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家馬場,並不是只指一個牧馬區,馬場只是馬幫老巢的一部分,或者是說,它泛指馬幫老窩。
而烏家馬幫真正的核心,是立於一片草原高坡上的小城,小城後面纔是用木樁扯麻繩,圈起的一大片馬場。
當趙軍跟着馬幫的人,靠近烏家馬場時,就見一座土木混合建築的,高大房屋羣,宏偉的豎立在草原之上。
周圍有兩三人高的土石牆圍列,中間有幾座瞭望樓,周圍巡邏的人很多,都是馬場的留守之人,甚至還有弓弩配備,戒備森嚴。
這座縮小版的城池,建造的井然有序,除了有中原特色外,它的線條畢較剛硬,建造上以防禦爲主,就顯得比較粗礦寬大,很有草原人的特性。
據烏刑所說,他們馬場是人數最少的,總共有一千三百人,當然,這不能算上馬幫人的家眷婦孺。
“首領回來了..”
“快看,首領又帶回來了好多財貨。”
此時,留守的不管是婦孺老人,還是精壯漢子,一見首領回來了,都不由到城口迎接,一時間整個小城熱鬧喧囂起來。
當然,有爲自己親人,能活着回來而慶幸歡呼的,也有爲一具具冷冰冰屍體哭喪悲痛的,雖然活在漠北,隨時都有可能面對死亡,但親人的離去,還是讓他們很悲痛。
而烏刑等人剛回來,要給馬幫人分財貨,安葬死者,還要諸多雜物要處理,就暫時沒顧上趙軍。
所以就讓烏星先帶着趙軍,熟悉烏家馬幫的小城,並在烏刑所住的院落裡,單獨安排了一間小院。
烏刑回來後,一直忙碌了兩天功夫,安頓好一切後,就在夜晚,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儀式,在一片草地上,千餘人精壯漢子,還有近兩千婦孺聚集在一起,喝着美酒,吃着大塊肉,歡呼狂舞,畢竟這次總算是打了大勝仗回來的。
那些死去親人的人,因爲得了烏刑的大量錢財安慰,加上在漠北生活久了,面對死亡也看淡很多,所以很快從悲痛中走出來了。
而且,似乎這些人,在草原是呆久了,也學會了草原人的習慣,他們會在篝火旁互較武藝,也會在拼烈酒,而美麗的女子們,則是互邀意中人跳着舞,場面非常熱鬧。
趙軍對此有些不習慣,就坐在篝火一旁,安靜的喝着酒,吃着桌案上的食物,然後看着他們歡慶,這個時候,趙軍有些想念妹妹靈兒,還有曹無傷、唐厲等人,也有能給他溫暖和安靜的呂雉,當然,或許還有那個冷冰冰的穆寧。
“阿軍哥,你在這坐着幹什麼,來,陪我跳舞吧。”此時,忽然烏星跑了過來,興許是喝了點酒,她的小臉在篝火下,紅撲撲的像蘋果,異常可愛。
趙軍一愣,有些尷尬的道:“額..我不會跳..”其實上輩子,他也會跳幾種舞,但是這個時代的舞,他明顯不懂。
“沒關係,我教你啊。”烏星上前一把抓住了趙軍手腕,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拉到了人羣中間。
就在趙軍不知所措時,烏星突然擺起雙臂,還扭動了蠻腰,一隻手牽引着趙軍,慢慢起舞,趙軍就不由跟着跳了起來。
“看,是大小姐,她在拉着一個男子跳舞。”烏星的出現,立刻引起了狂歡衆人的注意。
有人疑惑道:“大小姐旁邊那人是誰啊,我可從沒見過大小姐,拉過哪個男人跳舞,這小子真有福氣。”
知情的人立刻道:“你不知道吧,這次咱們首領帶人在外,跟周家的人馬乾了一場,聽說之所以能大勝,還殺了他們二當家,都是因爲他的功勞呢。”
“哦,原來如此,這人長的好英偉,真是不凡。”
“那是,我們大小姐看中的人,能差的了嗎。”
烏星和趙軍的跳舞,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大多數人對趙軍是又羨慕又嫉妒,也引起了他們極大的興趣。
而趙軍雖然不會跳他們這種舞蹈,但有烏星帶動,加上自己反應本來就快,腦子靈活,一會便沒了生澀,動作嫺熟又優美,讓很多人大都讚歎,好一對金童玉女。
篝火邊,瘦猴碰碰大熊笑道:“笨熊,嘿嘿,你沒戲了。”
此時的大熊赤紅雙眼,握緊了拳頭,幾乎咬牙切齒的道:“趙軍,我跟你勢不兩立,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居然敢打小姐的注意。”
瘦猴此時看了一眼大熊道:“你也別這麼說,我看那趙軍是有真本事的,這點你我不得不佩服,我可提醒你,別幹傻事,首領現在對他很器重。”
“哼,他只是運氣好。”大熊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最後重重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瘦猴嘴一撇道:“運氣好?運氣好能一招殺了周雄,不管你怎麼想,這次許多兄弟,可都是對他佩服的不得了,你要是亂來,只會讓大小姐更生氣。”
大熊聽後,也沒搭腔,只顧一杯一杯的喝着悶酒,只是半晌後,突然四周響起了掌聲,大熊擡頭一看,原來是一臉興奮的烏星和麪帶笑容的趙軍,因爲已經跳罷就在中間站在,而大家情不自禁的爲他們鼓掌。
見此,大熊更鬱悶了,低頭就當沒看見,也沒聽見。
這時,忽然烏刑出現,拉起趙軍的手,端起一杯酒大聲的道:“兄弟們,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這次之所以能打敗周雄,都是趙軍兄弟的功勞,在這裡,咱們大家敬他一杯。”
“敬趙軍兄弟!”所有的人,此時都拿起了酒杯,搖搖向趙軍示意,就是大熊也在烏刑冷厲的目光下,不得已擡起了酒杯。
趙軍此時也端起了一杯酒,他大聲開口道:“我趙軍無意來到草原,承蒙首領和各位兄弟照顧,感激不盡,我這杯酒,就當敬大家,咱們一起幹了。”
“趙軍兄弟好樣的,幹了。”馬幫之人見趙軍豪爽,就更生好感,同時一干而淨。
之後,烏刑又開口道:“我還有一個決定要告訴大家,以後趙軍小兄弟將會代替我,訓練大家,他武藝高強,精通兵法,你們要跟他好好訓練,我們才能在草原縱橫。
我醜化說在前頭,以後在馬幫裡,見他就如見我,必須要尊敬聽命,如果誰敢陽奉陰違,不服從命令,我第一個找他算賬,聽清楚了沒有。”
“啊.....哦..聽清楚了。”
明顯,這個命令衆人都沒想到,不由一愣,不過礙於首領的強令,加上趙軍表現出來的本事和豪爽,他們也就隨之答應。
只是,這時忽然大熊一臉憤怒的跳出來,大聲反對道:“他一個外人,憑什麼?我不服!”
烏刑沒想到大熊居然這個時候出來搗亂,頓時狠瞪着他道:“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給我閉嘴。”
“我就是不服。”大熊此時明顯怒極了,一臉血紅的瞪向趙軍道:“趙軍,你有沒有種跟我單打一場,如果你輸了,那就請你離開大小姐,滾出我們的馬場。”
烏刑此時一愣,大熊居然如此犯渾,嘴巴氣的一哆嗦,就想命人把他強拉下去。
只是此時趙軍站出來,淡淡的道:“好,我答應你。不過,如果是我贏了,我希望在後面的訓練之中,你能帶頭完全服從我的命令。”
“好,沒問題,看招。”大熊想都沒想,大吼一聲,雙手成拳,兇猛的向趙軍當胸打來。
一步,兩步,三步,趙軍還是沒動。
大熊眼中閃過一絲被侮辱的憤怒,同時也有得色,看你如何接我這雙拳。
烏星不由暗暗握緊了小拳頭,心都跳了到嗓眼裡,阿軍哥怎麼還不出手,這大熊論起蠻力比我爹還厲害呢。
同時,馬場裡其他人,也都睜大了眼睛,大熊的蠻力可是著名的,就連烏刑也皺起了眉頭,爲趙軍捏了一把汗。
一直到近處,大熊見趙軍還沒反應,就又加了力道,幾乎雙拳帶出了拳風。
然而,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
但見趙軍粗大的直眉突然一挑,巍巍身影如風迅疾,突然而動。
由於趙軍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衆人還看清時,趙軍就忽然閃側到一邊,一隻手抓住了大熊的左臂彎。
而就在大熊大驚,準備側身揮拳時,趙軍突然出手了。
“碰...啊..”
趙軍的另一手突然出拳,結結實實的擊在了大熊胸膛,一股劇痛之力,忽然延蔓進大熊骨骼血肉之中,讓他那蠻牛的身形一散,全身無力。
最後,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倒飛出丈遠,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一時盡然爬不起來。
而趙軍此時收拳而立,一絲淡淡的笑意凝結在嘴角,不是因爲擊敗了大熊,而是他終於在歷經生死後,在這個大草原的夜空之下,一舉把內家拳練到了暗勁層次,突破了上輩子的巔峰。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盪漾在心頭,最後全化爲自信,讓趙軍本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瀟灑從容。
空氣彷彿凝結一般的寧靜,馬幫最具蠻力的大熊,竟然一招就被趙軍擊敗。
接着,周圍的人忽然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趙軍即將訓練他們,趙軍越厲害,那他們以後也就越厲害。
烏星此時,忍不住上來,突然雙手扶住趙軍的手臂,跳起腳高興的叫道:“哈哈,阿軍哥贏了。”她那興奮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打贏了一般。
最後,直到半夜,這場盛宴才散去,而趙軍也被整個馬場的人,所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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