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聽雨軒”裡等到晚上八點多。孟昱道:“我先出去看看,你聽我喊你出來,你纔出來。”付慶日點頭答應。孟昱先凝神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見外面沒有任何人的聲息,孟昱便從灌木叢鑽了出去。
孟昱向山下走出二三十米,見四周沒有人的呼吸聲,便運起逆天功,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對着“聽雨軒”方向道:“出來吧。出來後向山下走。我在你前面二三十米處。注意聽我的指示。如果你聽到了這些,答應一聲。”
付慶日聽到了孟昱的話,奇怪孟昱的聲音怎麼這麼尖細。但也沒細想,便答應了一聲。就聽孟昱道:“好,行動吧。”
付慶日鑽出了灌木叢。其時天色已暗,但在月光下,還是能看到二三十米開外孟昱的身影。孟昱朝付慶日招了招手,便轉身朝山下萬家村走去。這一路上出奇的順利。不到二十分鐘,兩人便進了萬家村。
孟昱把付慶日帶到了萬飆的家中。萬飆等人見孟昱帶了個衣衫襤褸面容黑瘦的人回來,臉上居然沒有吃驚的神色。孟昱向衆人介紹道:“這位是付慶日先生。他是昨天下午從蒙剛的磚窯裡逃出來的。”
萬飆等人一臉“果不其然”的表情。萬飆道:“今天派出所的劉所長到村裡通知了。說是有一個走私文物的罪犯進了遇仙山,要我們一發現有陌生人,便隨時報告。我們就猜,一定是有人從蒙剛的磚窯裡逃走了。”
孟昱又向付慶日介紹了萬飆等人。付慶日朝萬飆等一供手,道:“在下付慶日。今日收留之恩,莫齒難忘。”萬宜便帶付慶日去洗漱,並把自己的衣服給付慶日換上。等付慶日出來時,萬倩已經把爲孟昱留的晚餐給熱好了擺在桌上。孟昱和付慶日也都餓壞了,兩人狼吞虎嚥的把飯菜一掃而空。付慶日便吃邊叫好,末了道一定要出資讓萬倩開一家大餐館。
飯後,孟昱讓付慶日給萬飆等人講講他的遭遇,自己則告個罪,到客房給母親範秋萍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然後又給胡昭昭打電話。孟昱和胡昭昭聊了好一會兒才收線。等孟昱再出到堂屋時,付慶日剛把他的遭遇講完。
就聽萬倩激動地道:“原來蒙剛真的這麼黑心。”看到孟昱出來,萬倩嬌嘖道:“昱哥,昨晚你怎麼就沒有把蒙剛的屁股給打爛呢?”
萬宜笑道:“雖然沒有打爛,但蒙剛的屁股也腫得好高了。我估計那蒙剛這幾天都要趴着睡了。”付慶日忙問怎麼回事,萬倩便把孟昱痛打蒙剛屁股的事說了一遍。付慶日撫掌大笑道:“痛快,痛快。孟兄,謝謝你先爲我報了一箭之仇。”
萬倩瞪了付慶日一眼,道:“你這就滿足了?”
付慶日冷笑道:“這只是餐前小點,正餐還沒有開始呢。”轉而問孟昱道:“孟兄,我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機打個電話?”
孟昱把手機遞給付慶日道:“沒問題。”
付慶日也不避開衆人,熟練地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孟昱耳尖,就聽電話裡一個生冷的聲音道:“誰?”
付慶日道:“費叔,是我!”
那人大喜道:“慶日?你總算有消息了。這太好了。你聯繫上你爸爸沒有?他和你的兩個哥哥到秦都市去找你了。”
付慶日道:“費叔,我知道我爸和我哥在秦都市,我還沒有跟他們聯繫。我現在要做一件大事,需要你的幫忙。另外,我不想要我爸爸知道這事,這樣,可以爲他省去不少麻煩。”
那叫費叔的連忙道:“慶日,
你也知道費叔是百分百支持你的。你說,要我幫什麼忙?”
付慶日道:“費叔,我要你親自帶三十名好手,到秦都市市郊秦縣遇仙山的萬家村來找我。注意,一定不能讓我爸爸知道。你什麼時候能來?”
費叔道:“慶日,請給我三十分鐘,我安排一下。我三十分鐘後給你回話。”
付慶日收了線,對孟昱道:“孟兄,我們可能不回秦都市了。據飆叔講,警察在遇仙山各路口設了路卡,我很難混過去的。”又對萬飆道:“飆叔,我在你這借宿幾晚,好不好?”
萬飆道:“沒問題。鄉下的房子沒你們城裡的房子裝修得那麼好,但勝在房間多,面積大。你在我這放心住,肯定安全。只是,你打算怎麼了結這事?打算怎麼懲罰蒙剛?”
付慶日道:“蒙剛能辦這種黑心磚窯廠,肯定有人在罩着他。如果我們找正常的途徑去報案,此案最後可能被捂住而不了了之。我要讓他們捂不住!”
萬倩道:“把你的經歷寫出來,放到網上,看誰能捂住。現在貪官和壞蛋都怕互聯網!”
孟昱斷然道:“不可。如果在沒有救出那些苦力之前,就把這事放到網上鬧大了,蒙剛很可能殺人滅口。我們最好能在救出這些苦力後,把他們的照片放到網上,結合付慶日的故事,便更有說服力。我相信到時會激起全國有正義感的網民的憤怒,任誰也捂不住這件事。”
付慶日道:“不錯,我正是這麼想的。可是要救出這些苦力,是不能靠本地公安局的,因爲我們不知道本地公安局,哪些人被蒙剛收買了。我已經要我父親的兄弟費加叔帶人前來萬家村。”
孟昱隱隱地感到付慶日的計劃有不對勁的地方,但一時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便沒有出聲。就在這時,付慶日手中的手機響了。付慶日一看號碼,道:“是費叔。”
付慶日接通電話,道:“費叔,你好!”
費加道:“慶日,我帶三十人明天一早飛秦都市。然後我們會租用四輛中巴,大約下午一點左右到萬家村。”
付慶日道:“好!謝謝費叔。據我所知,警察可能在通往遇仙山的路上設有路卡。我不希望你們引起這些警察的懷疑。”
費加道:“慶日你放心。我會用旅行團的名義進山。”
付慶日道:“那好。費叔,我們明天見。”付慶日把手機還給孟昱,道:“費叔帶人明天下午到。我們到時就可以把這些可憐的苦力解救出來了。”
萬飆道:“太好了。這方圓幾十裡,早已流傳了關於蒙剛黑心磚窯消息。但尋常人不敢亂管閒事,也不可能進制磚廠探個究竟。過去也有人去報過警,但官方的調查結果卻說蒙剛的制磚廠是正常僱工。後來,報警的人連連遭遇不辛,直至家破人亡。大家都懷疑是蒙剛在後面搞鬼,但都沒有證據。今天聽了付先生的遭遇,方知蒙剛乾盡了喪盡天良的事。”
孟昱道:“可悲的是,某些官員和警察的良心被狗吃了,居然包庇蒙剛的黑心制磚廠。”
付慶日道:“飆叔,孟兄,你們放心,明天之後,蒙剛的黑心磚窯將不再存在,而這些包庇蒙剛的官員和警察也都會受到懲罰!”
萬倩起身去給付慶日收拾客房去了。衆人又聊了一會,萬倩出來道:”付先生,客房給你收拾好了。”萬飆道:“時間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衆人各自去房間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又有派出所的人到各家通知,說是文物走私犯仍然在逃,要大家舉報陌生人云雲。但今天比昨天多了一項,就是提供有效線索,導致文物走私犯被抓者會得到一萬塊錢的獎金。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中午的時候,派出所的劉強所長帶了五名警察來到了萬飆的家。
萬飆不慌不忙地迎出門來,問道:“劉所長,你到寒舍來有何貴幹?”
劉強打了哈哈道:“萬村長,有人舉報你家裡來了陌生人。 爲了你全家的安全,我們要查查這陌生人的身份。”
萬飆冷笑道:“聽劉所長的話的意思,我家來了什麼客人,還要向你報告?”
劉強也冷笑道:“如果萬村長家來了客人,自然不要向我報告。但如果萬村長家藏有文物走私犯,那就是我的職責所在了。”
萬飆反脣相譏地道:“劉所長真會開玩笑啊。我難道還分不清誰是我的客人,誰是文物走私犯?”
劉強道:“文物走私犯是不可能把文物走私犯幾個字刻在臉上的。萬村長,你怎麼知道你的客人不是文物走私犯?”
孟昱走了出來道:“飆叔,發生了什麼事?”
萬飆道:“他們要到我家裡搜文物走私犯!”
孟昱道:“我就是飆叔家的客人。我是文物走私犯嗎?”
劉強打量了一下孟昱,對萬飆道:“不是他。萬村長,咱明人不說暗話,有人昨晚看到兩個人走進了你家大院,其中一個是這位孟先生。孟先生前天晚上出盡了風頭,他已經不算陌生人了。但另一位,卻是地地道道的陌生人。請問萬村長,另一位是誰?他現在人在哪?”
萬飆知道否認是沒有用的,便道:“另一位是我的一個遠房侄兒,名叫付慶日。他現在不舒服,不能見人。”
劉強冷笑一聲,道:“他不能見我沒關係,但他總可以把他的身份證給我查查吧?”劉強已經從蒙剛那裡得知,當日付慶日被人販子賣到制磚廠時,身上是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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