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倩嬌嘖道:“族長爺爺,如果娶我的人是臭小子,那我是什麼?”
萬海一愣,連聲說“對不起”,接着自嘲道:“倩姑娘,將來要娶你的人,當然是青年才俊,白馬王子啊。爺爺這嘴啊,喝了酒後,就愛瞎說。你奶奶她也說了,我一喝酒,雞屁股也堵不住我的嘴巴。”
衆人聽了這話,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便都悶着喝酒。衆人吃得正開心,就聽有人跑進院子裡叫道:“飆叔,不好了。那蒙剛帶了十來個人,到了村口,說是要找萬宜哥按古規辦事。”
萬宜一聽,站起來就要出去。萬飆道:“急啥?”衝着門外來人道:“二狗子,你去叫那蒙剛去曬穀場等着,我們吃完飯就去曬穀場會他。”
門外那叫二狗子的答應一聲走了。萬飆對大家道:“快吃,蒙剛那小子不會有耐心等的。他很可能會上門來挑戰。”
衆人又吃了幾口,就聽到有不少人進了院子。接着,蒙剛那粗狂的聲音傳了進來:“萬宜,你和你那朋友也別吃了,免得等一下捱揍了,吐了出來。”
萬宜“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孟昱輕輕地一拉萬宜,道:“別急,他是來找我的。”孟昱又吃了口菜,對萬倩道:“你做的菜真好吃,我都捨不得放筷子。”又對萬海和萬飆道:“族長爺爺,萬伯伯,您們慢慢用,我去去就來。”
孟昱起身來到了院子裡,就見院子裡已經涇渭分明地站了兩幫人。一邊是以蒙剛爲首的十幾個蒙家村的年輕人,另一邊是十來個滿臉怒氣的小夥子,想必是萬家村的人。萬宜家的院子不算小,但被這麼多的人往裡一站,也顯得擁擠了。院子門口還擠滿了看熱鬧的萬家村的人,看來一個不慎,就可能有一場羣毆。
蒙剛一見孟昱,便大聲嚷到:“你可算出來了,我還以爲你要當縮頭烏龜呢。”孟昱道:“蒙剛,你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別人家還在吃飯,你就帶着人來瞎嚷嚷。你就不能等到別人家吃完飯再說嗎?”
蒙剛大笑道:“我確實錯了,我該讓你吃完飯的。因爲再過幾分鐘,你就要難過得吃不下飯了。”
孟昱冷笑道:“有你這嗡嗡亂叫的蒼蠅在,我哪吃得下飯?我只好先趕走你這蒼蠅再說。”
蒙剛笑着對隨行而來的人道:“你們聽?我說了吧?他的嘴厲害。少廢話,你我拳腳上見真章。”
孟昱輕蔑地道:“說你修養低,你還不服氣。在別人的院子裡打架,打壞了東西不心疼,是吧?想打,到曬穀場去,就是看熱鬧的人,也有地方站啊。”
蒙剛大笑道:“你要當衆出醜,我就成全你。去你們萬家村的曬穀場。”
衆人來到了村中的曬穀場,萬海萬飆等人也來了。萬倩雖然心中對孟昱不滿,但也希望孟昱能教訓教訓蒙剛,便高聲叫道:“孟昱,教訓教訓他。”
蒙剛一聽,妒火中燒,黑着臉對孟昱道:“小子,你今天死定了。”又對萬飆道:“飆叔,你把規矩給孟昱講清楚,免得他到時不服氣。”
萬飆平靜地看了看蒙剛,道:“按萬蒙兩家的祖訓,每次比鬥之前,規矩是要講給比斗的雙方聽的。孟昱,蒙剛,你們倆聽好了。比鬥時間爲一炷香的時間。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除非有一方認輸,比鬥不會停止。比鬥以不傷命,不致殘爲原則。”
蒙剛冷笑着問孟昱:“你聽明白了嗎?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如果你不認輸求饒,
我可以隨便揍你。只要不把你打死打殘,我怎麼打你都可。”
孟昱點了點頭,道:“明白了。彼此彼此。”
一個隨蒙剛而來的蒙家人大聲道:“剛哥最喜歡打人的屁股了,說是代對方的父親教訓兒子。打屁股既打不死,又打不殘,真是遵守蒙萬兩家千年古規的首選打法。”
另一個蒙家人衝孟昱道:“小子,你今晚要趴着睡覺了。”
孟昱朝這兩位一拱手道:“謝謝兩位告訴我這打法,我到時一定用它。”又對蒙剛道:“如果今晚你的屁股腫了,你回去後就把他們的嘴巴打腫吧。”
蒙剛冷笑一聲,道:“你還是關心你自己的屁股吧,我的人的嘴巴不勞你操心。”心裡老不舒服地想:“這話怎麼說得這麼彆扭,把孟昱的屁股和自己人的嘴巴相提並論。”
萬飆便叫兩人到場中面對面地站好。雖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但因爲是夏天,天色尚亮。不過還是有好事者把曬穀場四周的大熒光燈給打開了,整個曬穀場被照得跟白天似的。蒙剛對孟昱道:“兩村的曬穀場都安了熒光燈,就是爲了方便挑燈夜戰。當然,今晚是爲了在我打你屁股的時候,讓衆人看得更清楚一點。”
孟昱環顧四周,看到曬穀場四周都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孟昱冷冷一笑,道:“希望你到時被打屁股了,不要哭爹喊娘纔好。”又衝站在人羣前面的萬宜道:“萬宜兄,你看好了。”萬宜以爲孟昱是要他看好了怎麼打蒙剛屁股爲他報仇的,便也大聲道:“我會好好看的。謝謝孟老弟。”
就在這時,萬飆大喊一聲:“開始。”便點燃了一炷香。萬飆的話音剛落,蒙剛便已經出手。只見他左手虛晃一招,左腳向前斜跨,右手一拳,便打向了孟昱頭部。在衆人的驚叫聲中,孟昱向自己的左邊一閃,避開這拳,右腳正面環踢,踢向了蒙剛的腹部,與順勢踢過來的蒙剛的右腳在空中相撞,兩人各自後退一步。
在外人看來,這第一回合不分勝負,但場中的兩人卻各自心驚。
孟昱感到自己的右腳微微發麻,看來這蒙剛的外家功夫不錯,自己得用逆天功的威力方可克敵制勝。孟昱心念一動,逆天功的功力頓時遍佈全身。
蒙剛的心裡則更吃驚。心想:“尋常的人,絕對擋不住自己這一腳。看來這孟昱有兩把刷子。”蒙剛頓時收起輕敵之心,開始小心翼翼地圍着孟昱轉圈子,伺機進攻。
孟昱豈能讓蒙剛的計劃得逞?孟昱並不隨着蒙剛的轉動而轉動。等蒙剛轉到孟昱的左側時,孟昱突然動了。他左腳側跨一步,右腳跟進。右腳才落地,左腳便已經擡起,要側踢踢向蒙剛的腹部。
蒙剛心裡一喜,伸出左手去格。蒙剛這一格,是連格帶撈,目的是要把孟昱的身子帶動,然後趁孟昱站立不穩之際,右腳環踢,踢向孟昱的屁股或後背。
誰知蒙剛這一格一撈,格了個空,也撈了個空。孟昱的左腳根本沒有踢出,而是虛晃一招,在原地前方一點點處落下,隨即右腳一個旋風腿,掃向了蒙剛的頭部。如果蒙剛的頭部被掃中了,非死即傷。但孟昱知道蒙剛能擋住這招的大部分力道。果不其然,蒙剛慌亂中不及躲避,用右手去格。但孟昱這一踢的力量太大,蒙剛的右手雖然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孟昱的腳還是掃在了蒙剛的頭上,把蒙剛掃了一個踉蹌。
“好!”曬穀場周圍響起了一陣叫好聲,顯然都是萬家村的人在叫好。萬倩一直恨蒙剛羞辱過她哥哥,此時心裡盼望着孟昱能給蒙剛一個教訓,便大聲喊道:“昱哥,踢得好。”萬倩這一喊,是在衆人叫好聲停了下來後喊出來的。曬穀場上衆人把這一喊聽得清清楚楚。
萬倩不知道自己這一喊把場上兩人的心神都給攪亂了。孟昱一下子想起了胡昭昭,彷彿又聽到了胡昭昭在喊“昱哥哥”。孟昱一時間心猿意馬,心裡居然在想:“如果有一天,兩女在一起,一個喊我‘昱哥哥’,一個喊我‘昱哥’,我該答應哪一個呢?”
蒙剛則被這一喊喊得妒火中燒,加上頭部被踢中帶來的羞辱,蒙剛的心裡對孟昱起了殺機。蒙剛心想:“今天先把這小子揍個半死,再要人盯着他,伺機把他捉到磚窯去做苦力, 方能解我心頭之恨。”蒙剛又對萬倩起了恨意,心想:“小娘們,居然敢當衆出我的醜。等我把你搞到手,看我怎麼整你。”
兩人各有心思,一時間,居然都沒有進攻。圍觀的人比場內的人還急。這個叫:“剛哥,揍他。打爛他的屁股。”那個道:“這小哥不是我們萬家村的人呢。但我喜歡他踢蒙剛的樣子,好帥呀,再踢一腳。”
蒙剛先動了,兩人又你來我往地鬥在了一起。漸漸地,萬飆看出了門道,對萬宜道:“孟昱不是要你看好了嗎?你看他明明是可以打倒蒙剛的,他卻蓄力未發。”
萬宜恍然大悟地道:“看來孟昱的功夫比蒙剛高多了。他是在貓戲老鼠呢。”萬飆搖了搖頭道:“他是在給我們演示萬家拳的應用。”萬飆覺得要提醒一下孟昱,不要等到一炷香燃完了,還沒有分出勝負。萬飆便大聲道:“還有四分之一炷香的時間。”
場中孟昱似乎是聞絃歌而知雅意,突然變招,加快了進攻的節奏,不出三招,便把蒙剛打翻在地。那蒙剛老羞成怒,破口大罵:“我操你大爺的,哪來的雜種到萬家村來認祖歸宗了。”
孟昱自幼喪父,小時候和其他孩子有爭執之時,沒少被罵雜種,心裡對這罵法恨之入骨。此刻聽到蒙剛的罵聲,孟昱怒從心頭起,上前一步點了蒙剛的啞穴和麻穴,然後左手抓住蒙剛的後腰帶,把蒙剛的身子提在半空,右手高舉落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蒙剛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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