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等人一聲不吭地跟着牛鋼君出了燕京賓館,上了一輛商務車。車子開動後兩分鐘了,仍然沒有人說話。宋靜見氣氛尷尬,便取下了臉膜,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可把我憋死了。”總算打破了沉默。
牛鋼君板着臉,沉聲道:“宋靜,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錯?”
宋靜吐了吐舌頭,甜甜地笑道:“我當然知道。不過,牛叔,我可以將功贖罪嗎?”
宋靜這一聲牛叔,把牛鋼君那板着的臉給叫化了。牛鋼君慈愛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爸的老部下老朋友。你這樣擅自行動,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於公於私,你要我如何向上級交待?如何向你爸交待?”
蔣清江見宋靜低了頭不吭聲,便道:“報告牛局,這都是我的主意。”牛鋼君瞪了他一眼,厲聲道:“你自然會受處罰的。想英雄救美?還是想想怎麼保住自己吧。”
喬山開口了:“好了。牛局的官威越來越足了。今晚這事我負主要責任,你就別爲難這些小輩了。”
牛鋼君尷尬地笑道:“師父啊,你讓我很爲難啊。”
牛鋼君這一聲“師父”,把車裡的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蔣清江,在京畿安全特別局工作了好幾年,喬山的英雄往事也聽人議論過不少,但就是沒聽人說起過喬山是牛局的師父。看來,局裡並沒有什麼人知道這事。
喬山冷笑着道:“有什麼爲難的?你就照我說的報告上去,上面最多把我給開了。我守門也守夠了,早點退休休息,也不是件壞事。”
蔣清江剛要說話,就聽牛鋼君道:“師父,這樣糊弄不過去的。我倒有個主意,可以使宋靜和蔣清江不受處罰,不知師父能否接受?”
喬山道:“什麼主意?你一直以來鬼點子多。說吧。”
牛鋼君狡猾地一笑,道:“師父一直申請重返戶外工作崗位。我局爲了考察師父的合格性,便由師父帶領宋靜和小蔣負責這次行動。行動的結果很成功。所以,我局爲三人請功,並批准師父重返戶外工作崗位。”
喬山聽了,心情一時不能平靜。二十年前的一次意外,使自己受到了一幫墨守成規的官僚的打壓。要不是對局裡有太深的感情,要不是還想在背後幫幫這個無人知曉的徒弟,喬山早已辭職不幹了。牛鋼君顯然也一直想幫這個師父重返崗位,但一來無機會,二來這師父有傲氣,恐怕不會接受一種施捨般的給與,所以此事一直沒有辦成。今晚的事,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而且喬山也有很好的理由來接受這個機會。
喬山看了看牛鋼君,慈愛地笑道:“那好,我就接受了。”
牛鋼君大喜,蔣清江更是高興。蔣清江道:“喬伯,那我以後就在你的組裡混了。”
喬山笑道:“這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以後再說吧。”
牛鋼君冷冷地道:“小蔣啊,你現在能了啊,會撒謊了,說什麼病了。現在說說,得的是什麼病?”
蔣清江呵呵地笑了笑,來個王左顧而言它,討好似地道:“牛局,我們發財了。”
牛鋼君一愣,問道:“發什麼財?”
蔣清江道:“我算了一下,大概有十二名富豪被迫轉了共十二億美金。頭五筆轉帳,我沒有辦法攻克犯罪分子所謂的慈善賬戶所在銀行的密碼。到了第六筆轉帳,他們每轉進一筆,就被我轉出一筆,但犯罪分子的同夥還不知道。現在,我們局的帳上多了七億美金。”
衆人嚇了一跳。饒是牛鋼君見慣了風浪,
此時說起話來,舌頭也打結了:“你你說什麼?你把那些富豪的錢通過匪徒的帳戶,轉到我局的帳上來了?”
蔣清江點了點頭。牛鋼君道:“這些富豪到銀行一查,就知道錢到哪裡去了。你到時如何交待?”
蔣清江莫測高深地道:“這就要牛局長主動出擊了。”
牛鋼君道:“如何出擊?”
蔣清江道:“你要找到這七名富豪,解釋道我當時只能那樣做。如果我讓轉帳失敗,匪徒會懷疑,可能大開殺戒。所以,我只能等轉帳成功後,再馬上把錢轉走。至於前五名的轉帳,早就被匪徒的同夥轉走了,我也追蹤不到。”
牛鋼君問:“你還是沒有說我該怎麼主動出擊。”
蔣清江呵呵笑道:“牛局,你就說:雖然我們經費緊張,但我們不貪一分錢,會把錢還給他們的。希望他們聞絃音而知雅意,給我們留個百分之一二十的做爲獎勵或報酬。”
牛鋼君大怒,道:“你是要老子去裝可憐,博得他們的同情,而後看在我們爲他們追回了錢的份上,給我們點施捨。是嗎?”
蔣清江搔了搔頭,道:“別說得那麼難聽嘛,牛局。這怎麼也該算是我們的勞動所得啊。”
牛鋼君想了想,道:“給你兩條路。第一,把你轉帳的痕跡給消了,讓他們追蹤不到。第二,給我找到這七名富豪的不法勾當的證據。這些勾當不見得可以讓他們進監獄,但也夠喝一壺的。明天上午十一點五十九以前,你要幹好這兩件事中的一件。”
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看來這牛鋼君想要特別局獨吞這七億美元的鉅款啊。看到衆人驚詫的目光,牛鋼君道:“不好意思,實在是經費緊張,只好賺些外快了。這些傢伙爲富不仁,要他們出出血,爲保衛祖國的偉大首都做出應有的貢獻,也不錯啊。”
就在這時,牛鋼君的手機響了。牛鋼君接通電話,招呼了一聲:“李隊,你好。”就默默地聽對方說了一通。牛鋼君最後道:“謝謝你,李隊。”便掛了電話。
孟昱耳尖,早已把電話那頭的人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孟昱卻並沒有吭聲,等牛鋼君的反應。就見牛鋼君沉默了片刻後,對宋靜道:“有一個叫丁大力的匪徒,是被你喬伯打昏在監控室的。他一直在大叫,要見宋清清。李越勝隊長已經告訴他,如果宋清清是他的朋友,又願意見他的話,自然會來找他。但武警沒有爲他找人的義務。宋靜,你想怎麼辦?”
宋靜道:“其實,丁大力不是壞人。但是,我還是不見他的好。過去了的,就讓他過去把。這是BUSINESS,不是PERSONAL。”
孟昱暗中舒了口氣,看來這丁大力是聰明人,已經在懷疑宋清清的身份了,好在宋靜的處理很冷靜很理智。牛鋼君也點了點頭,讚許地道:“不錯。幹我們這行,就是要分得清什麼是BUSINESS,什麼是PERSONAL。”
牛鋼君又看向孟昱,問道:“孟昱,你身手不錯啊。有沒有興趣加入國安啊?當然,你並不要進我這特別局,畢竟你不在京城。但你可以進入其他局,我可以推薦你的。”
孟昱心裡轉了幾個彎,說實在的,由於在孟昱小時候,範秋萍經常向他灌輸他父親孟金星是英雄警察的緣故,孟昱一直對當警察有一種嚮往。國家安全部,從某種程度上講,就是國家的秘密警察部,這誘惑是巨大的。
孟昱思考了片刻,道:“謝謝你,牛局。我還是想先完成學業再說。但是,任何時候,國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如果其他的人說這話,牛鋼君可能會認爲那人是在耍嘴皮子。但這話從孟昱的口中說出,牛鋼君卻認爲孟昱是真心誠意的。爲什麼?因爲牛鋼君已經研究過孟昱的檔案。就在過去短短的一個多月裡,孟昱可謂是出生入死,或救人,或同犯罪分子作鬥爭, 或阻止失去理智的人走上犯罪的道路。這每一件事,都可以說是爲國家,爲人民做出了貢獻。
牛鋼君點了點頭,道:“可以理解。這樣吧,你什麼時候想加入國安了,什麼時候跟我說。我做你的推薦人。”
牛鋼君把孟昱和宋靜送到了葉念蓉的住處,說是葉念蓉報警時要求他這麼做的。兩人告別牛鋼君等,便給葉念蓉打了個電話。葉念蓉親自下樓,把兩人接到了她的PENTHOUSE.
葉念蓉問起了兩人現場的情況,孟昱和宋靜一起把情況說了一遍後,孟昱道:“蓉姐,這次非常地對不起。我們沒能阻止姚募捐把我們的照片傳給他的同夥。從姚募捐臨死前的那番話可知,他的同夥是他的愛人,外號美女蛇。想必是貌似貂嬋,心如蛇蠍。現在,那美女蛇以爲你是使得他們行動失敗的人之一,很可能會對你不利。”
葉念蓉冷靜地聽完了孟昱的話後,淡淡地道:“昱弟,我不怕。有你保護我,我什麼都不怕。”
孟昱張口結舌,一句“我又不能保護你一輩子”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宋靜笑道:“蓉姐說得有道理。有孟昱保護你,你什麼都不用怕。”
孟昱怎麼聽,都覺得這話酸酸的,便尷尬地一笑,再也不吭聲。葉念蓉自然能聽出宋靜話中的醋一,一時童心大起,似乎要有意氣氣宋靜,便道:“那是當然。我就知道昱弟是靠得住的好男人。蓉姐我以後就靠昱弟保護了。”
(祝讀者朋友新年快樂,萬事如意,身體健康,家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