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胸有成竹地道:“今天上午吳老六還帶着他的夫人上了城南公園散步,兩人還合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以吳老六當時的冷靜和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估計那兩殺手一死一囚的消息,要麼還沒有傳到吳老六的耳朵裡,要麼就是吳老六認爲這兩殺手的遭遇對他沒有什麼影響。無論哪種情況,如果我們把黎遠清招供的內容讓吳老六知道,那麼,吳老六一定不會放過那僱主。那僱主爲了自保,也一定不會束手就擒。”
郝勝軍點了點頭,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餘洪彪則道:“或者我們可以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孟昱點頭稱是,道:“餘伯伯,您只要派人盯在吳老六別墅的周圍。到時不管是吳老六殺了那僱主,還是那僱主殺了吳老六,在吳老六別墅周圍守株待兔的公安幹警一定能有所收穫。”
餘洪彪不住地點頭,道:“好主意。如果有人在這場爭鬥中死了,勝利方一定會拋屍滅跡的。我們可以把拋屍滅跡的人給逮個正着。到時,不愁他不招。”
郝勝軍笑道:“看來我不該把保密做的這麼好。我知道吳老六在公安局裡有人。所以,我一再強調對所有的審訊內容要保密。不然,以吳老六在公安局的眼線之多,他恐怕早已經知道黎遠清招供的內容了。”
餘洪彪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親自通知他吧。好歹他也是市政協副主席。如今他的生命受到威脅,我公安幹警有責任通知他和保護他。”
郝勝軍連聲稱妙,笑道:“我和你聯袂而去。一個局長,一個常務副局長,我們對吳老六也夠重視了。”郝勝軍又對趙峰道:“我和餘局長通知了吳老六後,就會回局裡佈置任務。你就負責黎遠清的安全了。”趙峰一個立正,大聲道:“餘局長,郝副局長,你們請放心。我一定會看管好黎遠清。”
孟昱目送餘洪彪和郝勝軍出了病房後,就運起逆天功,凝神地聽邱小蘋病房裡的動靜。只聽吳老六不冷不熱地道:“兩位局長找鄙人有何貴幹?請低聲說話,不要吵了我的夫人。”
餘洪彪似乎對吳老六的無禮態度並不介意,他低聲地道:“我和郝局長商量了後,代表市公安局正試向你提供以下信息。昨天晚上,有兩名南越殺手大鬧我市看守所。其中一名殺手被擊斃,一名殺手被擒。那被擒的殺手名叫黎遠清,他已經交待了有人僱他來我市殺人。”
吳老六的聲音如古井不波,平靜地道:“那又如何?這於我有何干?”
餘洪彪道:“這殺手要殺的其中一人是孟昱。”吳老六似乎聽出味道來了。他“喔”了一聲,道:“這麼說殺手還要殺別的人?”餘洪彪肯定地道:“不錯。這殺手要殺的第二個人就是你吳先生。”
吳老六似乎愣了一下,而後低聲地笑了起來:“餘局長,我是一個普通商人,就算做生意,也從沒有把人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我不相信有人會僱殺手來殺我。”
餘洪彪無所謂地道:“我們開始也不相信,可後來有人下毒要毒死殺手,還差點使郝局長中毒,我們這才相信殺手並沒有撒謊。畢竟你吳先生是我市的重要人物,如果不是涉及到吳先生,那僱主絕不會冒險殺人滅口的。”
吳老六頓時沉默了。餘洪彪依然平靜地道:“照理說我們要派公安人員來保護吳先生的安全。可殺手已經身中劇毒,生死未卜,我們也就不擔心了。如果吳先生需要公安的進一步協助,請打120。
”
吳老六終於又開口了:“對面的病人可是那殺手?”
餘洪彪道:“這是我局的秘密,和吳先生無關。”說罷,餘洪彪和郝勝軍就告辭了。
吳老六沉默了幾分鐘,開口道:“阿義,你怎麼看這件事?”
那叫阿義的憤憤地道:“六爺,我看這條子們沒有說假話。六爺在寶慶根深蒂固,耳目衆多。如果有殺手潛入寶慶,六爺恐怕很快就會知道。所以,沒有人敢冒險請殺手來寶慶對付六爺。”
吳老六道:“不錯。但如果我知道有殺手爲殺本幫的對手而來寶慶,我就不會懷疑這殺手另有目的。這一招瞞天過海之計使得好啊!”
阿義低聲地問:“六爺,那您該怎麼辦?”吳老六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邱小蘋,一時躊躇不決。阿義道:“六爺,夫人在此不會有事的。我叫蚊子和和尚在門口守着,加上對面的警察,誰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來此爲難夫人的。”
吳老六似乎下了決心,道:“好。也只好這樣了。阿義,你先打個電話,要祥嫂趕過來照顧夫人。而後你去交待好門口的兩人和值班的醫生,然後帶其他四人陪我回別墅處理幫務。希望能趕在會診前回來。如果會診的時候我們還趕不回來,要醫生一有結論,就通知我。”
吳老六和阿義帶着四人走了,孟昱鬆了口氣,計劃的第二步也成功了,吳老六被調離了邱小蘋的身邊。現在就是關鍵的最後一步:如何把邱小蘋弄醒,並說服邱小蘋和自己一起離開醫院,躲到餘洪彪準備的安全房去。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一個身材高挑、戴着口罩的護士走了進來。她一進門,就隨手把門給關上了。還沒等她開口,孟昱就說話了:“別裝了。聞到你那香水味,就知道是你來了。”
那護士惱怒地把口罩取下,道:“我從不抹香水的。喂,我見吳老六已經離開了,我們現在怎麼辦?”來人正是宋靜。
孟昱一聽,直接就忽略了宋靜話語的後半截,耳畔迴響的就是那“我從不抹香水的”七個字。孟昱心裡想:“如果那不是香水味,莫非那是她的體香?看來‘聞香識女人’一說並非荒誕不經啊。”
如果宋靜知道孟昱的心裡是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一個飛腳踢了過來。宋靜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孟昱回答,就道:“你快拿主意,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孟昱這纔回過神來。他先爲宋靜和趙峰等作了介紹,而後對宋靜道:“你去再找個和我身材差不多的醫生和你一起來查這間病房,並等我回來。”說罷,孟昱就離開病房,到了醫院的停車場。不到一分鐘,孟昱就找到了餘洪彪所說的那輛桑塔那,因爲那是唯一一輛因車裡面有人而開着空調的車。
孟昱敲了敲駕駛座車門上的玻璃窗,那玻璃窗搖下後,坐在駕駛座的便衣伸出手來,道:“孟昱你好。我是嚴啓強。”另一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便衣也側着身子,伸過手來自我介紹道:“曹罡。”
孟昱和兩人握手後,便道:“請給我一個你們的手機號。你們一接到我的電話,不用說話,就把車開到住院部大樓東門外,準備接人。”
孟昱和嚴啓強交換了手機號碼後,便回到了黎遠清的病房。這時,宋靜和一個醫生已經在病房裡等着了。那醫生的身材和孟昱的差不多。宋靜問:“現在怎麼辦?”孟昱道:“我借這位醫生的白大褂一用。”宋靜笑道:“早就知道你的打算,給,這是乾淨的口罩。”
孟昱罩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儼然是一位醫生的模樣。兩人走出房門,宋靜裝模作樣地道:“下面要查這間房了。”說罷,一指對面邱小蘋的病房。孟昱點了點頭,道:“進去看看病人有沒有醒過來。”兩人大搖大擺地進了邱小蘋的病房,門口的兩大漢根本就沒有阻攔。
孟昱和宋靜進了邱小蘋的病房後,就見邱小蘋還靜靜的躺在牀上。孟昱把門給關上後,運起逆天功,往邱小蘋的玉枕穴上一點,被封的穴道頓時被衝開了,邱小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一身白大褂的孟昱和宋靜,邱小蘋喃喃地問:“我這是在哪裡?我的瘋病又犯了嗎?昭愚呢?”
孟昱輕輕地對邱小蘋道:“邱紅梅,你從來就沒有犯過瘋病。”邱小蘋一臉的迷茫,問道:“邱紅梅是誰?怎麼這名字這麼熟悉?”
孟昱道:“邱紅梅就是你。你是不是總是夢到一間土磚屋?你和一個看不清臉的人住在一起很快樂,對不對?”
邱小蘋大吃一驚,道:“你怎麼知道的?”孟昱道:“因爲我知道那看不清臉的人是誰。如果你也想知道的話,就請隨我來吧。”
邱小蘋的腦海裡顯然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理智,她點了點頭道:“我和你去。請回避一下,我換回我的衣服。”
孟昱出了病房,在走道上等了幾分鐘,就見邱小蘋和宋靜走了出來。門口兩大漢大吃一驚,就聽邱小蘋道:“請你們告訴我丈夫昭愚,我要去搞清楚一件事。我把那事情搞清楚後,我會和他聯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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