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沐晨是想看一下綁架她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卻沒想到出來的不光是個坐輪椅的,居然還帶着面具。
雖然故作鎮定地問了他,可她卻無法通過神情,來猜測他的心裡,計劃,有些被打亂了,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靈活變通了。
面具下的臉龐,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那微動的嘴角,卻是彰顯着男人的意外。
鬱徒然怎麼也沒想到,在這樣子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被那麼多陌生的人圍着,眼前的小女人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害怕,還那麼鎮定,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可是他不知道,沐晨心裡其實是害怕的,可是害怕又有什麼用?又不能幫她逃出去,還不如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出去纔是真的。
雖然不知道秦朝陽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被綁架了,可看這邊的架勢,怕是蓄謀已久,即便秦朝陽找不到她,這邊的人也會通知他,然後再讓他交贖金什麼的。
不過,看着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沐晨又覺得他不是缺錢的主,倒是更像是要尋仇。
她根本不可能得罪他,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老公得罪了他,但他拿她老公沒辦法,只能從她這邊下手了。
沐晨心裡,有些自責,都怪自己不小心,被別人綁架了,感覺是自己拖累了秦朝陽,上次的堵車打人也是,如果不是她,秦朝陽那麼強悍的人,根本不會有什麼軟肋。
而現在,自己變成了他的軟肋,甚至,成了他的負累。
但是,在面具男的面前,她又不能表露地太明顯,所以,也只能故作鎮定了。
鬱徒然沒有回答,只是伸了伸手,後面的漢子便拿出了香菸放在了他的手指中間,然後,替他點上。
將香菸放到嘴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出了一臉滿足的表情。
好半響,纔將煙呼了出來,不是從嘴巴,卻是從鼻子裡。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重的煙味,不同於秦朝陽身上的淡淡菸草味,讓沐晨有些吃不消了。
煙味有些嗆,她皺了皺眉,卻是忍住了沒有咳出來。
鬱徒然的目光始終盯着沐晨,也許是想看清些什麼,當他看到她皺眉的時候,嘴角也揚起了一絲弧度。
叼着煙,又猛吸了一口,就當沐晨以爲他又是要享受那股感覺的時候,他卻突然移動了輪椅,將滿口的煙氣,朝着她的臉,吐了出來。
白白的煙霧瞬間迷濛了眼,濃重的煙味刺激着鼻尖,特別嗆人。
沐晨躲閃不及,被迫吸了滿口的二手菸,猛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鬱徒然看着她有些慌亂的表情,立馬笑了起來,笑聲響徹整個倉庫。
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裝什麼鎮定?他一點也不喜歡!
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咳嗽着,鬱徒然的心情,出奇地好。
“鬱徒然!”擰滅香菸,他開了口。
沐晨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剛纔自己提出的問題。
所以,他叫鬱徒然?
“你就不怕我出去了報警抓你麼?”沐晨雙眸微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一個名字,足以讓你無處可逃了。”
“我要是怕,我就不會綁架你了!”男人勾了勾脣角,毫無懼色,眼中,甚至露出了一絲鄙夷的目光,“再說了,就算他們知道了我的名字,也抓不住我!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裡?”
不怕條子?也不知道是他太自信,還是他太自負了?
沐晨不置可否:“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麼?”
鬱徒然卻是很不以爲意:“也許,我就是那條漏網之魚也說不定!”
就算他現在一時是漏網之魚,也必定會有被抓住的那一天!
沐晨懶得和他爭辯,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了。
鬱徒然本就是個寂寞的人,難得能有人跟他頂嘴,即便是個人質,他的心情,也會不同以往,甚至,想要和那個人繼續說說話,好排遣寂寞。
也許,他是悶得久了,有些心理變態吧。
見沐晨突然不說話了,他就覺得好無聊了,綁個啞巴回來,多沒勁?
“你怎麼不問我,爲什麼要綁架你?”鬱徒然突然問道。
“如果我問你,那你會不會放了我?”沐晨反問。
他搖頭:“自然不會。”
“那我又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沐晨又反問。
男人沉默一秒,突然笑了,這個女人,和一般的普通女人,到底是不太一樣,他有些猜不透她的脾氣,甚至,有了想征服她的慾望。
征服?鬱徒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然後,便把這樣的想法,歸咎爲:她是秦朝陽的女人,他征服她,就能讓秦朝陽難堪,並不是因爲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原因。
只不過,她越不想知道,他就越要告訴她!
遂開口:“我綁架你,不爲別的,就因爲你是秦朝陽的女人,是能讓我拿來威脅到他的人。”
鬱徒然的口氣,十分肯定,眼中,更是有些得意,就好像威脅秦朝陽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不會再有什麼變故了。
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沐晨的當,中了她的圈套了。
其實,沐晨大學輔修的心理學,通過和鬱徒然的談話,她發覺他這個人不是一般地自負,而且特別喜歡炫耀。
對於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他,讓他憋得慌,然後,他就什麼都會說出來了。
果不其然,鬱徒然就是這樣的人。
“我跟你打個賭吧?”沐晨突然開口。
“什麼賭?”他問。
“賭你猜錯了,賭我根本就不能威脅秦朝陽!”
“不用賭了,你輸定了!”
“你不賭,又怎麼會知道你一定贏?萬一你輸了呢?”沐晨故意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再說了,你見過他在公衆場合公開過自己已婚的身份麼?沒有吧!那你憑什麼那麼肯定,我能威脅到他?”
鬱徒然沒有相信,卻是笑了:“你的激
將法,對我不管用,我知道,你肯定是秦朝陽唯一的軟肋,你騙不了我。”
“別一棍子打死,說得那麼肯定!”沐晨繼續忽悠着他,“你是人,不是神,總有猜錯的時候。如果我真的是秦朝陽的軟肋,他又真的在乎我,那他就該好好保護我,又怎麼會給你機會來綁架我?還成功了呢?我有一個辦法,絕對可以驗證。”
按照心理學的說法,越是自負的人,就越不會信任別人,這種人很自大,以自我爲中心,但是,卻也會因爲別人越來越有道理的說辭,變得多疑。
就好像鬱徒然現在這樣,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搞錯了?
但是,他肯定不會在沐晨面前表露半分心跡,不着痕跡地轉動着中指上的金屬戒指,他思索着。
也正是因爲這個小動作,讓沐晨猜到了他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咳嗽了一聲,挑起他的注意:“你想好了麼,要不要賭?要賭的話,我就把方法告訴你。”
鬱徒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
“不是我不信自己,而是我要讓你知道,我的猜測,永遠不會出錯!”
所以,他決定了,跟她賭!
果然,自負的人已經上鉤了!
沐晨勾了勾脣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那好,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雲頂別墅裡,秦朝陽坐在沙發上,一臉陰鬱。
身後,站着尹正夜,表情嚴肅。
而邊上,是匆匆趕來的楚天喬、洛鏡堂、林嶽和冷漠,均是默不作聲。
傅青冥因爲公務在身,不能過來,卻也說好了有需要就電話他,他會盡力幫忙。
客廳裡,一片安靜,吳媽給大家泡了茶,可卻沒有人有心情喝。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屋子裡的寧靜。
秦朝陽立馬伸手,抓起電話:“怎麼樣?”
語氣,很是着急。
隔着電話,聽不到對方的彙報,可從秦朝陽的臉上,明顯可以看出,事情毫無進展。
“一羣廢物!”男人怒罵了一聲,用力地掛斷了電話。
“你也別太急,再等會,說不定馬上就會有消息了。”冷漠雖然平時話不多,可也是唯一一個敢在他發怒的時候,跟他說話的人。
“又不是你的老婆,你是不急!”秦朝陽的語氣很衝,明顯帶了情緒。
冷漠也不生氣:“她確實不是我老婆,可她是我好兄弟的老婆,不爲她急,我也爲我兄弟急,但是急了有用麼?難不成她就會自己出現了?”
秦朝陽也是知道自己反應過度,馬上冷靜了下來,自我埋怨了一句:“我知道急沒用,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冷漠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說什麼,卻被自己的電話打斷。
或許是查到什麼線索了,這樣想着,冷漠立馬接起電話。
先是沉默,然後,又嗯了幾聲,之後,又回了一句好的,這才掛斷。
放下電話,他的表情變得舒展了許多:“有沐晨的消息了!”
(本章完)