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彩旗壇主本來是八旗分壇中功力修爲最高深的,然而此時卻聽旗令院院主這麼說,使得旗令院周圍之人大爲震動。
見那旗令院院主對楊寰宇說道:“本院主庾方朔,領教閣下高招!”
對於這個旗令院院主,楊寰宇從開始就沒敢大意,此時見其親自動手,自然不敢輕敵。
聽那旗令院院主庾方朔大喝一聲,雙掌一沉,猛然推出一掌。
這一掌在三丈之外遙空擊來,楊寰宇只覺一陣陰風慘慘,寒意幾乎透入骨髓,心中暗自驚凜,這庾方朔的邪功顯然與青海一梟的陰毒爪功極爲相似。
雖然楊寰宇此時自知功力已非昔比,但是還是不敢硬接這種邪功,不過他也沒有閃避,見他雙掌斜斜推出,這一掌卻是平常至極,而且這一掌出手極爲緩慢。
其實,楊寰宇這一掌使用了“引潮歸渠”的卸力打法,這“引潮歸渠”本來是在這兩天他纔想到的,只因楊寰宇吃過青海一梟陰毒爪功的兩次虧,知道有些邪功不是憑着身後的功力可以應付,於是想到了這種卸力之法。
這一招卸力之法他想了整整一天,雖然並不見得非常高名,但是有深厚的功力,楊寰宇使將出來還是出人意料。
庾方朔感覺到自己的掌力到了半途,竟然被接引向對手兩側,這讓他大吃了一驚,連忙增加了兩成功力,幾乎是全力使出,可是情形並不見好轉,只感到自己的掌力如擊在空氣中。
庾方朔似乎還不敢置信,連忙收掌,然後掌勢再發,這一次的氣勢顯然與剛纔不同,只見庾方朔身體周圍彌散着一層淡綠色的罡氣。
一聲冷叱響起,庾方朔向前一步,雙掌同時攻出,其身體周圍的那層淡綠色罡氣竟然隨着掌勢狂涌人來。
楊寰宇這一次沒有再用“引潮歸渠”,而是將真氣盡可能激盪起來,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層淡淡的白氣,這卻是玉嬌嬌傳授與他的真氣外放,本來這種真氣外放是一種類似於護身罡氣,不過真氣外放比護身罡氣要高明得多。
與此同時,楊寰宇功運雙掌,遙控擊出一掌。
一聲悶雷般的聲音響起,庾方朔掌勢逼來的淡綠罡氣竟然被楊寰宇的掌力和外放的真情逼了回去。
那庾方朔卻是在這時悶哼一聲,身形倒退七八步,口中沒能忍住流出的鮮血。不僅於此,那些被楊寰宇逼回去的淡綠罡氣竟然殃及了他身後的十餘名黑衣人,聽得一連十數聲“撲哧!撲哧!”之響,那十數人悶聲倒地。
楊寰宇自己心中暗自驚奇,沒想到玉嬌嬌傳授的萬花歸一心法如此多的妙用,不過還有他更驚奇的事情,他已經看出了庾方朔所用的邪功。
見庾方朔驚疑不定,一臉恐懼的看着楊寰宇,而他身後剛剛倒下的十餘名黑衣人此刻已經變成了綠色的屍體,而且那些屍體就在眼睜睜中一陣收縮,變成了一具具綠色的瘦猴幹。
“腐骨毒掌,想不到世間竟然還有人會這種陰毒的邪功。”楊寰宇駭異的聲音響起道。
話一出口,楊寰宇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輕敵,否則被這腐骨毒掌所傷,就算自己體內有萬毒桃蠱,但是萬毒桃蠱也不能瞬間把這種腐骨之毒吸食。
就在所有人驚懼之際,三道人影突然落下。
楊寰宇驚醒過來,只見三人中,其中一人正是那位彩旗壇主,而在他身前卻是兩位一身黃錦袍七八十歲的老者,這兩位老者卻像似修養在家的富賈,一身錦袍上繡着大大小小的銅錢圈紋。
不過讓楊寰宇驚奇的是,這兩人的相貌竟然驚人的相似,若非兩人在體型肥瘦上有些差異,以及兩人一喜一憂的神色,楊寰宇還真不敢確定這兩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楊寰宇看出,這兩人的功力絕對不在那庾方朔之下,看來這兩人就是那馬白龍口中所說的兩位客卿了。
這時,那庾方朔走到兩位老者身前,說道:“兩位老人家好,庾方朔沒想到會驚動兩位老人家。”
“不驚動也驚動了,這筆賬怎麼算吧!”那位略顯消瘦、神色憂鬱冰冷的老者說道。
“老九,這你就不對了!做買賣要注意客人的第一印象,下走了客戶那就做不成生意了!”那顯得有些肥胖、臉上總是掛着嬉笑的老者說道。
“老七,這些年來什麼事情都由你做主,可是這些年我們的生意好像都是隻賠不賺,你說這是爲什麼?”那叫老九的面無表情說道。
“唉!老九,不是兄弟不想賺,而是這幾年我們的運起越來越背了,就拿這一次來說,本來還準備出來溜達兩圈,賺一些零頭好補貼補貼家用。可是這……這不知不覺的就入了別人的甕中了!唉……”那就老七的說道。
那老九聽了老七之言,沒有說話,冷着一張臉看着庾方朔。
又聽那老七說道:“院主先生,請問這麼着急把錢某兄弟叫來是爲了什麼?”
那庾方朔本來在復仇盟的身份,而且一身修爲也不是一般高手可比,但是在這兩人面前竟然如此卑躬屈膝,聽他諂聲道:“兩位老人家,今夜有高人闖入本院,庾某有些應付不來,所以還請兩位老人家施以援手。至於報酬麼……如果把來人擒下,本院給兩位老人家萬兩白銀作爲出手廢……”
“我說院主先生,你不會不知道我兄弟兩人的錢揮霍十輩子都花不完吧?這錢的事情就不用說了,至於其他的……比如說有什麼稀世的寶物呀什麼的,我們兄弟卻是來者不拒。”那老七說道。
шшш_ ttκǎ n_ C○ 庾方朔聞言,看了一眼神色淡定的楊寰宇,心中忍不住驚駭,剛纔只不過兩招,自己差點就被自己的腐骨之毒反噬,此時自己雖然還能站着,但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此時根本就已經無法再出手,否則腐骨之毒反噬,神仙也救不了。
那庾方朔聞言,狠了狠心,極爲肉痛道:“好!庾某有一方萬年紅玉,如果兩位老人家把人擒下,萬年紅玉就是兩位老人家的。”
“萬年紅玉!哈哈!不錯!不錯!這是好東西,就這麼定了!”那老七哈哈笑道。
那老九也眉飛色舞道:“萬年紅玉,常年用於枕眠,聽說可以增加壽元!老七,這筆買賣不虧!”說着,目光看向楊寰宇。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兩位老人家了!”庾方朔說道,雖然口中這麼說,但是心中卻咒罵道:“這兩個老奸巨猾的老不死,真會趁火打劫,哼!”
那老七和老九這一回倒是沒有給庾方朔臉色,欣然的走到楊寰宇身前,上下打量了楊寰宇一陣,聽那老七說道:“老九,這小子不簡單呀!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老七,你怕了?我們兄弟做買賣以來,從來都是無所顧忌的,怎麼你越老越沒膽量了?”
“不是呀老九!話也不是這麼說,如今江湖形勢已經不同往日,以前我們兄弟從來就沒有顧忌,那是因爲能夠應付我們兄弟聯手的一雙手都能數得過來。現在可不同了,這幾年來你沒發現嗎?江湖上越來越多的高人出現,若是這小子是哪個難纏傢伙的傳人,那就得不償失了!”老七打量了楊寰宇一陣,發現楊寰宇的功力竟然深不可測,他只覺得眼前這小子的修爲不會比自己兩人差。
那老九似乎也看出了一點端倪,不過他兩兄弟雖然相貌驚人的相似,但是顯然這兩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老七面貌和善,行事有些優柔寡斷,不過老九面貌冰冷,卻行事果斷。
聽老九說道:“我們陰陽死算可從來沒有接不下的買賣,幹吧!”
老七聞言,只好說道:“好吧!幹了……”
就在老七說話之時,突然旗令院後方傳來數聲慘叫,同時響起一聲長嘯,庾方朔等人神色大變,見庾方朔對身邊喝道:“快去準備迎敵!”
“不用費事了!老偷兒已經來了!”
“還有我老化子呢!”
一個聲音爲止,另一個聲音又響起。
楊寰宇聽到這兩個聲音,微微一愣,繼而神色驚喜起來。
聲音過後,沒多久兩條人影呼呼落了下來,這兩人都是一身滑稽之象,一個老叫化子,一個猥瑣小老頭,楊寰宇在聽到聲音時,就已經知道這兩人的身份,正是跛足神丐和賊祖宗。
見老化子和老偷兒站定,楊寰宇上前行了一禮,道:“兩位前輩怎麼也來了?”
“咦?你這個小娃兒也在?”老偷兒瞪着細眼,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你這娃兒是應該在的,老乞丐告訴過你這個地方有情況。”
老化子看了周圍旗令院的人一眼,點了點頭,道:“好!這樣也好!倒是省了不少手腳,人都在這裡就不用等了!”
“哈哈!兩個老不死果然還沒有死,十幾年不見,兩位還是這樣一對天地之合,哈哈……”老七突然說道。
老化子和老偷兒兩人雙眼一翻,聽老化子叫道:“陰陽老鬼,你們兩個老鬼捨不得死,是因爲錢。我們沒有死卻是爲了看你們兩個老鬼怎麼死!”
楊寰宇在一旁聽得暗笑不已,感情這四人還認識,而且看情形似乎還不只是認識那麼簡單。
不過,老化子和老偷兒的到來,可是有人着急了,那庾方朔和彩旗壇主互望一眼,神色間焦急之色不言而喻,以武林五奇的名氣,這兩人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可以從身形相貌中判斷出來,更何況老化子和老偷兒兩人出場時的一通說白已經道明瞭身份。
“喂!我說你們兩個殺人越貨的事情幹多了,怎麼現在成了別人的狗腿子了?”老化子眼珠子在周圍又轉了轉,以他數十年的江湖經歷,顯然已經大致猜到了剛纔發生的事情。
老七和老九互望一眼,聽老九說道:“老窮乞丐的嘴巴還是那麼臭,我兄弟兩人從來不做固定生意,一把算盤從來不打回頭帳。”
“嗯!想想也對,那你們兩個今天又是什麼生意?不要告訴我老化子,你們是要對付這個小娃兒吧?”老化子看着楊寰宇說道。
老七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道:“買賣已經接下,不過看來今天錢某兄弟出門時沒有好好算上一算,所以就遇上了兩位黴星!看樣子兩位和苦主的關係不淺。”
“嘿嘿!陰陽死算,不死不算,看來今天你們的招牌要砸了!”老偷兒嘿嘿笑道。
老七無奈的攤了攤手,道:“唉!這幾年黴運當頭,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不過,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和你們兩個老怪是什麼關係?”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連這種買賣都敢接下,原來是被人做了冤大頭,嘿嘿!告訴你們吧!這小娃兒有個老子叫簫聖!”老化子眯着眼看着陰陽死算兩人道。
“簫聖?簫聖一家不是已經被滅門好幾年了嗎?怎麼還有兒子?”老七驚聲道。
“對了,當年你們兩個好像也受過簫聖的好處,怎麼?現在不僅要幫着簫聖一家的仇人,還要讓簫聖的後人成爲你們的苦主?”老化子叫道。
那老七和老九面現驚駭之色,聽老七說道:“此話當真?簫聖之死真的是復仇盟所爲?”
“這已經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情,這小子一直與復仇盟作對,難道是爲了好玩?”老化子翻着白眼道。
老七和老九互望一眼,聽老七嘆道:“老九,想不到我們兄弟被人陰了這麼慘,你看這怎麼辦?
“很簡單!復仇盟和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約定,他們的事情我們不管就是,至於剛纔接下的生意,還是要做下去。只要我們買賣交易完成,以後要怎麼做沒人管得着,大不了把人救回來就是!”老九冷漠道。
老七低頭想了想,嗯了一聲道:“這樣也好,一來不至於落下不仁不義之名,二來陰陽死算的招牌也不會被人砸掉。”
老七說完,突然對楊寰宇說道:“小子,我兄弟兩人還是要動手,你怎麼看?”
楊寰宇無奈道:“既然兩位如此決定了,那小可接下就是……”
“慢着!我老化子不同意,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已經一把年紀,不僅以大欺小,而且還要以多勝少。不行不行!我老化子看不下去!”老化子叫道。
“沒錯!我老偷兒也看不下去,乾脆這樣吧!我們三個對你們兩個,這樣好不好?”老偷兒撇着腦袋道。
楊寰宇聞言,對老化子和老偷兒說道:“多謝兩位前輩,晚輩……”
“小娃兒,老化子知道你很厲害,不過你是不知道這兩個老不死的聯手的話,可不是簡單一加一……嗯!對了,小娃兒,幾天前見你還比老化子差那麼一點點,怎麼現在老化子都看不出你娃兒的深淺了!你娃兒是怎麼回事?”楊寰宇還沒說完,老化子突然在他耳邊低聲道。
楊寰宇說道:“這幾天小可確實有機遇,前輩說他們聯手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那是怎麼回事?”
“小娃兒,這兩個老不死的一直以來都是聯手對敵,而且他們是雙生兄弟,數十年來默契程度已經快到了合而爲一的境界,要是一對一我老化子纔不會爲你擔心,可是一旦這兩個老不死聯手,連我和老賊偷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老化子說道。
這時,老偷兒也在楊寰宇耳邊說道:“楊小娃兒,老乞丐說的都是真的,當年我老偷兒就和老乞丐試過,吃了不小的虧。不過要是單打獨鬥,他們兩個一個也不是我老偷兒的對手。”
“兩位老兄弟有什麼話難道不能讓我兄弟兩人知道的?”老七見老化子和老偷兒在楊寰宇耳邊嘀咕,忍不住開口道。
老化子眼一瞪,說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到底是什麼居心?兩個人對付一個後生小輩,可別怪我老化子以後讓小花子們傳言,讓你們以後被人恥笑……”
“喂喂喂!我們兄弟都還沒怎麼做,你老窮乞丐嚷嚷什麼?”老七連忙叫道,說着連忙又說道:“我和老九的意思是,我們兄弟兩人各自出手,只要這娃兒接得下我兄弟兩人各自最厲害的手段,那就算我兄弟兩人栽,這筆買賣我們兄弟做不成,怎麼樣?”
老化子和老偷兒一聽,眼珠子在陰陽死算身上轉了轉,老偷兒低聲對老化子說道:“看這兩個老不死的好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會不會這兩個老小子又有什麼新手段?”
老化子沉吟道:“我看不像!”說着,瞟了楊寰宇一眼,道:“這娃兒越來越神秘了,也估計不像我們看的那麼簡單,不如就這樣吧!反正簫聖對那兩個老小子有過不少的好處,料想這兩個老小子不會不保晚節。”
“嗯!嗯!有道理,就這樣辦,實在不行還有我們!”老偷兒說道。
見老化子開聲道:“好!就這樣,不過說好了你們兩個不能聯手!”
楊寰宇只在一旁微微笑着聽着,他雖然看出老化子和老偷兒似乎都很忌憚陰陽死算的聯手,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憂心的樣子。
老七見老化子這麼說,走了出來,對楊寰宇說道:“小娃兒,我們兄弟錢七、錢九,就我先來掂一掂你屬於什麼樣的貨……”話未完,沒容得楊寰宇反應過來,突然雙手向前推出,直直擊在楊寰宇的雙肩上。
老化子和老偷兒驚叫一聲,雙雙搶上去。
老化子和老偷兒驚叫一聲,雙雙搶上去。
可是,就在這時,怪事發生了,原本以爲楊寰宇定然會被重傷擊飛,然而卻見錢七一連倒退七八步,臉上再也沒有了嬉笑之色。
原來,剛纔錢七的一擊實在太突然,楊寰宇根本就來不及閃避,幸好他急中生智,立時將全身功力外放。
如此一來,錢七非但沒有撿到人喝便宜,反而被楊寰宇的真氣震傷。
老化子和老偷兒見楊寰宇神色淡定,驚聲問道:“小娃兒你沒事吧?”
楊寰宇微笑道:“晚輩沒事!”
這時卻見錢七面現羞愧之色,對錢九說道:“老九,算了吧!這小子邪門得很,而且功力比你我高明得多。”
錢九面無表情道:“不行,你空手不是他的對手,我用兵器!”說完,右手在長褂下取出一把一尺七八的珠算算盤,這算盤金光耀眼,竟是用黃金打造。
聽錢九說道:“小子,用不用兵器隨你自己,我要動手了!”說完,也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算盤一揚,向楊寰宇前胸點去。
對於這種奇門兵器,楊寰宇倒是感到新鮮,他從未見過有人用這種東西當做兵器,不過雖然是奇門兵器,他也沒敢輕視。
兩人激起一輪快攻,楊寰宇空手應付,也不見得有何縛手縛腳。
不過,交手十數招,錢九的招式突然變得詭異難測,百招下來,楊寰宇卻是有些沉不住氣了,大喝道:“小可要出劍了!”話完,“哐”一聲龍吟,秋霜短劍應聲而出。
“好劍!我老九收藏過無數寶刃,相比這一柄短劍,黯然失色。”錢九說着,金算盤又攻了上來。
本來楊寰宇想要利用秋霜寶劍的鋒利速戰速決,畢竟周圍還有旗令院的人,不過當他看見錢九出手的招式越來越奇,心中突然一動,斂去秋霜短劍上的芒尾,原來他想好好看看錢九到底還有什麼精奇的招式。
一柄短劍,一把金算盤,竟然都得數百招,可是數百招中兩把兵器卻從未交擊過一次。
兩人幾乎都傾盡了所有心中能想到的奇妙招式,楊寰宇的劍招層出不窮,錢九的金算盤有時雖然無法化解楊寰宇的招式,卻在關鍵時刻遞出一奇妙招式,緩解了燃眉之急。
嗜武師武者的天性,老化子、老偷兒 和錢七竟然看得陷入往我之境,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
就在楊寰宇和錢九鬥到千招之時,突然兩人分開後沒再動手,不過卻聽錢九說道:“按理說我已經輸了,不用再打了!”
楊寰宇神色不無佩服道:“前輩的招式精奇,是晚輩生平所見……”說到這裡,他突然發現了什麼不對,見他神色大變,向四周望去。
老化子和老偷兒、錢七驚醒過來,正想發一聲感嘆,然而卻聽楊寰宇驚聲道:“旗令院的人呢?”
原來,楊寰宇正與錢九說話之時,赫然發現周圍除了自己和錢九,以及老化子、老偷兒和錢九之外,再沒有第六個人。
旗令院的人都去了哪裡?原本在楊寰宇與錢九交手之時,周圍還有數百名旗令院的人,怎的楊寰宇和錢九交手千餘招,不過一兩刻鐘的時間,旗令院的人是怎麼在老化子和老偷兒等人頂尖高手面前悄無聲息的離開的?
“哎呀!這下完了,那些小崽子們竟然趁我們不注意都溜走了!”老化子怪叫道。
老偷兒翻了翻白眼,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搜一搜就是!”說完,就要行動,卻被老化子攔了下來。
聽老化子說道:“急什麼?這不是還有人對這裡比我們還熟悉嗎?”
很顯然,老化子指的人就是陰陽死算錢七和錢九了,老偷兒一聽細眼一瞪,嘿嘿笑道:“沒錯沒錯!我老偷兒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楊寰宇本來比老化子和老偷兒還要着急的,不過聽了老化子之言,立即看向陰陽死算。
然而,令楊寰宇和老化子、老偷兒無語的是,錢七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道:“這……這個我們兄弟其實雖然被複仇盟坑騙了不少時日,不過還是半個月前纔來到這裡,所以對這裡不怎麼熟悉……”
“什麼?你……你們兩個老不死,我老化子對你們五體投地!”老化子叫道,說着又氣急敗壞道:“還不快去找?一刻鐘後在此回合!”話音未落,人已經向旗令院東側掠去。
老偷兒跑得不比老化子慢,早在老化子動身之時,人已經化作一團黑影向北側掠去。
楊寰宇也不耽擱,身形躍起,向西側搜尋。
剩下陰陽死算,兩兄弟互望一眼,卻是異口同聲道:“萬年紅玉!”話一出口,身形掠起,雙雙向旗令院內趕去。
一刻鐘還沒過去,老偷兒當先回到了原地,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是一無所獲,接着老化子也會來了,兩人對了一眼,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陰陽死算一人一個大包袱走了回來,老化子看着兩人身後的大包袱,無比鄙視道:“想不到你們兩個老不死的還幹老賊偷這一行……”說着,對老偷兒陰陽怪氣道:“老賊偷,我老化子看,你就勉爲其難的收這兩個老不死的爲徒吧!”
錢七聞言,尷尬一笑,道:“這……這裡面其實是我兄弟兩人的行禮……嘿嘿……”
老偷兒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我老偷兒可從來不敢趁火打劫的事,你老乞丐可別把我老偷兒的英明玷污了!”
又見老化子斜着眼睛看着錢七和錢九,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有什麼打算?”
正說着,突然一陣清風掠起,四人身旁已經多了一人,正是楊寰宇。
老化子邋遢的眉毛一挑,道:“小娃兒,你越來越讓我們這些老不死的自愧無地了!”
楊寰宇鄂了一鄂,道:“前輩有什麼發現?”
老化子和老偷兒搖了搖頭,突聽錢七說道:“我曾無意間聽說這旗令院內有秘密通道,看來那些人都是從那通道離開的……”
“老不死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老偷兒沒好氣叫道。
又聽老化子說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不會對簫聖的事情不聞不問吧?”
錢七乾咳數聲,突然對楊寰宇說道:“小、兄弟,我兄弟兩人和簫聖有過數面之緣,本來應該留下來幫主小、兄弟的,不過……”
“不過最近手頭有些緊,暫時有些不便!”老化子突然接了下去。
錢九冰冷的臉上閃過一抹羞色,錢七卻是老臉一紅,連忙說道:“其實錢某兄弟已經快十年沒有回過老家,先師的墳墓已經許久沒有打理,這一次的確不是推托之詞。我錢七以陰陽死算數十年的聲譽發誓,簫聖之事不會修手旁觀,等我兄弟兩人回老家一趟,定然前來幫助小、兄弟。”
楊寰宇正要說話,卻又聽老化子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老不死只要還有這門心思總算良心沒有變成狗肺。復仇盟的勢力這麼大,這娃兒現在基本上是單槍匹馬,如果有你們兩個幫助,這就不一樣了!”
楊寰宇明白老化子的意思,不由得感激的看了老化子一眼。
錢七說道:“好!只要錢某兄弟祭拜過先師,一定前來尋在小、兄弟。”說着,又道:“既然已經約定,那錢某兄弟就此告辭!”
錢七對着老化子和老偷兒、楊寰宇一拱手,然後與錢九雙雙彈身離去。
老化子看着兩人離去,撇了撇嘴道:“這兩兄弟的名氣本來不在我們五奇之下,可惜沾上了銅臭味!”
這時,聽楊寰宇說道:“兩位前輩有何行動?”
“什麼計劃不計劃的?本來這個地方我老化子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現在線索斷了,還能怎麼辦?”老化子說道。
老偷兒在一旁說道:“剛纔老兩個老不死的不說我老偷兒還忘了,我們再搜一遍吧!我老偷兒好像發現了一個可以的地方……”
“你不早說!小娃兒,你自便吧!”老化子說着,又對老偷兒道:“帶路!”
老偷兒翻了翻白眼,身形躍起,向旗令院內掠去。
楊寰宇看着兩條遠去的身影,苦笑了笑,本來他還想問兩人幾個問題。
在原地沉吟了一會兒,他決定還是先回到洛陽再說,他心中倒是觀念着許娉婷,於是身形向外掠去。
此時已經三更過半,楊寰宇在樹林中穿行了十數裡,突然遠遠傳來一陣陣兵器交擊之聲,他心神大震,立即循聲趕去。
趕到地頭,只見一灰一黑兩條人影正自纏鬥,楊寰宇看清這兩人的身形,徒然一驚,這兩個人他都不陌生,那灰色人影赫然是不久前,揚州臨安鏢局在遭到東分令襲擊時,他趕去臨安鏢局時在臨安鏢局外遇到的自稱活死人的灰袍人,另外一人卻是他下普洱山不久後在樹林中遇到的那個乾瘦黑衣人。
楊寰宇心中暗自驚奇,這兩人怎麼會在這裡打起來的?據他所知,這兩人好像都與復仇盟有不淺的仇怨。
見兩人的功力和修爲相差無幾,此時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若再不阻止只怕真的會兩敗俱傷,他連忙躍了出來,大聲喝道:“兩位請住手!”同時身形急掠,展開幻影迷蹤步法,橫插入打鬥中的兩人中,體內的真氣外放,生生將打鬥中的兩人逼退。
“是你!”兩聲驚呼同時響起,那灰袍人和乾瘦黑衣人異口同聲道。
楊寰宇暗呼了一口氣,剛纔身體同時承受兩人的掌力,楊寰宇體內並不好受。
見這兩人一左一右的盯着自己,楊寰宇說道:“兩位爲何會在此動起手來?”
“老朽是爲了追查復仇盟的消息而來!嗯……老朽聽說過小、兄弟的事蹟,沒想到小、兄弟竟然是簫聖的後人。”那乾瘦黑衣人說道。
那灰袍人接道:“難怪你的名號被稱爲玉面神簫,原來是簫聖的後人!簫聖還有後人在,老夫欣慰之至!”
那乾瘦黑衣人聞言,露出的目光中盡顯詫異之色,看着剛纔與自己拼死拼活的對手。
楊寰宇聽得是感到奇怪不已,聽灰這兩人之言,似乎與自己父親都相識,而且關係都好像不一般。
楊寰宇本來想問明白,卻聽那乾瘦黑衣人沉聲說道:“閣下不是復仇盟的人?”這話是對灰袍人說的。
卻聽灰袍人也說道:“這麼說,閣下也不是復仇盟的人了?”
乾瘦黑衣人說道:“復仇盟,哼!老朽恨不得馬上將復仇盟毀滅乾淨!”
“既然如此,那爲何剛纔閣下不說明白?”灰袍人沉聲道。
“哼!閣下一見到老朽就動手,可曾給老朽說話的機會?”乾瘦黑衣人哼道。
楊寰宇聽明白了,原來這兩人打了一場糊塗仗,要不是自己碰巧趕來,這兩人要是就這樣兩敗俱傷而亡,那可就死得冤屈無比了。
見兩人差不多把話說清楚,楊寰宇說道:“小可可以爲兩位作證,兩位都不是復仇盟的人。”
有楊寰宇這句話,這兩人目光中的戒備之色才稍微收斂起來。
聽那乾瘦黑衣人說道:“閣下似乎與簫聖相識,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閣下如此問不覺得唐突麼?要是身份可以告人,也就不用矇頭蓋臉了!不過,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而你我又無冤無仇,剛纔大家也都沒有損傷,今夜之事就此了結吧!”灰袍人說道。
“可以!不過,老朽還是對閣下的身份有些懷疑!”乾瘦黑衣人說道。
楊寰宇擔心兩人再起誤會,連忙對乾瘦黑衣人說道:“這位前輩不必懷疑,小可可以爲他作證……”說着,簡要將自己與灰袍人相遇的情形說了一遍。
那乾瘦黑衣人聽罷,沉吟起來,過了一會兒,聽他說道:“好!我相信你,不過閣下總該有個稱呼吧!”說到底,他還是對灰袍人有些不放心,不過他倒是很信任楊寰宇。
那灰袍人嘆了一聲,道:“如果非要有個稱呼,那就稱老夫爲活死人吧!”
楊寰宇聞言,苦笑了笑,對那乾瘦黑衣人道:“上次前輩提醒之事,小可還沒有感謝呢!”
那乾瘦黑衣人擺手道:“既然你是簫聖的後人,那就不用和老朽客氣。”
“那前輩可否告訴小可,前輩與先父到底是什麼關係?”楊寰宇說道。
乾瘦黑衣人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你可以稱老朽苦命人……”說着,看向那灰袍人活死人。
“好!苦命人朋友,你我算是認識了。今夜之事應該是老夫的不是,就此告辭了!”活死人說着,對楊寰宇說道:“小、兄弟,復仇盟其實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小、兄弟日後小心了!”說完,彈身飛逝。
那自稱苦命人的乾瘦黑衣人見活死人走遠,突然對楊寰宇說道:“小、兄弟,老朽向你打聽一件事,小、兄弟可否告訴老朽當年與小、兄弟倖免於難的還有什麼人?”
楊寰宇愣了愣,不明白這苦命人問這些是什麼意思,說道:“前輩問這些……”
“小、兄弟不要誤會,老朽只是隨口問問。唉!想不到簫聖一代仁俠,竟然就這樣被人殺害,唉……”苦命人悽嘆道。
楊寰宇實在想知道這苦命人和那位活死人到底與自己父親是什麼關係,雖然現在他確定這兩人定然與自己父親相識,卻想不起自己父親認識的人中有這樣的人。
這時,聽那苦命人說道:“好了!小、兄弟請保重,正如那位活死人朋友所說,復仇盟不像看上去的那麼簡單,老朽告辭了!”說完,飛身離去。
楊寰宇雖然有不少疑問,卻也無從開口,在原地逡巡半響,便向洛陽的方向趕去。
天色剛亮,楊寰宇已經趕回到洛陽,不過他才進入洛陽城,就遇見一個讓他驚喜之人,這人卻是果德。
果德此時也正向城內走去,楊寰宇連忙趕了上去,激動道:“大哥,你果然來了!”果德在楊寰宇離開嵩山時,就曾言明會到洛陽,沒想到才相隔幾天就趕來了。
果德見是楊寰宇,立即喜形於色,道:“賢弟,小兄還真準備去找你呢!哈哈!小兄因事耽誤的幾天,賢弟不會介意吧?”
“大哥說哪裡話?這幾天確實發生了不少事情,走!小弟此時下榻四方會客棧,我們邊走邊說!”楊寰宇心中感動道。
於是,兩人相攜向四方會客棧行去,這一僧一俗這樣親密的舉動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特別是果德,小兄長小兄短的。
還沒到四方會客棧,楊寰宇已經簡要將這幾天所遇的事情告訴了果德,當然這中間省略了不少,特別是與玉嬌嬌在石洞中的情形。
四方會客棧門口,一道嬌小的身影呆呆的看向遠處,當看見楊寰宇和果德相攜而來時,這身影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突然嬌呼一聲,然後翠影一閃,直接撲入了楊寰宇的懷中。
不用說,這嬌小身影正是許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