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幽閣李斯被趕出咸陽宮,他心中憤怒不已,此時,近百名北軍橫在玉階前,如一道堅固的城牆,堵住了李斯的去路,看着遠處巍峨的大殿,李斯無奈嘆息一聲,緩緩向玉階下方走去,
直到此時,李斯才徹底看透趙高的詭謀,他先是結好自己,又已民族大義,國家興亡來挑起自己覲見之心,隨後鼓動自己往見胡亥,挑起胡亥對自己的不滿,隨後,他再用莫須有的罪名加在自己身上,可畏步步緊逼,李斯想到此,不禁倒吸口涼氣,
若胡亥真的相信趙高,相信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李斯知道,自己的前程要毀了,恐怕李家數百口人的姓名,也要毀在這場權利的鬥爭中,
李斯不可否認,自己留戀爵位,留戀權利,他覲見胡亥,很大程度上,也是在爲自己的前途鋪路,以前,他可能會考慮把長子調回咸陽,可當李由陣亡後,李斯眼下考慮的,只有自己,
如今弄巧成拙,李斯不禁嘆息一聲,趙高城府,何其深也,
此時,李斯已來到自己的馬車旁,百餘名府兵等候在馬車附近,一名府兵搬來馬凳,又掀開簾子,等待李斯入內,但李斯卻愣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大概一盞茶的時間,李斯看向這名府兵,毅然令道:“你速去請右相馮去疾,御史馮劫來我府中,”
府兵拱手唱諾,牽過戰馬,翻身而上,揮鞭疾馳而去,這時,李斯才登上馬車,看着遠處巍峨的宮殿,李斯再次嘆息一聲,這一次,只有聯合馮去疾和馮劫共同上書,纔有搬倒趙高的機會,否則,自己早晚會死在趙高手中,
馬車揚長而去了,在一處不起眼的石獅旁,樂天緩步走出,他看了看李斯漸漸遠去的馬車,不禁冷笑一聲,喊來一名親隨,在他耳邊耳語幾句,親隨一拱手,快步離去了,
老字號匠鋪,這裡依然人聲鼎沸,來往客人絡繹不絕,很多慕名而來的劍客,紛紛看重老字號的鐵劍,也有在這裡購買銅劍的,各種兵器,百挑不厭,
雖然前堂人聲鼎沸,但是後堂,卻忙碌不堪,幾名隨從正在收拾行裝,明天,華宇將踏上東進的旅途,趕往洛陽,因爲,在那裡,有一個大客戶將要大批訂購鐵劍,雖然對方沒有留下真名,但華宇已大致探明,對方極有可能是張良,
張良自從離開楚營,在韓地往來征戰,雖然收復了十餘座城池,但其規模,始終無法壯大,此次訂購鐵劍,華宇認爲,韓國極有可能會大規模招兵,
項莊不久前,給自己的任務,讓留意李斯,卻沒有給出具體的任務,華宇也曾收買了許多朝中官員,也籠絡了北軍中郎將樂天,卻始終沒有什麼重大的消息,也沒有發覺李斯有什麼不妥,因此,華宇決定放棄這個任務,先全力處理洛陽分店的事務,最爲重要,
親隨們還在忙碌,華宇也在整理一些極爲重要的文書,這些是他收買秦國朝臣的證據,一旦落入官府手中,華宇在咸陽城一年的努力將功虧一簣,就在華宇精心整理文書的時候,一名夥計快步走入,來到華宇身旁,輕聲道:“東家,外面有一個官兵,說有要是求見,”
華宇聽說是官兵,不禁詫異,起身令道:“帶他去隔壁房間,我馬上就到,”
夥計離去了,華宇再次拿起文書,快速整理,很快,他將一些很重要的文書裝入口袋,這才匆匆離去,
那名官兵,就是樂天的親隨,是北軍中的一名百長,此時他在屋內焦急徘徊,門口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這名百長快步迎了上去,果然見到華宇匆忙而來,百長拱拱手道:“在下馬九,是樂天將軍麾下的百長,有要事傳達,”
華宇上下打量一眼百長,這時,百長從懷中掏出一個玉墜,表明身份,華宇這才釋去懷疑,指着一旁的軟席笑道:“坐下說吧,”
百長擺擺手,略顯焦急道:“我長話短說,一會,我還得趕回咸陽宮,”
停了下,百長走到門口,四處觀望片刻,見無人偷聽,乃悄悄關閉房門,來到華宇跟前,輕聲道:“今天早上,丞相大人李斯,被皇帝逐出皇宮,我家將軍從側面打聽得知,李斯似乎勾結趙國,企圖出賣關中……”
百長一五一十把知道的消息告訴華宇,華宇聽後,不禁驚訝,難道,項莊讓自己關注的消息,就是這件事嗎,
華宇見百長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乃從懷中掏出兩個錢袋,一個小的遞給百長,笑道:“這是你應得的,拿着吧,”
百長掂了掂分量,不由笑開了花,這時,華宇又把另一個遞給他,“這個是你家將軍的,告訴他,萬事小心,我不會虧待他的,”
百長離去了,華宇在屋內沉吟半響,不由走出房門,向一名親隨道:“立刻休書給洛陽,我要晚幾日回去,另外,準備筆墨,我要給項莊將軍休書,”
李斯回到府衙,直奔書房而去,把自己獨自關在書房中,眼下,李斯必須思討對策,如何才能渡過難坎,
況且,李由的喪禮上,二人曾經表明過心跡,也曾說明立場,但李斯當時畏首畏尾,不想得罪趙高,終釀成今日慘劇,不知道二人是否還懷恨在心,若他們不肯相助,李斯這次,真的要傻眼了,
想到即將
道行無彈窗
出現的風波,李斯不禁猛拍桌案,胡亥一向深居宮中,不理朝事,可一旦事情落在自己頭上,胡亥卻又變得十分關注,讓李斯不得不認爲,胡亥有意針對自己,
就在李斯胡思亂想,腦中一片大亂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老管家的稟告聲:“大人,右相和御史都來了,在客堂等您呢,”
聽說二人來了,李斯眼前一亮,只要他們肯來,事情就有緩機,他此時乾咳一聲,向門外令道:“給他們上最好的茶,我馬上就到,”
二人在客堂品茶,不時閒聊幾句,他們都很詫異,李斯忽然急着找自己來,不知爲了何事,不過,此時朝中已多有傳聞,李由勾結匪軍,李斯也已勾結趙國,想要獻關投降,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如今,胡亥已回到咸陽宮,看來,李斯找自己來,極有可能就是這件事,但二人誰也不說破罷了,
不久,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李斯快步走入,向二人拱拱手,歉然道:“讓二位大人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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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丞相不必如此客氣,”二人也笑着回禮,這時,三人各自就坐,管家又端來一杯茶,放在李斯面前,李斯看着管家,令道:“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踏進客堂半步,”
管家唱諾離去了,這時,李斯先做個賠罪的姿勢,深彎腰,拱手道:“上次犬兒靈堂上,多有冒犯二位大人,李斯這裡賠罪了,”
“李丞相有話不妨直說,我們之間,何必如此,”馮去疾起身,拉起李斯,這時,馮劫也笑道:“如今滿朝風傳不利消息,對李丞相極爲不利……”
馮劫說到這頓住了,他目光深邃的盯着李斯,似乎在看李斯有何反應,此時,李斯也歉然笑道:“我誤中奸人詭計,故有今日,唉……”
嘆息一聲,李斯做個請坐的手勢,馮去疾坐回到軟席上,這時,李斯又道:“數日前,趙高旁敲側擊,讓我覲見陛下,已國之危亡勸導陛下,讓他勤政愛民,重興大秦,我誤以爲趙高本意不壞,纔會聽信他一面之詞,三次入宮而不得見陛下,後因此事,趙高進讒,言我有反義,並嚴刑逼供龐德龍,誣陷於我……”
李斯說到這,已連連搖頭,唏噓不已,二人聽後,也不禁義憤填膺,他們深知,趙高是秦國衰敗的罪魁禍首,乃大恨道:“奸妄趙高,可恨,可殺,”
這時,李斯也嘆道:“我悔不該當初,如今,我李斯一人安危是小,但國家存亡是大,若任由趙高如此胡作非爲,秦國危矣,我今日請二位大人前來,是想聯合二位大人一同上書,勸諫陛下,誅奸妄,清君側,”
李斯的話說的二人頻頻點頭,不久,馮去疾率先表態:“我同意李丞相的建議,我這就回府休書,覲見陛下,”
“我也同意,咱們下午各盡諫言,勸說陛下,”馮劫也點頭嘆道,
太陽昃下,胡亥本打算回到甘泉宮,去陪鄧美人,可忽來的三本奏摺,打亂了胡亥的行程,此時三本奏摺擺放在御案上,對面,趙高低頭而立,額頭已明顯見汗,
短暫的沉默,胡亥開口問道:“趙卿,你對這三份奏摺如何解釋,”
“陛下,臣一片忠肝義膽,天可憐見,請陛下明察,”趙高忽然跪下,連磕三個響頭,
“你先起來吧,”胡亥略顯無奈,搖了搖頭,
趙高謝恩,起身站在原地,他此時心中忐忑之極,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斯會聯合右相和御史大夫三人聯合上書,這是國家三輔,最高權威,胡亥能不爲這三本奏摺而動心嗎,
焦急中,趙高低聲說道:“陛下,臣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說吧,”胡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趙高見胡亥點頭,乃嘆道:“當初沙丘矯詔,李斯也有參與,他當時想要扶立公子扶蘇登位,是臣集力諫阻,曉以利害,方纔說動李斯,修改詔書,而這些年,李斯始終任居左相,未曾升遷,臣斷定,李斯一定是心有芥蒂,纔會如此,陛下不妨提拔李斯職務,可堵李斯口舌,”
趙高說完,低頭不語,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趙高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到底胡亥會如何決定,會如何看待自己,他已不能改變什麼,
大殿內出現了短暫的安靜,不知多久過去,胡亥沉聲問道:“你說,朕該如何處置此事,”
“陛下,臣認爲,應該嚴懲不貸,”趙高回答極爲肯定,胡亥此時也已起身,在御案前撐個懶腰,令道:“朕要急着趕回甘泉宮,如何處置這件事,你決定吧,”
趙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亥讓自己處置此事嗎,就在趙高心中遲疑不定,不知道胡亥心中如何打算的時候,胡亥卻又補說道:“就衝他們想要誅奸妄,清君側這六個字,必須嚴懲,不可縱容,”
“喏”趙高向胡亥拱手,這下,他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了,
夜晚,咸陽城北軍分成三路,匆匆向城中最大的三座大院而去,一個是右丞相馮去疾的府宅,一個是左丞相李斯的府宅,另外一個,是御史大夫馮劫的府宅,北軍撞開府門,兵馬一擁而入,無論男女老幼,紛紛抓捕,押入咸陽屬縣的牢獄之中,一場大獄就這樣悄然無息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