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緊張得屏住了呼吸,整個房間靜得似乎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終於,有人放鬆了,開始正常呼吸了,房間裡響起了的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漸漸地,有些呼吸聲變得急促了,加重了,變嘈雜了。有些躲在牀後面的苦力開始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躺在地上的蒙剛和制磚廠的監工及保安們。
蒙剛和監工們看着這些面無表情,越走越近的苦力,心裡充滿了恐懼。無奈手腳被綁,無法動彈。一個監工頭子壓住心裡的恐懼,試圖借餘威來鎮住這些苦力,便大喝一聲:“你們想造反嗎?趕快給我們鬆綁,不然,我到時候把你們都餵了狗。”
原來這制磚廠有十條大狼狗,這十條大狼狗是蒙剛控制這些苦力的一大武器。一來這五十多名苦力沒有領頭者,是一盤散沙;二來這十條吃人的大狼狗整天都在磚窯附近轉悠。這就是爲什麼蒙剛能以十來名監工控制五十多名苦力的原因。這些苦力就親眼看到過一個反抗的同伴被這十條大狼狗活活吃掉一大截的慘劇。那同伴的慘叫聲,至今還回蕩在一些苦力的噩夢裡。
費加這次是有備而來。他的人一到磚窯羣,便用麻醉槍把撲上來的十條大狼狗給麻倒了。而後便如摧枯拉朽般,把蒙剛的監工都給放到了。這些苦力雖然看到了那些狼狗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但心頭的恐懼,仍然沒有散去。此時聽監工頭子這麼一威脅,便都停住了腳步,站在那不動了。
那監工頭子心頭一喜,連忙喊:“高妹子呢?你過來給我鬆了綁,我以後不會虧待你。”
衆苦力把目光投向了大房間的一角。一個背影略瘦的小夥子,正面對着牆角,低頭坐在牀沿上。看樣子,他的手正在擺弄着什麼東西。聽到監工頭子的話,那小夥子的肩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擡起了頭,但終究沒有轉過頭來。過了片刻,那小夥子又把頭低了下去,繼續擺弄着手上的東西。
那監工頭子見那小夥子沒理他,便提高了聲音道:“高妹子,你過來給我鬆了綁,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
那小夥子慢慢地站了起來,轉過身來。就見他長得眉清目秀,衣服也穿得比其他苦力乾淨。他的手上拿着一根不知從哪裡搞來的棍子,這棍子的一端,是參差不齊的斷口。他的臉色鐵青,胸口在急劇地起伏着。
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之中,那小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那監工頭子的面前,突然一棍子狠狠地打在了那監工頭子的頭上,厲聲叫道:“王八蛋,老子不是高妹子。老子叫高明全。”
那監工頭子的頭被打出了血,但那高明全並沒有繼續打下去,而是把那監工頭子提了起來,面部朝下地仍到了旁邊的一張牀上。在衆目睽睽之中,高明全把那監工頭子的褲子扒了下來,手上一用力,把木棍帶茬的一頭,捅進了那監工頭子的屁眼裡。那監工頭子慘叫一聲,疼得昏了過去。
高明全把木棍抽了出來,帶出了一股血水和穢物的混合物。那監工頭子疼得又醒了過來。高明全惡狠狠地道:“王八蛋,你不是總問我,插屁眼舒服嗎?現在我問你,你感覺到舒服嗎?”說罷,把那帶血的木棍又捅進了那監工頭子的屁眼。
接下來的一分鐘,整個大房間裡就聽到高明全的叫罵聲和監工頭子的慘叫聲。高明全一邊捅,一邊罵:“王八蛋,插屁眼舒服嗎?”每捅一下,都伴隨着監工頭子那越來越弱的慘叫聲。漸漸地,大家都聽不到那監工頭子的慘叫聲了。
那監工頭子已經被高明全用木棍活活地捅死了。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和糞臭味。一個監工忍不住地吐了起來。就聽一個苦力道:“打死這些王八蛋!”五十多名苦力被眼前的血腥場面激起了體內的野性。幾個月甚至是一年多的奴隸生活所帶來的仇恨和冤屈,使他們喪失了理智。這五十多名苦力如狼入羊羣,每三五個苦力,把一個監工拖到一旁,開始暴虐。
蒙剛被眼前的慘景嚇呆了。他剛叫出一聲“救命啊”,便被一個苦力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嘴上,接着,另一個苦力一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蒙剛慘叫一聲,人疼得在地上打滾。
又一個苦力走了過來,先一腳踢在蒙剛的肚子上,大聲道:“這是爲我那沒爹沒孃照顧的兒子踢的。”而後又一腳踢在蒙剛的腰上,大聲道:“這是爲我那沒有兒子孝順的父母踢的。”
在蒙剛的慘叫聲中,那人伏下身來,帶着哭腔,對蒙剛道:“這不是剛哥嗎?當時我苦苦求你,說我家有老有小,老婆病死了,我是家裡唯一掙錢養家的人,求你放了我。你說我家老小的死活關你屁事。一年多了,我想都不敢想,我那可憐的父母,我那可憐的兒子,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天天在想,像你這麼狠毒的人,我有朝一日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方纔解我心頭之恨。老天有眼啊!”
那人說完,抱起蒙剛的頭,一口咬住蒙剛的一隻耳朵,用力一撕,就聽蒙剛慘叫一聲,整個耳朵帶着半邊臉皮被撕咬了下來。蒙剛疼得在地上打滾,這三名苦力便像踢足球一樣,跟着他踢來踢去。蒙剛的慘叫聲越來越弱,終於,蒙剛連叫疼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微微地挺了挺,便一動也不動了。
那名咬下蒙剛耳朵的苦力大叫道:“裝死嗎?裝死老子也要喝你的血!”再次抱起蒙剛的頭,一口咬住蒙剛的脖子,用力一咬,居然咬斷了動脈,一股血箭飆了出來。
其他的苦力被這血腥的報仇法震呆了。短暫的安靜後,一個苦力叫道:“對,吃這些王八蛋肉,喝這些王八蛋的血!”一個苦力居然唱起了岳飛的《滿江紅》:“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不到三分鐘,整個房間裡再也沒有了慘叫聲,有的是遍地的血、耳朵、和碎肉。五十多名苦力的身上、手上、和嘴上都是鮮血。這五十多名苦力或站或坐,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有人帶頭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中帶有哭腔。接着,衆人都笑了起來,只是笑到後面,都變成了哭腔。終於,有一個苦力吐了,而後,二三十個苦力吐了。
那高明全自從殺了監工頭子後,就一直呆坐在一張牀的牀沿上。此時,他看了看滿地的屍體,突然大叫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而後嚎啕大哭起來。隨着高明全的哭聲,其他的苦力終於從亢奮中冷靜了下來,吐的不再吐了,笑的不再笑了,哭的也不再哭了。整個房間只聽到高明全的哭聲。
突然,那咬下蒙剛耳朵的苦力道:“各位,我叫夏月來。我們殺了人,已經是死罪了。我們受盡了苦,還要屈死。可憐我們的家人,還過不上溫飽的日子。但導致我們家破人亡的王八蛋們的家人卻在用我們的血汗掙來的錢在享受。我們反正是一死,爲什麼要讓他們的家人享受,而我們的家人受苦呢?”
一個苦力問道:“夏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夏月來惡狠狠地道:“這些王八蛋的王八羔子們,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們一不做, 二不休,去滅了他們滿門,既出了心中的惡氣,也算是爲社會做了件好事。”
其他的苦力大聲叫道:“夏哥說得對。我們去滅了他們的滿門。”衆人羣情洶涌,打開了大門,就要往蒙家村殺去。就見一輛警車“嘎”地一聲,停在了衆人面前。
孟昱和樂巍從警車上下來。孟昱一看眼前衆人,衣衫襤褸,渾身血跡,就知道這些人是苦力,並且已經把蒙剛和監工們給殺了。孟昱大喊一聲:“各位且慢,請在原地等候。我已經報了警,警察馬上就到,到時法律一定給你們一個公道。”
夏月來斜着眼看了看孟昱,道:“當我們被奴役的時候,警察在哪裡?當我們被虐待的時候,法律在哪裡?當我們的家人痛不欲生的時候,公道在哪裡?當我們靠自己的雙手伸張了正義後,警察來了,法律來了,公道來了。不過,不是來幫我們這些受苦人的,而是來懲罰我們這些受苦人的。這樣的警察,這樣的法律,這樣的公道,我們不要也罷。弟兄們,我們反正是個死,何不死的轟轟烈烈?跟我來,去宰了哪些王八蛋的全家!”
孟昱知道如果不能把衆人阻止住,一場慘案便會無可避免地發生。孟昱運起逆天功,用力一躍,拔地而起,跳上了警車的車頂。孟昱居高臨下,一聲大吼道:“且慢。各位聽我說。”衆人被孟昱顯示出來的功夫震住了,不由地停下了腳步,齊齊地看向了孟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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