還有閣下有沒有參與那一次的行動?”
“原來玉面神簫真的是簫聖的後人,老夫之前還不信,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假。不過,閣下可能要失望了,首先老夫沒有參與當年的行動,其次老夫也不明白當年事情的起因經過,因爲老夫直到前年才從域外來到中原,這下閣下該滿意了吧!”八號復仇使者說着,又道:“話已經說得明白,可以動手了,雖然閣下與本盟有千絲萬縷的仇恨,但是既然老夫身爲復仇使者,那就只能爲本盟效力了,閣下死在老夫的手下也莫要怨恨。”
楊寰宇聞言,知道這位復仇使者雖然肯說實話,卻絕對不會向自己透露什麼消息的了,於是說道:“既然閣下有此覺悟,那麼就雙手解決問題吧!閣下請亮兵器!”
那八號復仇使者搖頭道:“老夫從來不慣一上手就動兵器,老夫就用這一雙肉掌和閣下鬥幾招。”說着,雙手一揚的,道:“老夫要出手了!”
楊寰宇看得出,就這七名黑衣人中,顯然以這位八號復仇使者爲首,而且功力和修爲上也是這位八號復仇使者爲最,比之其他兩位復仇使者要高明許多,因此他不敢怠慢。
那八號復仇使者也沒有容得楊寰宇太多思考,話一說完,馬上運功蓄力,沒過一會兒,就向楊寰宇平平推出一掌。
這一掌看不出有何出奇之處,不慢也不快,但是楊寰宇卻感覺到了其中的壓力,掌勢還沒有近身,他就發覺自己已經在掌勢的籠罩之下,要想閃避是不可能的了,唯有出掌相迎。
這是一種硬碰硬的打法,沒有過多的取巧,兩人雙掌的勁力在空中相碰,發出一陣轟鳴之聲,兩人各自退了一步。
楊寰宇只覺得雙掌一陣痠麻,不過那位八號復仇使者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八號復仇使者目光中忍不住現出驚異之色,聽他說道:“閣下小小年紀竟然有此內功修爲,實出老夫意料,若是論年紀輩分,老夫算是輸了一場。閣下,老夫要亮兵器了!”雖是這麼說,卻不見他使出兵器來。
楊寰宇見狀,取出竹簫,凝視着八號復仇使者,他看出這八號復仇使者絕對比自己所意料的要難對付,竹簫一晃,道:“該閣下亮兵器了。”
八號復仇使者見楊寰宇竟然用竹簫對付自己,微微哼了一聲,冷聲道:“老夫的兵器隨時可以出手!動手吧!這一次老夫讓你先出手。”
楊寰宇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八號復仇使者如此大方,不過他可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深吸一口氣,開聲道:“接招!”竹簫化作劍,向八號復仇使者刺出。
然而,令楊寰宇驚駭的是,八號復仇使者竟然在他出招之後同時發動了攻勢,而且八號復仇使者的攻勢卻是後發先至。
見八號復仇使者只向楊寰宇撲來,在撲來之時,突然從他的雙袖中翻卷出兩團金光。
楊寰宇不自覺收住招式,向後退了一步,見那兩團金光向金蛟一般向自己脖頸絞來。
這凌厲絕倫的一擊,出招的方式又極爲惡毒,看得出是一種直接實效的殺人手法,沒有任何花俏架勢。
楊寰宇雖然專研劍術,心中除了慧劍三式,其他劍招都是從其他招式中演化而來,因此他的招式可謂是沒有定式,幾乎是隨性而發,因此剛纔的招式雖然被迫中途收招,卻沒有影響他接下來的出手。
見他突然騰空而起,在那兩團金光絞來之時,竹簫以肉眼幾乎無法辨清的速度點在那兩團金光交點處。
然而,那兩團金光的尖端卻像兩條毒蛇一般,竟然在竹簫點中之際向楊寰宇的雙肩射去。
楊寰宇再次吃了一驚,慌忙間身形向側身滑去,然而還是慢了半步。
一片血雨飛灑,兩人同時落地。
那八號復仇使者的雙手仍然空無一物,楊寰宇左肩衣衫破碎,一道半寸深、三寸多長的口子正在滲着鮮血。
聽楊寰宇寒聲說道:“袖中藏刀,果然是西域的邪門歪道,閣下剛纔那一擊已經暴露了隱秘,想來閣下這種手段一擊不成便沒有第二次機會的吧!”楊寰宇想到剛纔空手對搏時,同樣也是攻人所不備,而且第二次攻擊使用兵器時,雖然說讓自己出招,卻仍然使用了這種手段,因此他斷定這八號復仇使者最令人忌憚的竟是這第一擊,無論是赤手空拳還是使用兵器。
八號復仇使者不置可否,見他突然雙手一抖,從袖中彈出兩柄一尺五六寸長、不足一寸寬的金刀,這便是八號復仇使者剛纔使用的兵器,袖中藏刀。
聽八號復仇使者說道:“閣下這話若是放在十幾年前,那是再正確不過,可惜這十餘年來,老夫一直致力於袖中刀,終於在前年有了重大突破,這纔來到中原,希望憑着這袖中刀闖出一番天下。”說着,雙手揚起,道:“再接老夫一刀!”
楊寰宇神色一震,他知道這八號復仇使者既然這麼說,那定然不會是無的放矢,剛纔那兩次攻擊雖然有些詭計的成分,但是那也足以說明八號復仇使者的非同一般。
不過,這一次,楊寰宇似乎不想再像前兩次一樣被動挨打,他微微一震後,搶先竹簫斜斜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