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別院,今天再也不像往時那樣安靜,無論是別院內還是別院外。
此時的洛家別院外,不知爲何竟然被一羣武林人物圍了個水泄不通,看這些人的打扮,東西南北各式各樣的裝束,顯然是來自不同的地方武林中人。
而且看這些人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一樣,粗略看一下這些人,竟然不下兩千人。
在這些人的前面,一羣人數不過百人的叫化子護在了洛家別院前,這些叫化子神色凝重,看來是被眼前羣情激憤的情形所懾。
就在這詭異的情形愈演愈烈的時候,突然出來一陣勁急的馬蹄聲,遠處飛跑而來兩騎,那些圍在洛家別院外的武林人很快讓開一條通道,讓這兩騎直接走到洛家別院前。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穆兄,穆兄向來可好?貴莊盟主安好?”一位花甲老者突然迎了上來,對着趕來的兩名騎士中一名中年文士道。
這位花甲老者的身旁還站着一位臉龐微黑的青年,這青年赫然就是被稱爲武林四大青年俊彥之一的,北方綠林盟的少盟主樊青天。
那飛來的兩騎翻身下馬,見那中年文士對花甲老者拱手道:“哈哈!對端木兄之福,敝東主好得很,不日也將來到洛陽,不知樊大盟主是否先來了一步?”
那花甲老者笑道:“敝盟主前幾日已經出發,料想這兩日就到……”說着,指着身旁的樊青天道:“這位是本盟少盟主!”
樊青天連忙上前行禮道:“晚輩見過穆前輩!”
那穆姓中年文士打量了樊青天一眼,哈哈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樊賢侄的成就真是讓穆某感嘆!哈哈!”
卻聽那姓端木的花甲老者說道:“穆兄,夜媚狐那女魔頭果然在裡面,只是這洛家別院中不僅有峨眉劍仙派的果德大師,而且還有少林派的兩位高僧,另外不知爲何窮家幫竟然也橫插一手。如今老朽不便強行進入,只能在此將夜媚狐逼出來。”
那穆姓中年文士看着那洛家別院門前的叫化子,點了點頭,道:“穆某前日得到不明消息,說夜媚狐就在這洛家別院中落腳,所以立即召集洛陽周邊我南方綠林盟的子弟趕來。夜媚狐是我們南北方綠林盟共同的敵人,這些年來不知道殘害了多少我們兩盟的兄弟,這一次機會難得,絕對不能放過她。”
“穆兄說的是,不過夜媚狐與玉面神簫的關係曖昧,只怕我等如此舉動,玉面神簫不會袖手旁觀,所以穆兄要做好與玉面神簫這一方面的準備。”那端木老者神色有些凝重道。
穆姓中年文士說道:“峨眉劍仙派、少林派和窮家幫不好惹,我們還需從長計議,暫時不能和這三派翻臉。就穆某推想,夜媚狐之所以和這三派扯上關係,很有可能是玉面神簫的關係,因此穆某以爲,這三派無論如何絕不可能因爲夜媚狐而和我們南北綠林盟老薑。”說着,又向端木老者問道:“現在的情況如何?”
“方纔老朽等人已經和那三派約好,他們聲稱午時之前自有答覆!”端木老者說道。
穆姓中年文士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做好準備,以免夜媚狐狗急跳牆!”
洛家別院大廳中,果德、範團頭等人聚在一起,不過大廳中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次的事情來得極爲突然,而且也是蹊蹺得很,我們只不過在此落腳三數日,竟然這麼快就被人發覺。”過了許久,果德語聲沉重道。
範團頭嘆了口氣,說道:“要是楊少俠在午時之前還不回來,那該如何是好?”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向玉嬌嬌的方向。
“哼!他們這些匪盜竟然敢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他們要是敢打進來,讓他們好看!”作爲半個主人的洛家大小姐洛明珠哼聲道。
與豎漱、許娉婷等人坐在一起的玉嬌嬌看了衆人一眼,突然站起來道:“其實各位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午時到了,寰弟弟還沒有回來,我玉嬌嬌自會出去,這些小魔小丑還不放在我的眼裡……”
“玉姑娘曾與我等並肩作戰,而且又是小僧賢弟的朋友,也就是小僧的朋友了,此事我等不會坐視。”果德說道。
玉嬌嬌聞言,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又坐了下來,不過她心中卻是早已經打定了主意。
坐在她旁邊的豎漱卻是一點也沒有擔憂,反而曉有興致道:“玉嬌嬌,一會兒等楊大哥回來,我們出去教訓那些人,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囂張。前幾天冤枉了楊大哥就這麼算了,哼!這一次不管怎樣都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不好欺負的。”
說着,看向呆在一邊的澹臺明月,見澹臺明月神思不屬,不由得氣惱道:“喂!你怎麼說?”
澹臺明月這幾天因爲其父重傷的緣故,精神一直低糜,這時聽到豎漱叫喝,愣了愣,道:“我……我不知道……”
“哼!膽小鬼,以後不要說本公主認識你!”豎漱哼道。
那澹臺明月一聽,臉上神色一急,配合他深鎖的眉頭,神態真是好看至極。
就在衆人焦急等待之時,一條白影卻是在洛家別院繞了一圈之後,直接掠入了大廳中。
果德等人看見這道白影,憂喜之色交集。
這人影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等待的楊寰宇,楊寰宇本來解救了那位申雪君姑娘之後,便沒有在耽誤,直接趕回了洛家別院,但是到了洛家別院外,卻看見了兩三千人將洛家別院團團圍了起來。
心中驚異不定之下,找了一個人問明白,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查看一週之後,來到了大廳中。
豎漱、許娉婷等幾個女子看見他回來,自然欣喜不已,她們可都知道楊寰宇昨天離開時的情形,因此紛紛迎了上來,問長問短的。
楊寰宇看了玉嬌嬌一眼,說道:“姐姐是已經打算見過小弟後,便出去和那些人動手了?”
玉嬌嬌愣了一下,嘆道:“弟弟既然已經猜到,那姐姐也不想多費口舌。雖然南北綠林盟並不是什麼正道門派,但是我不想讓你們難做。”
楊寰宇聞言,沒有和她說什麼,只對果德等人說道:“大哥和各位身後都有門派牽涉,此事不宜連累到各位,所以一會兒大哥和各位就不用離開洛家別院了,這算是小可的請求。”
“阿彌陀佛!楊少俠且先坐下來商量一番,老衲以爲此事不會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少俠這些時日來連番遭到他人誣陷,而近日之事又來得如此突然,其中定然另有隱情。”宏遠突然說道。
楊寰宇看了宏遠大師一眼,道:“大師是怕小可大殺四方嗎?大師儘可放心,小可不是魯莽之人,自然也想到了大師所說的意思。不過,無論是針對小可專門做的設計,還是果真只有單純的目的,小可這一次都必須殺一儆百,讓他們心中受到震懾。”說到後來,楊寰宇的語氣中隱隱藏着無窮的殺氣。
宏遠大師心中一驚,暗歎一聲,沒有在說話,經過這段時日的瞭解,他倒是非常欣賞楊寰宇,他也想援手,無奈自己身後還有門派的約束,做什麼決定可不是完全自己。
玉嬌嬌聽到楊寰宇之言,心中一暖,她當然知道楊寰宇這麼做至少有一半是因爲自己,不過她心中另有所想,因此對楊寰宇說道:“弟弟,這件事情因姐姐而起,而且外邊那些人都是南北綠林盟的人,還是讓姐姐自己……”
“姐姐不用說了,今天他們會利用姐姐與南北綠林盟的仇怨對付小弟,他日還會想到別的方法。”楊寰宇截道。
果德等人見楊寰宇說話堅決,顯然已經想明白,並不像只是一時衝動,也就沒再說什麼,他們自己該如何決斷,卻又開始猶豫起來。
這時,又見楊寰宇對許娉婷和豎漱等人說道:“婷兒、漱兒你們呆在這裡……”
“爲什麼?那些人太過分了,敢來欺負玉姐姐,我當然不能呆在這裡。”沒等楊寰宇說完,豎漱就大聲叫了起來。
楊寰宇眉頭一皺,卻聽許娉婷說道:“寰哥哥,婷兒是要和你在一起的,還有玉姐姐……”
許娉婷說着,又看向嫣然,一雙會說話一樣的大眼睛已經足以讓嫣然明白她的意思。
見嫣然冷冷看了楊寰宇一眼,冷漠道:“你說的沒錯,前幾天別人用卑鄙手段誣陷你,今天有用這種方法對付你,將來還會用其他手段,不過你就這樣出去,不就是正中別人下懷?”
楊寰宇聞言,搖頭道:“我還有什麼選擇?”
嫣然幽幽一嘆,沒有說話。
這時,突見果德站了起來,說道:“好!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小僧的任何行爲都代表個人。”說着,對楊寰宇說道:“賢弟,既然你我義結金蘭,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走!我們出去看看再說。”說完,不等衆人反應過來,當先除了大廳。
楊寰宇欲言又止,最後只對玉嬌嬌說道:“姐姐,我們出去吧!”說完,也出了大廳。
玉嬌嬌目光中突然一片晶瑩,看了許娉婷和豎漱等人一眼,離開了大廳,她一起步,許娉婷和豎漱也都跟了去,就連嫣然也都目光冷漠的行了出去。
接着,大廳中範團頭、洛明珠、允志平和宏遠、宏善等人也都出了大廳。
別院外,原本喧鬧着的人羣一時間鴉雀無聲,只因他們看見了別院內的人相繼走了出來。
“夜媚狐出來了,快看!就是那個女魔頭……”不知道是什麼人一聲驚叫,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叫聲。
楊寰宇臉色陰沉,怒喝一聲,這一聲怒喝他是運集了至少五成功力,因此直震得屋瓦咯咯作響,那些南北綠林盟的人無不心神震盪、內息紊亂,一些修爲弱的甚至沒能站穩。
不過,站在他前面不足十丈之地,卻有三人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這三人中,正是那端木老者和穆姓中年文士,以及樊青天,這三人的功力都不弱,勉強抵鎮壓住了內息的激盪。
楊寰宇看了這三人一眼,認出了樊青天,對着另外兩人說道:“幾位應該就是能做主的人吧!請問尊姓大名!”
那端木老者和穆姓中年文士互望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心中的驚駭,見端木老者對楊寰宇拱手道:“閣下就是簫聖的後人玉面神簫楊寰宇吧!老朽北方綠林盟端木瑞。”
“在下南方綠林盟客卿穆不凡!”那穆姓中年文士也拱手道。
楊寰宇拱手回了一禮,還沒說話,就聽玉嬌嬌說道:“你們是來對付我的,直接說了吧,你們想怎麼樣?”
“不錯!既然大家都已經把話說開,那老朽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吧!夜媚狐,你在我北方綠林盟殺害了不少兄弟,今天老朽是帶人來討債的。”那端木瑞說道。
穆不凡眯着眼道:“穆某的來意和北方綠林盟的朋友一樣,不過聽聞楊公子是宇內三絕簫聖的後人,而且又有玉面神簫的俠名,雖然傳聞楊公子和夜媚狐有不明瓜葛,但是穆某相信楊公子不會阻撓我等解決私人恩怨吧?”
楊寰宇沉着臉,沒有說話。
卻聽那端木瑞說道:“楊少俠是俠義之後,又深具俠名,老朽也認爲少俠不會因爲夜媚狐這個淫,邪女魔頭而和我等爲敵。”
“那麼你們打算如何做?”楊寰宇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寒聲問道。
那端木瑞和穆不凡又互望一眼,那端木瑞說道:“在這洛家別院方圓兩裡以內至少有一萬人,其中南北綠林盟的人就有不下三千。如果夜媚狐願意束手就擒,任由我等處置,那麼一切都好說。若是不然……”
“那便如何?就憑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廢物,也想把姑娘怎麼樣?真是大言不慚!”玉嬌嬌冷笑道。
那樊青天突然怒喝一聲,道:“夜媚狐,你敢和小爺一戰嗎?”
“對!這個賤,貨,有本事出來……”
“還等什麼,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們淹死。玉面神簫怎麼了?他要是敢阻攔,連他也剁了……”
……
數千人你一言我一句,竟然紛紛叫囂着要動手。
看見羣情激憤的樣子,那端木瑞、穆不凡和樊青天神色得意起來,見那端木瑞對楊寰宇說道:“楊公子犯不着爲了……”
“夠了!今天誰要是在這裡動手,我第一個廢了他!”楊寰宇冷聲道。
這一下,那端木瑞和穆不凡均是一呆,他們自以爲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下,楊寰宇定然會不會頂風冒險,但是沒想到楊寰宇現在的態度如此堅決。
“還等什麼?他已經被夜媚狐那個淫,蕩的女魔迷惑了,動手呀!”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那端木瑞說道:“楊公子這麼說,那就是準備和我南北綠林盟爲敵了……”
那樊青天甚是不耐煩道:“端木叔叔,穆前輩,不用再和他們廢話了,誰是和我們動手,直接亂刀分屍就是!”
“哪個狂妄無知的小輩,口氣這麼大?”樊青天話音剛落,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突然傳來,這聲音不大,給人的感覺卻像似從極爲遙遠的地方傳來,但是聽在衆人的耳中卻是極爲清楚。
“老尼不問江湖事已經多年,如今的江湖武林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前幾年老尼偶然外出,竟然被一個自稱武林五奇的小輩瞧不起,哼!老尼還以爲他有什麼了不得的能耐,還不是一招就被老尼活捉,關了幾年才逃出來……”這個聲音仍然遙遙傳來,不過從聲音判斷,這聲音卻是距離越來越近。
“寰哥哥,是婷兒的師父來了……”楊寰宇身後的許娉婷突然開聲說道,見她伸手挽住楊寰宇,嬌軀微微顫抖。
楊寰宇看了她一眼,道:“婷兒,你沒有聽錯?”
許娉婷搖頭道:“這是師父的飄渺傳音,剛纔師父應該還在五六裡外……”
“婷兒妹妹說得沒錯,正是神尼來了!”一旁玉嬌嬌突然開口說道。
“不知是那位前輩高人?還請出來一見……”
“想要見老尼,你還不配,帶上你們這些麼魔小丑滾吧!老尼不想動手!”那端木瑞還沒說完,那個飄渺的聲音又傳來道。
楊寰宇四處搜尋了一眼,感到那聲音就在不遠,但是卻怎麼也無法撲捉到。
突聽果德高喧一聲佛號道:“小僧峨眉劍仙派果德,前輩可是寂滅神尼?”
“你這小和尚有點意思,老尼這個法號已經很久沒用了,不過老尼還是喜歡被人稱爲魔佛神尼,這個名號反而更適合!”那個飄渺的聲音又道。
這一次,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總算明白過來,而那端木瑞和穆不凡等人卻是渾身驚顫,也許寂滅這個法號他們很陌生,但是魔佛神尼這個名號對於他們這一輩來說還是很熟悉的,魔佛神尼成名之時或許他們還沒有出生,但是自小就聽說着魔佛神尼的事蹟長大,他們自然明白魔佛神尼的名號。
不過,那端木瑞和穆不凡似乎有些不死心,聽那端木瑞說道:“既然神尼駕臨,還請神尼不吝相見!”
“你們可知道,你們這不是不死心,而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既然你們想死,老尼也不會攔着……”話音落下,一道白光倏然落在洛家別院大門的屋頂上。
驚愕之際,衆人終於看清楚,原來那屋頂上站着的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左右、穿一身白色素袍的年輕女尼。
“師父……”嬌呼聲中,一道翠影閃動,掠上了年輕女尼所在的屋頂,一把抱住女尼,衆人看清楚,那正是楊寰宇身邊的一位少女,這個少女自然就是許娉婷了。
那年輕女尼臉上現出慈愛之色,伸出一隻手輕撫着許娉婷,道:“嗯!乖徒兒,玩夠了吧……咦!功力增進不少,嗯!看來我的乖徒兒是有奇遇了,這倒省了我不少麻煩……”
見她對着玉嬌嬌說道:“大妹子,這些人都是來找你麻煩的吧!現在的後生小輩真是越來越不分好壞了,唉!我要還是以前的性格,這些人早就涼透了骨頭,哪裡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玉嬌嬌連忙走上前幾步,行禮道:“玉嬌嬌見過神尼!”
任誰也想不到,數十年前轟動江湖的魔佛神尼竟然只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不到、相貌慈和的年輕女尼。
只見魔佛神尼不屑的看了端木瑞等人一眼,說道:“你們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難道要老尼動手請嗎?”
那端木瑞和穆不凡遲疑了一下,見那端木瑞正要說話,突聽魔佛神尼哼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滾吧!”話未完,見她右手對着端木瑞等人的方向一揮手,一股龐大的氣勢狂涌而出。
端木瑞、穆不凡和樊青天三人首當其衝,竟然被這一揮之勢生生震退到五六丈之外,他們身後的那些人卻是東倒西歪,有的甚至摔得鼻青臉腫。
包括楊寰宇在內,所有人均是大吃一驚,沒想到魔佛神尼十數丈遠的一擊竟是如此之勢。
那端木瑞等人驚回過神來,驚駭不已的看着魔佛神尼,見端木瑞對着樊青天道:“少盟主,我們走吧!”說完,又大喝道:“走!”
那穆不凡也大喝道:“南方綠林盟的弟兄們,走!”
這些人來得突然,去得也快,沒一會兒的功夫,那些人已經走得沒影了。
魔佛神尼目光看了楊寰宇等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楊寰宇身上,點了點頭,道:“你就是那個讓婷兒日夜癡想的楊寰宇,很好!比起老尼當年強得多了,大概也是你幫婷兒打通任督二脈的吧!你幫了婷兒這麼大的忙,老尼倒是沒有什麼好東西用來感謝你,不過老尼給你一個承諾,將來會幫你做一件事。”說着,對婷兒說道:“乖徒兒,隨爲師走吧!爲師總算找到能夠幫你伐經洗髓提升功力的方法了。”
魔佛神尼說完,也沒等許娉婷說話,攬着許娉婷的纖腰,身形倏然躍起,消失在原地,下一次出現已經是五六十丈之外。
楊寰宇等人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耳邊就剩下了一聲悠長的嬌呼“寰哥哥……”
想不到此事就這樣了結,雖然出人意料,但卻不得不說這是最好的結局,或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
楊寰宇看着許娉婷消失的方向,突然感覺心中有些空蕩蕩的,像似失去了什麼。
“弟弟,相信婷兒妹妹很快就會回來的,神尼早在數年前就開始爲婷兒妹妹尋找伐經洗髓的方法,等再次見到婷兒妹妹,她的功力一定會大增的。”玉嬌嬌突然安慰道。
這時,果德等人卻是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玉嬌嬌,他們都在納悶一件事情,那就是玉嬌嬌和魔佛神尼的關係,看魔佛神尼對玉嬌嬌的態度,好像兩人早已相識,而且關係還非同一般。
也許是因爲魔佛神尼的關係,果德等人對玉嬌嬌的看法有了改觀,至少他們不會認爲,能夠和魔佛神尼有交情的,會是一個淫,蕩嗜殺的女魔,因爲知道魔佛神尼的事蹟的人都知道,魔佛神尼是嫉惡如仇。
衆人各自離去,範團頭見事情已經解決,便帶着叫化子們先行離開了。
而少林派的宏遠和宏善兩位大師,自從救出老化子和老偷兒之後,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任務,於是也在此時告辭回山。
回到下住的小院,嫣然似乎覺察到玉嬌嬌對楊寰宇有什麼話要說,於是自己回到了客房。
就連豎漱也很識趣的躲開了。
這個小院本來住着楊寰宇和玉嬌嬌、嫣然、許娉婷、豎漱等人,此時剩下楊寰宇和玉嬌嬌。
楊寰宇也看出了玉嬌嬌似乎有話要說,聽他說道:“姐姐是有什麼話要和小弟說嗎?”
玉嬌嬌突然輕嘆一聲,道:“看來姐姐還真是一個不祥之人,姐姐在弟弟身邊這幾天,弟弟不是被人冤枉就是因爲姐姐而受了不少氣……”
“姐姐就是爲何和小弟說這些話麼?如果是,那姐姐就不用說了!”楊寰宇面無表情道。
玉嬌嬌見狀,突然伸出玉手握住楊寰宇的手,道:“姐姐知道現在說這些會讓弟弟不高興,但是姐姐必須說,而且還要和弟弟說明白姐姐的過去……”
“好了!無論姐姐的過去如何,小弟在乎的只是現在的姐姐。”楊寰宇突然截斷道。
玉嬌嬌見楊寰宇似乎已經有了幾分火氣,這可是她與楊寰宇相識以來第一次看見楊寰宇發火,不由得心中暗自憂心,沒敢再說下去。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突聽楊寰宇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姐姐,小弟剛纔心情煩悶,說話重了些。”
玉嬌嬌搖了搖頭,說道:“姐姐知道,不管弟弟如何對姐姐,姐姐都不會生氣的。”
楊寰宇嘆聲道:“其實小弟只想快些抱得家仇,而後遠離這個多事的江湖武林。”
玉嬌嬌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聽她說道:“弟弟決定報了家仇之後便不再涉足江湖恩怨?”
楊寰宇苦笑了笑,道:“只是報仇談何容易,就此時來說,不說有沒有能力報仇,就是連仇人的行蹤都虛無縹緲。復仇盟不僅僅勢大,而且神秘。小弟總覺得,復仇盟遠遠不是我們所瞭解的那麼簡單,那東分令、旗令院和四方分令都只不過是復仇盟九牛一毛的力量。唉!小弟如今感到自己非常渺小,而且非常無力……”
“弟弟……”玉嬌嬌突然握緊他的手臂,又說道:“無論將來姐姐會怎麼樣,姐姐發誓一定全心全力相助弟弟報仇……”
玉嬌嬌說着,突然沉吟了一下,道:“其實姐姐還有一個關於復仇盟的線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作準。”
楊寰宇聞言一愣,道:“哦?姐姐說來聽聽!”
玉嬌嬌看了他一眼,道:“弟弟還記得那次天龍幫和復仇盟三旗分壇決戰的事情,那天弟弟追擊摧心老魔離開之後,姐姐從那位黃旗壇主的口中得知,這位黃旗壇主其實也是被複仇盟逼迫爲復仇盟賣命的。他告訴姐姐,他們接受命令的地方就在洛陽的花朝園……”
“花朝園?就是洛陽最大的莊園花朝園?”
玉嬌嬌說道:“應該沒有錯,那位黃旗壇主其實知道的也不多,告訴姐姐的除了這個消息之外,姐姐都已經告訴弟弟了。”
楊寰宇沉吟起來,過了一會兒,突然聽他說道:“這個花朝園說不定還真有些古怪,姐姐,要不我們暗中查探一番?”
玉嬌嬌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道:“弟弟決定什麼時候去?”
“事不宜遲!我們就今夜三更去吧!”楊寰宇說道。
其實,玉嬌嬌完全可以理解楊寰宇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不是因爲急着報仇,實在是這幾天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一方面楊寰宇是要找一些事來使自己忘記什麼,另一方面急着想擺脫心中的羈絆,那是真正的羈絆,而不是負擔。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又說了一會話,便各自回客房去了。
是夜三更左右,兩道黑影鬼魅般掠出了洛家別院,一直朝着洛陽城北掠去。
進入城中,突聽一人說道:“姐姐,我們直接進去麼?”
另一個人說道:“當然,如果花朝園真的有什麼蹊蹺,我們堂而皇之進去,很快就會有反應。”
這兩人正是楊寰宇和玉嬌嬌,此時兩人都是一身夜行衣,而且還掩蓋住了本來面目。
不到半刻種時間,兩人已經到了一處高牆深院前,這裡正是洛陽城最大的莊園:花朝園。
花朝園,顧其名思議,花朝就是指花開的時節,花朝園也就是說花開的莊園,而事實上,這花朝園的確是一年四季都花開滿園。
而且,這花朝園還有另一大特色,那就是每月初都會向所有人開放,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遊覽前面足有一里方圓的百花甸。
平時花朝園是一片宅院深深,靜謐至極,但是今夜註定不安寧。
三更過去一刻,從正門的方向掠進來了兩條黑影,這兩條黑影不用說,當然就是楊寰宇和玉嬌嬌。
兩人掠入三丈高的高牆後,落在了前院的百花甸上,這百花甸果然稱得上百花,雖然是深夜,但是楊寰宇一眼就看見周圍的花圃中至少有十種不同的花。
凝神停了一會兒,楊寰宇突然開聲道:“姐姐,這裡看上去沒有什麼危險,實則危機四伏。這些花圃有半人多高,但是擺放密集,要是有人在花圃後埋伏,突然發難,只怕你我都難以招架。”
玉嬌嬌雖然目不能夜視,但是她功力何等深厚,自然看出了眼前的情形,見她目光中現出凝重的神色,道:“不錯,我們還是小心爲妙!”
楊寰宇沒有再說話,繞過玉嬌嬌身前,當先走上一條花徑。
玉嬌嬌見狀,知道楊寰宇此舉是擔心自己,芳心一陣溫熱,呆了一呆後,連忙跟上。
走了不到十丈,楊寰宇突然停了下來,彎下腰不知道在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見他手中捏着一條又長又細的東西,藉着微弱的天光,玉嬌嬌看見,楊寰宇手上的東西卻是一根五六尺長的細繩,不過那可不是純粹的細繩,只見那細繩上竟然穿着一枚枚泛着異樣光輝的鋼針。
針繩,這正是讓武林五奇中的跛足神丐和賊祖宗都栽了大跟頭的針繩。
玉嬌嬌急聲問道:“弟弟沒事吧?”
楊寰宇搖了搖頭,道:“沒事,小弟雖然着了道,但是小弟不畏劇毒!”說着,又凝重道:“姐姐,看來這花朝園有些古怪,我們小心些!”說完,將那針繩放回原處,繼續向前行去。
深入百花甸百丈,兩人竟然用了半刻種,只因這百花甸中實在太多陷阱,兩人雖然都有絕頂的功力,但是此時是秘密探查,根本就不可能施展輕功身法。
“唰唰唰”就在兩人準備繼續行進之時,突然前方十餘丈的地方出現三條黑影,十餘丈的距離,以他們的功力,竟然無法預先覺察到這三人的行動。
“飛雪玉花……”那中間一條黑影突然沉聲喝道。
“……”楊寰宇和玉嬌嬌一愣,沒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擅闖花朝園者,殺!”就在兩人驚愣之際,那中間的黑影突然冷冷喝道。
兩條黑影迅猛向楊寰宇和玉嬌嬌飛射而來,楊寰宇和玉嬌嬌驚回過神來,兩人對望一眼,立即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將兩人身形同時一動,在那兩條黑影還在一丈開外時,雙雙伸手一指點在黑影身上。
“噗嗤……噗嗤……”兩聲悶響,那兩條黑影應聲落地,不過楊寰宇和玉嬌嬌並沒有停留,身形繼續前進,直取那下令的黑影。
那黑影似乎看出情形不妙,不知怎的,見他身形一挫,竟然整個人陷入了地下,就這樣消失在原地。
楊寰宇和玉嬌嬌兩人飛掠到來,兩人互望一眼,目光中驚異之色不言而喻。
不過,很快兩人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見兩人的腳下,也就是那黑影消失的地方,赫然有一塊兩尺長款的鐵板,原來那黑影已經遁地而逃,顯然這地下有許多通道,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爲何剛纔那三條黑影出現的那麼突然。
“弟弟,看來我們的行蹤已經敗露,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用再擔心被人發現了,我們可以堂而皇之的行動了。”玉嬌嬌開聲道。
楊寰宇點了點頭,道:“以你我的功力,要想脫身,自然不會有什麼困難!”說完,竟然就這樣不做任何掩飾向前行去。
沒有了隱藏的顧忌,兩人很快就走出了百花甸,來到一片方圓將近兩裡的柏樹林前,這片柏樹林長得極爲陰森,楊寰宇停在樹林前,腳步頓了下來。
打量了樹林一陣,兩人還是進入了樹林中,雖說藝高人膽大,但是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兩人進入樹林中,行動變得極爲謹慎。
就在兩人進入這片柏樹林之時,這片柏樹林後面一片樓房中,在一座雅廳中,坐着三個人,坐在最上首位置的是一個渾身上下都用黑布裹着的怪人,這怪人除了露出一隻眼睛之外,身上每一片地方都裹在黑布中。
坐在怪人下首的是一男一女,這一男一女赫然就是復仇盟中那位大公子、宮氿和二小姐魏媛媛。
這三人坐在廳中,氣氛顯得有些沉寂,過了一會兒,突聽那怪人沉聲道:“媛媛,你真的決定回到你師父的滌心茅舍?”
“還請義父成全!”魏媛媛面色冷淡道。
那怪人突然嘆了一聲,道:“唉!好吧!你決定什麼時候離開?”
“多謝義父成全,女兒決定明日救走……”
“什麼?你明天就走?阿媛,你難道還在生我的氣嗎?”宮氿突然叫道。
魏媛媛面無表情道:“我要離開根本就不關你的事,你不用想歪了!”
宮氿本來還要說話,卻聽那怪人說道:“這樣也好!那個玉面神簫畢竟也算救過你一命,不過此人是我們的大敵,他非死不可,所以只要你不阻撓殺他就行了。明天你就和青梅一起離開吧!”
魏媛媛聞言,站了起來,對着怪人福了一禮,道:“那義父自己保重,恕女兒不能爲義父效力了!”說完,根本就沒有理會宮氿,轉身就向廳外行去。
那宮氿緊忙追上來,說道:“阿媛,你這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了,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你……”
“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根本就沒有其他想法,明天我就回去滌心茅舍,再也不想離開。”魏媛媛一邊說,一變加快步子出了雅廳。
“氿兒回來……”宮氿本來還要跟着出去,卻被怪人喝了一聲,把他叫了回來。
宮氿仍是不死心的看着魏媛媛離開的方向,還真恨不得再次追上去。
那怪人叱道:“氿兒,媛媛遲早都是你的人,你再這樣不知輕重,休怪爲師責罰!”
宮氿聞言,這才安分坐回原位。
又聽那怪人說道:“一會兒幾位護法過來,爲師還有重要之事安排與你,希望你莫讓爲師失望。”
宮氿只有點頭應是。
沒過一會兒,雅廳外陸續行進來八個人來,這八個人只是向座上的怪人拱手之後,便坐在了兩邊的位置上。
這十個人中,域外七魔中倖存下來的枯麪人魔、嗜血天魔、摧心老魔和萬惡淫,魔,這四魔赫然也在其中,還有一位蒙面青衫女子,這女子蒙着面,看不清其容貌和年紀。
在這女子下方的兩人,其中一人正是旗令院的院主庾方朔,而另一個人則是四方分令總令主盧千鈞。
接下來的兩位身形矮小的華髮老者和那位坐在最下首的白髮老者卻是極爲陌生。
那怪人見各人坐下,開口說道:“今夜召集各位確實有要事安排,本盟主馬上就要離開總壇一段時間。在本盟主回來之前,由和合堂秦堂主和淮安姑娘代行本盟主之責。”說着,看了一眼八人中那一位蒙面青衫女子和最在最後面的黑袍白髮老者,又道:“兩位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那位蒙面青衫女子說道:“上次賤妾拒絕刺殺玉面神簫的任務,實在是因爲賤妾不願拋頭露面,而且有公輸護法這樣的用毒高手在,哪有賤妾出手的機會?如今既然是守護總壇,賤妾自當盡力而爲。”
那最下首的白髮老者也說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怪人點了點頭,又道:“此時,本盟正是多事之秋,不僅要應付各大門派的壓力,還要處理一些意圖跳在本盟頭上的小蝨子。簫聖的後人玉面神簫一度壞本盟之事,如今本盟主除了派出兩位護法之外,還派了不少人解決此人,只是直到此時尚未有消息回報,諸位可知道這是爲何?”
見下面之人沒有什麼反應,怪人又說道:“算了,此事也不急在一時。不過,近來本盟不僅東分令,現在就連旗令院和四方分令總壇都被攻破,而且上次三旗分壇與天龍幫的決戰,竟然大敗而回,這讓本盟損失不少人手。此時正是本盟舉事的關鍵時機,本來人手緊缺,雖然江湖武林中差不多一半的門派已經掌握在本盟手中,但是這些力量還不能動用,因此以後要有什麼行動,無比小心謹慎,勿再損兵折將。”
“天龍幫已經和本盟敵對數年,盟主久久不將其滅殺,那麼盟主到底要如何對付那天龍幫?”那枯麪人魔說道。
怪人說道:“之前之所以不滅天龍幫,那是因爲天龍幫對江湖武林中其他幾大門派有制衡作用,此時天龍幫已經一心和本盟作對,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因此本盟主決定滅殺天龍幫的任務就交給旗令院。”
說着,又道:“至於此時還敢蠢蠢欲動的臭叫化子,也不用太過擔心,他們的幫主還在我們手上,讓他們跳也跳不高,就讓四方分令注意其動向。而最令本盟擔心的,卻是少林派和太和門等幾派的聯合,因此本盟主決定讓氿兒帶着蠻荒二老住持應付嵩山之事,外加域外四位護法協助。”說着,看向那兩位身形矮小的華髮老者。
那兩位老者在座位上一拱手,道:“盟主放心!”
怪人點了點頭,沉吟了一陣,說道:“好了,今夜召集各位說的就是這麼多,各位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就散了吧!域外四位護法請留下!”
於是,除了域外七魔中的那四魔,包括宮氿在內的其他人都出了雅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