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語喬哭得鼻涕眼淚混作一團,流下來沾染到被子上面,溼了一大片。
她雙手用力搖着季澤秋的身體,像是要把他搖醒一樣。
“季語喬!你要把我搖死嗎!”季澤秋咬牙切齒,睜開的眼睛帶着一團怒火。
季語喬愣了一下,像是看到他死而復生一樣驚喜,喜極而泣地撲到他身上,雙手摟着他的脖子哭喊,“嗚嗚嗚……二哥你終於活過來了!”
“什麼活過來,我又沒死。”季澤秋沒好氣道。
“你沒死的話躺在這裡做什麼?”季語喬不相信,眼睛還夾帶着晶瑩的淚珠。
“這是牀,我能躺在這裡除了睡覺還能做什麼?”季澤秋說。
昨天晚上剛到醫院的時候,他就往前忙後做了許多檢查,好不容易纔睡下,就被季語喬給哭着搖醒了。
季語喬的臉色變了好幾次,開心、疑惑,到最後化作鄙夷,呸了他一聲,“你沒死的話,學人家拿白布遮腦袋做什麼?”
“窗外的陽光太刺眼了,我不拿被子擋一下怎麼睡,更何況……”季澤秋拿手指戳着她的額頭,“這是分明是被子,哪是什麼白布。”
醫院的被子大多數是白色,讓季語喬產生了誤會。
“還有,誰跟你說蓋着腦袋就是去世的?”季澤秋瞪她。
季語喬眼神閃了閃,略帶心虛,“電視劇上不都是這麼演嘛……”
“少看這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可我看的是你演的偶像劇呀,這個也是亂七八糟嗎?”
季澤秋噎住。
“好啦,別閒聊了,先問問你哥哪裡受傷了吧。”林絮走過來,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季語喬,給她擦擦眼淚鼻涕。
相對於季語喬的痛苦流涕,林絮的情緒倒很是淡定。
進門之後看見蓋着被子的季澤秋後,她就霎時冷靜了下來。
如果季澤秋真的出事了,經紀人不可能還保持得這麼從容,不慌不忙站在一旁。
直到林絮出聲,季澤秋才發現她也來了。
他怔了一下,頓時扭頭看向經紀人,眼神帶着煩躁與怒火,“我不是跟你說過,別跟她說我受傷的事嗎?”
經紀人無辜地攤了攤手,“你這件事都被狗仔爆上新聞了,瞞也瞞不住,還不如讓她過來看看你呢。免得你每天晚上捧着個手機在那邊打電話,睹目思人。”
所以當他接到林絮的電話時,故意裝作爲難的樣子。
“更何況你看見她不是挺開心的嘛,嘴巴都咧起來了。”經紀人說。
季澤秋馬上伸手摸上嘴巴,發現被欺騙後,又馬上瞪向經紀人,下瞬就接收到他略帶戲謔的眼神。
忽然間。
季澤秋的耳朵悄然發燙。
經紀人笑了笑,“我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走了。季澤秋的傷在胳膊和後背上,注意別碰到傷就行。”
說完,他就離開了病房。
聽到經紀人說的傷口,林絮走過去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他的胳膊纏上了好幾層紗布。
傷口被紗布包裹着,也看不出傷口到底有多嚴重。
她又伸手撩起他的上衣,結果卻被季澤秋死死地拽住,耳朵燒得更紅了,
“母親,你……你要做什麼……”他緊張得結結巴巴。
“我想看看你後背的傷。”林絮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鬆手。
耳朵的紅暈燒到臉頰上,季澤秋羞赧得支支吾吾,手上的力度卻沒有鬆開分毫,“我沒事,不嚴重,不用看……”
“小時候你光溜溜的樣子我見多了,現在不就脫個上衣,有什麼好害羞的。”林絮說。
“就是就是。”季語喬也在旁邊附和,“而且你拍戲不是也會脫上衣嘛,我和母親早就見過了,也就那樣吧。”
季澤秋原本羞紅的臉頰剎時被怒火侵佔,氣得臉色泛紅。
“什麼叫也就那樣?我身材比那些拍個上身還要替身的白切雞好多了,還有八塊腹肌呢!”季澤秋怒氣騰騰地看着季語喬。
又像是怕林絮不信,季澤秋利索地脫了上衣,着急道:“母親你看,我纔沒有騙你。”
“好好好。”林絮點頭,率先看去的是他後背,發現紗布上滲出絲絲血跡,“都流血了,這還叫不嚴重嗎?”
“我真的沒事,不要擔心了。”季澤秋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季澤秋!”林絮的眉毛幾乎要擰成一處,臉色也沉了下來。
剛要說話,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只能把喉嚨裡的訓斥收回來,電話剛接通,就傳來季廷陽火急火燎的聲音。
“季澤秋怎麼樣了,我已經到機場了,待會兒就可以上飛機了。”
“他沒事,還活蹦亂跳呢。”林絮安撫他焦急的情緒,“你別急,可以慢慢過來。”
電話那邊頓了幾秒,“他沒事?”
“是啊,也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那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幾句話。”
她就知道,季廷陽平時看起來總嫌棄季澤秋,但真到了緊要關頭,他還是很擔心季澤秋的。
畢竟兄弟手足心連心。
林絮一邊想象着兄弟和睦的場景,一邊把電話遞給季澤秋。
季澤秋看了眼手機,疑惑地放在耳邊,“你要跟我說什麼?”
下瞬,他氣得脖子漲紅,聲音帶着慍怒,“季廷陽,你有病吧!罵我做什麼!”
“又不是我想摔下來的!”
“你愛來不來!”
季澤秋氣得牙癢癢,直接把電話掛斷。
怎麼還吵起來了?友好的兄弟情呢?
林絮眨眨眼,“廷陽說什麼了?”
季澤秋癟着嘴巴,氣呼呼地向林絮告狀,“母親,我都受傷了,季廷陽還罵我。”
那個混蛋不關心他就算了,聽到他沒事,馬上就把飛機票退了。
連裝都不裝一下。
居然還對着他一頓陰陽怪氣,說他拍個戲也能受傷。
“他這是口是心非呢,其實他聽到你受傷後,臉色都變了。如果不是公司有急事沒處理完,早就跟我們做同一趟飛機過來了。”林絮說道。
“真的?”季澤秋狐疑。
“當然啦,我作證。”季語喬舉手,“大哥真的很擔心你。”
季澤秋咳了一聲,臉色忽然有些彆扭,“算他還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